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8章 沐休
5月,天氣逐漸熱了,院外那棵杏樹鬱鬱蔥蔥的。薑姚百無聊賴躺在床上,半眯著眼,數著杏樹上那青澀的果實。那酸澀味道,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可這也是她為數不多,自娛自樂的方式。
錦書捧著一笸籮毛豆,蹦蹦跳跳進了薑姚的屋。毛豆圓鼓鼓的,青青的嫩嫩的,冒著熱氣騰騰水汽。
“夏荷姐,毛豆好吃。”錦書嘴裡咀嚼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
“錦書,誰煮的?”薑姚好奇問道,毛豆是時令蔬菜。水煮毛豆做小食,這麼新奇的想法,誰想的,跟現代人想法不謀而合。
“十二孃。衛所休沐,她今日無事。”錦書皺眉,這是她聽彆人說的,她不知何為休沐。
“醫士休沐?傷兵怎麼辦?”薑姚颳了刮錦書的鼻子,她隨即坐直了身體,她聞到一股惡臭。
“休沐為何意?”錦書趕緊追問道,她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字麵意思,休為休息,沐為沐浴。衛所統一初一十五休沐。今日是十五,衛所給十二孃放假回家去洗白白。”薑姚邊說邊用手撓她。
錦書笑著躲閃,毛豆撒的到處都是。
“夏荷姐,壞,毛豆好吃。”錦書坐在床沿邊上,專心致誌剝毛豆。
“錦書,饞貓。”薑姚餓了,她也十分捧場,這新鮮毛豆加鹽水煮,彆有一番風味。
“夏荷,饞貓。”錦書反唇相譏,兩人邊吃邊鬥嘴,嬉笑打鬨著。
午時陽光正好,房內暖意融融,一切的美好都清晰可見。
“夏荷,你活著,真好。”不知何時,十二孃正倚在門框處看著她倆。
“十二孃,你看,你看。夏荷姐搶我的毛豆。”錦書捧著笸籮,徑直下床,直奔十二孃方向去了。
十二孃搖頭,又氣又好笑。兩個饕餮,一笸籮的毛豆全給這兩人造沒了。
“洗白白了?”薑姚望著十二孃那一頭濕漉漉長發,眼饞了,豔羨了。天氣炎熱,她一躺一月有餘,十天半月不洗澡,她徹底臭了。
“羨慕了?今兒給你洗。”十二孃散著發,寵溺看著她。她對夏荷的經曆甚是好奇,武德將軍府的丫鬟,習字,會武。一個區區正五品官員的下人會有如此品貌?她是絕對不敢相信的。況且這丫頭憨傻,嘴裡整日蹦出些奇奇怪怪的新詞。洗白白是沐浴嗎?她搞不懂,也不願意深究。唉!誰身上沒點小秘密呢?
“十二孃,我也要洗白白。”錦書緊緊抱著十二孃的腿,撒嬌說道。她今日學會新詞彙,洗白白。
“錦書,去找你娘玩會兒。”十二孃撫摸著她頭頂上的兩個小髻。錦書也學壞了,洗白白,這詞怎麼聽都不雅。
“阿孃身子不舒服,睡下了。”錦書苦惱說道。阿孃五毒日後,身體就不見大好了。王婆子說阿孃沒去“躲午”,致使身體害病了。
“呂大夫病了?十二孃,你不去看看。”薑姚忙著趕人。說話間隙,她出了一身冷汗,著急找一件薄衫換上。
“呂大夫是醫士,她自有分寸。”十二孃神色晦暗不明說道。陽光就這樣灑了進來,她的側臉沐浴在陽光中,顯得特彆的唯美。十二孃到底是誰?
“夏荷,有事,這是你的信。”十二孃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了過來。
“喔。”薑姚從容說道。她知曉,這是謝燁催她回去的信。三月過後,謝燁再也沒托人給她捎過銀子了。這明顯是斷她口糧,這是**裸的脅迫,這是讓她認清現實狀況。
“夏荷,你臭了?”十二孃毫不避諱後退兩步,捂著鼻子說道。
“夏荷臭了。”錦書笑嘻嘻附和道。她捂著鼻子在屋子裡跳來跳去,攪亂了光束飛揚的塵埃。
“我要臭死你們。”薑姚掀被而起,汗酸臭夾雜在作嘔的血腥中,讓人忍俊不禁的屏住呼吸。
“十二孃,讓廚房燒水,我也受不了了。”薑姚連連嘔吐。她自個堵住了鼻孔。
午後陽光正好,窗外透進來的縷縷日光灑在冒著熱氣的浴桶中,氤氳向上水汽,波光粼粼的水麵,這場景彆有一番韻味。薑姚此刻卻無暇欣賞,浴桶中的水,換了一撥又一撥。廚娘叫苦連天,薑姚卻洗得不亦樂乎。
“夏荷,你肩上有傷,不宜泡澡。”十二孃站在屏風後囑咐著。
“十二孃,你行行好。彆叨叨了,好久沒洗白白了,甚是想念。”薑姚不管不顧說道。肩膀隱隱作痛,她也不理。
“手指起皺了,快起來。”十二孃不知何故,衝了進來。
“十二孃。”薑姚徑直站了起來,她也顧不上害羞。
“夏荷,你多大了,怎麼還沒發育呢?”十二孃眼尖,光看那扁平柔弱的身體,她還真分不出男女。
“至小缺衣少食的,身體發育不起來。”薑姚瞅著自己扁平身體,暗自難過。
“謝,謝燁信上說什麼?”十二孃打趣問道。一般功勳貴胄的子弟怎會對下人如此關心呢?就算是救命之恩,他們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事情,更沒有親自來信詢問的道理,至多是打發下人來問候一句。
“那個渣男選了兩個小廝,讓我回府給他參謀參謀。”薑姚氣不打一處來。謝燁這是要拋棄她的節奏。
“渣?男?何意?”十二孃嘀咕道。她給薑姚光溜溜的身上披上一條沐巾。
“渣男?十二孃,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謝燁這渣男在給我挑夫婿。貼身丫頭配貼身小廝,絕配。”薑姚嘟囔說道,囫圇擦拭著自個身體。
“夏荷,你越說越混亂了?謝燁為何要給你挑夫婿?”十二孃十分困惑問道。
“謝燁就是個神經病。”薑姚無奈翻著白眼。
“神?經?病?是什麼病?”十二孃無奈搖頭,她為何要在此處聽夏荷說這個呢,閒得慌嗎?
“十二孃,謝燁問我認識王十三嗎?那幅女俠圖,他或許是看到了。”薑姚驚恐萬分說道。那枚印章彷彿是她與十二孃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結。
“夏荷?那幅《蒹葭》,你蓋了那印?”十二孃神色晦暗不明。
薑姚點頭,正要解釋這是情非得已,十二孃打斷了她。她背光站立。薑姚看不到她的表情。
“晚上呂雁宴請我們,你準備準備。”十二孃神情淡漠說道。
“呂大夫不是生病了嗎?”薑姚趴在屏風後追問道。
“什麼話,晚上說……”十二孃說完,轉身就走。
呂雁宴請,準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