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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四年前夫詐屍了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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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自己一路找來的痕跡,
幾乎能拚湊出那個連喊‘救命’都做不到的啞巴,如何在肚子被捅傷的情況下,還拚儘力氣讓自己‘快逃’。

追根究底,
鹿瑉是被自己牽扯進來的,沒辦法丟著他不管。

“咳、咳咳……”

伽巧虛弱地咳嗽兩聲。

夜晚風涼,
自己身子骨太弱,
再折騰下去恐怕又會感冒發燒,
最好在這裡速戰速決。

沉默幾秒,
伽巧頹然地鬆開了手。

‘哐當——’

水果刀直直紮在破碎的玻璃上,彷彿一聲認命的歎息。

他放棄了掙紮。

“操,
早點服軟不好嗎?”最開始被伽巧過肩摔的男人,
總算緩過來,
捂住心口罵罵咧咧爬起來。

確認‘獵物’不會再反咬自己,
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副特質的手銬。

“手背到身後!”玻璃男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嘶啞,
依然強撐著凶狠。

伽巧瞥了眼那副看似沉重的手銬,
沒有絲毫反抗,
默默按照他的指令,把兩隻手並攏放到身後。

‘哢噠’一聲,手銬箍住他纖細的手腕。

“現在。”伽巧擡起蒼白的臉,
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
“可以放了鹿瑉吧?”

“哈哈哈哈哈——!他們倆真他媽感天動天主仆情啊,看得我快要掉眼淚了!”

**男興奮地手舞足蹈,
猛地湊到伽巧麵前,
漲紅著臉說,“兩個天真的小可愛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要跟壞人做交易?”

他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匕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刀刃,
眼裡閃爍著殘忍的光,“乾脆我把小啞巴拖到你麵前,一刀、一刀、一刀剜下他的肉……你猜猜,捅到流回跟他有親緣關係的祝家。

伽巧

伽巧被綁架直播

千合懸賞100萬征集董事長線索

……

晚上九點,正值夜間流量高峰期。

全網各大平台都在關注伽巧被綁架的訊息,相關詞條以恐怖的速度空降熱搜1。

綁匪開啟六個不同視角的直播間,觀看人數指數級飆升。

網友們忍著刺眼的燈光搜尋蛛絲馬跡,伽巧每個動作,都會牽動數億觀眾的心。

【我把視訊亮度調到最暗還是很刺眼,不敢想象伽巧暴露在那種光線裡該有多痛苦,快把他救出來!】

【千合集團第一時間報警,而且公開懸賞,隻要提供有效線索就能得到100萬,上不封頂】

【伽伽看起來好虛弱……他本來身體就不好】

【21世紀竟然還有這種事,不能通過網路定位ip嗎?】

【早就試過了,六個ip地址滿世界亂竄,被定位了立刻切換,根本查不到準確位置】

【警方那邊也沒招了,祝家明牌雇凶,祝老爺子已經去警察局自首,咬死所有事都是自己做的。但是他說自己老年癡呆,不記得計劃也不記得綁匪聯係方式】

【祝家這招真陰險!老爺子今年都快八十了,自首有個屁用!而且現在自首頂多算綁架,判不了死刑,他那麼大年紀坐牢等於吃公家飯養老】

【不愧是吃絕戶還拋妻棄子的祝家,惡心!】

【夠了,老子心疼伽巧,祝南嶼你在天有靈能不能保佑你老婆?】

與此同時,醫院特護病房。

永遠算無遺策、運籌帷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祝南嶼,此刻眼底赤紅一片。

他扶著病床旁邊冰冷的輸液支架,勉強撐起身體。

雙腳落地,罷工整整四年的身體虛晃兩下,幾乎快要栽倒。

‘滴滴——’

在他不管不顧衝出病房之前,nner打來電話。

“祝南嶼,你彆發瘋!”nner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凝重,“伽巧的事情我也很急,但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就憑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算趕到他身邊,又能做什麼?”

祝南嶼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閉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所有情緒被強行壓抑,取而代之是一股近乎殘酷的冰冷。

“我很冷靜。”

nner隔著聽筒,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張開嘴說不出半個字。

“nner,給我連通a市許可權最高的監控網路。”祝南嶼垂眸,目光掃過螢幕中伽巧慘白的臉,聲音裡壓著讓人戰栗的寒氣,“還有,派人盯著祝家。”

囚房內的時間近乎凝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被燈光炙烤的空氣,乾燥得令人窒息,每次呼吸都感覺到胸腔內隱隱作痛。

伽巧有意識降低呼吸頻率,眼睛虛虛閉起,聽覺變得格外敏銳。

直播鏡頭沒有收音功能。

隔著一道薄薄的牆壁,犯罪團夥並排靠在外麵抽煙,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打發時間。

“嘖,就這麼乾等著?”頭巾男煩躁地吐出一口煙圈,“真磨嘰,要我說直接給他一刀,咱們明天拿錢潤到國外吃喝嫖賭!”

“地龍,彆心急。”沉默男聲音從角落傳來,“彆忘了姓祝的交代過,綁架和雇兇殺人是兩個性質。”

到目前為止,這個案件還處於‘祝老爺子策劃綁架’的範圍,即使立案也隻能當成綁架案來審。

如果升級到‘買兇殺人’,祝家恐怕沒那麼容易撇清,遺產繼承也會收到影響。

“多可惜啊……裡麵那個小美人長得真漂亮,那樣一副好身骨擺在麵前,我卻不能隨意玩弄,可惜啊可惜!”

**男轉動手裡的刀子,嘴裡發出嘶嘶嘶類似毒蛇吐芯子的聲音,“我最喜歡看這種嬌生慣養、一看就知道被人寵愛的小可愛,臨死前眼淚汪汪絕望地哀求……那聲音,那表情,一定很值得留唸吧?”

囚房裡的燈光實在太晃眼睛,連帶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

伽巧難耐地動了下身體,餘光不經意捕捉到一絲異常。

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才發現靠近門框邊緣、跟攝影機同樣電路的那盞燈,正在遵循某種規律一閃一閃。

屋子裡燈太多,導致那盞燈閃得非常不起眼,幾乎難以察覺。

伽巧不動聲色捕捉忽長忽短,忽快忽慢的光訊號。

長、短、長長、短、短長……

熟悉的閃爍節奏,與記憶中某個場景重合。

有次,伽巧又被祝南嶼拽出門旅遊,在陌生的街頭被洶湧人流衝散。

他的手機忘在酒店,四周都是陌生的麵孔和街道,根本找不到祝南嶼的身影。

正當他迷茫地現在路邊,糾結要不要像迷路小朋友那樣找警察叔叔求助時。

一擡眼,不遠處的湖麵中央,白色塔台燈光有節奏閃爍。

長、短、長長、短、短長……

沒有由來的,伽巧彷彿被某種力量牽引,邁開腿朝塔台跑過去,一眼看到倚在欄杆旁邊的數字人影。

“嬌嬌!”祝南嶼張開雙臂,把微微喘息的伽巧穩穩抱進懷裡,親昵蹭了蹭他毛茸茸的短發,“跑這麼急,看懂我給你的密碼了?”

“什麼密碼?”伽巧迷茫地眨眨眼,指著塔台問,“上麵的光嗎?看不懂一點兒,隻知道它一直在閃。”

“我幫你翻譯。”祝南嶼低聲笑笑,牽起伽巧的手讓燈光重新閃爍,指著變動的頻率解釋,“你聽說過摩斯密碼嗎?用燈光的長、短按照一定規律組合,分彆代表相應的字母。剛才那一串意思是……”

伽巧直勾勾盯著如星辰般閃爍的燈,回憶祝南嶼不厭其煩教了好幾天的密碼對照表,一字一句翻譯出——

j、j,wo
zai。

“……!”

祝南嶼……怎麼可能是你?

過去四年,無數人去過那條盤山公路,卻沒有找到祝南嶼半點蹤跡。

那人彷彿人間蒸發似的,徹底失去音訊。

倘若他一直活著,為什麼整整四年沒有回過家?

癱瘓?毀容?失憶?

伽巧設想了各種可能性,卻依然無法說服自己接受。

明明他親口許諾‘無論貧窮、疾病、逆境,都無法將我們分開’,怎麼能違背自己的誓約?

主機位對應的直播間內,觀眾注意到伽巧突然失了神似的,自虐般盯著懸在頭頂的照明燈。

光線太明亮,他眼底很快浮現細微的紅血絲,模樣顯得更加脆弱。

似乎注意到他的表情,那盞燈再次閃爍幾次,分彆對應字母:z、o、a。

原來是zoa。

也對,摩斯密碼相當普及,又不是祝南嶼獨創的聯絡密碼。

如此極端的環境下,神通廣大的zoa操縱燈光傳遞訊號,倒也合乎常理。

“嗬。”

伽巧輕笑一聲,慢吞吞垂下眼,說不清什麼心情。

都已經決定接受祝南嶼的死訊,卻還是在無聊的時候心存一絲僥幸。

短暫靜默後,伽巧並攏在背後被銬住的雙手,找準其中一個機位,指尖輕輕敲擊地麵,傳遞求救訊號。

隻可惜祝南嶼當初非要教的時候,伽巧犯懶沒有認真學,隻敷衍地記住了幾個字母。

敲了半天,勉強才湊出‘s’‘o’‘s’,其中一個o還是從zoa名字中間偷的。

表達得這麼模糊,也不知道zoa能不能猜到自己的意思。

【伽伽眼神剛才放空了一下,看樣子越來越虛弱了,我真想順著網線穿過螢幕救他!!!】

【我特彆諮詢了有關專家,這個房間看起來隻是光線比較明亮,實際上強光同時會釋放熱量,而且乾擾人體調節。伽巧相當於沒水、沒食物、並持續暴露在40c以上的高溫中】

【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下撐不過三天,伽伽身體弱,能撐到明天就算奇跡】

【最新訊息,千合懸賞已經提高到500萬了,請知情人士提供有效線索!】

【這根本不是綁架!這是**裸的虐殺!祝家那幾個畜牲有沒有人性!】

【但凡你瞭解祝家的發家史就知道,他們連畜生都不如!所以祝南嶼成年第一件事,就是脫離祝家】

【可惜法律上不支援脫離親緣關係,祝董要是知道自己給伽伽留下的遺產把他害成這樣,該有多自責】

【我的小情侶怎麼這麼虐啊!哭死我了!】

與此同時,祝家老宅燈火通明。

偌大的廳堂內,空氣劍拔弩張。

祝興旺和祝福祿分彆坐在正東的左右兩個位置,祝柯坐在祝興旺手邊,歪在椅子上沒個正形。

他正對麵的位置,坐著這兩年青燈古佛,幾乎不怎麼露麵的紀茯苓。

紀茯苓特意梳妝過,身穿裁剪合體的墨綠旗袍,花白的頭發高高挽起。露出雖然長了皺紋卻依然淩厲的眉眼,依稀能窺見當年那位名動a市的紀家千金絕世風華。

麵對幾個跟自己沒有血緣的‘家人’,紀茯苓內心比起懊悔,更多是憤恨。

若不是她當初被‘愛情’衝昏了頭,執意嫁給口蜜腹劍、狼子野心的祝老爺子,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今天的地步?

“媽。”

祝興旺嘴上叫著最親近的稱呼,卻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

“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們還要睡。明天還有正事要做,你大張旗鼓把我們叫起來做什麼?”

“正事?”紀茯苓瞥了他一眼,“你們口中的‘正事’,就是盼著伽巧斷氣?”

“他斷氣跟我有什麼關係?”祝柯懶洋洋打了個哈氣,故意用紀茯苓能聽到的聲音罵,“老不死的東西,跟誰甩臉子呢?”

“老二,柯柯,你們少說兩句。”祝福祿笑麵虎似的打圓場,“大家都是一家人,彆傷了和氣。”

“誰跟她是一家人?”祝柯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這個老太婆恬不知恥非要嫁回祝家,爺爺不可能跟我奶奶離婚。”

“祝柯,說話放尊重點。”祝興旺沒什麼誠意的教訓孩子,“這孩子心直口快,媽彆往心裡去。”

紀茯苓聽他們一口一個‘媽’,直犯惡心,憋著氣問,“告訴我,伽巧在哪?”

“媽,你老糊塗了?”祝福祿假裝驚訝地說,“警察已經來咱們家調查過,手機電腦翻了個遍,我們跟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老爺子一個人的主意。等爸回來,我好好說兩句!”

“對啊,血口噴人也得講證據。”祝柯點燃一根煙,朝著紀茯苓吐了個煙圈,“再說了,伽巧那個賤貨本來就是圖祝家的錢,你老人家瞎操什麼心?”

紀茯苓氣得渾身發抖。

真虧他能大言不慚說‘伽巧圖祝家錢’這種無恥的話。

明明是他們眼紅伽巧即將擁有的財富,才乾出這麼下作的事!!!

“媽,你消消氣。”祝福祿假惺惺安慰道,“再怎麼說你也是祝南嶼的親奶奶,直係繼承人,親緣關係是切不斷的。遺產肯定有你一份,我們不會少你的。從此往後,我們也會儘心儘力給你養老。”

按照繼承順序,祝福祿隻是旁係親屬,紀茯苓和祝老爺子纔是直接繼承人。

祝老爺子已經進去了,他們需要紀茯苓接手億萬財產。

她名義上依然是祝家主母,祝福祿和祝興旺法律上的母親。隻要錢到了老太婆手上,就等於進了祝家口袋。

紀茯苓曾經被祝老爺子算計過一次,哪能猜不出祝家幾個畜牲打什麼算盤?

她擡眼環顧四周,發現祝家老宅近期有重新翻修的痕跡,宅子周圍雇了許多膘肥體壯的保鏢。就連祝柯的衣服和飾品,都比以前高了一個檔次。

打從自己唯一的兒子因為操勞過度與世長辭,祝南嶼又毅然決然離開祝家後。沒有經商天賦的祝家兩兄弟,很快又把家族生意搞得千瘡百孔,走下坡路速度堪比自由落體。

這兩年維持表麵光鮮亮麗,實際上早已經捉襟見肘,欠了一大筆外債。

發現破敗的祝家重新變回體麵,紀茯苓心下瞭然,不動聲色問,“翻修宅子和雇傭保鏢的錢,都是提前預支的吧?”

祝興旺臉色驟變,強裝鎮定回答,“反正我們遲早會還上,就不勞媽操心了!”

其實正如紀茯苓所料。

他們心想著即將繼承一大筆遺產,總不能出席葬禮時一副窮酸模樣,好像沒有這筆錢活不下去似的,讓旁人看了祝家的笑話。

而且做出那種勾當,幾個人多少有些心虛,特意雇傭最專業的安保團隊保護自己人身安全。

還有祝柯那個敗家子,聽說家裡馬上要有錢了,之前連給情人買個手機都要談條件的他,出手立刻變得闊綽起來。

跟朋友花天酒地,包私人飛機買遊艇,都是祝柯刷信用卡的錢。

這些花銷能賒就賒,賒不了先貸款補上。

反正祝南嶼的葬禮就在下週,到時候辦完遺產繼承手續,還欠款隻不過九牛一毛。

紀茯苓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撐著椅子扶手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在坐每個人。

“你們不愧是那個人的骨肉,為了錢什麼歹毒的手段都能使出來。”紀茯苓自嘲地笑了聲,“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了!”

聞言,祝福祿不再裝老好人,露出猙獰的表情,“聽媽的意思,不打算乖乖配合?那就彆逼我們……”

“就算殺了我也沒用。”老太太用力拍了把桌子,擲地有聲的提醒,“你們彆忘了,我隻是第二繼承人。而南嶼的第一繼承人,早就被你們趕出去,跟祝家徹底脫離關係了!”

“!!!”

祝福祿和祝興旺如遭雷劈,對視一眼纔想起來:

紀茯苓親兒子、他們同父異母的大哥過勞去世後,他們害怕肥水外流,設計陷害大嫂逼迫她放棄遺產,讓當時隻有10歲的祝南嶼繼承,然後以‘監護人’身份搶走所有財產。

害怕祝南嶼真正的監護人搶奪,他們逼大嫂定居國外,徹底切斷所有跟祝家的關係。

也就是說,如果遺產落到祝南嶼母親手裡,主動切斷關係的祝家彆想拿到一分錢!

“怎、怎麼可能!”祝福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計謀百密一疏,失落地喃喃,“她、她早就被我們趕走了。”

“就算被你們趕出國又如何?親緣關係是切不斷的,這可是你們的原話。”紀茯苓揚起下巴,冷冷地說,“而且……”

話音未落,原本守在宅子外麵的保鏢紛紛衝進來,將這棟房子圍得水泄不通。

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推開門,居高臨下俯視三個姓祝的。

“你們要做什麼?我沒讓你們進來!要造反嗎!”祝柯大聲嗬斥。

為首的保鏢麵無表情開口,“抱歉。考慮到你們的財務問題,我們的合約已經於十分鐘前中止,由新雇主接管。”

話音剛落,屋外飄來一陣帶著香氣的風。

伴隨著‘噠噠噠’的聲音,一位身穿黑裙,帶著精緻禮帽,氣質優雅的女人緩緩進入屋內。

她約莫四十歲上下,容貌有種超乎年齡的美麗,輪廓與祝南嶼極其相似。

眉宇間帶著幾分歲月沉澱的從容,彷彿萬事萬物儘在掌控之中。

“好久不見。”黑衣女人嫣然一笑,“彆來無恙?”

“……已經按照你要求的,把伽巧最後消失的地點,範圍縮短到三條街之內。”

nner將地圖發給祝南嶼,疑惑地問,“但是按照我的推斷,伽巧被囚禁的地方,距離這個位置最少也有幾十公裡,你找他失蹤的地方做什麼?”

祝南嶼目光死死盯著螢幕,十指飛快敲擊鍵盤,在地圖上圈出幾個點。

“去這些地方找找,有沒有打鬥的痕跡。”

nner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下去,然後才聽到祝南嶼沉聲解釋。

“他向我求救。”

雖然祝南嶼從來沒有摸清楚伽巧的實力,卻可以斷定:

僅憑一副手銬,完全不足以牽製伽巧。

那麼,答案顯而易見。

牽製伽巧的另有原因,所以才迫使他不得不進入那個地獄般的房間。

祝南嶼眉頭微微蹙起,眼底一片陰鬱。

他自認為瞭解伽巧,那個人對萬事萬物都無所謂。祝南嶼費了多少力氣,才讓他逐漸變得柔軟鮮活。

然而,自己消失以後,他居然有了新的軟肋,甚至甘願為他以身犯險。

偏偏自己因為伽巧的求救訊號,沒辦法放著那個人不管。

派出的人動作迅速,很快傳來現場照片。

是一個無人管理的地下車庫,地上滿是玻璃碎片和血跡。

祝南嶼密切關注六個攝影機位,確認伽巧沒有受傷,身上也沒有沾到血跡。

結論顯而易見,那些血跡應該來自用來牽製伽巧的那個人。

從出血量和噴射範圍來看,那個人已經喪失行動能力,八成陷入昏迷。

犯罪團夥為了用他威脅伽巧,肯定不會讓人就那麼死了,接下來的行為就很好判斷——

“調查附近的私人診所和藥店,看看有誰在八點三十分左右,購買了大量的止血用品,然後在周圍100米範圍內仔細排查。”

“明白。”

好疼。

鹿瑉在一陣痛苦中恢複神智,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死是活。

最後的記憶,他第一次陪主人出遠門,到攝影師的工作室拿結婚照。

主人讓他先把照片搬到車裡,因為相框有些重,他想讓司機先把車子開過來。

發出訊息後很久,司機一直沒有回應。

鹿瑉以為司機沒看到訊息,於是撥通對方電話,機械音提示已關機。

也許司機先生忘記給手機充電吧,下次要好好提醒他!

鹿瑉探頭看向工作室,見主人正在專心的觀看婚禮視訊,便沒有打擾他,自己搬起重重的相框走進地下車庫。

車庫裡一片昏黑,鹿瑉把結婚照放到車子旁邊,開啟智慧app解開車門鎖。

‘叮——’

開鎖的聲音回蕩在地下車庫,特彆刺耳。

鹿瑉正要拉開車門,突然耳邊劃過一陣淩厲的風聲,有人從後麵飛快靠近。

還沒等鹿瑉反應過來,後腰先是一涼,然後感覺到尖銳的刺痛。

他緩緩轉過頭,看到背後不知何時多了個男人,獰笑著轉動刀把。

“咦?怎麼沒聽到慘叫?”男人惡劣的將刀轉了半圈,殘忍地扒出來。

鹿瑉清晰看到,自己的血液從體內噴濺而出,驚恐地張開嘴巴發出啊啊咿咿的氣音。

“原來是個啞巴啊?真沒意思,我還特意挑了個你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的好地方。”男人轉了下手裡的刀子,伸出手準備捏住鹿瑉的脖子。

鹿瑉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用力一推,竟然把毫無防備的男人推倒在地,抱著主人的結婚照艱難地爬上車。

剛坐進車裡,男人幾個同夥出現,罵罵咧咧問,“你怎麼沒抓住他?”

“還要指望他釣大魚呢,彆把人放跑了!”

鹿瑉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目標是主人!

他連忙翻出線圈本,顧不得拿筆,沾著自己的血哆哆嗦嗦寫下‘快逃’。

隨後趕來的男人拿起棍子,用力砸車玻璃,指著鹿瑉大聲命令:

“小啞巴,給老子滾下來!”

“你乖乖下車,打電話把你主人叫過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絕對不能讓他們抓到主人!!!

鹿瑉意識到這件事,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開車,連忙按照記憶中的樣子發動引擎。

在他們砸破玻璃前一秒,車終於衝了出去!

鹿瑉害怕主人也像自己一樣,直接過來地下車庫,把自己寫好的紙揉成團,通過碎掉的玻璃洞扔出去。

當時他僥幸地以為,自己逃出來,主人看到紙條,就會沒事。

哪知道車開出去沒多久,突然熄了火停在原地。

他努力的拍打方向盤,卻毫無用處。

鹿瑉絕望地看向前方,那群人的同夥出現在街角,肩上還扛著鐵質的棒球棍,用力砸向擋風玻璃……

後來鹿瑉因為失血過多,記憶變得模糊,隻記得綁匪同夥把他關到了一個小黑屋。

他還說,幸好鹿瑉是啞巴,連嘴都不用堵。

所以,我現在是……死了嗎?

鹿瑉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腰,傷口簡單用繃帶包紮了一下,但身體還在迅速失溫。

自己還活著,那主人呢?

有沒有收到自己的訊息!他會不會被那群壞人抓起來?

雖然主人力氣大,動作又敏捷。

但他身體非常柔弱,如果這樣的傷在主人身上,肯定會很痛。

鹿瑉擔憂地想要撐起身體,剛動了下,就引起在旁邊看守的同夥提高警惕,走過來檢視鹿瑉的動靜。

“你坐起來乾嗎?彆把傷口掙開,頭頭交代要讓你多活幾天。”

男人低頭檢視鹿瑉的傷勢,越過他肩膀,鹿瑉注意到破破爛爛的木門晃動,有人在外麵撬鎖。

有人來了!

直覺告訴鹿瑉,對方是救兵!

他立刻掙紮起來,裝作很痛的樣子,把旁邊藥瓶水杯全部推到地上,故意發出很大聲響。

“艸!你小子故意找茬是吧?一個啞巴還這麼吵,信不信我殺了你!”綁匪同夥氣得暴跳如雷,伸手抽了鹿瑉兩個巴掌。

他高高擡起手,正準備抽第三個巴掌,手突然從背後被握住。

“……!”綁匪同夥嚇得虎軀一震,驚恐地回頭。

還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先被兜頭抽了兩巴掌,打得他頭昏眼花。

“那邊什麼動靜?”

螢幕那邊的犯罪同夥聽到聲音,拿起平板準備檢視情況。

綁匪同夥剛要開口,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扼住他脖子,用氣音命令,“想活命就配合點。”

綁匪同夥眼冒金星,將鏡頭對準鹿瑉,裝作無事發生的語氣,“沒事,這小啞巴醒了摔東西,我抽了他兩巴掌。”

“行,你注意點彆給打死了。”

“等熬過這兩天,那個啞巴隨便你怎麼處置。”

幾個人說完,又放下平板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時間。

掐住同夥脖子的人使了個眼色,外麵又進來兩個人。

一個人動作利落地在監控相機前安裝了一塊小螢幕,播放剛才緊急合成的錄影。

另一個人迅速抱起鹿瑉,向同夥確認,“人質隻有一個嗎?”

同夥瑟瑟發抖地點了下頭。

“好。”他向掐住脖子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老闆交代不能打草驚蛇,先打暈吧。”

鹿瑉剛被營救成功,囚禁伽巧的房間內,燈光再次閃爍幾次。

‘任務完成。’

伽巧收到訊號,虛弱地咳嗽兩聲,指尖輕輕敲擊地麵:

‘關燈。’

-

作者有話說:

嬌嬌:給你們一天時間準備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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