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81章 運樹
一個技能否吹噓一輩子,十二孃不知道。她卻被夏荷的坦白與膽大嚇壞了。夏荷嘴裡不斷唸叨詞彙“裝逼”,其實就是假模假樣,裝格調。這丫頭敢說敢做,觀念超前。她原是最不屑與這種虛偽之人為伍的,可今日卻被**裸說出來,她又佩服夏荷的坦白。人怎麼能這麼奇怪呢,偏愛之人再虛偽造作,她也是喜歡的。她長長歎了一口氣。今夜的花香過於濃鬱,擾人清夢。
“呂大夫,桂花臭死了。”薑姚扯著嗓門大喊道。呂雁為了銀票簡直喪心病狂。她讓人砍了王氏院裡的桂樹。這棵桂花樹躺在板車上,正斜放在一進院子處,樹冠那一頭正對著她的西廂房。
“彆嚷,錦書睡下了。”呂雁移步至西廂,低聲囑咐道:“夏荷,睡不著就彆睡了,你守夜吧,看著那桂樹,彆讓小賊惦記了。”
“守夜?呂大夫,虧你想得出,俺就是不想給少爺小姐們守夜纔不回謝府的。”薑姚氣憤關上窗戶。這呂雁當她是仆人。是嗎?她可是正當租客。想到此處她就恨的牙癢癢的。
“不可理喻。”窗外傳出呂雁聲音。薑姚聽了,更是氣憤蒙上被子。這丫鬟身份,她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嗎?
更深露重夜晚,花香濃鬱。月光下,一個憨態可掬的兔寶寶正在桂樹下搗藥。這桂花無休無止落進藥罐,它不得不沒完沒了搗藥。
“夏荷,夏荷!”不知誰在輕聲呼喚,兔寶寶立馬回頭,朝她微微一笑道:“唉!”
一股濕潤的冷意襲來,薑姚蜷縮成一團,冷死了。
“夏荷,醒醒。”張媽媽聲音驟然在她耳邊響起,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響聲,燭火的光照在她臉上。
“誰?出去,我不是兔子?”薑姚用涼被矇住了頭。
“夏荷,起床,今日有事。”呂雁大嗓門不合時宜響起,緊接著,冷空氣侵入,刺眼的燭火在她眼前晃動。
“呂大夫,兔子。”薑姚驚醒,搗藥的記憶又在腦海中回放。她不是兔子,她不要搗藥。她用手遮住眼眸。她的命好苦,她痛恨一切噩夢。
“兔子?”呂雁不知她在說著什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莫耽誤時間。她做事最講誠信,耽誤一刻都不行。
“玉兔搗藥!”薑姚雙手捂臉。這是桂花香引發的連鎖反應。不是這桂樹,她也不可能做這搗藥的噩夢。
“桂樹,胡公子要的桂樹,切莫耽誤了。”呂雁不耐煩說道,她放下燭台,一把掀開了薑姚的涼被,濃重的血腥味讓她作嘔。夏荷難道來月事了?她困得不行,腦袋秀逗。可為了生活,為了那錠金子,她不得不再三催促她起床。
“小娘子,腿傷好些了嗎?”張婆子端著燭台檢視。她也嗅到了血腥味。
“好多了,多謝張媽媽。”薑姚感激涕零望著張婆子。
“傷了?我記起來了,不是月事。”呂雁捂額,她的事情太多太雜了。她壓根記不住夏荷傷了大腿。
“呂大夫,胡公子的事情是你應承下來的。不關我們的事,國子監,我是萬萬不敢再去的。謝燁,不知他是否在那上學。”薑姚揉著眼睛,抹了一把眼淚。謝燁就是她心中的定時炸彈,最強噩夢。她到過國子監兩次,她每次都龜縮在國子監對麵的黃魚麵攤。
“事情是我應承的,沒錯。我該去,可這肚子怕有散失。怎麼去。”呂雁惡狠狠瞪向她。
這就是**裸的威脅,薑姚愣住了,呂雁就是有恃無恐。
“夏荷,彆怕。”十二孃不知何時站在房內,她淡淡說道:“如若真的遇上謝燁,我會替你跟他說,贖身。”
“真的。”薑姚雀躍跳了起來。十二孃年歲夠了,不過不知謝燁放不放她的身契。
“十二孃!”呂雁憂心忡忡喊了一聲。十二孃隻是輕輕搖頭,並不說話。
“夏荷,天快亮了,快出發。”十二孃說完,率先走出了門。
月亮還未完全落下,鴉青色的天色彷彿是吃人的大嘴。
街道空無一人,黑漆漆一片,號稱不夜城的秦淮河也在這時沉沉的睡去。停靠在兩岸的花船為她們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薑姚喋喋不休追問道:“十二孃,你說謝燁會不會獅子大開口,索要巨額銀錢。”她身上掛著板車的繩子,她站在最前邊,死命的拉,樹的枝乾橫與她平行,她一使勁就撞上那樹乾。張媽媽與十二孃則站在板車兩側推,她倆幾乎隱匿在桂花樹中。呂雁真把她們當牲口使,這棵桂花樹多沉呀。
“夏荷,身契在手,放不放都是彆人說的算。”十二孃體弱,推車,她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桂樹枝刮蹭在她手臂上,瘙癢難耐。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為何不放,身契在將軍府裡,由不得他,將軍府可是積善之家。”薑姚強行自我安慰道。謝燁不願放她的身契理由很多。青梅竹馬,他要強行乾涉到她的婚姻。青春少艾,他要榨取最後一絲剩餘價值。
“呂娘子為何不雇一頭驢或騾。”十二孃開口詢問道。一大清早,這種體力活,她實在吃不消。
“摳。”薑姚翻著白眼,呂雁的性格,能省一分是一分。這次回去後,她定要與之分贓。她閉上眼,奮力挪動著身體,繩子勒得她肩膀生疼。她的大女主劇本呢?老天爺,白瞎了,幫幫她這苦命之人吧。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板車移動了。
“車馬行的牲口不外宿,外宿的牲口需雇傭一人看顧。”李婆子喘息粗氣,解釋道。
薑姚歎息,說來說去。呂雁就是摳搜到了極致。要賺大錢又捨不得花小錢。
板車在慢悠悠移動著,所幸,國子監離她們住的小院並不算遠。
天終於大亮了,國子監門外停著一輛板車。板車上,十二孃羞愧難當,她用袖子遮臉。她的內心是糾結的:天矇矇亮,路上不見一人,推這板車也算不上什麼丟臉的活計。此刻,國子監外,往來皆是俊郎的學子,他們神色古怪,指指點點,這臉丟得有些大了。
薑姚毫無眼力見的推了推十二孃,她把昨日剩的鮮肉餅往十二孃手裡塞。
十二孃徑直搖頭。她剛剛應該跟張婆子回去的。可她又不忍心丟下夏荷,獨自麵對。
“十二孃,彆怕,這不丟人。”薑姚毫無心機笑道。謝燁這麻煩既然解決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是難得了她的。
十二孃默不作聲,靜靜望著她。夏荷青春明媚,膽大妄為,這該是少女最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