師尊，師娘又入魔了 第14章 舊居魔影暗浮蹤
丹閣密室，空氣凝滯如鐵。
溯光鏡鏡麵已然恢複平靜，那驚鴻一瞥的魔氣虛影彷彿從未出現過。唯有清虛仙尊眼中翻湧的驚濤駭浪，證明著方纔並非幻覺。
第三個光點，“蝕靈之穢”的殘留，指向傾城舊居。
以及……一道短暫顯現、精純恐怖到令人心悸的魔氣。
這兩者為何會同時出現在一個早已塵封、且由他親手佈下封禁的禁室？
難道當年傾城的“隕落”，與這兩者都有牽連？那蝕靈之穢早已侵入過她體內？而那魔氣……是後來者？還是……
無數混亂而可怕的猜想幾乎要撕裂清虛仙尊素來冷靜的思維。他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心緒，目光銳利如刀，射向冷汗涔涔的丹閣長老。
“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泄露，形神俱滅。”聲音冰寒刺骨，不帶一絲情感。
丹閣長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道心起誓：“弟子絕不敢泄露分毫！”
清虛仙尊不再多言，袖袍一卷，收起那幾枚關鍵玉簡，身影瞬間自密室消失。
下一刻，他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顧傾城那處荒廢的靜室小院之外。
院門緊閉，其上那道他親手所佈的封禁符籙依舊完好，蒙著薄灰，彷彿歲月在此停滯。
但他此刻再看這道封禁，心情已截然不同。
仙尊級彆的神念如同無形的水銀，無聲無息地滲入院內，細致地掃過每一寸土地、每一件物品。
空蕩，冷寂，殘留著極淡的、屬於顧傾城過去的清靈仙韻，除此之外，似乎並無任何異常。
然而，當他的神念觸及室內那張寒玉床時，那日探查到的那絲微弱卻奇異的能量殘留，再次被他捕捉到！
與溯光鏡感應到的“蝕靈之穢”殘留同源！雖然極其微弱，幾乎消散，但確鑿無疑！
更重要的是——
他的神念猛地凝聚在那殘留之上，以其為引，逆向追溯，感知著此地近期一切細微的能量流動痕跡！
果然！
除了這蝕靈之穢的殘留，還有另一道極其隱晦、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卻帶著冰冷死寂意味的能量軌跡殘留！
這軌跡極淡，顯然其主人擁有極高的隱匿手段，但在他有心探查之下，終究未能完全抹去所有痕跡！
這軌跡……並非來自外界強行闖入，而是彷彿……從內部悄然浮現，又悄然離去？
它在此地停留過，動作輕微，似乎隻是……探查？或者說，觸動了那蝕靈之穢的殘留？
清虛仙尊的神念死死鎖定那絲魔氣軌跡，試圖分析其屬性。那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精純至極卻又冰冷暴虐的魔元，與尋常魔修駁雜混亂的魔氣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本質極高的毀滅效能量。
這魔元的氣息……
不知為何，竟隱隱給他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可他又萬分確定，自己從未接觸過如此恐怖的魔氣！
熟悉感從何而來？
就在他全力感知那魔氣軌跡，試圖捕捉那絲虛無縹緲的熟悉感時——
靜室角落的陰影，幾不可察地波動了一瞬。
並非能量波動，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源於空間本身的細微扭曲，彷彿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透過陰影，無聲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清虛仙尊的靈覺何其敏銳，幾乎是瞬間便捕捉到了那絲異常！
“誰？！”
他猛地轉頭，眸中仙光大盛，磅礴的神念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壓向那處角落！
威壓過處，桌椅無聲化為齏粉，牆壁浮現蛛網般的裂痕！
然而——
角落空空如也。
隻有一片尋常的陰影，在他的神念碾壓下微微蕩漾，隨即恢複正常，再無任何異狀。
彷彿剛才那瞬間的波動，隻是他過度緊張下的錯覺。
清虛仙尊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神念反複掃過那片區域，甚至動用了洞察虛空的秘法，卻一無所獲。
沒有空間裂隙，沒有隱匿符籙，沒有一絲一毫外來者的氣息。
難道……真是錯覺？
不。
他不信。
那魔氣軌跡真實存在。那陰影的波動也絕非空穴來風。
有什麼東西……剛才就在那裡！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窺視著他！並且，在他察覺的瞬間，又以一種他無法捕捉的方式離開了！
這東西，不僅能完美隱匿魔氣，還能……操控陰影？或者說，融入陰影？
一個能自由出入他佈下封禁的禁室、能在他眼皮底下悄然窺視又憑空消失的魔物……
清虛仙尊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這魔物，與那“蝕靈之穢”是何關係？與傾城的舊事又有何關聯？
它此刻，是否仍潛伏在雲霄殿的某個陰影角落，冷冷地注視著一切？
他緩緩收回神念，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寒玉床上。
蝕靈之穢的殘留，詭異的魔影……
傾城，你當年……究竟經曆了什麼？
而你如今……又到底……
他心中那個關於顧傾城可能未死的微弱猜想，再次不受控製地浮現，卻與那恐怖的魔氣聯係在一起，變得愈發沉重和不安。
他最後掃視了一眼這間充滿謎團的靜室，身影緩緩變淡，消失在原地。
必須儘快查明那魔物的來曆！還有，那後山禁地深處的同源光點……
在他離去後許久。
那靜室角落的陰影裡，一抹人形的輪廓才極其緩慢地重新凝聚，比最深沉的夜更晦暗。
冰冷的魔瞳望著仙尊消失的方向，毫無波瀾。
獵物……終於開始嗅到獵人的氣息了。
很好。
她輕輕抬手，指尖一縷與方纔仙尊所感知到的、一般無二的精純魔氣，如黑色細沙般流淌。
師尊，您感受到的熟悉嗎？
那可是您……親手賜予的絕望，淬煉而成的啊。
陰影蠕動，將她再次吞沒，彷彿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