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363章 神秘的女子
暮色如同濃稠的墨汁
自天際無聲無息傾倒下來,一寸寸吞噬著白日的喧囂。
描金竹骨燈照得燕春樓恢弘大氣。令人奇怪是,朱紅的大門緊緊閉合。
“怎的?不做生意了?”謝燁一臉疑惑轉頭。昨日的喧嘩還停留在記憶中,這是怎麼一回事,莫不是小娘子怕了,知難而退,會及時止損了。
“親,彆整日閒逛,小心軍器局開除你。”薑姚朝謝燁翻一個白眼。試業,試業。女子打破世俗來此消費,確實千難萬險。難是難,可眼前的利潤確實豐厚。奧利給,她要堅持,她要奮鬥,她要破除一切萬難。
“開除何意?”謝燁亦步亦趨跟著她,昨日他倆聯手瞞天過海,情意可謂堅貞。今日小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薑姚皺著鼻子,雙手背在身後,一蹦三跳。“開除就是免職,軍器局不要你了。”夜色真美,空氣真好,秦淮河一如既往的熱鬨,她喜歡熱熱鬨鬨的。
“軍器局免了職。”謝燁聳聳肩,一臉失落低下了頭。
“什麼?”薑姚大驚,她摁住謝燁的肩膀道。“你說什麼。”
“軍器局免了我的職。”謝燁煩躁拽下薑姚的手臂,斜眼,不悅轉身。他用腳隨意踢著路邊的小石子,沉吟片刻,他緩緩道。“監生們今年出仕無望了。”
“什麼叫監生們,今年出仕無望?”薑姚的腦子轉了又轉,留級?培訓?老一輩的占了茅坑不拉屎?僧多肉少?她疑惑瞪向謝燁,心裡暗道糟糕:謝燁無所事事,整日跟在她身邊指手畫腳的,她的自由何在?況且一個郎君無任何事業,跟小白臉有何不同。
謝燁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出一絲嫌棄,可以沒有。眼裡自始至終隻有疑惑,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舔了一下嘴唇,耐心解釋道。“伐燕成功,朝廷要獎勵哪些有著赫赫戰功之人。武職,文職都得空出來。”
薑姚愕然,應屆畢業生累死累活,上級空降特種兵,上司不給應屆畢業生轉正了。
“謝燁蠢笨!這麼明顯嫌棄都看不出來。”
“老巫婆怎麼回事,遮蔽了彈幕。”
“薑女,你好狠的心——幾日不說話,嘴臭——嗚嗚——”
“男人有錢,有權,何患無妻。為何要看女子的臉色。”
“事業女,女子皆有慕強思維。”
“搞錢,搞事業纔是王道。”
薑姚瞪大雙眼,什麼情況?她能遮蔽彈幕嗎?她對謝燁的嫌棄溢位螢幕了?有這麼明顯嗎?她癟了癟嘴。她該化身心機女嗎?給小可憐一點安慰。
“心機女實錘了!”
“討厭心機女,滾出去——”
“大女主,什麼大女主,狗屁不通。”
薑姚閉上眼睛,越想越氣,為何她要做乖乖女呢?為何她要活在彆人的價值體係中呢?她很好,很優秀,為了活著,已使出渾身解數。她基本也算是活出自我了吧。她奮不顧身朝著空氣大喊道:“我的生活,我來操控,這還不是大女主是什麼,該死的,彈幕通通給我混蛋。”
身體在劇烈抖動,薑姚不可置信睜眼,謝燁一臉惶恐瞪著她,他雙臂擒住她的肩膀,劇烈搖晃著。“夏荷,你,你到底怎麼了,發癔症了?”他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是急了。
“鬆手,再不鬆手,我要吐了。”薑姚大嚷道,隨意晃動,眼前字幕消失了。她蹲了下來,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的,難不成,字幕隻是在活動量少時出現的?
“你怎麼回事?累到了,難受嗎?”謝燁躬下身,一臉關切問道。這幾日,小娘子天天忙得狗似的,一天不著家,他心疼她。
“不要緊。”,薑姚緩緩站起。謝漂亮,你看看,你反對開的南風館,日後將成為你的衣食父母。”
謝燁愕然,緩一年畢業又不是不畢業。再說了,監生可是未來國之棟梁。再不濟,明年秋闈,他們可以親自上考場。
“彆出聲,今日的女眷有所忌諱。”薑姚小聲囑咐道。他倆溜進去燕春樓,包場的女眷尚未至。舞台四周排著一圈蓮花燈。台上的歌姬抱著琵琶,指尖撥弄出婉轉的曲調,她的心也隨著曲調肆意飛揚起來。
忌諱?女子肯定有所忌諱。未婚嫁的女子怕損害名節,已婚嫁的女子更怕世人的指責,不守婦道。今日,他都要看看,是那個奇女子,如此瘋狂。不管不顧在此揮霍。謝燁點頭,不動聲色跟著小娘子上了二樓。
“偷窺不雅,偷窺不道德。”謝燁一臉嫌棄搖頭。偷窺這種事,不是君子所為,他端熱茶,不急不慢飲了起來。
薑姚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包場之人遲遲未至。今日這單不會虧本吧。她關閉窗戶,不停的在雅間走來走去。她心知,十二孃會處理好一切,可不知為何,南風館是她提議開的,也是豪賭一場,前期花費不少,萬一虧本了。她真得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阿姐,此處怎麼樣。”一個慵懶聲音響起。
薑姚側耳傾聽,辨出那聲音的主人是十二孃。十二孃怎麼回事?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莫非昨日又通宵畫畫了?
“燈光過亮了,得裹上紅紗。”那女子莞爾,戲謔道:“崢崢,你上過富樂院與十六樓嗎?”
十二孃搖頭,拽著那女子胳膊,撒嬌道。“阿姐,你糊塗,這是南風館,不是富樂館。”
那女子微微轉頭,刮襯著她的鼻尖。“小東西,你膽肥呀,你的模樣,還學彆人風流。一看就是慫包。”
“富樂館與十六樓是什麼地?”薑姚湊近謝燁,嘀咕道。她長年在國子監混跡,也算是有見識的。可從未聽過富樂館與十六樓。十六樓,這名字聽起來像武俠小說中殺手組織。想到此處,她莞爾一笑。
謝燁眉頭緊蹙,樓下那女子的聲音甚為熟悉。可如此膽大的女子,他認識幾個。最讓他心煩意亂之人就在此處。他做出一個噤聲動作。
“阿姐,你知曉的,我最是忤逆不孝的,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十二孃訕訕苦笑道。
“崢崢,你好勇敢,阿姐是真心羨慕你。”那女子緊緊摟著十二孃,神色複雜。
十二孃扯出一抹微笑,笑盈盈說道。“阿姐,其實,你可以的。不是你告訴我的嗎,福祉安樂得自己爭取!”
“哈哈,對,是我攛掇你逃婚的,說起來,我最對不起之人是馬晉。”那女子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阿姐,這節目有趣嗎?這郎君的身材,嘖嘖。”十二孃掩嘴偷笑,試圖轉移著話題。
狗蛋裸著上半身,在舞台耍了一套劍舞?燈光下,狗蛋的肌肉反射著嘖嘖的光澤。
“崢崢,這郎君的肌膚。”那女子不可置信轉了頭。這天氣宜人,溫度舒適,郎君是不可能出熱汗的。
“抹油了。”薑姚捂嘴偷笑,樓下兩人之間的談話儘數入了她的耳,她湊近謝燁,小聲嘀咕。
“抹油?”謝燁愣了一下,當他反應過來,他麵色羞赧轉頭,厲聲道。“偷奸耍滑!”
“誰?”那女子警惕仰頭。
十二孃麵色羞赧,抱歉說道。“阿姐,抱歉,南風館的另一個東家,你介意嗎?你如若介意可帶上笊籬。”
那女子憋住笑,她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臉興奮,彷彿吃了大瓜一般抓住十二孃的肩膀。“崢崢,你真厲害。另一個東家是郎君嗎?”
十二孃懵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薑姚惡狠狠剜了謝燁一眼,她推開窗欄,大大方方打招呼,鞠躬行禮一氣嗬成。“阿姐,我叫夏荷,是另一個小東家。”
“小娘子?怎會?我聽到一個郎君的聲音。”那女子抿嘴嗤笑,轉頭看向十二孃。“崢崢,莫非你金屋藏嬌。”
十二孃惱羞成怒,轉過臉去,對麵的人越說越離譜。“阿姐,金屋藏嬌能用在此處嗎?”
謝燁反複糾結,他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隻等進一步確認。他緩緩站起,倚在窗欄上。笑嘻嘻打招呼。“陸姐姐,好久不見。”
那女子臉色驟變,她低下頭,不安叫了一聲:“六郎,你怎麼在此。”
薑姚愕然,認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