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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重生後,清冷權臣跪求改嫁 第45章 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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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京城,春寒猶重。北風掠過簷角,仍帶著未散的寒意。

阮如玉正坐在窗下逗弄“墨染”——

這小貓如今已長成圓潤模樣,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在日光下泛著錦緞般的光澤,再不見從前瘦骨伶仃的模樣。

珠簾輕響,挽秋踏著輕快的步子進來,鬢髮間還沾著剛從院外帶回的晶瑩雪沫。

“娘子,殊嫣公主方纔派人送信來了。”

挽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壓低聲音道,

“公主派人傳話,她三日後就要啟程回國了。”

阮如玉含笑接過,展開信箋,隻見字跡灑脫飛揚,彷彿能看見寫信人明媚的笑靨:

“如玉——

這京城的春天來得太慢,不如我們北戎的草原,此時應該已經綠意盎然了。

告訴你個訊息,我終於可以回家啦!不要想我,我們常通音訊便是。

對了,你們皇上特意讓孟淮止護送我回去,這下你可要有一段時日見不到他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他平平安安回來的。”

字裡行間滿是北戎公主特有的爽朗,阮如玉不禁莞爾。

恰在此時,外間傳來小丫鬟清脆的通報聲

“少夫人,宮裡傳來訊息,二老爺奉旨護送北戎公主歸國,明日便啟程。”

“明日…”

她輕聲重複,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東院的方向。那裡是孟淮止的小書房,此刻想必已經在收拾行裝了。

墨染似是感知到她的心緒,輕輕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心,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午後日光斜照進東院書房,孟淮止負手立在窗前。竹生侍立在側,見他望著西院聽花閣的方向出神,忍不住提醒:

“主子,此行快馬加鞭,半月便可返回。”

孟淮止沉吟片刻,轉身執起一支令箭,聲音沉穩道:

“竹生,這次北戎之行,你不必隨行。”

竹生正要為他整理出行文書,聞言動作一頓,麵露委屈:

“主子?您不要我了嗎?”

“磬滅隨我北上便可。”孟淮止將令箭輕輕放在案上,

“你留在府中有更重要的事。既要處理日常庶務,也要留意各方動向,隨時傳信。”

晨風吹動簾櫳,他的聲音頓了頓:

“特彆是沈硯之那邊,務必確保他安安分分,彆再胡亂寄什麼信來。”

“屬下明白。”竹生垂首應道,卻仍忍不住嘟囔:

“隻是此行路途遙遠,主子隻帶磬滅一人”

“無妨。”

孟淮止抬手止住他的話,指尖在案幾上輕輕叩擊,

“隻有你留在府中,我方能安心。”

這話讓竹生瞬間直起身子,臉上重煥光彩。他恭敬行禮:

“是,主子!屬下必定守好府中!”

孟淮止微微頷首,目光不自覺地又投向聽花閣方向,靜立片刻,他終是舉步往西院走去。

孟淮止穿過月洞門時,正遇見幾個丫鬟端著茶點往聽花閣去。見他來了,丫鬟們連忙退到一旁行禮:

“二老爺。”

聽花閣內,阮如玉正俯身喂墨染吃魚膾。

黑貓吃得正香,渾身的毛都蓬鬆起來。聽見腳步聲,她抬起頭,逆光中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前。

“小叔叔?”她有些意外,忙起身相迎。

孟淮止邁入門內,目光在屋內輕輕一掃。窗邊的繡架上半幅紅梅還未完成,案上攤著幾卷書,墨染的食碗擱在角落——處處都是她生活的痕跡。

“明日便要啟程了。”他聲音比在書房時溫和許多,

“特來與你說一聲。”

阮如玉頷首示意挽秋奉茶,親自將青瓷盞遞到他麵前:

“北戎路遠,小叔叔一路珍重。”

孟淮止接過茶盞,指尖在溫熱的瓷壁上輕輕摩挲:

“此去約需半月。府中諸事已交代竹生,若有急事,可去尋他。”

墨染恰在此時蹭到孟淮止腳邊,孟淮止低頭看了眼黑貓,終是彎腰將它抱起。墨染出人意料地溫順,在他臂彎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照顧好它。”

他將貓兒遞還給阮如玉,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半月便回。”

他收回手,轉身欲走。

“小叔叔,稍候。”

阮如玉忽然喚住他。

她轉身步入內室,片刻後捧著個錦盒出來。盒蓋開啟,一方青玉印章靜臥在素錦上,玉質溫潤如水,雕著的竹紋疏朗有致。

“前些日子在瑞玉閣見此印,覺其清雅氣質與小叔叔甚是相契,便想著要贈予您。”

她將錦盒遞上前,

“隻是遲遲未尋到合適的時機。”

他接過錦盒,指尖撫過印章冰涼的玉身,那竹紋在日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多謝。”

“願小叔叔一路平安。”

她微微欠身,衣袂飄拂間暗香浮動,像極了窗外那株悄然綻放的白梅。

孟淮止收起錦盒轉身離去,卻在邁出門檻時回頭望了一眼。阮如玉正抱著墨染立在光影交界處,唇邊那抹淺笑如投石入潭,在他心底漾開一絲漣漪。

孟淮止離京不過五六日,京中忽然起了陣蹊蹺的流言。

起初隻是茶肆酒坊間的竊竊私語,待眾人留神時,那些流言早已如藤蔓般悄然爬滿了孟府的每個角落。

“嘖嘖,之前二爺不是還親自教少夫人下棋來著?”

“聽說靠得可近了,後來少夫人還不小心落水,還是二老爺給救上來的……”

這些話語在茶餘飯後、廊下院角交織傳遞,越傳越是繪聲繪色,細節也愈發荒唐起來。漸漸便有那等心思齷齪的,添油加醋,編造出更不堪的細節。

“我有個姐妹前些時日當值,遠遠瞧見二爺扶著少夫人下馬車,那眼神,黏糊得緊呐!”

“豈止是眼神?有人可是瞧見了,聽說二老爺心疼少夫人受驚,還……親了少夫人的額頭安撫呢!少夫人當時就軟在二老爺懷裡了……”

這一日,阮如玉正端坐於梳妝檯前,對著菱花銅鏡,執起螺子黛細細描畫眉梢。

挽秋侍立一旁,聲音帶著不安:

“娘子,外頭的傳言……越發不堪了。”

她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個最荒唐的“親額”之說。

阮如玉聽著,手上的動作未有絲毫停頓,依舊平穩地勾勒出彎彎的柳葉形狀。

直到挽秋說完,屏息等待她的反應時,她才緩緩放下眉黛,對著鏡中那個眉目如畫、卻眼底冰涼的自己,唇角極慢、極清晰地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

“倒是編得一手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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