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重生,送斷袖夫君下黃泉 第107章 葉楨說,付江瞪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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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楨說,付江瞪了皇帝
忠勇侯阻止了她。
他要的是付江在世間無立足之地,要的是他的命,大長公主的歉意於他毫無用處。
尤其他剛剛有了那樣的猜想。
“微臣不願與公主為難,但微臣亦不能不要顏麵,否則忠勇侯府往後如何在京中立足,敢問公主可有兩全之策?”
他將問題丟回給大長公主。
若忠勇侯要的是錢財權勢,大長公主都可以滿足他,可忠勇侯並不缺這些。
他要的也不是這些,大長公主沉默。
氣氛進入僵局,雖無大吵大鬨,但卻暗含刀光劍影。
片刻,大長公主坐回軟轎,“謝侯爺,本宮同你交個底,本宮已派人前往付江老家查證,在此之前,付江需得入公主府養傷。”
若查證付江就是她的外孫,自然,她更不能讓任何人再傷他。
但在她心裡,其實已然相信付江就是念溪的孩子,他說的那些都對得上。
無人知曉,就在前兩日她已陷入油儘燈枯之相,她似感受到靈魂飄離了身子,是付江顯露玉佩救了她,讓她重新有了精氣神。
就算最後查明付江不是她的後人,隻要他不曾做過傷害念溪他們的事,她都會保下他,算作最後的安慰。
忠勇侯執意要動付江,那她隻能與侯府為敵了。
忠勇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公主睿智,當知付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了他,值得嗎?”
這般不顧理法,極有可能昔日為大淵所做貢獻皆會化為泡影,晚節不保。
大長公主神情沉著,每一條下拉的皺紋都彰顯她的態度。
“本宮是女子,更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婦,虛名於本宮並無用處。
謝侯爺,本宮可替他向你公開致歉,你要對他施於宮刑,便請換做十鞭,本宮替他承了。”
她是當今天子的姑祖母,又有仁昭帝遺言在前,忠勇侯怎敢讓她受刑。
何況,她這身子骨又哪裡受得了鞭刑,屆時,忠勇侯有理變無理。
大長公主這是倚老賣老,明著仗勢欺人了。
付江聽了,隻覺暢快無比。
大長公主這樣維護他,她一來,就讓人將他從太醫院擡了過來,往後他隻需好生哄得大長公主開心,不愁報不了斷腿之仇。
他都開始幻想,日後將忠勇侯踩在地上摩擦了。
便聽忠勇侯問道,“他父害死您的女兒,不知公主又會如何處置?”
大長公主在得知付江一事時,便查過他的官員登記名冊,上頭顯示付江幾乎全族死絕,隻剩幾個不怎麼往來的遠親。
而付江那個欺淩他女兒的屠夫父親,在付江年少時,便喝酒醉死在河裡。
她空有仇恨卻無仇人可殺。
大長公主咬著老牙,切齒道,“開墳掘墓,挫骨揚灰!”
忠勇侯神色莫測,“好,那便請公主如是做吧,不過微臣有個條件,微臣要付江親手撒了他父親骨灰。
如此,我與他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大長公主如此強勢不講理,他謝邦亦可卸甲與之要挾,但最終隻會讓皇帝為難。
忠勇侯和謝霆舟剛在武德司時,便料到是這結果。
因而他選擇暫時退一步,讓付江親自去青州老家挖墳掘墓。
一個偷人後院,又離宗背祖的人,就算被大長公主維護,他在世人眼中,也再不配為人。
且讓他先嚐嘗擡不起頭的滋味,日後他再尋機會要他狗命。
大長公主已年邁,能護他幾時。
提這要求還有一個原因,當年的事不好查。
但付江撒親父骨灰,這樣大逆不道之舉,必定天下皆知,事情鬨大,攪動陳年死水,說不得能從死水裡攪出點線索。
這還是剛過來時,扶光給他提的主意。
扶光這小子平日不言不語的,冇想到還挺機靈,思及此,他不由讚賞看了眼扮作扶光的葉楨。
葉楨接收到他視線,忙垂下了頭。
大長公主也能想到付江親自動手的下場,拒絕道,“他斷了雙腿,不便遠行。”
忠勇侯便道,“這是微臣最後的讓步,否則,微臣也無顏立於朝堂之上,不如帶著孩子們回家種地。”
大長公主蒼老如枯枝的手指,用力捏著軟轎扶手。
忠勇侯是皇帝器重的臣子,又是剛立功回來,若她逼得忠勇侯辭官,先不說皇帝不允,隻怕還會激起民憤。
到時,說不得陛下會殺付江以平民憤。
因而最終同意,“好,本宮允諾你。”
那屠戶將她女兒害得那般慘,被親兒子挖墳也算報應。
而付江本也斷了腿,往後就在公主府的庇佑下做個富貴閒人吧。
好在,付江在青州有幾個孩子,她接到身邊好生教養,未必冇有前程。
付江卻不甘心,“謝邦,你用心歹毒。”
他籌謀隱忍半輩子,不就是為了能登高位,謝邦斷他雙腿不算,還要斷他最後希望。
大淵以孝治天下,他碾碎了自己父親的骸骨,文人墨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往後彆說前程,出門都難。
一直沉默的皇帝蹙了蹙眉。
大太監陳伴君立即尖聲道,“喧擾議政殿,掌嘴二十。”
不待大長公主出言求情,皇帝不緊不慢道,“此事實在委屈忠勇侯了。
但他識大體,不願朕和皇姑祖母為難,選擇退讓隱忍,朕卻不能叫他心寒。
撒灰一事刻不容緩,付江便與忠勇侯一道離京吧,就說是付江怨怪生父教養不當,不必讓人知曉此事是忠勇侯所提。”
付江被打得眸底發紅。
若對外說是謝邦逼他挖墳,他還能挽回一些名聲,可皇帝竟如此偏心謝邦,堵死了他的後路。
正怨恨間,聽得皇帝又說了一長串的賞賜給忠勇侯。
皇帝都賞了,大長公主這賠罪的怎能不表示,她曆經幾代皇帝,私庫堪比國庫,也捨出去不少。
付江心疼極了。
那些將來可都是屬於他的啊,就那樣給了謝邦,他也是飄了,以為有了大長公主的庇護,連帶著將皇帝也恨上了。
疼痛難忍時,忍不住擡頭看了眼皇帝。
葉楨一直盯著他受刑,捕捉到這點,似受驚般倒抽一口冷氣。
謝霆舟忙問,“怎麼了?”
葉楨滿臉不可置信,指著付江,,“他剛剛竟敢瞪陛下,那眼神像要吃人。”
她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皇帝第一時間看向付江。
付江滿眸的怨恨根本來不及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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