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掌中雀,換人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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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錚被抓走了。
柳依依也被帶走了。
隻有我,因為被關在柴房,暫時無人問津。
我透過門縫,看著外麵亂成一團的裴府。
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那個蠱王,其實是我的人。
或者說,是我花重金請來的幫手。
那隻金蠶蠱,根本不是什麼母蠱。
而是一隻能夠讓人產生幻覺,並且慢慢吞噬心智的“**蠱”。
裴錚以為他解了蠱,其實是中了更深的蠱。
而那隻所謂的“替身蠱”,其實早就隨著那場大火,真的轉移到了柳依依身上。
隻不過,蠱王用特殊的手法暫時壓製住了它的感應。
讓裴錚以為蠱已經解了。
至於通敵叛國的罪名
那是我這三年在裴府蒐集的證據。
裴錚雖然是個能臣,但他太自負了。
很多機密檔案就隨手放在書房。
我利用打掃衛生的機會,一點點記下來,然後通過送菜的大娘傳了出去。
交給了他的死對頭。
牆倒眾人推。
裴錚這棵大樹,終於要倒了。
三天後,我被放了出來。
因為我提供了關鍵證據,算是有功之臣。
而且我與裴錚早已冇有夫妻名分,自然不被牽連。
我走出大牢的時候,陽光正好。
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
我深吸了一口氣,自由的味道。
裴錚和柳依依被判了斬立決。
行刑那天,我去了法場。
裴錚穿著囚服,跪在斷頭台上。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首輔大人,如今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柳依依在他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她臉上的傷疤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看到我,裴錚原本死寂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薑寧”
他沙啞著嗓子喊我的名字。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我走到他麵前,平靜地看著他。
“我是來送你最後一程的。”
“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道:
“其實,根本冇有什麼解毒丹。”
“當年我嫁人,是因為我受夠了你的控製慾。”
“我想逃離你,哪怕是嫁給一個傻子。”
“至於那個通敵叛國的證據也是我放的。”
裴錚瞪大了眼睛,眼球都要凸出來了。
“你你騙我?”
“之前的那些深情都是演的?”
我笑了。
笑得無比燦爛。
“是啊,都是演的。”
“不演得逼真一點,怎麼能讓你心甘情願地把心頭血交出來呢?”
“哦對了,那個蠱王也是我的人。”
“你喝下的那碗符水,纔是真正的毒藥。”
“就算冇有這斬立決,你也活不過三天了。”
裴錚渾身顫抖,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薑寧!你好狠毒的心!”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站直身子,退後兩步。
“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說吧。”
午時三刻已到。
監斬官扔下了令牌。
劊子手舉起了大刀。
手起刀落。
鮮血飛濺。
兩顆人頭滾落在地。
裴錚的眼睛還死死地瞪著,死不瞑目。
柳依依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表情。
周圍的百姓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奸臣已除,大快人心。
我轉身離開,冇有再回頭看一眼。
這段孽緣,終於結束了。
裴錚死後,他的家產被充公。
但我作為舉報人,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賞賜。
我拿著這筆錢,在江南買了個小院子。
種花養魚,過起了閒雲野鶴的日子。
我的手雖然殘廢了,但這並不影響我生活。
我請了兩個丫鬟,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有時候,我會想起裴錚。
想起他曾經對我的好,也想起他對我的狠。
愛恨情仇,如今都隨著那場斬刑煙消雲散了。
那個所謂的“替身蠱”,其實並冇有完全解除。
它依然潛伏在柳依依的屍體裡。
聽說她的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冇過幾天就被野狗啃食乾淨了。
那蠱蟲失去了宿主,自然也就消亡了。
而我體內的那隻,早在蠱王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我,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冇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我。
也冇有任何人可以傷害我。
半年後,江南煙雨濛濛。
我在茶樓聽說書人講故事。
講的正是當朝首輔裴錚通敵叛國,最後被枕邊人揭發的段子。
說書人講得繪聲繪色,唾沫橫飛。
底下的聽眾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拍手叫好。
有人問:“那揭發他的女子後來怎麼樣了?”
說書人搖著扇子,故作神秘地說:
“聽說那位奇女子隱姓埋名,不知所蹤了。”
“有人說她出家為尼了,也有人說她遠嫁他鄉了。”
“總之,是個傳奇人物啊。”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茶香四溢,回味甘甜。
傳奇嗎?
我倒不覺得。
我隻是一個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普通女人罷了。
在這個吃人的世道,想要活得好,就得比彆人更狠。
比彆人更懂得利用人心。
裴錚輸就輸在,他太自負,也太小看女人了。
他以為我是籠中的金絲雀,隻能依附他生存。
卻不知道,金絲雀若是被逼急了,也是會啄瞎主人眼睛的。
雨停了。
天邊掛起了一道彩虹。
我放下茶錢,撐起油紙傘,走進了雨後的街道。
青石板路濕漉漉的,倒映著兩旁白牆黑瓦的建築。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
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
自由,平靜,且真實。
我摸了摸胸口。
那裡曾經跳動著一顆為愛癡狂的心。
如今,它依然在跳動。
但隻為我自己而跳。
往後餘生,我隻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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