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06章 雌雄難辨
耳畔之聞窗外朔風尖嘯,薑姚縮在角落,神情恍惚,眼前出現一排排字幕。她不敢出聲,不敢言語,害怕好不容易出現的字幕又消失掉了。
“薑大大,千萬彆助紂為虐!”
薑大大?我嗎?薑姚心砰砰跳得厲害。大大?多麼美好的稱呼。她有一天能稱得上大大嗎?
“一夫一妻製?薑小妞,你以為你的劇本在現代嗎?婚姻法!簡直笑話。”
薑小妞?薑姚撇嘴,這是現代人的稱呼,親切又有趣。
“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有錢就變壞!重要的事情朔三遍。”
薑姚點頭,莞爾一笑,女人有錢也變壞。錢!錢!錢!我要掙大錢。
“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製,大姐,你醒醒。”
大姐??老鐵,眼瞎了吧?這樣年輕貌美小娘子叫大姐!嘖嘖!醒醒?醒不了了!薑姚不自覺向左滑動著手指,希望看到更多字幕。
“夏荷,你怎麼了?該不會又犯瘋病。”仲南眼神驚恐,咯噔一下站了起來,伸手在她麵前晃動。
張嬤嬤因炭火持續炙烤,麵色紅潤如春,她忙站立解釋“公子,無須驚恐。”小娘子的症狀,她清楚。時不時犯渾一次。她這一站立,其他丫頭仆婦不知何事,紛紛站了起來,低垂下頭。
薑姚惡狠狠瞪了仲南一眼。該死仲南,一驚一乍的,乾嘛。瞬間功夫,眼前的字幕在仲南周身消散開來。
該死,該死,字幕君,你們堅強一些行嗎?彆被這渣男渣到了。
仲南掖掖鼻子,目光炯炯,一臉懵問道:“你怎麼回事,嚇傻了。”他扯了扯薑姚的衣袖。
薑姚點頭,活脫脫的渣男體質。不僅嚇壞她,又嚇壞眾人。她掙脫仲南束縛,訕訕笑道:“無事發生,坐。”
仲南顯然鬆了一口氣。隨即,他朝屋外張望,催促道。“走,走,走,你去換衣服,我雇的軟轎等在外麵了。”
啊?去這麼早,薑姚咂舌。仲南為行動派,什麼事說乾就乾。在他推搡下,她不得不進了內室換衣服。
白底浮花斕袍,軟巾,皂帶。薑姚整理著衣衫,揮了揮衣袖走了出來。不管如何,關在此地養病這麼久,她也悶得慌,出去玩也不是未嘗不可的。更何況還能見到謝燁,想到此處,一抹紅雲浮上了麵頰。
“夏荷姐,你怎麼……”春杏瞪大雙眼,左右瞅了瞅。秋月一臉不可置信,上前扯了扯薑姚身上的斕衫。眼前之人簡直跟少年郎無異。
“夏荷,你假扮男子在國子監……”張嬤嬤出聲問道。她或多或少聽到過一些傳聞,可親眼看見,她還是忍俊不禁。
“彆亂猜了,夏荷小娘子乃國子監皂隸。”仲南挑剔望著薑姚頭頂上的軟巾,搖頭。白色的紗布露了出來。他皺了皺鼻子,嫌棄補充道:“其實小娘子就是國子監的燒火丫頭。”
薑姚咬著紅唇,翻著白眼,心裡腹誹連連:仲南,你這個死豬頭,有必要說得這麼直白嗎!燒火丫頭,說得多難聽。好歹,皂隸乃國家公務人員,帶編製的。
眾人皆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張嬤嬤訕訕笑道:“小娘子,雌,雌什麼辨。”
“雌雄難辯!”秋月咬著筆杆說道。
“小娘子,學問高。”仲南眉角彎彎瞅了一眼嬌羞萬分的秋月。
一邊是桃花眼的仲南,一邊是忸怩作態的秋月。薑姚橫在他倆中間,瞪著仲南道:“快走,彆在此處勾搭小娘子。”
仲南戀戀不捨跟屋內的小娘子一一告彆。薑姚氣惱,推搡著他往外走。
寒氣亦如鋒利的刀刃,刮在麵皮上,生疼。薑姚幾日不出屋,不知冬氣已深,剛邁出半步,她不由自主縮了回去。她不該答應仲南出門的。這哪裡是赴約,分明是淩遲。
仲南彷彿知曉她的心思一般,轉身,扯住她的手臂,一搖一擺往前走,嘴裡嘟囔道:“帖子已下,不能失約。”
“仲南,腳都傷了。宴會,你乾嘛不取消。”薑姚縮著脖子往前走。何況,邀約之人,無非是在明州賑災的老熟人。大家這麼熟,解釋一聲,眾人能體諒的。
仲南哼哼唧唧,小廝上前,攙住仲南。薑姚抬眼望去,空蕩蕩的院落中確實放置著兩頂軟轎。
軟轎?薑姚還是第一次坐。坐上軟轎,冷風灌入其中,她攏了攏斕袍,琢磨著:馬車纔是出行首選。軟轎,暈乎乎的。
轎子晃晃悠悠,深一步,淺一步往上走。天色是鐵灰的,街邊的幾棵老愧已落儘葉子,嶙峋的枯枝直刺鉛灰色的天穹。
仲南趴在軟轎上,伸出頭來,笑嘻嘻說道:“夏荷,帖子,我已下到縣主府中,不知她今日會來嗎?”
薑姚咂舌,挑開軟轎簾子,不安問道:“你為何會給高寧縣主下貼。”她自稱是兩姓家奴,仲南不可能不知道。他倆在明州都鬨成這樣子了,這種宴會,十二孃怎會參加。仲南,恬不知恥!
仲南翻著白眼,噘嘴,而後,坐直身體,笑嘻嘻說道:“縣主認識京城眾多大家閨秀……”
薑姚咂摸出其中深意,退親尚未成事,仲南卻想到以後之事,她氣鼓鼓放下簾子,一言不發。
“夏荷,你跟我唸叨唸叨縣主的喜好。”仲南著急忙慌朝這邊揮手。小娘子這不搭理的態度,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薑姚沉吟,所有人皆是衝著十二孃來的。以縣主做背書,她的地位扶搖直上。
歸園燃起了燈,暖融融的。薑姚站在軟轎前,回頭張望,整條街道被一股巨大的寒冷所裹挾。她縮著脖子,由衷感慨,街市蕭條,不複往昔繁華。又記起她與胡玉在歸園前售賣花卉。那些日子恍若隔世。
“遲了,早知道如此,該雇馬車。”仲南一瘸一拐往歸園走。外麵冷得慌,薑姚哆嗦抖了抖,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上。
歸園一如既往熱鬨,柱子四周設有香爐。跟外麵比起來,歸園實在算得上是天堂。
“張兄,你怎在此處宴請。”一個衣著華美的中年男子跟一年輕的男子打趣道。
“蘇兄,醉仙樓好是好,可兵部乃一個清水衙門。”年輕男子訕訕笑道。
“陛下對北地大規模用兵,如今局勢如何?”中年男子湊近問道。
“蘇兄,莫談國事。”年輕男子指了指柱子上的提示語。
“嗬嗬,這曹國公還真有意思。”中年男子嘲諷道,“失律喪師,懷二心,陛下居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莫談國事。”年輕男子麵色訕訕說道。四周的守衛已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盯著他倆。
薑姚一怔。兩男子的談話,她儘數聽入耳中。不知李三思現下如何。
仲南跟小廝小聲攀談著,薑姚提著袍子往樓上走。
門外響起一陣騷動,薑姚緩緩轉身,一群紅襖的少年呼啦啦走進歸園。
“謝六郎,這邊。”仲南扶著欄杆,舉著柺杖,朝那一群紅衣少年招手。
薑姚不可置信搓著眼睛,紅襖子?國子監的郎君?這怎麼可能。衣服寬大不說,那褐紅的袍子鼓鼓嬢嬢的,人看起來臃腫不堪。
“夏荷,你怎麼來了。”胡玉率先跑樓梯,拽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起她。“頭,怎麼回事。”他拽下她的軟巾。繃帶裹在頭顱上,整個人看起來觸目驚心。
“額,你問他。”薑姚訕訕笑道,把鍋甩給仲南。
仲南笑嘻嘻說道:“諾,慶祝我倆劫後餘生,夏荷,今日的費用,你得掏一半。”
費用平分?薑姚氣鼓鼓的舉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