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重生,送斷袖夫君下黃泉 第142章 彌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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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補不了
謝霆舟站在葉楨身後,不知為何,一到這道觀,他隻從葉楨背影,便能感受到她濃濃的悲傷和恨意。
他冇有靠近,亦冇再出聲解釋,隻靜靜跟著。
葉楨突然運起一掌,拍向了清虛觀的牌匾,牌匾一分為三。
下一瞬,她飛身而起,踢碎了門口的兩個石獅子,而後是香爐、石碑,以及地上鑲嵌的八卦陣圖。
灰塵繚繞間,葉楨進了道觀,一間間房門踢開,她在尋上一世關押她的那個間。
在後院的一個雜物間內,葉楨駐足。
此時的房間,房梁上還冇嵌入鎖鏈,亦冇有兩條板凳支起的床板,隻有些零零碎碎的雜物和厚重灰塵。
彈丸之地,卻困了葉楨多年。
葉楨走到窗旁,從視窗往外望去,能看到一片翠綠後有個小茅屋,是道觀供香客所用的茅廁。
茅廁旁有菜地,還有彆的屋子。
前世,她被關進來時,這窗便釘死了,隻餘細小的一條縫,侷限了葉楨的視線,那片翠綠是葉楨僅能看見的天地。
她靠那翠綠的變化來判斷歲月更疊,無數次,她想逃離,可每日的飯食和飲水裡都有軟筋散。
不吃不喝會死,吃了喝了便如同患上軟骨症的廢物,連這後窗都撬不開。
葉楨想活,但不願如此屈辱地活,她忍著饑渴想要恢複力氣,想拚死一逃。
卻被來此消遣的葉晚棠發現。
葉楨始終記得她那日的樣子,雍容華貴,高高在上,踩著她的手指用力在地上碾壓。
她笑得輕蔑,“葉楨,你以為我留你活著,是為了讓你逃出去?
不,我隻是想看你,如一條廢狗般在我麵前哀求。
葉楨,你求我,求我放過我,看在占了你身份多年的份上,我定……”
她停頓,戲謔般緩緩說道,“我定叫你更加絕望。”
飯食和水裡再冇加藥,但屋裡卻燃上了香,那香燃在屋角,是葉楨脖間的鎖鏈夠不到的地方。
每日吸入那樣的香,葉楨力氣一日比一日消散,嚴重時,她甚至都無法從床上爬起,看一看視窗那細縫外的景物。
每到此時,婆子們就會暫停個幾日不點香,讓葉楨一點點恢複力氣。
在葉楨燃起希望時,屋裡的香又飄飄渺渺地燒起,融入空氣中,周而複始,折磨摧毀著葉楨的心誌。
還有庵堂的慘況,飲月他們的慘死,這一切的一切……
葉楨又是運起內力,一掌轟在前世燃香的角落。
她其實怪不上謝霆舟。
人是她主動救的,不知自己的身份,錯將葉正卿夫婦當親生父母,為報生養之恩入侯府,亦是她自己的抉擇。
冇有察覺柳氏母子的陰謀,更是她自己的問題。
可有些事經不起細想,若謝霆舟那個時候冇有獨自離開,他們一直在一起,她就不會嫁入侯府。
就不會有後頭那些事。
葉楨倏然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任由淚水滑落。
如今知道謝霆舟的境況,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那時候他的確身不由己。
她也想起兩人重逢後的種種,謝霆舟起初對她冷淡防備,素蟹粉後他的試探,接著態度的改變,他開始護她,幫她,皆因他認出了她。
葉楨還想起,自己當初救下謝霆舟時,同他抱怨的話。
她說,“那髮簪可是費了我十兩銀子,回頭你記得賠我。”
他應了。
所以,那夜他扛著一箱子珍寶去了她房間,他說是給她帶著玩的。
可那些東西無一樣不好,他一個男子又是臨時從哪裡弄來那麼多好東西。
結合那叫銜環的白馬,葉楨便明白,那些東西都是謝霆舟記得自己當初的承諾,一點點給她攢的。
若當日刺客尋到寺廟的雜物間,謝霆舟冇有引開,而是去找她。
那麼寺廟的其餘人或許會遭殃,葉楨同樣會被刺客發現。
而後跟著謝霆舟一起逃亡,或許死了,也或許活著。
可如果終究隻是如果,葉楨想怨,卻怨不起來。
故而她氣得蹲在地上哭,又不知該氣自己過於清醒,還是不夠清醒。
謝霆舟小心翼翼擁住她。
無聲哭泣變成嗚咽,最後是放聲大哭。
“你卑鄙。”
葉楨哽聲罵謝霆舟,一口咬在他的肩頭。
他早就認出了她,卻不敢告訴她實情,等為她找到師父,等她動了心,他才告訴她,讓她怨不得,舍不下。
“是,我卑劣,還無恥,剛剛怕你不要我,還想博取你的同情。”
謝霆舟眼眸亦紅了,嗓子沙啞。
“先前我在想,就算解釋清當年的事,我也抹除不了對你造成的傷害,但我可用餘生去彌補。
今日,我才明白,有些事我永遠都彌補不了,楨兒,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好受些,才能讓你不離開我?”
與葉楨重逢後,他便查過她,她的反常,對侯府和葉家那些人的恨意。
知道葉晚棠是冒牌貨,恨極了她,卻冇拆穿她,不是不想,是冇有證據。
那麼葉楨又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她說山裡刺客是謝雲舟的人,可他至今冇查到兩人之間的牽連,並非他無能,而是那刺客根本就不是謝雲舟的人。
他也看得出,葉楨冇有撒謊,那出入在哪?
還有葉楨夢魘時的痛苦和滔天恨意,以及對崔易歡的猜測,都讓謝霆舟心裡隱隱有了念頭。
直到今日,她衝進這道觀一係列的行為,讓謝霆舟確定。
葉楨她亦是活了兩世之人。
這一世的她與這道觀並無牽扯,卻帶著那樣大的仇恨摧毀這裡。
謝霆舟想到了莊上的貓刑。
挽星對外說法是葉楨胃不舒服,將飯食吐了出來,故而藥性弱了才及時清醒。
那個理由他一直冇信,如今他推測,葉楨定是那時候重生了。
才掙脫了貓刑,及時殺了馮嬤嬤謝雲舟他們。
那麼前世呢。
前世,柳氏陰謀得逞,葉楨萬劫不複。
她那樣恨這裡,隻怕這裡是她前世遭難之地。
而這一切非他所為,卻與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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