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252章 審訊
三伏風扯開了芭蕉葉的綠手掌,露出背後新糊的綠紗窗。蟬蛻卡在竹簾穗子裡,隨著熱浪晃成一道迷離的琥珀鈴。
合歡花如火如荼開著,陽光炙烤,熱浪襲人,青磚滾燙。眾人挨挨擠擠縮在樹蔭下,玉觴麵色死灰,嘴唇脫皮,她半佝僂著軀乾跪在青磚上。兩個凶神惡煞的婆子半眯著眼睛,柱著大棒子一左一右守在玉觴身側。
薑姚麵色沉沉,心情焦躁。她緊張拽著降雪的手,低喃道:“玉觴到底犯了啥事?”
降雪搖頭,玉觴是長房的丫頭,侯夫人卻讓全府丫頭都過來了,她低喃道:“此事不小,玉觴乃長房丫頭,可夫人讓全府丫頭都過來了。”
“揭發,檢舉嗎?”薑姚麵色沉沉,玉觴拒絕伺候侯爺,林姨娘惱怒,此事該不是林姨娘刻意栽贓吧?可處理區區一個丫頭何必如此陣仗呢,她心裡隱隱不安起來,她義正言辭拒絕玉觴,該不會害了她吧?
降雪心情複雜,女人之間爭鬥無所不用其極,
侯夫人打了一手好牌,處理跟侯爺有染的女子不動聲色,威逼利誘,相互攀咬,不緊不慢處理之。
略微等了一會,大太太郭氏,二太太王氏相繼由丫鬟攙扶出了小轎。
“好陣仗。”一個軟糯的聲音由身後緩緩傳來。薑姚緩緩回頭,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挺著大肚子搖搖晃晃走了過來。
降雪轉身行禮,低喃道:“衛姨娘。”
衛姨娘?薑姚愣神,二爺的妾。二爺喜歡這個款的嗎?衛姨娘走路搖搖晃晃的,她微微定神,視線緩緩向下,裹小腳的女子,她詫異不已。
衛姨娘不以為意,她抽了抽湘裙,露出她引以為傲的小腳。
“衛姨娘,此處醃臢,你挺個大肚子,真心累得慌。”林姨娘掖了掖發髻,一邊走,一邊冷嘲熱諷道。
又是一輪行禮,林姨娘瞥了薑姚一眼,冷笑道:“夏荷,你不是贖身了嗎?怎麼的,對侯府戀戀不捨嗎?”
薑姚訕訕笑,林姨娘什麼情況,以攻擊眾人為樂嗎,此時此刻,她的丫頭跪在眾人麵前,該不會受了什麼刺激了吧?
衛姨娘不甘示弱,撫著圓滾滾的肚子,反唇相譏道:“妾辛勞。可女子不都這樣嗎?辛勞且快樂。”
女人之間的冷嘲熱諷,薑姚搖頭。這是要打起來節奏嗎?她後退兩步,躲在降雪身後。
“安靜!”婆子用大棒子敲擊著青石板。眾人皆愣了一下。大太太,二太太則安靜坐在樹蔭底下。仆役站在身後貼心打著扇。
“賤人,姦夫是誰?”婆子大嚷道。她手中的大棒子起了威懾作用。眾人連連後退。
玉觴嘴角上揚,冷冷瞥了那婆子一眼,一言不發。
婆子見玉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轉身麵向眾人道:“玉觴與人有染,你們知道姦夫是誰嗎?”
眾人神色各異,數月來,大太太為固寵,秘密處理了好些貌美的丫頭。可這種當眾處理丫頭還是頭一遭。
有染?所謂抓姦成雙,抓不住男子怎能確定玉觴與人有染呢?薑姚湊近降雪,耳語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姦夫不該是大爺嗎?”
降雪不置可否,她疑惑不解瞪了一眼薑姚,欲言又止道:“玉觴傾慕六郎。此人……”
謝六郎,謝燁嗎?這怎麼可能,他倆天天躺在一個屋裡。謝燁的一舉一動她都瞭如指掌。如若非說一個有染之人,恐怕非她莫屬,她撇嘴,頭搖得像撥浪鼓。
“告秘者,月銀翻倍。”侯夫人冷冷開口道。
玉觴麵色凝重,眼神如刀,她咬著牙,視線在眾人麵龐上巡視。
一語激起了千層浪。眾人竊竊私語,為了月銀,眾人眼眸中泛起了光。其中一小丫頭指了薑姚道:“玉觴姐去求過夏荷姐,六,六郎?”
玉簟暴怒,衝出人群,指著小丫頭破口大罵道:“胭脂,你敢胡亂攀扯爺們。”隨即,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瞥向薑姚。
胭脂眼神躲閃,不安往後退。
“大太太,二太太,玉觴跟了五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其中一婆子唯唯諾諾說道。玉觴跟她關係不錯。
薑姚咂舌,什麼情況,玉觴心心念念要進燁哥房中,怎麼轉頭跟了謝五郎。她的目光似有不解。
說起此事,二太太氣不打一處來。玉觴求到她麵前,誓死求庇護,二太太順勢求了大太太,讓五郎給玉觴開臉,誰知一夜過後,玉觴沒有落紅,玉觴犟嘴,死不悔改,偏說謝五郎無法行人倫之樂。
手持棍棒的婆子咳了兩聲,大嚷道:“玉觴不知廉恥,勾搭其他郎君,以致貞潔不保。”
貞潔不保?這是如何確定的。穩婆驗過嗎?謝五郎不是傻子嗎?他如何確定呢?薑姚百思不得其解。她怯怯舉手,緩緩站了出來,低聲道:“大太太,二太太,我聽女醫士說道,有些女子第一夜無落紅。”
眾人嘩然,大家麵麵相覷,不可置信瞪向這語出驚人的小娘子,千百年來驗證女子貞潔的唯一方式不可能通過一個女子一番說辭而徹底否定掉。
眾目睽睽之下,降雪大驚失色,她遮住眼,低著頭上前,拽起薑姚的手往後退,低聲道:“你胡說什麼,大家都看著呢?”
薑姚不甘示弱,她不願意冤枉任何人,也不願意任何人因此事受到傷害。她轉頭,大嚷道:“此事確信無疑,大家不信,可以找醫士前來問詢。”
二太太王氏麵紅耳赤,落紅之事如同一柄利刃般狠狠紮入她心窩。誣陷五郎不能人道,這無疑在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氣急敗壞,上前狠狠踹了玉觴一腳。
玉觴失聲痛哭,死死護住肚子。這一幕讓眾人皆閉上了嘴。一是驚懼,二是不可置信。
上手打人了?薑姚啞然,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此事,她不該多管閒事嗎?可事實就是事實。用處女膜定人生死,這簡直荒唐至極。
二太太王氏冷冷轉過臉,冷笑道:“看見了嗎?這賤人護住了肚子。”
眾人不解,大太太跳了起來,她眉頭緊蹙,目不轉睛盯著玉觴。
二太太眼神殘忍,她捏住玉觴的下巴,聲嘶力竭控訴道:“五郎前日給她開臉。不曾想,這賤人與他人已珠胎暗結兩月有餘。”
薑姚思緒紛擾,她得捋捋,玉觴懷孕了?這真是晴天霹靂,孩子父親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