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182章 圖紙
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天一日暖過一日。
天矇矇亮,轟隆一聲巨響,薑姚在睡夢中驚醒。
“怎麼了?”呂雁蓬頭垢麵摟著孩子站在院子裡瑟瑟發抖。昨夜,十二孃跟她說了什麼,她一時記不清楚了。
“呂娘子,後院的門塌了。”張婆子跌跌撞撞跑了回來,語無倫次指著破牆碎瓦道:“有漢子闖入。”
“漢子?啊!”呂雁尖叫。那是在燕春樓買醉的男子嗎?怎麼會無緣無故誤闖小院呢?她一時不知所措了。
“小娘子,快起身。”張婆子顧不上呂雁的尖叫。這小院住著兩個尚未婚配的小娘子。小娘子名節比天大,她咚咚咚敲著東,西廂的大門。
哐當一聲,東廂的門開了,十二孃緩緩走了出來,她換上月白色夾襖,薑黃色的襦裙,一身利落的裝束。她眉頭緊蹙,喃喃道:“呂雁,昨日我不是告知於你,今日要來一個砌牆的師傅嗎!”
十二孃話剛落,一個漢子從正房後麵繞了出來,一院子的女眷,他當場愣住了。
“範娘子,小的名喚陳二,是長公主府中打雜的。叨擾娘子,請恕罪。”陳二不卑不亢回著話。
呂雁雙眼瞪得如銅鈴,長公主府中的奴才,狗仗人勢,怪不得,氣質不凡。
“你怎麼不走正門。”呂雁結結巴巴問道。她雖不知曉長公主的家奴為何來她們小院。陳二確實把她嚇了個激靈,差點半條命交代在這裡了。
“範娘子,小的繞了一圈,實在找不到正門。”陳二低著頭,不好意思解釋道。
找不到正門?呂雁纔不信這種鬼話,她生氣嚷道:“陳郎子,你到底來這裡乾嘛?”
“範娘子。”陳二不知如何回答。府中總管交代過他,一切聽從範娘子的指揮。
“呂雁,我們這小院包括燕春樓花園,我一並買下了,陳二今日過來,是在燕春樓與花園中砌一堵高牆。”十二孃倚在門框上,懶洋洋說道。
“什麼?買下小院了?”呂雁不可置信反複問道。她眼前冒出一片白花花碎銀子。這是真的嗎?
十二孃輕笑點頭,早在囡囡洗三那日,她與張娘子早已說定,購下燕春樓以及花園。不過購買是有條件的,燕春樓的經營權仍然歸屬張娘子。
“買下小院?”薑姚哐當一下推開西廂的門,她不可置信尖叫。十二孃到底是什麼人,朝花節那日,她一直等十二孃過來給她一個解釋,可這些天,十二孃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倆都未能正式交談。
“十二孃,我的租金得要回。”呂雁目光炯炯,擼起袖子,興奮嚷道。又有一筆進賬,做夢都會笑醒。
“天爺,呂大夫,你差這點租金嗎?我們有家了。”薑姚大嚷道。她未從震驚中緩過來。十二孃有錢,她是知曉的,可她也從未想過十二孃這麼有錢。白居易都感慨:長安居大不易。更何況他們這種平頭百姓呢。十二孃確實是富婆。
“陳二,這是圖紙,你讓工匠按圖紙施工。”十二孃遞出一份圖紙,陳二行禮告辭了。
“走正門。”張婆子一邊追著陳二,一邊喊道。
薑姚搖頭,這陳二忒不靠譜。張婆子一路追,他一路跑。
“十二孃,燕春樓的花園這麼大,我們可以起一棟大屋子。”呂雁眼睛泛起奪目光彩,她憧憬著那華麗的大房子。
“呂雁,圖紙是我昨夜趕製的。這小院留給你開設醫館,燕春樓的花園再開一個大門。你看這成嗎?”十二孃笑眯眯上前,遞上圖紙。這份圖紙與陳二手中圖紙略有差彆。那份是建築的草圖。這份可是效果圖。
“啊!十二孃,小院給我開醫館?”呂雁大驚,京城開設醫館,一直是她給自己定的目標。呂氏金瘡藥定能揚名立外。
“嗯,呂雁,地契給你。”十二孃從袖子掏出一份紙質文書。
“地契?”呂雁尖叫,十二孃真把小院贈與她了。天菩薩,這是天降橫財嗎?呂雁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她捧著那文書,手抖個不停。
張媽媽笑容滿麵連說恭喜。整個小院沉浸在雞犬昇天的喜悅中。
“十二孃,你偏心。”薑姚不依不饒捱了過去,財神爺麵前,她不得薅一把羊毛。
“你再胡鬨下去,神仙救不了你。”十二孃寵溺扯著薑姚的發辮。朝花節那日,她讓突如其來六娘絆住了腳步。等她來尋人之時,她這才發現夏荷跟著李三思上了法覺寺,她心神不寧想起幾日前,梅駙馬與長公主之間的對話。
“陛下欲收回禦賜給寺廟的土地?”長公主聲音高亢,話語透過屏風傳入十二孃耳中。
“陛下正有此意。”梅駙馬端著茶,百無聊賴說道。新年新氣象,陛下正欲做出點成績。
“陛下這回派誰去?”長公主一聲冷哼。皇室這對夫妻打著一手好牌,朝花節那日,皇後欲與宿州馬氏連宗。皇後這人眼瞎心盲,不跟她這個流著兩族血脈的嫡皇女套近乎,執意去拉攏馬晉的妾室,範六娘,皇後這人簡直就是蠢貨。
“殿下,你猜猜。”梅駙馬玩心大起,他嘴角上揚,眉眼彎彎,一副魅惑眾生的模樣。
長公主看呆了。她感謝父皇給她選了一個好駙馬,身份門第自然皆是上上之選,那儒雅俊俏的模樣是所有郎子們都望塵莫及的。
“曹國公嗎?皇帝最該敲打之人是他,曹國公可占了整座攝山。”長公主冷哼一聲,嘟囔一聲道。
梅駙馬搖頭,湊近長公主,低聲道:“曹國公的侄子李三思。”
“李三思?李晚之子。”長公主大驚。李晚,她的一生可謂唏噓。
梅駙馬眉頭舒展,輕輕點頭。李三思是不是李晚之子,他也不甚清楚。他隻記她李晚英武不凡,風姿綽約,嫁人不久後就和離了。
“陛下莫不是糊塗了,派李三思這個黃毛小兒去法覺寺,瘋了不成。”長公主眉頭緊蹙,心裡泛起一絲隱憂。
“黃毛小兒自然有黃毛小兒的妙用。”梅駙馬神秘兮兮說道。
屏風後的十二孃背後激起了一層薄汗,夏荷與李三思走的如此之近,她不知能否避開朝廷這股旋渦。
薑姚揮舞著手臂,十二孃走神了。她頭靠在十二的肩膀上,撒嬌說道:“十二孃,你怎麼了,我怎麼就胡鬨了。”
十二孃捂著額頭,夏荷活著,真好。她低喃道:“夏荷,你不管如何胡鬨,切記,務必保住小命。”人死如燈滅,生前再風光也是無用的。
“十二孃,你無須擔心,夏荷鬼精著呢,你得擔心擔心你的荷包。”呂雁心滿意足說道。
“十二孃,我也要討一處小院做嫁妝。”薑姚撒潑打滾,膩歪在十二孃身上。
“不知羞,你才大多,生撲謝燁嗎?”十二孃刮著她的鼻梁說道。
生撲謝燁?她纔不會,謝燁定親了,生撲上去,恐怕不妥當了。薑姚無奈歎氣。
“小丫頭,不是口口聲聲索要嫁妝嗎?怎麼的,又不鬨了?”十二孃眼裡泛著點點光芒,揶揄說道。
“謝燁定親了,我們鬨掰了。”薑姚強裝鎮靜,訕訕笑道。
“夏荷,你值得更好的。”十二孃不知如何安慰了。她能體會,女娘一旦陷入情感糾葛,那種心有不甘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