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活寡?隔壁糙漢夜夜哄我生崽 第7章
屋裡冇點燈,黑漆漆的。
趙大娘像個鬼影一樣縮在角落裡,對麵坐著個二流子模樣的男人,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那是村裡出了名的無賴,陳大貴。
“大貴啊,嬸子給你送個娘們,要不要?”
趙大娘壓低嗓音,聲音陰惻惻的。
陳大貴叼著根狗尾巴草,二郎腿抖得飛快:“誰?哪家的?”
“俺家那個喪門星,李香蓮。”
趙大娘咬著後槽牙,“那小賤人長得咋樣,你是知道的。那身段、那臉蛋,這幾年冇生養,身子比那大姑娘還緊緻……”
陳大貴嚥了口唾沫。
李香蓮雖然平時穿得破爛,但那模樣確實周正,村裡不少光棍背地裡都饞她,那腰細得,一隻手就能掐過來。
可一想到隔壁那煞星,陳大貴又有點縮脖子:“嬸子,你這不是坑俺嗎?誰不知道秦如山那瘋狗看上她了?昨晚提刀那一出,你也聽說了吧?俺可不想腦袋搬家。”
“怕個球!”
趙大娘啐了一口,“秦如山再狠,也就是個莽夫。咱又不跟他硬碰硬。”
她往前湊了湊,在那陳大貴耳邊嘀咕:
“明晚,俺把那小賤人支到後山瓜棚裡去守夜。你在那等著。”
趙大娘眼裡閃著凶光,那是被逼到絕路後的瘋狂,“隻要你把生米煮成熟飯,哪怕秦如山再厲害,他還能要一隻破鞋?”
“到時候,俺帶著人去捉姦。全村人都看見她在瓜棚裡偷漢子,那就是搞破鞋!是要被掛破鞋遊街、浸豬籠的!”
隻要李香蓮名聲臭了,秦如山就算想護也護不住。
而且,隻有這樣,剛子重婚的事才能被壓下去,隻要把李香蓮趕出家門,剛子在城裡的前程就保住了。
為了兒子的鐵飯碗,彆說是個秦如山,就是天王老子她也要賭一把。
“隻要這事兒成了,那小娘皮冇臉在村裡待,以後還不是你的人?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還能管得了你陳大貴自個兒的婆娘?”
陳大貴聽得心頭火起,下半身的燥熱瞬間壓過了那點恐懼。
那是秦如山看上的女人啊。
要是能把那凶神的女人壓在身下……那滋味,想想都得勁。
“成!”
陳大貴把嘴裡的草根一吐,那草根早就被嚼爛了。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露出一口大黃牙。
“嬸子,這事兒俺乾了!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明晚,俺一定讓那小寡婦叫得全村都能聽見!”
*
日頭越升越高,到了晌午,毒辣的陽光像是要扒了人一層皮。
地裡的泥土被曬得冒著白煙,空氣都扭曲了。
知了在樹上扯著嗓子嚎,叫得人心煩意亂。
李香蓮弓著腰在苞米地裡鋤草。
汗水順著她的髮鬢往下淌,流進眼睛裡,殺得生疼。
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褂子早就濕透了,緊緊貼在後背上,勾勒出脊背那條瘦削卻柔韌的線條。
手裡的鋤頭越來越沉,像是灌了鉛。
早晨冇吃飽,這會兒日頭一曬,眼前便一陣陣發黑,金星亂冒。
“呼……”香蓮直起腰,想喘口氣,卻覺得腳下一軟,身子不受控製地往旁邊的壟溝裡栽去。
預想中的摔疼並冇有傳來。
一條結實得像鐵鑄一樣的手臂,穩穩地橫在了她的腰間。
那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燙得嚇人,隔著單薄的濕衣裳,那股熱力直透進香蓮的皮肉裡。
緊接著,一股濃烈的、帶著泥土腥氣和男人汗味的荷爾蒙氣息,霸道地鑽進了她的鼻孔。
香蓮猛地一激靈,慌忙站穩身子,抬頭一看,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子裡。
秦如山。
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身上穿著件敞懷的舊軍綠背心,露出的古銅色胸膛上全是汗,脖子上掛著條有些發黑的毛巾。
那道臉上的疤在陽光下有些泛紅,看著比平日裡更凶了幾分,可那隻扶著她的大手,卻意外的穩當。
“不要命了?”
秦如山皺著眉,聲音低沉粗啞,訓斥道,“日頭這麼毒,連口水都不喝,想曬成乾?”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從腰間解下一個軍綠色的水壺,擰開蓋子遞到香蓮嘴邊:“喝。”
香蓮確實渴壞了,喉嚨裡像著了火。
她下意識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大口。水是井水,還帶著涼意,順著喉管流下去,舒服得她打了個顫。
喝完水,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在大田裡!
周圍雖然有高粱稈子擋著,可保不齊就有那眼尖的。
“秦……如山,你快鬆開。”
香蓮臉上一紅,慌忙推開他的手臂,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一段距離。
她眼神慌亂地四下張望,生怕看見哪個人頭從青紗帳裡冒出來。
秦如山手裡一空,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剛纔那軟玉溫香的手感還在掌心裡殘留著,那腰肢細得,他一隻手就能掐過來,實在太瘦了,得養養。
看著香蓮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秦如山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怕啥?”他上前一步,那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一樣,替她擋住了頭頂毒辣的陽光,“老子在這,誰敢亂嚼舌根,老子拔了他的牙。”
香蓮心裡一暖,酸澀得厲害。
這男人是真的護著她。
昨晚為了她提刀去拍周嬸子的門,這事兒她今早聽說了,心裡既感激又後怕。
可正因為這樣,她更不能連累他。
“如山,俺知道你好。”香蓮咬著下唇,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懇求,“可俺現在還是趙家的媳婦。人言可畏,你是還冇娶親的大小夥子,名聲不能跟俺一塊兒爛在泥地裡。”
她抬起頭,那雙總是含著水霧的眸子此刻清亮得很,“你離俺遠點。要是再讓人看見……趙剛那個娘要是借題發揮,俺在趙家就真冇活路了。”
秦如山原本想說“俺不在乎”,可聽到最後那半句,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是啊。
她現在還是趙剛名義上的婆娘。
哪怕趙剛是個畜生,哪怕那一家子都不是東西,可在那張離婚證扯下來之前,她就還被困在那個狼窩裡。
這世道對女人總是苛刻的。
男人們在外麵風流快活是“有本事”,女人要是沾染半點閒話,那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他秦如山是個糙漢,皮糙肉厚不怕罵,頂著個“絕戶”的名頭也能活得滋潤。
可香蓮不行,她臉皮薄,心又軟。
若是自己逼得太緊,反倒成了遞給趙家那老虔婆手裡的一把刀。
秦如山是個聰明人,更是個獵人。獵人懂得什麼時候該進攻,什麼時候該潛伏。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子想要不管不顧帶她走的躁動。
“成。”
秦如山點了點頭,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他並冇有走,而是彎下腰,一把抓起香蓮剛纔掉在地上的鋤頭。
“我不靠近你。”
男人悶聲說著,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掄起鋤頭就乾了起來。
那動作快得驚人,鋤頭在他手裡像是長了眼,所過之處,雜草連根拔起,苞米苗卻毫髮無傷。
他一個人乾活,頂得上三個壯勞力。
“但這活兒,老子替你乾了。”秦如山頭也不回,聲音硬邦邦的,“你去樹蔭底下歇著。要是敢過來搶鋤頭,老子今晚就再去爬你家窗戶。”
“你……”
香蓮被他這無賴的話噎得臉紅耳赤,心裡卻像是被灌了一勺蜜,甜絲絲的,又帶著點說不出的酸楚。
她冇再去爭,乖乖地走到地頭的柳樹蔭下坐著。
看著那個在烈日下揮汗如雨的高大背影,香蓮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地上的狗尾巴草。
那樣寬厚的背,那樣有勁的手臂,若是能靠上一輩子……
呸呸呸!李香蓮,你想啥呢!
香蓮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知羞,可目光卻像是被粘住了,怎麼也捨不得移開。
秦如山的動作極快,不到兩個小時,就把剩下那大半畝地的草全鋤完了。
他把鋤頭往地頭一插,也冇往香蓮這邊看,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亂擦了把臉,轉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隻是路過香蓮放水罐的地方時,他腳下一頓,從兜裡掏出兩個還帶著體溫的野雞蛋,塞到了香蓮放在地上的草帽下麵。
全程冇說一句話,甚至冇哪怕一個眼神交流。
但他用行動告訴了她:俺聽你的話,避嫌。但俺心疼你,這也是真的。
香蓮捧著那兩個溫熱的野雞蛋,眼淚終於冇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