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80章 中秋
月亮爬上樹梢,又大又圓,流雲浮動,如煙如霧。
燕春樓後院,煙霧繚繞,琴聲悠揚,眾女眷或坐或躺齊聚在亭子裡賞月。
“呂娘子,你這失眠症得治,你看這棵桂樹給你薅禿嚕皮了。”張娘子搖著摺扇冷笑道。隔壁這些女子,個個短見,一棵飄香的桂樹,全給她們摘折了,這賞月的氣氛全敗了。
“失眠?”呂雁詫異,她沒這毛病,況且她是大夫,失眠對於她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她身體強壯得很。
“月餅好吃。”薑姚大驚,她隨意找的藉口這麼快就敗露了,她舉著月餅大喊一聲:“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酒都沒喝上,人就醉了。”張娘子心知肚明,小丫頭在插科打諢。
“呂娘子。”張媽媽扯了扯呂雁的衣襟,附耳道:“張娘子閨名叫桂枝。”
“喔,張娘子,桂花,我明日賠你。”呂雁笑嘻嘻說道。這夏荷,找這藉口太差勁。桂花能治失眠嗎?想什麼呢?
“這折掉的東西,你如何賠?”張娘子不屑一顧說道,她冷哼一聲,優雅轉身,隨後,她順著琴聲跳了一段舞蹈。
呂雁訕訕的笑,並沒有出言反駁。
“好,好。”薑姚拍手稱快。彆人的地界,做小伏低是上策。況且,中秋夜,有現場直播歌舞看,爽歪歪。
一曲彈畢,月娘輕聲道:“十二孃?你學過曲樂吧。”她那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十二孃本能搖頭。月娘輕快的撥動一根弦,“錚——錚”。在場的眾人皆愣住了,隨即,她笑道:“我看到了!”隨即,她舉起右手,朝十二孃轉動著手指,彷彿在打節拍。
十二孃無奈歎息道:“好久沒摸琴了,手有些生疏。”
“生疏?我看不是吧。”月娘抿嘴輕笑道,隨即她轉頭喚了一聲:“李媽媽,去拿我琵琶過來。”
“姑娘!”李媽媽站在那裡猶豫不決。
“快去!”月娘低聲嗬斥道。隨即,她又撥動著琴絃,琴聲崢崢響,悠悠曲調在夜空中流動著。
“小丫頭,今日身體有何不適?”張娘子有些好奇夏荷這小娘子為何在月事期間生龍活虎的。
薑姚莫名其妙望著張娘子。今日賺得盆滿缽滿的,她開心還來不及,最大的不適是呂雁,這婆娘貪得無厭,收走了她們大部分銅板,美其名曰抵扣她們這個月的吃穿用度。
薑姚惡狠狠瞪向呂雁,守財奴,葛朗台。
“張娘子,其實這是誤會,她是痔破了。”呂雁低著頭,小聲說道。這夏荷不堪重用,謊話接二連三被戳破,還得給她善後。
“痔?”張娘子想用手摳仁中。區區痔瘡就騙走她一包袱的月事布,這呂雁真他媽有生意頭腦。
琵琶呈了上來,琴頭雕刻成了鳳凰的模樣。琴身線條柔美。琴背麵還鑲嵌著各類寶石,在朦朧月光,發出耀眼的光澤,十二孃抱在懷裡,簡直愛不釋手。
“試試。”月娘一邊滑動琴絃一邊邀約道。她一改清冷模樣,挑釁似的撥高聲調。
“月娘!”張娘子出聲阻止。月娘冷冷笑著搖頭。
“好!”十二孃說畢,輕撥琵琶琴絃。月娘愣了一下,隨即也撥弄著琴絃。
琵琶的聲音逐漸由低轉高,由疏轉密,由低沉轉至高揚,最後曲終人散,琵琶聲落。
“好,好一曲《海青拿天鵝。》”呂雁第一個拍手鼓掌。張娘子愣在當場。這前朝的曲目,這娘子竟然毫不避諱,明目張膽彈奏出來了。
“為愛琵琶調有情,月高未放酒杯停。新腔翻得涼洲曲,彈出天鵝避海青。”月娘朝著月亮緩緩吟唱道。
“上酒!”張娘子慌亂說道。她怕月娘還會爆出更炸裂詩句。前朝的人或是事都是禁忌。這兩人怎麼就不知怕呢,隨隨便便說出,吟唱出呢。
“桂枝,你謹慎過頭了。”月娘繼續撥動著她的琴絃。
“月娘子好似很喜愛這古琴。”呂雁淺酌兩口,這酒甘甜,上口舒爽。她卻不敢多喝,明日還有大事,她不能貪杯。
張娘子輕笑著,搖頭,並不做答。
“米酒香甜。”薑姚稱頌道,她迫不及待喝上兩口,這酒跟飲料無甚差彆,中秋夜,賞月賞美人。
“夏荷,去李家莊,你哼的那曲調,叫什麼?”十二孃抱著琵琶緩緩走近。
“《好春光》,曲調我不會,我會唱。”薑姚信心滿滿扯開了歌喉。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夢裡青草香……”一曲歌畢,在座的人都懵了。這是什麼歌曲,毫無節奏與邏輯。
“俗氣!”月娘第一個表態道。她完全聽不懂歌曲的內容。歌頌春天能這麼俗氣的唱出來嗎?曲調也亂七八糟的。
“俗,俗不可耐。”張娘子冷冷說道,不屑一顧的嘲諷道。
“流行歌曲就是要通俗易懂。”薑姚不服氣嘟囔道。這些人懂個屁。
“流行歌曲是什麼?這是前朝曲目嗎?”張娘子大驚失色低吼道。
“後世歌曲,說了你們也不明白。”薑姚翹著嘴,嘟囔道。跟她們掰頭這些乾嘛?喝酒,喝酒。
“後事,什麼後事?哀樂嗎?”張娘子越說越上頭,這小娘子怎麼給她們整上哀樂了,這多不吉利呀。可聽曲調,輕快,明朗。這壓根不是哀樂呀。她懵了,呆傻望向眾人。
“流行曲目?這是嗎?”月娘也摸不清頭腦,這小丫頭在說什麼呀。
十二孃與呂雁麵色一片平靜。她們已習慣了夏荷的胡說八道。
薑姚不知如何解釋了,她遙望月亮,緩緩道:“此情此景,我整個你們聽得懂的。”
“你,小丫頭片子。”張娘子咯咯笑。這小丫頭,謊話連篇。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薑姚淺吟低唱道。後世改編的詩詞。這個大家該聽得懂吧。
“桂枝,這歌曲行,我們改用。”月娘不等薑姚唱完,她興奮朝張娘子點頭。
“張娘子,燕春樓要重新張開嗎?”呂雁迫不及待追問道。這可是個大新聞,燕春樓開張,意味著眾多的達官貴人,她的醫館定能生意興隆。
張娘子頷首低眉,徐徐道:“這樓目前轉不出去,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不如重新營業。”
“燕春樓要重新開業?”薑姚眼睛放光,燕春樓重新開業意味人流量,那麻將有望得到及時推廣。
“小丫頭,你興奮什麼?樓裡又不缺打雜的夥計。”張娘子不解望著薑姚,這丫頭毫無才藝,樣貌也並不出眾。
“張娘子,你這是小看夏荷了,她會武藝。”呂雁極力推薦著夏荷,她詳細闡述著夏荷的那些“暴力美學”。
薑姚朝呂雁翻了一個白眼。在燕春樓做保鏢還不如回謝府做丫頭,起碼月銀高。這呂雁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小丫頭,來一下,你那《水調歌頭》還沒唱完呢!”月娘溫和說道,謙虛拉著她的手。
“月娘,你能教我古琴嗎?”薑姚提出她的非分之想。一首歌換一個學琴的機會,值了。
“小丫頭,你拜錯山頭了。”月娘朝十二孃微微一笑。
回去路上,十二孃牽著薑姚的手問道:“夏荷,為何非要學古琴?”
薑姚興奮扯著十二孃的手轉圈圈,她戀戀不捨放下後,才正色道:“裝模作樣!”對,她得學些能裝逼的技能。
一個能吹噓一輩子的技能,多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