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54章 售竹
鐘聲鐺鐺響起,小廝仆役們全都湧入了國子監。
“燁哥,燁哥。”富貴匆匆跑了過來,他麵色潮紅,靦腆遞上手中籃子。富貴是謝府給謝燁新配的小廝。他倆相處時間不長,相當陌生。
“燁哥,你府裡送了什麼?”桑永安湊頭過來。桑永安,兵部郎中桑其盛獨子,他長著一張娃娃臉,人敦敦,胖胖的,一副人畜無害模樣。因其父桑其盛與謝燦是同僚。他是謝燁在國子監的第一個朋友。
“永安,拿去吃。”謝燁看都沒看一眼,他心事重重。胃口全無。他把籃子往桑永安身上推。他給夏荷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了,又遇國喪,他倆徹底斷了聯係。
“謝燁,點心是椰子糕與海棠餅。”桑永安挑開籃子,雀躍說道。海棠餅屬時令糕點,各府做法相似,味道卻不儘相同。十三四歲的少年郎早已過饞嘴的年紀。他不同,他饞,最愛這些甜膩膩的小東西。
“三思,聽說你在挑鋪子?”一個少年倚靠著欄杆,神情愉悅,調笑道:“你這是頂風作案。”
李三思懶洋洋望著天,睡眼朦朧道:“進學沒意思,我找點樂子。”這鬼天氣,一會晴一會雨的,實在琢磨不透。
“三思,商賈畢竟是下九流,我們這種人,你這是何必呢,有**份。”那少年輕蔑說道,雙手懶洋洋抻著頭。
“景成,以後你莫要在我麵前提所謂的字帖,字畫。商賈之流,不配。”李三思狠厲瞥了那少年一眼,利落轉身就走。
“三思,三思。你等等我。”那少年愣住了,慌忙追了上去。
一旁偷牆角的謝燁用肩撞了撞桑永安。桑永安捏著海棠餅,正輕咬著,這一撞,海棠餅的碎末渣子落了滿襟。
“謝燁,你乾嘛。”桑永安扔了海棠餅,用手拍了拍衣襟上的碎渣,氣急敗壞嘟囔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誰?他是誰。”謝燁眼角撇了撇。對於京中貴族子弟他都十分陌生。這李三思今日才入的學。國子監入學困難,需層層考覈。臨時插班新進的學子國子監是斷不會收的。不過今日,他總算大開眼界了。
“李三思還是張景成。”桑永安偷摸捏起一片椰子糕。椰子糕那馥鬱香味是其他糕點不能比擬的。
“李三思。”謝燁瞪了一眼桑永安。桑永安貪吃,糕點是最好賄賂手段。至於這張景成,他雖不熟悉但好歹打過照麵。他父親是戶部外郎,戶部掌錢,戶部外郎是難得的肥缺。張景成自然是不缺銀錢的。
“李三思是曹國公的侄兒。”桑永安低聲說道。李三思行事能如此張狂,肆無忌憚。因為他也是皇親國戚。
“皇親國戚?怎麼來了國子監進學。”謝燁嘀咕道。此事跟他無關。堂堂皇親國戚喜歡商賈術,跟他那小丫頭片子一樣。她怎麼能跟皇親比呢?想到此處,他不禁莞爾一笑。
一個駝背的老者手持鐵錘搖搖晃晃走過廊廡。
“永安,彆吃了,上課了。”謝燁搶過籃子塞到富貴手中。
“謝燁,再拿一塊。”桑永安慌亂伸手進了籃子。
“富貴,下午你彆來,我跟同窗去吃酒。”謝燁抓住桑永安的衣襟,推推哎哎的進入大殿。
“燁哥,你幾點回,我要怎麼跟老太太交代。”富貴不死心嘟囔道。上課的鐘聲已響起。他一步三回頭出了國子監大門。
……
濟州城內,客棧的王老闆謙卑招呼著呂雁。
“王掌櫃,啥事呀。我忙著呢?”呂雁心中有數,她滿臉嗤笑。小樣,跟我鬥,你嫩了點。
剛剛,小廝找來的夥計看了一會兒竹子,出價高。一根竹子5文。王掌櫃好奇叉著腰站在一旁詢問:“平時售價3文一根的竹子何故漲至5文。”他腦海中浮現出七八個怪念頭:柴漲價了?那家又蓋新房了?物資阻隔了?邊關打仗了?
“掌櫃的,三天後是七夕節。各大商鋪忙著打擂台,比賽搭鵲橋。竹子的價格是一天一變。”那夥計憨厚,把商戶的內幕全抖了出來。
“搭鵲橋?”王掌櫃麵如菜色低喃,他怎麼沒想到呢?七夕的鵲橋確實能招攬客戶。他是開客棧的,來往客商纔是重要的經濟來源。比如這呂娘子,她性格跋扈,囂張。可他是萬萬不敢得罪的。搭鵲橋吸引本地人,這買賣到底劃算不劃算。
王掌櫃下定決心般的攥緊拳頭,打發了看貨的夥計。
呂雁聽到風聲趕了下來,她厲聲嗬斥道:“王掌櫃,你怎麼回事。有人來收竹子。你不通知我們,彆怪我們的貨擋了道。”
“呂娘子,你們的貨,我買了。”王掌櫃語氣和緩說道。他那謙卑態度讓呂雁好奇。
“掌櫃的,你要竹子乾嘛?燒竹瀝?”大夫眼裡,竹子唯一用途就是製藥。
“竹瀝?”王掌櫃眉頭蹙了一蹙。他大手一揮,繼續道:“呂娘子,七夕將至,王某購竹子是為了搭鵲橋。”
“七夕?鵲橋?搭這個勞什子乾嘛?”呂雁不明所以問道。
“掌櫃的,竹子我們可以賣你。不過,我們得留兩根。”十二孃站在樓梯中間。
“十二孃,小孩子家家,彆亂說,價格都沒談攏,你賣什麼賣。”呂雁瞥了她一眼,呲噠道。
“王掌櫃給的價格肯定是最合理的。”十二孃訕笑道。她撥了呂雁的麵子,她難堪。
“呂娘子,你放心,價格按行情給,每根竹子三文。”王掌櫃笑嘻嘻說道。
“三文?掌櫃的。你知道一根竹子是多少副麻將嗎?我不賣。”薑姚站在過道上大聲嘟囔道。他們對話她全聽到耳裡了。天上掉銀票,她不撿,給彆人撿?她又不是傻子。
“夏荷,竹子放在客棧門口成什麼樣子。”呂雁嗒嗒上了樓,她摁住薑姚,低喃道:“王掌櫃要搭什麼勞什子鵲橋,你的竹子才能售出。過了處暑就不熱了。”
“掌櫃的,竹子賣你,唯一條件,你得幫忙找個篾匠。”薑姚拽開呂雁的手,隨即點頭。
“小娘子放心,人,我會找來的。”王掌櫃笑逐顏開說道。
“夏荷,王掌櫃多精的人,竹子肯定溢價了,3文一根賣了,虧大發。”呂雁用手指直戳她的腦門,價格不談,虧了。
“呂大夫,我放心,我製的麻將,5兩銀子一副。”薑姚興奮在她麵前比劃。麻將,她是第一次做,獲取經驗纔是重中之重。竹子這麼多,她確實用不完。況且這一車竹子確實是擋道了。
“麻將?啥東西你賣5兩銀子,想銀票想瘋了。”呂雁不置可否嘟囔道。
“呂大夫,撲雀牌的玩法你學會了嗎?”薑姚笑嘻嘻推了呂雁進屋。
“學那勞什子乾嘛,我是大夫。”呂雁推開她的手,自己扶腰走進屋。
“撲雀牌能治老年癡呆。”薑姚一門心思跟她繞舌頭。
“老年?癡?呆?啥病?我怎麼沒聽過呢?死了,死了。懷了身子,醫書的東西全忘了。”呂雁神情焦躁嘟囔道。
“老年癡呆?是啥病?”十二孃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疑惑問道。竹子事情終於解決了。
“老人病,說不清楚。”薑姚搖頭道。這一天天的,糾結這個乾嘛。
“夏荷,你怎麼會知道這種老人病?你所謂老年癡呆症,我從未聽過。”十二孃打破砂鍋問道。
“七夕怎麼過?”薑姚搖頭,她趕緊轉換著話題。
屋內陷入一片沉寂。異地過節,大夥沒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