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291章 傳播
牆角安置著一個素靜的炭盆,盆內的灰燼早已冰冷。
哐一聲,長公主重重拍了一下案台。整個案台為之震動,所有的茶碗均往一邊傾斜。
十二孃嚇了一大跳,惶恐不安瞥了長公主一眼,隨即垂下了眸子。
長公主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她眼神狠辣,盯著萎靡的十二孃,怒嗬道:“豈有此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敢在京城胡亂傳播此訊息。”
十二孃聳肩,微微抬眉,默然盯著茶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長公主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戳著十二孃的腦門道:“我的兒,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京城的流言已滿天飛了。”
十二孃咬著唇,雙手拽著裙擺,心虛嘟囔道:“我不在乎。”
對,她們這種身份確實可以不在乎。長公主沉吟,可今早,太後招她入宮,嚴厲的訓斥。太後乃長兄的側妃,在宮中一直謹小慎微,朝中的一點風吹草動,太後都會惶恐不安。此次涉及皇族血親,陛下賜婚,太後話裡話外都在點撥她,顧及皇室顏麵,這該死皇室顏麵。
眼中不知為何浮現範六娘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長公主咬牙切齒說道:“崢崢,此事始作俑者,我會揪出來,定不會讓那人好過。”
困頓卻席捲了十二孃,她強打精神,滿不在乎說道:“姨母,悍婦這形象很好。崢崢不想改變,況且,高祖皇後不也稱姨母為悍婦。”
長公主愣神,陳年舊事,皇室秘聞,隻有親近之人才知曉。她目光變得柔和,往事不堪回首回首。
長公主少年時期酷愛騎射,整日著胡服,跟父兄學騎射。大家都說皇帝女兒不愁嫁。可她的婚事卻遭遇種種阻撓。她的嫡女,身份尊貴,高祖皇後為阻止其他女子插足她的婚姻,整日在朝臣家眷麵前散佈流言:阿英乃悍婦,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槍,以致成婚多年,梅駙馬一直受儘嘲笑。
長公主眉頭一皺,手指翹擊著案台,一聲歎息道:“崢崢,悍婦名聲不好,莫要再踐踏皇室名聲了。”她心事重重,其實崢崢不明白,確保男人不納妾首要條件是女子身份足以震懾男人及男子背後的整個家族,況且,她有子嗣傍身。可崢崢不一樣,那個範六娘進門比她早,狐媚手段堪稱王者,先敗壞馬晉名聲,試圖破壞陛下賜婚。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誣陷崢崢善妒,塑造她可憐孤苦的形象。
十二孃歪著頭,哈切連連說道:“姨母,我們身份如此尊貴,為何不能隨心所欲呢。”
長公主咯噔一下站起,掐著十二孃的臉蛋道:“皇族血脈更要擔負起家國責任。崢崢,你成何體統,懶散無狀,你都睡了一日了。”
十二孃捂著麵頰連連討饒,長公主不依不饒,又戳了戳她得腦門,這種溫馨和睦的氛圍一直是她心心念唸的家庭溫暖。她呆住了,抱住了長公主的腰不願撒手。
薑姚讓西風拖拽進入內室,高高紅蠟下,磚縫細密,光潔如鑒。她不由心生疑惑:這是哪裡?
“走狗,讓燁哥來。”薑姚惡狠狠瞪了一眼西風,比起真正的練家子,她自慚形穢。武力值不行,她試圖用言語激怒他。
西風用力一推,薑姚身形不穩,踉踉蹌蹌往前衝,雙手被束,她不甘大吼道:“這是哪?你們這是綁架,讓燦哥來跟我說清楚。”一時躲避不及,手肘撞到案台上,筆架劇烈晃動著。新傷加舊傷,她不由慘叫,真疼呀。莫非犯了天煞星,倒黴到家了。
西風拍了拍手,冷漠說道:“三爺讓你在此處等。”他瞥了一眼內室的佈置,三爺外宅果然非比尋常,處處透著雅緻。他瞪著掙紮起身小娘子,內心腹誹不已:三爺口是心非,話裡話外是要懲治這丫頭。可把她關在此處,哪裡是懲治,她分明是來享福的。
“熹恒,是你嗎?”一個清脆聲音打破此處平靜。薛寶兒站在院落中,猶豫不決喊了一聲。
女子?薑姚呲牙咧嘴,她心一橫,跪在地上,朝窗外喊道:“救命,有人綁架我。”
西風一怔,瞪向薑姚,朝她舉起了拳頭。薑姚訕訕瞥了一眼,乖乖閉上了嘴。此女子是誰?
“熹恒,是你嗎?”女子聲音越發焦躁。屋外的影子隱隱綽綽,越來越近。
“薛小姐。”西風率先掀開簾子,避讓到一邊。
“西風,你怎麼在此處,熹恒呢?”薛寶兒湊近屋子一看,案台下跪著一名女子,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一雙桀驁不馴的大眼睛正與她對視著。
薑姚瞪著薛寶兒,此人怎會如此熟稔,她在哪裡見過嗎?她心咯噔響了一下,艱難爬起,調笑道:“此處是謝燦的外宅吧?嘖嘖嘖。環境不錯,小娘子也格外嬌媚。”
西風大驚失色,小娘子怎能如此說,外宅,這無疑戳中薛大小姐心中那一處最隱秘的痛處。他張口結舌,緊張揮揮手,神情慌亂解釋道:“薛小姐,彆聽此人胡唚,她,她——”
“她,她什麼她,西風,結巴之人少說話。”薑姚甩了甩頭,搶白道。
西風瞪大雙眼,身體起伏不定。薑姚莞爾,臭男人,氣壞了了最好。
“你是誰?”薛寶兒神色晦暗不明,手指死死摳在門框上。外宅,外宅,這個字眼彷彿戳在她腦門上。讓她疼痛不已。
“我是誰,看你們怎麼定義了。”薑姚意味深長說道。站起,搖搖晃晃走近,眼睛眨巴眨巴的。她在磨時間,企圖逃出去。謝燁那死人到底去哪裡了。
西風冷哼一聲,小娘子口無遮攔,意圖攪亂視聽。他狠狠拽上她胳膊往屋內推,朝薛寶兒行禮,回稟道:“薛小姐,小娘子乃謝府婢女,犯事了。”
犯事?薑姚怒火中燒,腦子突突疼,口不擇言道:“西風,誰犯事了,你說清楚一些。”狗男人,不調查清楚就胡說八道,她如何能忍受。
西風心情煩躁,一路上,小娘子極其不安分,甚至口出狂言讓三爺解約,他雖不知解約為何物。可小娘子囂張的模樣讓人心生厭煩。他一言不發,扯上一張凳子坐在薑姚對麵,目光炯炯盯她。
薑姚擰眉,癱坐在地上,神情激動大道:“讓謝燦進來,事情得說清楚,他連縣主麵子也不顧了嗎?。”
縣主?西風冷漠一笑,小娘子頭腦一時發熱,胡言亂語,縣主是誰,他至今不識,她出口閉口儘說些大話。
謝府婢女?縣主?薛寶兒神情凝重,謝燦如何跟一丫頭牽扯到一處,她堵大門處,外人進不來,裡麵的人出不去。她輕聲問道:“西風,三爺在哪?”
西風咯噔一下站起,他怎麼忘了這一茬,這是薛府,薛寶兒還在此處。他低著頭,恭敬回答道:“三爺與六郎在府外。”
“小姐,何事?”一個脆聲聲在門外響起。
聲音如此熟稔?薑姚伸頭探尋,疑惑喊了一聲:“小娥?是你嗎?”
眾人皆是一驚,簾子外一小娘子怯怯探進頭顱,吃驚喊了一聲:“夏荷,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