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93章 兜售
秋風起,天一日寒過一日。
“怎麼回事?”李三思眉頭緊鎖,眼神瞟了過去。一眾學子正圍著一小丫頭。那丫頭,他熟。曾公開叫板他,濟州城有過一麵之緣。
“少爺,你也想吃那‘驚蟄蛋’。”伴鶴抱著食盒詫異問道。
“我問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李三思疑惑,國子監裡的人全瞎了嗎?怎麼一個個看不出她這是女扮男裝。
“這小娘子一會兒自稱是胡公子的小廝,一會兒又說她是姚公子的小廝。”伴鶴撇撇嘴,這丫頭最是狡猾。
“胡玉嗎?”李三思沉吟,胡玉那日在國子監確實鬨得人儘皆知。這丫頭怎麼轉身一變,無緣無故成了胡府的家奴了。
伴鶴頷首,賭氣說道:“黃少爺昨日還扯過她的發帶,她又自稱是黃公子的小廝,此人豪橫,國子監橫著走。”
“黃忠?那個聞香癖?”李三思心裡直泛惡心。想起那人渣,他氣不打一處來。
“伴鶴,你去叫她過來。”李三思臉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少爺要吃那‘驚蟄蛋’?”伴鶴把問題又繞了回來。
“吃你的狗頭。我找她有事,快去。”李三思對準伴鶴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伴鶴委屈巴巴,一步三回頭。
“小娘子。”伴鶴冷冷叫道,後腰處隱隱作痛。
薑姚正忙著,瓦罐架在竹籠火盆處。咕咕冒著熱氣,褐色的茶葉蛋在茶水裡翻滾,濃鬱的香氣在國子監四溢開來。她能明目張膽的在國子監兜售食物,多虧了姚弦。他堂叔叔乃國子監祭酒,她的理解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校長的親戚,誰敢阻攔。況且她此人會來事,進出國子監都會塞些小食給守門的壯漢。
“小娘子,公子找。”伴鶴不耐煩喊完,轉身就走,這小娘子不識好歹,彆怪他編排她。
“伴鶴小哥?怎麼是你。”薑姚抬眼,興奮喊住了他。客人很多,茶葉蛋薄利多銷。她有些忙不過來。
伴鶴冷漠回頭,冷冷說道:“公子有請。”
“李三思找我,要吃驚蟄蛋嗎?”薑姚蹲下,壇子裡的茶葉蛋不多了。大財神在前麵等她,她不能因小失大。
薑姚亦步亦趨跟在伴鶴身後。這李三思找她乾嘛?歸園排練需要繪本了?這回,她可不能再犯傻,賤價出售繪本了。
李三思站在柏樹下,這個時令,柏樹依舊鬱鬱蔥蔥的,正如李三思的精氣神。
“李三思,好久不見。”薑姚朝他鞠躬行禮,笑盈盈望著他。
李三思皺眉,這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束,他看著彆扭。更可惡是此人言語輕佻,永遠直呼其名,不知避諱。
“胡玉那幅“柿子如意”的畫作是何人所為?”李三思開門見山的問道。此人不按常理出牌,繞來繞去隻會把自己繞進去。
薑姚失笑,這簡簡單單畫了兩個柿子。胡玉這廝就敢取名“事事如意”。此人是鬼才,做生意的好手。
薑姚得意洋洋朝自己指了指,她由衷佩服胡玉到處炫耀的膽量。
“你?”李三思不可思議望著她,眼睛瞪得如銅鈴。隨即,他搖頭,嘴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伴鶴啐了她一口,不屑道:“騙子!”隨即,他叉著手站在她麵前,成功隔開她與李三思會麵。
薑姚捂嘴,她推開伴鶴,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我們,柿子是十二孃畫的。她幫你修過古畫,你還記得嗎?”
伴鶴腿腳功夫了得。薑姚輕易推不動他。她與他蠻橫的角力著。
“意境佳,繪畫功底深厚。”李三思沉吟道,這是他給出的最中肯的評論。他也不理會鬥得死去活來的兩人,自顧自扯下鬆柏葉。
“李三思,作畫可以找我們,繪本亦是如此。”薑姚力氣不敵伴鶴。她後退兩步,前後左右的突圍。
“上次,你們修複那幅古畫不錯。明日,你找伴鶴取畫。”李三思閉眼,他頭暈目眩。這小孩子之間的打鬨,他不願意管。
“好咧,多謝李公子照顧生意。”薑姚攻其不備,用力踩了伴鶴一腳,後退數步,朝李三思鞠躬。
“公子!”伴鶴哀嚎,痛徹心扉。這丫頭會武,這一腳下去,腳趾估計得斷。
“伴鶴小哥,這驚蟄蛋,吃不吃。”薑姚從袖子裡故意掏出兩個早已準備好的茶葉蛋。這蛋還滾燙,熱乎。
“鬼蛋!走開。”伴鶴嘟囔道。剛才公子告知他,這叫鬼蛋。安南國那些蠻子流傳過來的吃法。
“鬼蛋?”薑姚驚詫,這茶葉蛋叫鬼蛋嗎?難不成是茶水滲入蛋中形成奇特的紋路而得名的?
“雞子未孵化成型,此乃雞子的冤魂。”伴鶴抱著腳,齜牙咧嘴,嫌棄說道。
“雞子未孵化成形?”薑姚懵了。這不是每個雞蛋卵的共性嗎?怎麼能叫做雞子的冤魂?這人不是有毛病吧。
“伴鶴,走了?”李三思不願見他倆做無謂的爭鬥。一個雞蛋卵也值得他倆辯論半天,
“冤魂!”伴鶴不服氣,冷冷朝她嚷道。
“我黑白無常,我就要當著你的麵全吃掉。”薑姚快速走上前,攔住伴鶴。她囫圇吐著茶葉蛋。
“公子!”伴鶴惱羞成怒,惡狠狠瞪著她。這鬼蛋也不像公子描述的那樣,蛋殼裡包裹著未成形的雞子冤魂。
李三思頭也不回走掉了,伴鶴憤恨,卻不得不繞過薑姚去追趕他家公子。
薑姚撇嘴,這小廝實在是欠揍。
“小丫頭,生意怎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薑姚耳邊回蕩。
“黃,黃公子。”薑姚回頭,她臉色大變。驚恐萬分退了兩步。這人有毛病,喜歡收集女子發帶。姚弦告誡過她,黃忠的五爺爺乃翰林學士,內閣輔臣。他在國子監橫著走,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小丫頭,這雞蛋卵能掙幾個錢?”黃忠嗤笑一聲。一旁的小廝給他遞帕子,他湊近帕子深吸一口氣。
薑姚鬨不明白他要乾嘛,她抵著柱子,不敢動彈,隻能攥緊拳頭,惴惴不安等著他訓話。
“小丫頭,聽說,你經常在國子監與瓔珞書院轉悠?”黃忠扔了帕子,低著頭,叉著腰,一臉玩世不恭問道。
“小的幫瓔珞書院的吳娘子養蠶。有機會進去到瓔珞書院采摘桑葉。”薑姚低著頭,如實回答道,她也鬨不明白黃忠的目的,撒謊不可取,戳破風險大。
“喔?吳娘子?”黃忠訕笑道。他悠悠繞著她轉圈。薑姚的心提到嗓子眼,她如同風箱裡耗子,兩頭不到岸。這黃忠有毛病,繞女子繞圈是啥意思。
吳忠笑笑,湊近薑姚慢騰騰道:“實在是巧得很,我與吳娘子有婚約,你明日去跟她要一條發帶。”
發帶?薑姚心裡有陰影,她抵著柱子,退無可退,她緊緊護著頭頂的發帶。戀物癖也沒有他這樣的。女子發帶是隱私,能輕易給人的嗎?
黃忠雙眼放光,得意洋洋湊近道:“你可記住了,明日。”
薑姚懵了,這人怎麼能這樣。強迫她去取人發帶?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