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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四年前夫詐屍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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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巧走到玄關,重新檢查入戶門,智慧鎖並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痕跡。

自從他住進婚房之後,家裡沒有出現過第三個人。

那麼,誰有可能知道入戶門的密碼,悄無聲息潛入,卻隻拿走祝南嶼的襯衫?

——偏偏還是自己穿過的那件。

伽巧重新環顧整個房間。

客廳整潔如初,貴重物品一樣不少。如果是小偷入室行竊,未免太沒出息了。

他折回臥室,把祝南嶼的衣服通通塞回衣櫃。

隨後,他從發尾揪下一根長發,纏在推拉門和衣櫃框的連線處,係了個活結。

如果有人拉開櫃門,這根頭發就會扯斷。

徹底清理掉自己來過的痕跡之後,伽巧走出房間。

在入戶門底端如法炮製纏了根頭發,這才轉身離開。

公寓樓下,鹿瑉遠遠看到伽巧走出來,連忙推開車門噠噠噠跑過去迎接。

他瞧瞧伽巧的左手,又瞧瞧伽巧的右手,腦袋上冒出許多小問號。

不是要給主人的亡夫立衣冠塚,所以特意回來拿衣服嗎?

衣服呢??

隻有聰明的人能看見嗎???

“彆看了,我沒拿。”伽巧淡淡開口,打破‘皇帝新衣’的妄想。

“?”鹿瑉拿出行程本奮筆疾書:沒有衣服,怎麼給祝先生立衣冠塚?

“那件事先不急。”伽巧坐進車裡,吩咐司機,“去祝家老宅。”

“收到,請係好安全帶。”司機接到命令,立刻發動引擎。

‘為什麼要去祝家老宅?’

‘不是說好在外麵呆一會兒,馬上就回去養病嗎?’

‘周醫生知道會鯊了我啊啊啊!!!’

鹿瑉擠到伽巧身邊,行程本恨不得懟到主人臉上,急得都開始阿巴阿巴了。

伽巧隨手撥開行程本,語氣平板無波,“我要給祝南嶼辦葬禮,於情於理都該通知他們家親戚。”

如果說世界上,誰對祝南嶼留下的東西最感興趣,肯定是祝家那些人。

想當初,墜崖的訊息剛傳出去,他們就迫不及待計算能分到多少遺產。

算盤珠子打得世界各地都能聽見,可惜律師拿出的遺囑擊碎他們趕走伽巧,獨吞所有遺產的美夢。

過去幾年,祝家人用儘各種方式調查取證,甚至企圖買通律師,千方百計想證明遺囑是假的。

伽巧此行,明麵上通知他們葬禮的事,其實想順便試探,入侵婚房的人跟祝家有沒有關係。

見鹿瑉仍是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表情,伽巧無奈地安撫,“放心,這件事不會讓周醫生知道。”

鹿瑉絕望地劃拉劃拉幾筆:你的病情加重,周醫師肯定會發現!

“不會。”伽巧側過身,透過車窗看向越來越模糊的婚房,“我好像退燒了。”

騙小孩呢!

這幾天又打針又吃藥,伽巧體溫一直在38c左右,昨天後半夜甚至咳出了血絲。

僅僅在婚房呆了半小時,怎麼可能……

鹿瑉拿出隨身攜帶的智慧體溫計,對準伽巧耳道‘biu’了一槍。

375c。

“……”肯定是體溫計壞掉了。

鹿瑉用力甩了甩,再次biubiubiu。

374c。

鹿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體溫計,又看看伽巧,再回過頭看看已經變成一個小點的公寓。

什麼情況?

難道婚房裡藏著祝南嶼的幽靈,給伽巧施了個大治癒魔法?

鹿瑉虔誠地合適雙手,朝著公寓方向拜了三拜,然後重新翻開行程本。

‘可是,你這樣隨便更改行程沒問題嗎?’鹿瑉憂心忡忡地寫:‘今天下午本來要跟海外合作商溝通合作意向。’

“無非是向他們展示千合的優勢和業務能力,這些我並不直接經手,去了也沒什麼用。”

伽巧想起上次慈善晚宴,見到的合作方代表nner。

那人笑裡藏刀,眼光獨到,應該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養病期間,執行助理收到nner發過來的合作草案,內容十分令人費解。

nner背後的公司掌握著世界最頂尖的技術,資產相當雄厚,這次提出的‘曙光’專案更是直接決定未來五年行業走向的重大工程,想要跟他們合作的公司比比皆是。

以千合目前的財務狀況、發展前景、市場占有率判斷,總體競爭力並不強。

若想要得到此次機會,勢必要適當進行讓利。

然而,nner擬定的草案,條件優厚得近乎詭異,遠遠超過正常合作的分成比例。

比起‘合作’,更像一場不計成本的精準輸血。

伽巧倒不是第一次拿到這樣的‘不平等條約’。

之前那些人動機太明顯,無非想要通過小恩小惠接近伽巧,趁機得到柔弱不能自理的美貌寡夫和他繼承的億萬遺產。

至於nner……

伽巧回憶那張blgblg閃著金色光芒,耀眼到有些煩人的臉。

那隻金毛一看就是個超級自戀狂,眼中沒有對伽巧的覬覦,隻有對自己盛世美顏的沉醉。

然而他提出合作時,指名要求伽巧參與溝通。

——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鹿瑉,你轉告我的助理。”伽巧補充道,“如果對方確實有誠意合作,初步接洽後,我會親自跟他們會談。”

祝家老宅位於城西,是一棟仿歐式的古典莊園。雖然看起來氣派恢宏,但大門刷了幾層漆,斑駁外牆爬滿藤蔓,難以掩飾過時和陳舊。

上世紀七十年代,祝老爺子祝昌隆吃了時代紅利,在原配妻子的支援下,靠下海做生意發家。

暴富之後,祝昌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跟原配妻子離婚逼她淨身出戶,扭頭娶了個年輕漂亮的老婆,還在外麵養了好幾房情人。

祝南嶼父親是原配所生的孩子,父母離婚後,他毅然決然拋下所謂‘嫡長子’的身份,跟隨母親相依為命。

也許世間真的存在因果報應,祝昌隆後來相繼生下兩兒一女,一個比一個愚笨無能,隻知道揮霍享樂,沒兩年就把老爺子給的家產敗得七七八八。

祝昌隆眼瞅著後繼無人,拉下老臉苦苦哀求原配複婚,把大兒子請回來接管家族事業。

然而那個時候,祝家已經被幾個敗家子折騰得千瘡百孔。祝南嶼父親夜以繼日力挽狂瀾,把自己累出一身病,沒到四十歲便撒手人寰。

祝南嶼父親死後,兩個異母兄弟夥同祝老爺子,設下計謀讓年幼的祝南嶼‘繼承’父親遺產,然後把孤立無援的大嫂趕出祝家,再利用‘祝南嶼監護人’的身份瓜分大哥留給妻兒的財產。

**裸的利己主義。

正因如此,祝南嶼成年後沒有進入祝家公司任職,拿著奶奶暗中替自己保管的財產自立門戶。

跟伽巧結婚當天,他便立下遺囑請律師公證。

伽巧當時還覺得詭異。哪有人領了結婚證第一件事,居然是寫遺囑?

後來聽說祝家那些齷齪往事,才理解祝南嶼的未雨綢繆。

倘若沒有那份遺囑,就憑祝家人那德性,恐怕早就跟伽巧撕破臉皮。

“哎呦呦,什麼風把侄媳吹回來了。這些年不見,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祝家門往哪開呢。”

伽巧剛到祝家,排行老三的祝福祿立刻迎過來,臉上褶子能夾死蒼蠅。

老二祝興旺聽見動靜,不甘示弱的跑出裡屋,“巧巧回家之前怎麼不說一聲?我讓你二嬸親自下廚做幾道好菜!”

鹿瑉走在後麵,瞅瞅他們兩個虛偽的嘴臉,再瞅瞅明顯被惡心到了的伽巧,生怕自家主人大開殺戒。

伽巧拳頭倏爾攥緊又鬆開,語氣儘量維持平和,“我準備給南嶼辦葬禮,回來通知各位一聲。”

“現在才葬禮?”姍姍來遲的堂哥祝柯口無遮攔,“他不是早就死透了嗎?”

鹿瑉心頭一驚,再次看向伽巧——這次他攥住拳頭沒有鬆開。

“祝柯!”祝興旺故意大聲訓斥兒子,“怎麼說話呢?之前一直沒找到你弟的身體,巧巧心裡總有個念想,覺得人說不定還活著。”

伽巧垂下眼簾,薄唇緊抿。

“嗬,都死了四年,就算找到也隻剩一堆骨頭。”祝柯翻了個白眼,雙手插兜吊兒郎當走過伽巧身邊,“我說你,趕緊辦完後事,把遺產還給祝家。你從我弟那裡撈得夠多了吧?做人彆太貪心。”

說完,祝柯瞥見伽巧低下頭。

鬢邊垂落的長發擋住眼眸,看不清表情。

不是吧,這就哭了?

鹿瑉用力拽開祝柯,翻開的行程本寫著四個大字:‘彆再說了!!!’

現在閉嘴,或許還能保住半條命。

“嘁,真玻璃心。”祝柯悻悻地呸了口唾沫,翻著白眼走開了。

伽巧此行另有目的,強壓下翻湧的戾氣,再擡頭又是柔柔弱弱的模樣,輕聲細語問兩位叔叔,“律師說,舉辦葬禮的時候要當眾宣讀遺囑。我記得南嶼有一份修正過的遺囑,忘記放在哪了,你們……有沒有見過?”

‘修正過的遺囑’像興奮劑,讓祝興旺和祝福祿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沒見過,你還記得放在哪裡嗎?”

“巧巧,那份遺囑具體修正了哪些部分?有沒有提到我?”

伽巧茫然地搖頭,“事情過去太久,記不清了。”

實際上根本沒有所謂‘修正過的遺囑’。

伽巧故意放出誘餌,假如潛入婚房的人跟祝家有關,必定會再次出動,伽巧設下的記號就能派上用處。

“對了,奶奶在家嗎?”伽巧轉而問道。

祝昌隆兜兜轉轉,還是娶回了原配紀茯苓。

紀茯苓對渣男老公早已斷情絕愛,複婚隻為了奪回屬於自己和兒子的財產。

她並不是祝興旺和祝福祿的生母,獨子去世後,紀茯苓為了守護祝南嶼,忍辱負重留在祝家老宅。

等到祝南嶼可以獨當一麵,紀茯苓搬到最角落的屋子裡青燈古佛,平日深居簡出吃齋唸佛。

伽巧走到那間樸素的屋子前,嗅到空氣中沉靜的檀香,不禁覺得懷念。

當初,祝南嶼帶自己回祝家老宅宣佈婚訊,遭到強烈反對。

他們害怕祝南嶼結婚後,會把財產全部投入小家,極儘所能挑剔伽巧的毛病。

“南嶼,你喜歡搞男人,在外麵玩玩就夠了,何必非要娶回家呢?”

“對啊,男的又不會生孩子,怎麼給你傳宗接代?”

“南嶼你彆被騙了,看他那副樣子,根本不是真心愛你的人,隻圖你的錢!”

“那太好了。”祝南嶼非但沒有動搖,反而由衷愉悅,“圖錢,我有的是。”

作者有話說:

嬌嬌:現在想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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