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劇本 第6章 升職
謝燁默默不樂回了將軍府。灰濛濛的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未來。既然暫時入不了行伍，朔北這地確實不能再待下去了。
書房內靜悄悄的，門廊處還點了燈，他的丫頭又偷溜出去了。夏荷是他在朔北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謝燁出生在燕京，謝彥章在北方的一方守將。謝燁出生時就診出喘鳴症。北方惡劣天氣加重他的喘症。5年後，謝彥章調任朔北，封武德將軍，掌實權。王夫人拒絕隨行。謝彥章在朔北納了周姨娘。王夫人則帶著謝燁回了京城，江南溫和濕潤的氣候救了謝燁的小命。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好轉。3年前，謝彥章率眾抗擊噠噠部戰役中不幸負傷，命懸一線。王夫人帶著謝燁千裡奔赴朔北。這一待就是三年。
朔北的天氣更加惡劣。王夫人怕謝燁舊病複發。整日關他在書房中。夏荷如同一束光出現在他生命中。她呆傻，愚笨。她會靜靜坐在一旁，聽他滔滔不絕講著外麵的花花世界世界。就這樣，他倆亦仆亦友的走過了3年。
從王夫人屋內出來，薑姚神清氣爽，嘴角笑容想壓都壓不住。片刻功夫，她榮升大丫頭的訊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將軍府。府中一等丫頭，月銀二兩白銀，一個普通戍邊士兵的月銀不過才二兩白銀。況且府中一等丫頭前途一片光明。容姿尚可的，能成為少爺通房。能力強的，將來配給府中的管事，前途那是一片光明，這些種種狀況，薑姚卻沒有想過。她一心一意想多存銀子。
薑姚在一片恭維聲中迅速冷靜，王夫人提高了她的月薪，付出代價是背信棄義，出賣朋友，謝燁暫且算她朋友吧。雖然他不認可。可她一個打工的，她能有什麼辦法呢。說好大女主沒做成，現如今成了妥妥打工人。打工人任務：多掙錢，苟活著。
薑姚大手一揮，花了半貫錢讓廚房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她挨個院落偷偷通知，不當執的丫頭婆子都可來參加她的升職宴。
晴了半日的天又開始落雪了。冬日的天黑沉沉的。外麵狂風暴雪，廚房內卻是暖融融的。
丫頭婆子圍在一處，吃著飯，相互打趣，調笑著。一片溫馨祥和景象。
“夏荷，我有個侄兒今年20了，容貌俊郎，軍戶。”吳婆子體胖，中氣十足。邊軍屬於體製內，是邊塞地區妥妥鐵飯碗。
“吳婆子，你拉牽保媒呢？夏荷纔多大呀。”馬房裡的何伯嚷道。將軍府中，他最喜夏荷那利落灑落的性子，對人對事絕不捧高踩低。
“虛歲16了吧？”沈婆子疑惑問道。她是府中門房李伯的婆娘，最是潑辣。
“嗯，年後就17了。”薑姚笑笑回答道。軍戶。薑士德也屬於軍戶。不知吳婆子是否認識。
“姑娘，你這好模樣，姨娘也當得。”沈婆子掩嘴笑道。夏荷臉蛋白皙，模樣還是不錯的。
“姨娘？燁哥說我是鹹菜疙瘩，白送也沒人要。姨娘？沈婆子，你太看得起我了。”夏荷拍了拍沈婆子肩膀，打著哈哈。
“夏荷姑娘做配我侄兒，合適。”吳婆子見縫插針嚷道，笑嘻嘻看著她。
“好的，吳婆子，有機會與你侄兒相看相看。”夏荷敷衍回答道。能見一麵吳婆子的侄兒也是好的。可以幫忙打聽一下薑士德。
“夏荷姑娘，你願意做配她侄兒。”沈婆子不死心抓著薑荷的手。
“沈婆子，你彆拽，少女愛俊俏郎君，自古都是一樣的。”吳婆子推搡著沈婆子。
“夏荷姐，你不願意做燁哥的通房？”夏櫻把薑姚扯到一邊，低聲詢問道。薑姚知道，這話是有人托她問的。雖說她解釋過無數次了，謝燁看不上她。她主觀意願也拒絕。可這種事情，必須賴在上位者頭上。
“燁哥在夫人房裡汙衊我是鹹菜疙瘩，白送也沒人要。”薑姚扯著嗓子哀嚎，委屈模樣讓人動容。幸好謝燁把她貶得一文不值。王夫人才放心讓她貼身伺候謝燁。
中午，她跪在冰冷金磚上。王夫人與榮姨孃的對話還曆曆在耳。
“榮翠，廟裡的和尚說燁哥不易早婚。”王夫人神情凝重說道。
“納個通房不算早婚吧？”榮姨娘神情不明的瞟了一眼跪在地板上的薑姚。
“老和尚說了，燁哥克妻，我怕害了清白人家的好姑娘。”王夫人長歎了一口氣，麵色不虞，猶豫與掙紮交織著。
“夫人心善。”榮姨娘低著頭，給夫人倒了一杯熱茶。
“夏荷，燁哥既不喜你，你貼身伺候也不算害你。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王夫人一臉嚴厲說道。
“小的明白。”薑姚不敢抬頭，她盯著鋪地金磚。厚棉褲也阻擋不了地板中的寒氣。
“夏荷，你要說妾身或是奴。”榮姨娘恨鐵不成鋼低聲教育。
“算了，算了，夏荷，你起來，出去吧。”王夫人不耐煩的抬抬手。燁哥房中這丫頭雖說愚笨，卻是個好拿捏的。
薑姚恍神了，夏櫻正興致勃勃跟她談論著周姨孃的侄女。
“夏櫻，你說什麼？”薑姚漫不經心問道。升職宴正如火如荼進行著，進出廚房的丫頭，婆子，神色各異，羨慕的，嫉妒的，痛苦的。每張臉都如此生動有趣。
“周表姐會來府上玩一陣子。”夏櫻笑嘻嘻說道。
“喔！”薑姚翻了一個白眼。這跟她有何關係。她現在滿心滿眼想的是，晚上如何跟謝燁解釋。
“夏荷姐，來來，喝酒。”秋葵年歲雖小，酒量卻了得，她已偷偷灌了兩杯。
“好的，好的。”薑姚推拒著。這北方的烈酒可不是唬人的。一杯就可放倒一個英雄好漢。
二更。薑姚醉醺醺回到謝燁居住的縉雲小院。她睡眼朦朧，認真辨認著方位，搖搖晃晃鑽進了謝燁睡覺的起居室。
謝燁一直在書房裡雕刻。他醉心於機器工程製造。雖說這種愛好上不了什麼正式台麵。可無他人束縛，他的手藝還不錯。
夜深了，謝燁打下哈欠走進起居室，看著歪倒在地的薑姚，著實嚇了他一跳，薑姚不會被母親責罰了吧。他忍不住出聲道：“夏荷？”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沒見到過這條小尾巴，為此，他還暗自開心了一小會兒。晚飯時，他在王夫人處用餐，隨便提了一嘴，說夏荷偷奸耍滑，服侍他不用心。
王夫人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夏荷那小身板雖構不成勾引爺們的風險，可不用心伺候爺們就是原罪。
“燁哥，那咱們換一個丫頭？”榮姨娘在一旁給王夫人佈菜，她瞅著王夫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小心試探著。
“娘，你為何要讓夏荷監視我呢？”謝燁發泄般說完，他瞅了一眼榮姨娘，她話裡有話，心也頓時提了起來。
“燁哥，為孃的都是為了你好。”王夫人頓時舒了一口氣。為這事討厭丫頭，情有可原。
“娘，兒長大了，年後就去國子監上學了，彆讓丫頭婆子老跟著我。”謝燁皺著眉，撒嬌說道。他虛歲15了，知道胡攪蠻纏行為撼動不了母親的決心。可他心中的煩悶必須今日發泄出來。
“好的，我的兒。”王夫人輕撫謝燁的手，溫柔說道。
“夏荷，夏荷，你醒醒。”謝燁恍神。他蹲在一旁，直搖頭，夏荷一身酒氣，偷喝了府上的燒刀子。看著宿醉的薑姚，謝燁左右為難，這個點喚婆子抬她回去似乎不太妥當。
“帥。”薑姚朦朧間看見一張白淨的麵龐。她本能般的伸手觸控。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性感。這是妥妥的夢中情郎呀。
“夏荷，你要乾嘛？彆發酒瘋。”謝燁揮手，嫌惡站起身來。
薑姚搖晃著腦袋，閉眼，睜眼。夢中情郎就這樣消失了。她翻轉過身體，伸長脖子，朝著正門處吼：“謝漂亮，快抓住他。”
“誰？”謝燁惶恐的回頭，院裡漆黑一片。鬼都不見一個。
“夢中情郎。”薑姚滿意閉著眼睛，彷彿又看見夢中情郎，她頹敗倒下，口裡碎碎念。
“夢中情郎？誰呀？”謝燁搖頭。他魔怔了。跟一個醉丫頭聊天，有意思嗎？
謝燁關緊起居室大門，隨手扯了一條毯子朝著薑姚扔了過去。
這一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