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250章 求糧
朱漆大門吱呀開啟的刹那,金石楠木雕的門釘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燁哥,這是你外祖家?”薑姚瞪大雙眼,不可置信低喃道。那門釘怎會金光閃閃,該不會是金屬化合物吧?
謝燁白了她,撇嘴,小娘子一副沒見過世麵模樣,真苦惱。
繞過青磚影壁,正堂五開間廳堂赫然印在眼前,抄手遊廊兩邊的綠植是鬱鬱蔥蔥的冬忍。
薑姚撇嘴,這大糧商屋宅也不過如此,看似唬人,其實逼仄不已。
謝燁邊走,邊出聲問道:“王順,舅舅呢?”
王順為一個愣頭青,年紀不大,一雙眯眯眼顯得格外雞賊。他一邊帶路,一邊笑著說道:“燁哥,老爺在花廳等你。”
穿過東邊的穿堂,裡麵彆有洞天。太湖石壘砌假山做影壁,中間五間正房用的是金絲楠木,窗欞上鑲嵌著貝殼磨的薄片。
“六哥。”正廳裡衝出一個姑娘。猝不及防間,她哐當一下跳上謝燁的懷中。她一身淺色月華裙,十二幅裙裾繡滿了暗紋,脖子上掛著金項圈,一雙翡翠鐲子哐當哐當亂響。
謝燁愣住當場,這麼一抱,他雙手無處安放手,他尷尬嚷道:“蕙丫頭。你乾嘛?快下來。”
薑姚麵色不虞,這是誰呀?怎麼又抱上了。
“蕙丫頭,休得無禮。”一個富態中年男子跟了出來。
“蕙丫頭,快下來。”謝燁又掰又拽,心虛嚷道。夏荷眼神狠厲,刀刀奪人命
王蕙戀戀不捨跳了下來,拽著謝燁的手,搖晃著,嘴裡嘟囔道:“六哥,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
謝燁揉了揉小丫頭得發髻,寵溺說道:“六哥去了衙門行吏事,沒空。”
王蕙失望嘟囔:“衙門?又是衙門。”隨即,她瞥了薑姚一眼,警惕嚷道:“姐姐,你誰呀?”
王貴行了上來,謝燁揉亂王蕙的發髻,笑著道:“小丫頭,問這麼多乾嘛,進去。”
王貴,糧商,謝燁的舅舅,他體型微胖,一身黑色暗紋直綴,微眯的眼眸透著精明。
謝燁眼神有光,他跑上前行禮,嘴裡抱怨道:“舅舅,怎麼不來府中看我。”
王貴心情複雜,永平侯府雖說是姻親。可商賈乃末流,他怎敢隨意去叨擾士族呢?他微微仰頭,多久不見,謝燁長高了。他親切問道:“燁哥,進屋,今日怎麼有空來玩。”
“舅舅,想你了。”謝燁一邊說,一邊跟隨王貴進屋。
“富貴怎麼沒跟來。”王貴轉身,上下打量著薑姚,堂堂侯府丫頭,怎麼能出後院呢?
謝燁撒嬌賣萌,扯上王貴手進入花廳,低喃道:“舅舅,你怎麼喋喋不休。富貴去了衙門幫我點卯。”
“六哥,等等我。”王蕙提起裙,冷哼一聲,越過薑姚。
花廳寬敞涼爽,十二扇紫檀木嵌螺鈿屏風擋住了正廳中的四根通天柱,三足爐騰起的沉水香的青煙縈繞其間。
謝燁轉來轉去,甚為欣喜嚷道:“舅舅,此處妙哉,甚為涼爽。”
王惠哼哼唧唧反駁道:“六哥,父親體胖,屏風後放著六個冰鑒。”
薑姚咂舌,什麼實力,肆無忌憚的哐哐炫冰。
謝燁恍然大悟,舅舅實力不容小覷。這時節可謂一冰難求。
王貴心思百轉千回,謝燁翹班來拜訪,事情恐怕不小,他沉吟道:“燁哥,今日來所謂何事。”
王貴開門見山,謝燁也不繞圈子,他出聲道:“舅舅,明州受災,此事你聽說了吧?”
沿海受災,王貴當然知曉。米價近期蹭蹭蹭往上漲。他端起茶碗,緩緩品了起來,並不吱聲。
王貴麵上不動聲色,謝燁卻急了,正色道:“舅舅,行善積德之事,米鋪能否捐助一些糧食。”
王貴冷哼一聲,商賈為末流,捐再多糧食賑災都不能署名,正所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謝燁絮絮叨叨說道:“舅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災年捐糧可是大功德一件。”
王貴擱下茶碗,小聲詢問道:“燁哥,你在兵部,何必多此一舉管這戶部的糟心事。”
謝燁不耐煩嚷道:“什麼兵部戶部的。災區人手尤欠,監生們都得去明州救災。”
王貴愣住了。金尊玉貴的人兒以身犯險,這值當不。可他轉念一想,監生去災區,十有**是為撈功名的。他猶豫不決問道:“燁哥,你給舅舅交個底,捐米賑災是永平侯授意的嗎?”
謝燁哪敢提大伯的名諱,他目光躲閃,結結巴巴嚷道:“大伯那跟我說這事。此事甚大,在京城掀起募捐之風。”他怯怯瞥了薑姚一眼,低聲道:“舅舅,募捐之事,這安選伯推崇的‘錦鯉成衣鋪’都捐了二百匹葛布。”
王貴愣住了。布可是貴重物品。這錦鯉成衣鋪名不經傳的,一夜之間儘成了貴族間相互追捧的物件。
王貴默不作聲,謝燁哪裡會計算得失,他走上前,扯著王貴胳膊,撒嬌道:“災情刻不容緩,舅舅,你就捐一些救災糧吧。”
王貴眉頭緊蹙,謝燁搖得他頭暈,他不耐煩扯開謝燁的手臂,低喃道:“燁哥,陛下伐燕,戶部連年征糧,又遇災年,庫房糧食真不多。”
謝燁心知,王貴是生意人,做事喜歡討價還價。他不滿嘟囔道:“舅舅,你怎樣才肯捐糧。”
王貴見謝燁耷拉著腦袋,不出點血,恐怕不好交代,他沉吟片刻道::“燁哥,糧食緊張是真,可你都求到我府上來了,不捐一些說不過去。”他為難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擔嗎?”謝燁雀躍,一臉欣喜給王貴作揖。
王貴大驚,正色道:“五十擔,燁哥,你想什麼呢?”
謝燁失望“啊”了一聲,五十擔糧食在災區能頂幾日。
外甥失望眼神,王貴看在眼裡,他笑眯眯詢問道:“燁哥,蕙丫頭大了,貴府的五郎怎麼樣。”
謝燁愣神,謝五郎,二伯的獨子。他心思轉了又轉,舅舅驟然提起謝五郎,幾個意思,他急不可耐嚷道:“舅舅,五哥是個傻子。”
這話讓在場眾人皆是一愣。謝五郎,謝煒,薑姚在永平侯府這段時日,她真不知道謝五郎是何許人也。
王貴卻不這樣認為,謝氏長房永平侯無男丁襲爵,爵位隻能在謝氏二房與三房之間流轉。三房謝彥章是過繼的。爵位絕不可能由三房繼承。目前最有可能繼承爵位隻能是二房。謝五郎雖癡傻,癡傻卻不耽誤生孩子,蕙丫頭聰慧過人,控製一個傻子那不手到擒來。
王蕙冷臉,決絕說道:“阿爹,我絕不嫁給五表哥。”燁哥纔是嫡親的表兄,父親為何舍近求遠。
王貴知曉小女娘皆是心高氣傲的。謝氏門第太高,不是他們這種商賈可攀附的。謝五郎有致命缺陷,或許可試試。
“蕙丫頭。”謝燁輕輕搖頭。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舅舅起了心思,該阻攔。可此時此刻。卻不是最好時機。
薑姚心寒,一個父親為了搭上權貴,不惜犧牲女子的幸福。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