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儘燈花又一夜 001
??
1
結婚五年,林鳶流產了三次,是楚宵將她從抑鬱的邊緣拉回。
五週年紀
念日這天,她準備了兩份禮物。
一個是她已孕三月的B超單,一個是車鑰匙。
她動用關係拿下了楚宵最喜歡的那輛限量版瑪莎拉蒂。
她壓抑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手剛放在楚宵辦公室的門把手上還沒推開,便聽見裡麵傳來了曖昧的聲音。
門縫裡傳來女人嬌媚的顫音。
林鳶聽到這聲音,頓時如遭雷劈。
她竟然是魅影閣的陪酒女周卿妍!
楚宵怎麼會和她廝混?
他分明知道四年前周卿妍曾喝酒耍酒瘋將她推下
台階,害她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她是殺人凶手!
楚宵為了給未出世的孩子報仇,命人打斷了周卿妍的手,並按照故意傷害罪起訴了她,判一年有期徒刑,罰金八十萬元。
林鳶捏著報告和車鑰匙的手在顫抖,她死死咬住唇不泄漏一絲哭音。
楚宵換了個姿勢,他咬著周卿妍的耳垂:“真想死在你身上......”
“自從三年前你出獄後陰差陽錯做了我的解藥,就對你食入骨髓,一天不睡一次渾身難受。”
周卿妍嬌嗔:“那你是喜歡我還是林鳶啊?”
楚宵低聲笑了笑:“她在床上的模樣,哪兒有你有趣。”
林鳶心中猛地一沉,臉頰通紅,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沒想到楚宵居然連房中秘事都事無巨細地說給周卿妍聽!
難不成在他心裡,她一點都不重要嗎?
周卿妍聲音軟糯:“好想和你生孩子,可是我上個月剛流產。”
“把身體養好,我們會有很多孩子。”楚宵親吻著她的肩頭。
周卿妍啜泣:“萬一林鳶比我先懷孕......”
話音還沒落,便被楚宵不屑地打斷:“我會親手製造意外讓她失去孩子!”
“楚家的繼承人隻有你生的才會被認可。”
林鳶的雙眸驟然放大,楚宵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她太陽穴,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的心臟像被剜空血肉,隻剩下乾癟的軀殼。
她的孩子竟然是被親生父親所害!
她回憶起以前遭遇的種種意外,沒想到都是人為!
第二個孩子死於車禍,當天下著暴雨,為了給楚宵送生日禮物,她的車被連環追尾,導致嚴重的車禍,她陷入重度昏迷、身下流了一灘血......
午夜夢回,她都自責地拿著小刀劃自己的手腕。
是楚宵察覺到她有抑鬱的傾向,特地推了所有工作陪她全球旅遊散心,帶她走出失去孩子的陰霾。
第三個孩子死於溺水,是和楚宵攀登情人崖那天,她腳滑不慎跌入情人潭、生生掙紮了近半小時才被救上岸,送去醫院後被告知流產了......
她瘋了一般捶打自己的腦袋,懊惱為什麼想不開要去攀岩。
楚宵看著神情呆滯的林鳶,心痛得無法自拔。他把未出世孩子的骨灰挪進楚家祠堂,享受供奉。
這時,屋內響起了一道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屋子裡傳來楚宵的聲音:“祠堂裡的是空骨灰盒,那不過是給林鳶看的把戲而已,死嬰不配進楚家的祠堂。骨灰我早就揚了!”
林鳶聽不清電話那人說了什麼,但楚宵的話足以讓她渾身血液逆流。
她的眼裡淌出血淚,為了不哭出聲狠狠地掐著手掌心的軟肉。
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意識到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
楚宵怎麼敢!
感性促使她想推開門進去手撕周卿妍、再賞楚宵幾個耳光。
但理性告訴她,她應該謀而後動。
林鳶緩緩後退,狼狽地離開了辦公室。
她不明白,愛她入骨的楚宵什麼時候變了模樣?
五年前,她分明是被楚宵的心尖寵。
被家族壓迫得喘不過來氣的林鳶離家出走,她在天橋底下發現了被仇家從天橋上推下來的楚宵。
他肋骨斷裂,小腿骨折,腹部還中了一槍。
若不是遇上了林鳶,恐怕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林鳶將他送去了醫院,替他簽署病危通知書、繳費單,不眠不休守著他直到出ICU。
林鳶的手被一隻大手包裹,她揉著眼看見了恢複意識的楚宵。
被那雙丹鳳眸盯著的時候,她悄然紅了臉。她聽見了這個男人的告白,他說他心悅她。
在被問到為什麼半夜跑去天橋時,林鳶信口拈來自己是個被領導壓榨的小員工,壓力太大想不開在天橋上吹夜風。
楚宵信了,他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他會每天接送林鳶上下班;也會洗手為她做羹湯。
林鳶不可自拔地墜入愛河,卻被林父派保鏢抓了回去。
她被要求斷了和楚宵聯係時,不惜割腕絕食也要反抗。
林父被氣得心臟病複發,揚言林鳶如果繼續和楚宵在一起就斷絕關係。
林鳶負氣離開,拋棄了林家掌上千金的身份,以楚宵貼身秘書的角色守在了他身邊,一呆就是五年。
林鳶回到彆墅後,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砸個粉碎。
兒童房,她親手砸爛了千挑萬選的嬰兒床、消毒櫃、泡奶機......
她砸完了彆墅裡的東西後,拿著錘子朝著楚家祠堂走去。
林鳶瘋了一般將楚家祠堂的牌位砸爛,礙於她楚太太的身份,楚家無一人敢攔。
她帶走了三個孩子的牌位。
大雨淋在她身上,她抱著牌位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頭。
她去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預約人流;
第二件事是發了一封撤掉對楚氏集團注資的郵件;
第三件事是打通了發誓再也不會打的電話:“父親,我錯了,一個月後我會回南城繼承家族,並且同意和晏家聯姻。”
對麵沉默了一瞬:“日子過得不順嗎,早就說過楚宵不是什麼正經人,這下吃苦頭了吧?”
林鳶捂住唇不泄露一絲哭音:“是我錯了。”
“一個月後我讓你哥哥去接你,順便收拾那個畜生!”
2
林鳶找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放在了楚宵的專案合同書裡。
她枯坐在客廳內,看著滿地狼藉無動於衷。
門被推開了,楚宵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他的手裡攥著一個紙袋子。
他眼裡看不見家裡被破壞的東西般,徑直走向了林鳶。
“彆氣壞了身體,你的手打疼了我會心疼,明天這裡會煥然一新,順便換個裝修風格。”
他俯身彎腰將林鳶圈在懷裡:“抱歉,公司臨時有跨國會議,冷落了你。”
他將寶石藍項鏈戴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很配你。”
楚宵想親吻林鳶,卻被她輕輕躲了過去。
她嗅到了廉價香水的氣味,如同楚宵不入流的口味。
她垂眸瞥了眼,這款項鏈的正品是“傾城之戀”的粉鑽項鏈,戴在她脖子上的不過是贈品罷了。
連個像樣的錦盒都沒有。
林鳶嗤笑了一聲,她五年的婚姻竟然抵不過陪床三年的陪酒女。
她冷淡地將夾著離婚協議的專案合同遞給了楚宵:“簽了吧。”
楚宵不疑有他:“工作的事情你從來不帶到家裡,怎麼這回......”
林鳶打斷他:“這是注資協議,有人為你的專案投資了,你不是正為資金問題苦惱嗎?”
她從善如流地接過合同,沒給他細看的機會。
楚宵勾唇,他親吻了下林鳶的臉頰:“你簡直就是我的幸運星。”
他的手探入了林鳶的衣角,想要順勢往上的時候被摁住了手。
“我累了......”林鳶疲憊地看著他。
此時楚宵的電話響起,來自老宅,他眼眸微閃:“親愛的,公司專案出了點問題,我要先去解決,今晚早點睡。”
沒等林鳶回答,他便匆匆離開。
林鳶摩挲著離婚協議,她心裡冷笑。
很快楚宵就會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他一直都不知道在背後提供資金支援的人是她。
林鳶忍了許久,一股惡心感直衝天靈蓋,衝進衛生間便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她抬手便拽掉了頸間的項鏈扔進了垃圾桶。
她將和楚宵所有有關的東西都整理出來,五年間,光是相簿就整整十大本。
林鳶眼也不眨地都扔進鐵桶裡,被一起丟掉的還有楚宵寫的九十九封情書、為孩子織的所有東西。
火光映襯著她流淚的側臉,一切都化為灰燼。
翌日清晨,林鳶看見了楚宵將邁巴赫停在了彆墅門口。
下一秒,她的門被推開。
“親愛的,換身衣服我帶你去參加拍賣會。”楚宵眉眼帶笑。
林鳶瞥見了他頸間的草莓印,她選擇視若無睹。
她隨意挑了件衣裳便準備上車,沒想到副駕駛上已經坐了人。
正是周卿妍。
“嗨,死魚小姐。”周卿妍穿著林鳶結婚時的敬酒裙,正朝著她擺擺手。
林鳶的瞳孔驟然放大,一股怒火直抵心間。
她從包裡取出來一把小刀,在對方的尖叫聲中割破了裙子拉鏈。
她直接將捂著胸口的周卿妍拽了下來。
“上不了台麵的垃圾而已,你蠢就蠢在,敢來挑釁楚太太。”
3
周卿妍狼狽地滾在地上,她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是我不好霸占了你的位置,我馬上就走......”
楚宵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狼狽坐在地上的模樣。
他連忙將西裝脫下蓋住周卿妍的身體,將她抱了起來。
他冷冷地看向林鳶:“下來,我表妹暈車必須坐副駕駛!”
好一個表妹!
那雙丹鳳眼溫柔的時候,看狗都深情。
現在卻滿眼都是對林鳶的厭惡。
“楚哥,沒關係的我可以坐後座,你們為了我生氣的話不值當。”周卿妍委屈地咬著嘴唇勸。
“但是我要先換件衣服......”
楚宵見林鳶不為所動,他直接拉著她的胳膊拽了下來。
林鳶的麵板嫩,她的胳膊瞬間起了大片紅痕。
“你自己打車吧,我先送她回去換衣服,地點我發給你。”
邁巴赫絕塵而去。
林鳶死死咬住唇畔,她抬眸看天不讓眼淚掉下來。
抵達拍賣會場後,楚宵身側坐著周卿妍,見她來了,對方識趣地準備離開。
楚宵下意識擋在周卿妍身前,視林鳶為洪水猛獸。
林鳶的心臟刺痛,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主動拉住周卿妍的手:“妹妹彆走,就坐在這。”
楚宵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你們和睦相處,比什麼都好。”
第一件拍品是一隻祖母綠鑽戒,林鳶以超出三倍的價格拿下。
她將戒指戴在手上,特地伸到周卿妍麵前:“妹妹,好看嗎?”
周卿妍臉都綠了,她眸底噙著淚:“好看。”
楚宵神色有些不滿,但是終究沒有說什麼,淡淡地給了周卿妍一個安撫的眼神。
後麵的拍品林鳶都意興闌珊,直到壓軸品“海藍之心”項鏈出場。
林鳶死死地攥緊了手指,她紅著眼,直接舉起號碼牌叫價五百萬。
那是她母親遺失在外的遺物,這一件藏品她勢在必得。
周卿妍不著痕跡地用胸脯貼向楚宵的手臂:“楚哥,這個好漂亮,我想要。”
林鳶不可置信地側眸看了她一眼,話卻是對著楚宵說的:“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必須拿下。”
“一件小玩意而已,讓給妍妍吧。”
楚宵打了個點天燈的手勢,全場嘩然。
林鳶死死地掐住手掌心的軟肉,她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宵。
他明明知道那是她母親的遺物,竟然能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出來讓給周卿妍的話?
拍賣會結束,她迫不及待地進了休息室。
眼前的一幕令她血液逆流,腦子裡隻剩下了想要弄死周卿妍的想法。
她竟然敢將母親的遺物戴在一隻寵物豬的脖子上。
周卿妍雙手環胸:“下賤的東西隻配戴在豬身上,不是嗎死魚小姐?”
林鳶目眥欲裂:“既然你非要作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她揪住周卿妍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對著她那張麵目可憎的臉扇了九十九個巴掌。
她一腳踹在周卿妍的腿彎上,迫使她下跪。
“認錯!”林鳶抓住她的發,讓她抬頭直視自己。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楚宵看見了這幅場景,一把將林鳶推開。
她的頭磕在了牆角,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淌下。
沒有察覺到林鳶的不對勁,楚宵一臉擔心地周卿妍消腫,他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等我。”
他冷著臉抽出了皮帶,居高臨下看著林鳶:“你最不應該做的就是背著我打她。”
楚宵抬手猛地將皮帶有金屬的那一頭抽在了林鳶的背上。
劇烈的疼痛襲來,林鳶的背上皮開肉綻。
鮮血在她身上彙聚成一小汪血水。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第一百零八下後楚宵才扔掉血淋淋的皮帶。
恍惚間,林鳶聽見了周卿妍的笑聲。
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衫,醜陋的疤痕遍佈她白皙的脊背。
“這是你欠妍妍的,滾去祠堂反省。”
林鳶傷痕累累地被保鏢帶去了祠堂,她抬眸,突然看到牌位簿上竟然抹掉了她三個孩子的存在。
她心口一痛,沒忍住吐了一口血......
她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最終暈了過去。
4
再次恢複意識後,是在醫院。
林鳶睜開眼眸便看見守在床邊的楚宵,他身側跟著周卿妍。
楚宵看著臉色蒼白的林鳶,他的心被紮了一下。
“姐姐,這是我煲的雞湯,給你補補身子。”周卿妍將飯盒開啟,一股濃鬱的雞湯味充斥鼻間。
林鳶嗅到這氣味,沒忍住吐了出來。
周卿妍抹淚:“姐姐不喜歡我馬上倒掉......”
沒等她拿走,便被楚宵摁住了手:“這是妍妍大早上六點起床,親自煲了兩個小時的雞湯。”
“你必須得喝。”
楚宵接過雞湯,遞到林鳶麵前。
林鳶蹙眉:“我對雞肉過敏。”
林鳶看出了楚宵的堅持,心中突然一陣怒氣翻湧。
她咬了咬牙,抬手將雞湯大三在地。
汁水飛濺,周卿妍似乎被嚇到了,痛呼一聲。
楚宵靜靜地盯著她看了許久,他的手指蜷縮了一會又放開,猛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林鳶的臉頰迅速紅腫,她抵了抵鬆動的牙齒,一顆帶血的牙齒被吐了出來。
曾經她手指破了皮楚宵都會緊張得紅了眼,現如今她渾身是血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看著昔日戀人冷漠的模樣,她的心臟疼得在滴血。
周卿妍就真的這麼好,好到他不惜如此對她?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周卿妍紅著眼跑了出去,楚宵緊隨其後。
誰都沒有關心她一句。
林鳶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喉頭一陣腥甜。
緩了緩,她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彆墅之後,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周卿妍。
周卿妍像女主人一般批判著屋內的裝潢,看到她來,扭著腰站起身:“死魚小姐,我呢馬上就可以住進來了,你識趣一些就趕緊滾。”
“或者你求我啊,說不定還可以給你找個保姆的工作。”
林鳶像看垃圾一樣看向周卿妍。
她像一隻花孔雀般迫不及待展現自己的羽毛......
周卿妍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這裡已經有個小生命了,是楚哥的孩子......”
她語氣中儘是得意:“你的三個孩子死得活該,他們不死怎麼給我的孩子騰位置?”
“你知道第二個孩子被引產出來的時候還有微弱的呼吸嗎,是楚哥親手掐死他的,還是個兒子......”
林鳶的心臟像中槍了一樣,她用力掐著手掌心的軟肉,直到血肉模糊。
她的孩子明明還可以活著!
居然是被楚宵親手掐死!
她恨毒了楚宵。
林鳶攥住了周卿妍的手,用了巧勁卸了她的手腕。
慘叫聲響起,周卿妍驚恐地瞪著她:“你怎麼敢把我的手弄骨折,楚哥知道了肯定會收拾你!”
她強壯鎮定,還是努力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看著涕泗橫流的周卿妍:“你還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可以試試看楚宵會不會為了你和我離婚!”
“你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最起碼在孩子生下來之後再猖狂。”
“犯到我麵前,我就沒有容你的道理!”
林鳶垂下眼,叫來了保鏢,她將周卿妍綁去了醫院,找醫生安排了引產手術。
任由她哭喊打鬨,林鳶都無動於衷。
“我求求你,彆打掉我的孩子,我給你跪下了......”
“我再引產,這輩子就生不出孩子了!”
周卿妍尖叫著,她抱著林鳶的大腿求饒。
林鳶一腳踹開了她:“你的孩子活了的話,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孩子?”
周卿妍被送進去手術室。
不消片刻,胎兒被取了出來。
但她也不看就裝進了禮物盒內,並派人送去了楚宵的辦公室。
林鳶回到了彆墅內,她疲憊地揉著太陽穴。
還沒等她休息片刻,彆墅的門就被踹開了。
楚宵紅著眼衝進來,他沉默地將林鳶抗在肩膀上。
不顧她踢打,直接將她扔在了床上。
他粗暴地扒光了林鳶的衣裳。
林鳶沒忍住扇了他一巴掌,她掌心發麻:“楚宵,你瘋了嗎?”
她攏緊了衣裳,想要下床。
下一秒卻被摁倒在床上,楚宵猙獰著瞪著她:“我從來沒發現,你居然是一個蛇蠍毒婦!”
“你知道我看到孩子那瞬間,我有多崩潰嗎?”
林鳶伸手抓他的臉,他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她崩潰大哭:“那我的孩子呢?他們就該死對嗎?”楚宵身體一僵,他心虛地瞥了她一眼分。
但看到她隻是哭,沒有再說彆的話便又心下稍安。“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彆哭了......”
他擦拭著林鳶眼角的淚。
林鳶卻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指著門:“滾。”
楚宵見她不為所動,心裡邪火直冒,又回想起周卿妍哭成淚人的模樣。
他頓時惡向膽邊生,解開了身上的釦子,緩緩朝著她走去。
“妍妍失去了一個孩子,你要生一個賠給她!”
5
林鳶尖叫著對著楚宵踢踹,她對著他的手指咬了下去,深可見骨。
楚宵不為所動:“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就應該履行夫妻義務!”
她肚子裡還有孩子,根本承受不住楚宵的蹂躪。
但男女力量懸殊過大,她於楚宵來說是蚍蜉撼樹。
林鳶的淚水劃過臉龐,她死死地咬住唇畔不泄漏一絲羞恥的聲音。
她像一隻破布娃娃癱在床上。
“叫啊,怎麼不叫?”通紅的巴掌印在她臉上浮現,她不吭一聲。
她雙目失神,感受到腿間湧出一股熱流。
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
直到流出血淚。
楚宵看著林鳶身下淌出一大灘血,他頓時慌了神。
隨手將浴袍裹在林鳶身上,他忙不迭將她送去了醫院。
醫生遺憾地告知他,由於房事過於激烈,林鳶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
楚宵如遭雷劈:“孩子,你是說她懷孕了?”
醫生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她丈夫,不知道她已孕三個月嗎......”
楚宵雙眸通紅,他回憶起林鳶抗拒的態度,沒忍住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分明可以在不知不覺中麻痹林鳶,讓她的孩子死於意外......
林鳶見門被推開,她閉上了眼,不想看見楚宵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他親手結束了他們之間最後一個孩子。
“喝口湯吧,你最愛的蓮藕排骨湯。”楚宵搓著手,他看著消瘦的林鳶心裡十分不好受。
曾幾何時,她看向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溫情。
如今卻看都不想看他。
他攥住了林鳶的手:“抱歉,是我魯莽了,我不知道......”
他話音還沒落,便被扇了一巴掌。
林鳶的手發麻,她紅著眼讓楚宵滾。
出乎意料,他不僅沒有走,還照顧起了林鳶。
就連周卿妍的電話他都拒接。
楚宵陪著她一起吃藥、一起吃飯、一起散步。
好似回到了從前。
她坐在輪椅上看夕陽,身旁站著楚宵。
他的手機鈴響後被主動結束通話,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林鳶瞥見了是周卿妍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的內容是她躺在放滿水的浴缸裡,手腕被割開、鮮血染紅了一池水的畫麵......
楚宵渾身充滿了寒氣,他匆匆吩咐護士照看好林鳶後便離開了。
6
出院後,林鳶回了彆墅。
毫不意外,她再次看見了周卿妍。
楚宵見她回來後,無奈地解釋:“她躁鬱症犯了,一個人不安全,我準備讓她到這裡住兩天。”
“阿鳶,你的主臥向陽,空氣好,讓給妍妍住有利於恢複身心健康。”
林鳶嗤笑,她還真是不死心,以另一種方式住進了有楚宵的家。
隻有楚宵有事求她的時候,才會叫她阿鳶。
周卿妍攥緊了衣角:“我會儘快找到房子,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林鳶聳聳肩:“隨便你們。”
她已經打包好所有東西,人她都不要了,更何況一個房間。
楚宵訝然,他沒想到林鳶不哭不鬨,這麼輕而易舉便答應了。
他心裡發慌,隱隱發覺有什麼東西失控了。
翌日清晨,林鳶在沙發角落撿到了一張身份證。
姓名是周雅璿,證件照是一張嫵媚到極致的臉。
她渾身血液逆流,拿著身份證的手在顫抖。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和她鬥了三年的死對頭周雅璿!
她處處和林鳶作對,小到發卡、襪子,大到金錢和男朋友。
隻要是林鳶心儀的,周雅璿全都會搶走!
林鳶胸脯劇烈起伏著,她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一道嬌媚的聲音響起:“你終於發現了,我還在納悶你多久才能意識到我周雅璿回來了!”
“我要搶走你的一切!”
“寵愛你的母親,愛你的丈夫,還有你的錢,全都搶走......”
周雅璿穿著性感蕾絲吊帶,雙手挽胸坐在沙發上。
她的手拂過鎖骨,向林鳶展示上麵布滿曖昧的紅痕。
林鳶的瞳孔驟然放大,母親的死是她的心結。
一想起就會痛徹心扉。
她攥住了周雅璿的肩膀:“你想說什麼?”
周雅璿用力推開了林鳶,她趾高氣昂:“那個老不死的啊,我開車把她撞了啊!”
“你是沒看見她朝我爬過來求我救她的模樣有多嚇人......”
“臉上全都是血,腦袋還變了形,我害怕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救她!”
“我親眼看著她活活疼死,在我麵前斷了氣!”
林鳶猶如被當頭一棒,疼得她無法思考。
怒及攻心,她沒忍住吐了一口血。
每聽到一句和母親相關的事,她的眩暈感就加重一分。
聽著周雅璿惡毒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她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林鳶緩緩朝著周雅璿走去,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我要你血債血償!”
她將周雅璿用粗繩子綁好,扔到了人煙稀少的大馬路上。
她腳踩油門對著周雅璿的腦袋開了過去......
在緊要關頭,她駛偏了一寸,輪胎朝著對方手臂壓了過去。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周雅璿疼暈了過去。
林鳶趴在方向盤上痛哭,她看見了遠處跑來的楚宵。
他驚愕地抱起雙手不自然下垂的周雅璿:“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誰給你的膽子敢再欺負她?”
“她承受過的,你要百倍償還!”
楚宵喚來保鏢:“將楚太太五花大綁扔到石子路上。”
林鳶瞳孔驟然放大,她逐漸後退:“我剛流產,你不能這樣對我!”
“妍妍也才流產,你不也是心狠手辣地這麼對她了嗎?”
7
“她不是周卿妍,而是周雅璿!”
“她是害死我母親的罪魁禍首!”
林鳶嘶啞著嗓子喊,但楚宵隻是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向她。
楚宵對她失望透頂:“周雅璿是你的死對頭,你不惜編造謊言也要詆毀妍妍!”
“你真是惡毒!”
林鳶眼眸裡的光徹底消失。
曾經答應會尋找肇事逃逸凶手的楚宵連話都不想聽她說。
現在竟然還為了殺人凶手懲罰她!
她真是瞎了眼,將真心錯付!
楚宵辜負了她,是要吞一萬根銀針的......
十輛車在同一起跑線上轟鳴,林鳶就躺在一百米開外的石子路上。
楚宵命家庭醫生為周雅璿治病,得到的結論讓他暴怒。
他渾身泛著冷氣讀著報告:“妍妍的右手被碾碎,左手骨折嚴重。”
“既然如此,便廢了楚太太的一雙手和一雙腳!”
保鏢得令,他們熟稔地開著車對著林鳶的手和腳反複碾壓。
直到將骨頭徹底碾碎。
林鳶躺在地上,劇烈的疼痛傳遍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痛不欲生。
她的手臂和小腿以下沒了知覺,變成了一灘爛泥。
血霧在她眼前爆開,濺了她一臉的血。
有一瞬間,她想到了死。
但強大的意誌力讓她強撐了下來,她不能死!
她要將楚宵和周雅璿親手送進監獄!
楚宵看著死了一樣躺在地上的林鳶,心裡劃過一絲不忍。
但看見昏迷不醒的周雅璿,他又硬了心腸:“帶楚太太去醫院,保證人還活著就行。”
扔下這句話後,他便抱著周雅璿離開了。
林鳶抗不住生理性疼痛,直接疼暈了過去。
她恢複意識之後,發現自己在私人飛機上。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忙碌著,見她醒來後:“林小姐,你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剛做完手術,醫生為您把碎裂的骨頭全都拚接好了......”
“最初可能會不適應,需要慢慢康複。”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
“費用已經結清了,您好好休息,有需要請呼我!”
醫生推著小車離開了。
一位穿著剪裁得體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抬手頂了頂架在鼻梁上的鏡框:“你好,初次見麵,我是你的未婚夫晏秋辭。”
他將聒噪的手機展示在林鳶麵前:“需要接聽嗎?”
林鳶的心漏跳了一拍,對方長了一張戳中她心巴的臉。
手機鈴聲持續聒噪中......
她緩緩搖首:“幫我把卡扔掉,我不想再看見有關他的訊息......”
晏秋辭修長的手指直接將手機掰成了兩半:“我給你買新的。”
林鳶訝然,但隨之釋然。
她看著自己被裹成粽子一般的手腳,輕聲說了句“謝謝”。
飛機劃過夜空,正在平穩地駛向S國。
林鳶低聲呢喃:“楚宵,後會無期。”
8
荊州,楚家彆墅。
楚宵再次撥打了林鳶的號碼,他第N次聽到了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他憤怒地扔掉了手機。
一旁的周雅璿正在啜泣,她故意將包裹成粽子的手舉到楚宵麵前。
“楚哥,我疼——”
以往的楚宵會立即將她擁入懷中,現在他卻魂不守舍地盯著手機。
他安頓好周雅璿後,準備去醫院看林鳶。
卻被告知她根本沒有入院。
他瘋了一般尋找她,卻沒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楚宵去了林鳶身份證上的老家,卻發現住址居然是一處荒涼的田地。
他去了以前林鳶上班的公司,卻被告知她隻是臨時工。
他甚至沒有林鳶父親的聯係方式。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地瞭解過林鳶。
楚宵焦慮地來回踱步。
此時,門被敲響。
他驚喜地衝到門邊拉開了門:“你回來......”
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了快遞員一臉古怪的神色:“楚先生嗎,有您的快遞。”
楚宵笑容淡去,他簽收後開啟發現是一個嶄新的本子,燙金的字型印著“離婚證”。
他陷入暴怒中:“不可能,我怎麼會和林鳶離婚?”
一側的周雅璿意識到機會來了,她極力壓住上揚的嘴角。
試圖發出哭音引起他的關注:“楚哥,這是印著民政局的鋼印,應該不會造假......”
楚宵雙目赤紅地盯著周雅璿,他緩緩走向她:“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他伸出手扼住了她的喉嚨:“是你把林鳶氣跑了!”
周雅璿沒料到楚宵的態度截然不同,她驚恐地搖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楚宵拽著她的頭發,拖著她往樓上書房走去。
他想起家裡有監控,可以查到他到底什麼時候簽署了相關檔案。
他不顧周雅璿的哭喊,紅著眼開啟了曆史記錄。
在聽到林鳶和周雅璿的對話時,他如遭雷劈。
他明白自己誤會了林鳶,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周卿妍,而是她的死對頭周雅璿!
她親口承認開車撞死了林鳶的母親......
他是怎麼對待林鳶的?
他居然將自己的發妻丟到了石子路上,還派人碾碎了她的手和腳!
楚宵瘋了一般地拽著周雅璿的頭往地上磕。
“你害我弄丟了阿鳶!”
“你害死了她的母親!”
“我要你償命......”
尖叫聲逐漸變弱,最後戛然而止。
周雅璿的頭被磕出了血,鮮血在地上蔓延,彙聚成一小汪血水。
她被撞得暈死過去。
楚宵意興闌珊地鬆開了手,任由周雅璿癱軟在地上。
他魔怔地盯著監控,貪婪地撫摸著林鳶的臉頰。
他淚流滿麵:“阿鳶,我好想你......”
“是我錯怪你了......”
在調到五週年紀
念日那天時,他發現了林鳶的反常。
他看到她將一份資料夾在了專案合同書內。
楚宵放大了畫麵,赫然看見了“離婚協議”幾個字。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9
昏暗的環境中,隻有一處猩紅的點忽明忽滅。
楚宵將自己陷進沙發裡,他的指間夾著一支煙。
他的腳邊堆滿了空酒瓶。
在他麵前,周雅璿被綁在了椅子上,她依舊處於昏迷狀態。
她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形成暗紅色的血痂。
楚宵雙眸通紅,眼底青黑。
他徹夜未眠,就靜靜地看了周雅璿一整晚。
煙灰燙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維持一個動作的時間太久了。
他拿著煙頭走向周雅璿。
下一秒,她白皙的肌膚上多了一個鮮血淋漓的疤。
周雅璿慘叫出聲,她硬生生被疼醒。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楚宵時,驚恐地尖叫:“楚哥,你看清楚,我是妍妍!”
楚宵聽到了巨大的笑話,他猙獰地笑出聲:“還想騙我?”
他使勁地將煙頭摁在她肩膀上:“看來你還沒有學乖。”
他羅列著周雅璿的罪行:“你曾經弄死過阿鳶的柯基、摔壞了她心愛的鋼筆、剪碎了她參加演出的裙子讓她當中出糗......”
“最可恨的是,你還放蛇在她床頭嚇她......”
周雅璿瑟縮著肩膀,她啜泣著解釋:“我都在第二天給她買了新的東西,我有賠償她的!”
“有賠償,傷害就不存在了嗎?”
“你說我把你弄死,再和你求饒認錯,你能原諒我嗎?”
楚宵目眥欲裂:“你讓阿鳶受委屈,我要你付出代價!”
“就從那隻死去的柯基開始清算......”
周雅璿瞪圓了雙眸,她腦海裡回憶起那隻柯基的死狀,生生打了個寒顫。
她哭喊著求饒:“楚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彆折磨我好嗎?”
楚宵的手摩挲著她的臉頰:“什麼都願意?”
周雅璿瘋狂點頭,生怕他後悔。
她用臉蹭著他的掌心,將傲人的胸脯往他身上蹭,妄圖引起他的**同她翻雲覆雨。
好忘了這些血淋淋的從前。
但楚宵的下一句話,讓她渾身血液逆流。
“這麼愛整容,那就整成狗的模樣吧?”
“不——”周雅璿尖叫著,但她還是被帶去了美容醫院。
她被整成了柯基的模樣,正是林鳶死去的那隻。
楚宵滿意地頷首:“以後,你就是阿鳶的狗。”
他沒有停止對周雅璿的折磨,他要她嘗遍阿鳶遭受過的痛苦。
楚鳶在院子裡架起了一口大鍋,他喚來保鏢將周雅璿放進了鍋裡,還不忘囑咐要添柴火。
周雅璿無數次想從大鍋裡爬出來,但都被踹了回去。
“熟悉嗎,當時那條柯基也是這樣想爬出來,你是怎麼做的?”楚宵冷眼旁觀,他親自加了一把火。
火燒得更旺,大鍋裡的水煮沸了。
周雅璿的慘叫聲從未停止,院子裡飄出了一股肉香。
她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一層薄粉色,那是快被煮熟的征兆。
她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她大麵積燙傷,肌膚輕輕一碰便疼得她撕心裂肺。
楚宵派家庭醫生替她養傷:“彆讓她死了。”
周雅璿跪倒在地,她哭著求楚宵放過她:“我錯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楚宵打掉了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向她:“可你從未停止對阿鳶的折磨......”
10
周雅璿被鎖在了床邊,她的活動範圍隻限於五米內。
她麵前擺放著一碗餿掉的飯菜。
曾經她會一腳踹翻,但等待著她的是無儘的饑餓。
最後不得不哭著把地上的飯往嘴裡塞。
房間門被推開,露出了楚宵的身影,他拿著酒瓶踉蹌和棒球棍地摔進了沙發裡。
周雅璿看見他的那一刻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蜷縮在角落,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明白,他的出現隻會給她帶來無儘的折磨。
楚宵把玩著手裡的棒球棍:“既然你弄壞了阿鳶心愛的鋼筆,那我隻好把你的骨頭都敲碎!”
後者尖叫著往床底下鑽。
她像一袋垃圾被拽了出來,棒球棍敲在她的肩膀上、腰上、背上......
清晰的骨裂聲傳來,周雅璿像一條蟲在地上陰暗爬行。
“求你放過我,看在我為你暖床的份上。”周雅璿涕泗橫流,劇烈的疼痛讓她神智不清。
“你讓我感到惡心。”楚宵紅著眼,他動作不停。
沉悶的敲擊聲不斷響起。
“如果不是你,阿鳶不會離開我!”
周雅璿爬不動了,她癱軟在地上,任由淚水流淌。
她後悔了,不該來招惹楚宵這尊煞神。
最後一棍子敲擊在她腦袋上,棒球棍應聲而斷。
楚宵也打累了,他扔掉了棒球棍,吩咐家庭醫生治傷後便離開了。
意識朦朧間,周雅璿看見了穿著廉價裙子的自己。
她拘謹地躲在母親身後看著忙碌的傭人。
“這個女孩就是周總的私生女,品味真不怎麼樣!”
“她媽媽就是個爬床的保姆,眼界能高到哪去?”
“聽說一傍上週總就變成暴發戶了,恨不得把昂貴的珠寶都掛在身上......”
閒言碎語飄進周雅璿的耳朵裡。
她怒氣橫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狠勁,她上前罩著幾個碎嘴子的傭人就扇了上去。
“這個家,要分清楚主次,打狗還要看主人,再讓我聽到這類話,我扒了你們的皮。”
那年,她也才十八歲而已。
沒想到這一幕被周總看在了眼裡,他不僅沒有懲罰她,反而賞了她一張黑卡。
“拿去花。”周雅璿頭一次感受到資本的魅力。
周總在她心裡的形象高大起來,她承認很喜歡自己的爸爸。
直到有一天,她透過窗戶看見了渾身**趴在床上被捱打的母親。
周總拿著皮鞭一下下地抽著她單薄的脊背,鮮血遍佈其上。
一開始母親還會掙紮,到最後她徹底癱軟在床上不動了......
周雅璿目睹了母親的死亡。
僅僅是因為喝醉了酒的父親有不為人知的性癖。
她驚恐地捂住唇,她甚至不敢哭。
那雙陰翳的眼眸掃過來之前,她下意識躲進了被子裡......
就在她以為自己安全時,門被推開了。
帶著一身酒氣的周總走了進來。
他低聲呢喃:“乖女兒,睡了嗎?”
11
房間內落針可聞,周雅璿均勻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睡吧。”
門從外麵被關上,她的父親離開了。
周雅璿猛地捂住嘴巴。將喉嚨裡的哭聲壓了回去。
她止不住顫抖,腦海裡全都是母親淒慘死去的模樣。
她的手機亮了一瞬,在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她的脊背發涼。
【我知道你沒睡,管好自己的嘴巴。】
她的父親,變成了一個惡魔。
她親自操持了母親的葬禮,穿著孝衣的她聽到了主廳裡傳來了喧嘩聲。
前來悼唸的人屈指可數,不知為何一直受邀而不來的林家太太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她帶著一身黑衣的女兒林鳶給周雅璿的母親上了香。
周雅璿才知道,母親居然和林家太太有點淵源。
自家母親曾經替林太太解過圍。
周圍看熱鬨的人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真羨慕林家太太,有個這麼懂事的閨女。”
“不愧是名門閨秀,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書香氣息。”
“那可是頂級豪門,這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寶貝。”
周雅璿紅了眼,她記住了林鳶。
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燒,她惡狠狠地看著林鳶:“憑什麼你能這麼幸福,我不允許!”
陰暗偏執充斥著她的內心。
從那以後,她處處和林鳶作對。
不僅虐死了她的寵物狗,還扔掉了她所有值錢的東西。
看著她傷心掉淚的模樣,周雅璿得到了扭曲的快感。
她賠償雙倍價錢給林鳶,但隻看到對方紅著眼逃開的背影。
周雅璿不喜歡林鳶悶葫蘆的性格,她折磨對方的方式升級,不再是單方麵的淩辱。
而是選擇在公開場合讓林鳶丟臉的方法。
她剪碎了林鳶表演芭蕾的服裝,往她的鞋子裡放針。
她親眼看著林鳶在跳芭蕾舞時,衣服碎裂後春光乍現的模樣。
對方的模樣投在大熒屏上,惹起了不小的動靜。
周雅璿看著林鳶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才華橫溢的天之驕女毫無形象地哭泣滿足了周雅璿病態的心理。
她越發喜歡折磨林鳶。
周雅璿利用關係,特地申請調換寢室,就為了和林鳶住一塊。
她陰暗地捉住了一條蛇放在林鳶的枕頭下,聽到她的尖叫聲後她滿意地笑了。
隔天她便聽見了林鳶要退學的訊息。
周雅璿驚慌失措地追到校門口,她瞥見了深色憔悴的林鳶被她母親摟在懷裡安撫。
她的心臟像中槍了一樣,曾幾何時,她的母親也曾這麼溫柔地對她。
可是,她的母親被親生父親害死了!
她不甘心。
一次雨夜,周雅璿在夜裡瘋狂飆車,她的怒火無處發泄。
這讓她情緒無比暴躁,也是從那時候,她染上了躁鬱症的毛病。
傷害她人已經無法讓她得到快感,她開始傷害自己。
她猛踩油門,絲毫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就這樣死了也好。”這個想法冒出來後,如同野草一般在她的心上野蠻生長。
沒想到迎麵一個重物裝在了她的擋風玻璃上,然後滾落在地上。
周雅璿驚恐地瞪大眼眸:“我殺人了?”
她踉蹌著腳步下了車,瞥見了一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
“你開得太快了,很危險的孩子......”林太太虛弱的聲音傳來。
周雅璿淚如雨下,她崩潰地跪在地上,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抱林太太。
林太太的腦袋像一隻憋掉的氣球,她漂亮的臉變了形,看著格外可怖。
12
“快送我去醫院,我不能死,阿鳶還在等我......”
阿鳶兩個字像是魔咒,讓周雅璿猛地跌倒在地上。
她瘋狂地搖頭,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衫,模糊了視線,但唯獨對林鳶的嫉妒越來越清晰。
她不能救林太太。
她要林鳶也體驗一把失去至親的滋味。
周雅璿哭著對林太太道歉:“對不起,我不能救你!”
林太太的手裡攥著兩個禮物袋,她掙紮著交給周雅璿:“我不怪你孩子,幫我把禮物送給阿鳶,其中一個是你的。”
“好疼啊,也好冷啊。”林太太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鮮血被雨水衝刷,彙入肮臟的汙水裡。
周雅璿破防,她眼睜睜看著林太太咽氣。
為什麼禮物還有她的份?
她不是最受厭惡的那一類人嗎?
林太太為什麼要對她好?
“啊——”周雅璿哭得撕心裂肺,她跪在林太太身邊哭得像個孩子。
她頭一次生出後悔的情愫。
周雅璿瘋了一般將林太太抱進車裡,狂飆一百八十碼將人送去了醫院。
她憤怒地打砸東西,要求醫生救活林太太。
但無濟於事,那個溫婉的女人再也起不來了。
周雅璿藏有私心,她將那兩樣禮物都收了起來。
她不敢開啟看裡麵裝著什麼東西。
她一度崩潰,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將腦袋往牆上撞。
在她墮落的時候曾有人朝著她伸出一雙手,是她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
“要怎麼活下去?”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一個充滿惡意的聲音響起:“當然是帶著對林鳶無儘的恨意活下去!”
“憑什麼她能擁有一切?”
周雅璿緩緩勾起了唇:“林鳶,這輩子和你不死不休!”
劇烈的疼痛將周雅璿從無儘的夢魘中喚醒。
她一動,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
她身上的骨頭被楚宵打斷,現在隻能用石膏固定。
沒人替她擦拭身體,長期臥床使她身上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周雅璿望著窗外的一隻鳥,發出了羨慕的聲音:“好想飛啊——”
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是楚宵進來了。
恐懼彌漫在她的心間。
她發現楚宵比自己的惡魔父親更可怕。
他鬍子拉碴,頭發打成結,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但他依舊拿著一個小本在寫寫畫畫。
“剪碎了裙子、把針放在鞋子裡、放蛇嚇她......”他低聲呢喃著,目光盯著周雅璿打著石膏的腿。
周雅璿驚恐地大喊:“你要做什麼?”
楚宵拿著小錘子和小刀片,緩緩勾唇:“把你的皮肉一點點刮開,放進一百根銀針,再縫一條蛇進去......“
他每說一個句話,周雅璿的臉色就白幾分。
她無力地哭喊著:“彆這樣對我,求你了,你要不然直接弄死我吧,彆再折磨我了!”
楚宵麵目猙獰地用小錘子對著她的石膏敲敲打打。
碎裂的石膏撲簌簌地掉落在病床上。
周雅璿感到自己的腿像被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她的血肉。
她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小刀片上。
她咬住了刀片,用力地戳向了楚宵。
13
一股重力朝著她的腦袋襲來。
周雅璿有一瞬間的空白,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撞到了腦袋,楚宵的大手還死死地壓著她的腦袋撞在牆上。
“臭婊子,居然還敢用刀捅我!”
他的聲音彷彿和周雅璿那個便宜爸爸的重疊了。
周雅璿將水果刀插進便宜爸爸的腰上時,他也是這麼罵她的。
周家麵臨破產,她父親卻依舊沉迷賭博,他指望著一朝翻盤,周家可以東山再起。
當他輸掉最後一個幣時,他魔怔地跑回了周家,開始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
大到金銀珠寶,小到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全都被他拿去變賣。
周家的傭人早已被遣散,整棟彆墅成了一具空殼,裡麵隻剩下了周雅璿。
她害怕地躲在角落,看著發瘋的父親。
“怎麼沒有錢?”
“為什麼會一丁點都不剩了,我的錢呢?”
周父看見了死死咬住唇畔不肯哭泣的周雅璿,他兩眼放光:“喔,我的寶貝女兒,你還有錢對不對?”
他朝著她緩緩走去,整個人像見到了獵物般興奮不已。
周雅璿攥緊了手裡的水果刀,那是她用來保命的東西。
“我沒有錢了,都被你拿走了!”
周父咧開的嘴角變得平緩,他陰翳地看著周雅璿:“賠錢貨,你怎麼可能沒有錢,我給你的錢呢?”
“實在沒有錢就去賣啊,你這樣的貨色一晚上能賺三千塊!”
“我這裡有很多資源,你一個月就能給我賺小十萬......”
“爸爸不能白養你,對不對?”
周父摁住她的肩膀,瘋狂地搖著她。
周雅璿流著淚搖頭,下一秒她的頭被大力地撞向了牆,她瞬間耳鳴。
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淌下。
“我快死了。”這個念頭縈繞在周雅璿的心頭。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裡的水果刀已經變成了紅色。
她驚恐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周父:“我不是故意的!”
鮮血從他身下蔓延,形成一道詭異的畫。
周父喘著粗氣:“臭婊子,你敢用刀捅我,快送我去醫院!”
周雅璿崩潰地扔掉了刀子,顫抖著雙手撥打了電話,但卻是報警電話。
警察將她帶走,周父傷勢過重當場去世。
周家徹底破產,留給周雅璿的是一堆爛攤子。
周雅璿想要擦拭,但臉上的血越擦越多,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周父的。
最終她的行為被判定正當防衛。
她決定隱姓埋名,拿著最後的錢去整容,選擇重新開始生活。
直到遇到了林鳶,她挺著大肚子滿眼愛意地看向身側的男人,周雅璿的怒火瞬間躥上心頭。
她借著酒意耍酒瘋,故意將林鳶推下樓梯。
看著她身下血跡蔓延,她感到了久違的平衡。
“我要搶走她的一切。”陰暗的念頭一起,便再也抹不掉。
即使她被打斷了手,還被儒雅斯文的楚宵送進監獄她也沒有後悔過。
她太想看到撕掉偽裝的楚宵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模樣了。
出獄後,她設計讓楚宵中了迷藥。
而她順利成為了他的解藥。
被楚宵壓在身下的那一刻,她快意地呢喃:“林鳶,你隻配在我麵前哭......”
14
刀子劃在她腿上的痛感讓她尖叫。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肉被片開,血流如注,鮮血的顏色刺激了楚宵的眼球。
他感覺不到腰間疼痛般,瘋了一般地用刀片著周雅璿的肉。
周雅璿渾身的骨頭都在恢複中,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傷口深可見骨,楚宵滿意地頷首,他取來一條被拔了毒牙的蛇放進了她的腿中。
楚宵喚來醫生,命令給周雅璿做縫合手術。
她一聽這話,尖叫著昏迷了過去。
由於沒安排麻藥,她活生生被疼醒。
周雅璿感到腿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有東西在啃噬她的血肉。
意識到是那條蛇後,她白著臉和楚宵談判:“我知道林鳶的身份和下落,求你饒我一命!”
楚宵赤紅著雙眸,他命令醫生停手:“你說真的?”
“真的,她根本不是出身寒門,她是林家的掌上千金,還是準繼承人......”
她忍著疼痛,咬牙說下這句話。
這些資訊像炸彈一般在楚宵腦海炸開,他確認周雅璿不敢騙他。
他連忙囑咐醫生替周雅璿清創、取出蛇後做縫合手術。
周雅璿紅著眼,她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還要靠林鳶才能活下來。
楚宵用力地掐住她的肩膀:“告訴我,她在哪?”
但沒等來他想要的回答,周雅璿便一病不起。
他焦灼地問醫生,得到的回答是周雅璿近期收到了非人的虐待。
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後,身體就承受不住,病來如山倒。
他不得不命醫生悉心照料周雅璿。
畢竟隻有她才知道阿鳶的下落。
“阿鳶,隻要你和我回家,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他信誓旦旦地允諾。
楚宵為了見林鳶,精心將自己打扮了一番。
雜亂無章的鬍子被剔得一乾二淨,成轡的頭發被理掉。
他特意穿上了和林鳶結婚的西裝,幻想著再次碰麵,他準備重新向她求婚的場景。
他帶著憧憬入睡,沒想到被冷醒。
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忽然瞥見床邊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楚宵駭然地質問。
對方抬手,熟稔地捏住了他的喉骨:“保持安靜,否則捏斷你的喉嚨,不信你可以試試。”
楚宵嚥了口唾沫:“你來找我有什麼目的?”
對方冷笑一聲,“取你命的人。”
還沒等楚宵回答,他便被劈暈了。
晏秋辭看著一灘爛泥般躺在床上的楚宵,眸底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楚宵恢複意識後,察覺自己在一個廢棄的廠房。
他被綁在了十字架上。
麵前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他正悠閒地喝著咖啡。
“早上好。”任誰都知道這是一句普通的問候語。
但熟悉晏秋辭的人都清楚,這是他要動怒的前兆。
楚宵察覺到一絲疼痛,他低頭看見了腳下擺著一隻鐵桶,裡麵盛了小半桶的血。
而血的來源,正是他自己。
一根竹棍插
入他的小腿中,連線著他的血管。
腿部傳來的劇痛提醒他,自己正被當成血袋在放血。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我?”楚宵紅著眼咆哮。
晏秋辭放在咖啡,他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鳶兒的未婚夫,我來找你報仇,就這麼簡單。”
15
濃鬱的血腥味充斥楚宵的鼻腔,滴水未進的他餓得胃痙攣。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我纔是阿鳶的老公,你算哪門子的未婚夫?”
“你見過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嗎?”
“她哭著說不要的模樣你也沒看過吧?”
“她說過愛你嗎?”
楚宵一一列舉,他帶著嗜血的笑容挑釁。
但晏秋辭卻連姿勢都沒有變動一下,他摩挲著大拇指邊緣外側:“你可以去死了。”
他打了個響指,竹筒的流速突然變快,血滴下來的速度也變快了。
楚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這是蓄意謀殺!”
他試圖掙紮,動作幅度過大,血落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晏秋辭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真遺憾,鳶兒的曾經裡有你這麼個臟東西存在過。”
“不過沒關係,今天過後,她的恥辱就不複存在了。”
“我要去陪鳶兒了,後會無期。”
楚宵大喊著:“你回來,有種我們光明正大地比一場。”
他眼睜睜看著大門關上,落鎖的聲音傳來。
他不顧疼痛,直接掙脫了束縛,他摘除了腿上的竹筒,潦草地替自己包紮了一下。
楚宵的手觸碰到大門的瞬間,一股熱浪朝著他噴湧而來。
“砰”地一聲巨響,爆炸聲響起。
廠房被夷為平地。
車內的晏秋辭確認楚宵沒有逃離後,他才驅車離開......
他要的是萬無一失。
他沒料到的是,爆炸後的廠房坍塌的地方形成了個三角地帶。
裡麵躺著血葫蘆似的楚宵,他將血液潑在了身上,意外獲得了生機。
S國,林鳶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霓虹。
她感受到身後貼上了一具火熱的軀體。
“鳶兒,冷不冷?”晏秋辭將腦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段日子裡,晏秋辭彆陪著她康複。
她的舊傷早已痊癒。
唯一遺憾的是,她的子宮受損,需要長期修養。
醫生委婉地提出了林鳶當媽媽的概率不會很大。
這是她心裡的一塊疤。
“我們領養個孩子吧。”林鳶平靜地看著晏秋辭,她的手覆在了他手背上。
晏秋辭的身體一僵,他揉了揉她的發:“不急,我們的日子還很長。”
“有孩子算錦上添花,沒有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林鳶的眼眶微紅,她沒忍住墊腳主動親吻了他的嘴角。
晏秋辭反客為主,他摁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抱起林鳶往床上走去,溫柔地將她的手壓過頭頂:“可以嗎?”
林鳶眼尾上挑,她臉頰浮起了一絲紅霞。
這段時間,她明白晏秋辭有著正常男人的需求,但始終為了她克己複禮。
她輕輕頷首。
晏秋辭聽見了腦海裡煙花爆炸的聲音,他俯身以吻封緘。
林鳶和晏秋辭都覺得很疼。
她是被撞得疼,他是被夾得疼。
兩人汗岑岑的,想剛從水裡被撈起來的一般。
一切結束的時候,林鳶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晏秋辭悉心地替她擦拭身體,他將她攬入懷中:“可以說你愛我嗎?”
林鳶恍惚間看見了他身後瘋狂搖的大尾巴,晏秋辭漆黑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愛你。”她吻著他的嘴角。
16
翌日清晨,林鳶是被一陣吵鬨聲吵醒。
她一睜眼,另一側已經空了,被窩掀開了一角。
但床上還殘留著餘溫。
她看著身上的吻痕陷入了苦惱,就連腳趾上都有草莓印。
她腦海裡回憶起他動情的模樣,他啞著嗓子喊她名字時,格外性感。
開了葷的晏秋辭怎麼要也要不夠。
他對待林鳶虔誠得像一件珍寶,生怕弄碎了她。
但最終讓她哭的也是他......
林鳶特地選了一件高領毛衣,遮住了脖子上的吻痕。
她趿拉著拖鞋來到旋轉樓梯旁,看見了晏秋辭正和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士“交談”。
對方甚至比晏秋辭還高一個腦袋。
他正是林鳶的哥哥,林晨光。
林鳶的淚水湧出,她無聲地喊著“哥哥”。
樓下的林晨光眼尖地看到了眼眸裡泛著水光的林鳶,他高聲喊著:“鳶妹兒啊,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晏秋辭這家夥欺負你?”
他攥住了晏秋辭的衣領,隻等林鳶點頭,他的拳頭就會砸在對方英俊的臉上。
林鳶像一隻蝴蝶般撲進了林晨光的懷裡:“哥哥,我沒事,就是想你了......”
一米九的林晨光紅了臉,他驚慌失措地不知道該把手往哪放,最後隻得放在林鳶的頭上。
他像兒時般揉亂了她的發:“傻鳶妹兒,說斷絕關係就真的一通電話都不打。”
“父親也是個倔強的小老頭,他揚言我敢聯係你就打斷我的腿。”
“誰不知道他經常抱著你的相簿悄悄抹淚......”
林鳶再也忍不住,她埋在林晨光胸前嚎啕大哭。
這些年,是她虧欠了父親和哥哥。
她打著哭嗝:“對不起哥哥,我會好好地負荊請罪
”
林晨光捏緊了拳頭,他看向晏秋辭:“雖然你治癒好了鳶妹兒的傷,但是你偷偷將她藏匿在這裡,少不了一頓毒打!”
晏秋辭從善如流地將一根竹編遞給了林晨光:“你打吧大舅哥。”
這稱呼一出來,林晨光的臉頰漲成了豬肝色。
他象征性地用竹編抽了幾下晏秋辭的手掌:“我這關好過,父親那邊可是動真格的啊。”
“當初鳶妹兒斷絕關係可是絕食抗議來的......”
“想要認祖歸宗,怕是要承擔家法的。”
林鳶眼眸微閃,林氏家法便是餓著肚子跪在祠堂抄寫心經一百遍。
再跪在玻璃渣子上三步一叩首給祖宗上香。
最後還要滾過釘子床,才能徹底得到祖先原諒......
“自己犯的錯,哭著也要承擔後果。”林鳶咬著唇畔,她思忖著該送件什麼禮物給父親纔好。
晏秋辭用手指撫平了她的眉頭:“放心,一切有我。”
林鳶心頭一暖,她笑得眉眼彎彎:“我知道該送什麼禮物給父親了。”
她虔誠地沐浴焚香,然後獨自前往了寺廟。
她要親自為父親求得長命燈,保佑他歲歲平安。
林鳶捐了香火錢,吃了齋飯,潛心抄寫了佛經。
又參與了三場超度眾生的活動,最終才換來了一盞長命燈。
她帶著燈、哥哥和晏秋辭,推開了林家的大門。
17
祠堂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正坐在檀木椅上,他的手上盤著一串佛珠。
他滿頭華發,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
正是林鳶的父親。
看著父親的黑發已經染上白霜,林鳶心裡酸酸漲漲。
她猛地跪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淌:“爸爸,不孝女回來了,這是為您求得的長命燈,盼您歲歲平安、無憂。”
林父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林鳶,他眸底閃著淚意,卻指了指一旁的宣紙:“去抄寫心經吧。”
他收下了林鳶帶來的長命燈。
“剩下的兩項,我來替鳶兒受罰。”晏秋辭漆黑的眸攫住林父。
林父欣賞地看向他:“是個能擔事的,就從山下開始吧......”
林鳶的雙眸驟然放大,她剛準備扔下筆便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不能斷,心要靜。”
整整一千階,難不成要晏秋辭一層層跪到祠堂?
“父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讓秋辭替我受累!”
她跪在地上,直接將毛筆插在了頭發間:“毛筆不掉,這抄寫心經的任務就不算斷!”
話音剛落,她不顧林父反對便衝了出去。
林父歎息:“這丫頭果然還是一如即往的倔犟。”
一旁的林晨光幻痛中:“爸,你真捨得讓鳶妹兒受這份罪?”
“我林家的準繼承人不能是孬種,如果鳶妹兒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我反而還會看輕她幾分!”
他早已命人在台階上灑滿了玻璃渣子,它們在太陽光下閃爍著光澤,遠看像碎鑽。
晏秋辭跪在玻璃渣子上三步一叩首,鋒利的碎片割破了他的麵板,細細麻麻地疼,像萬千螞蟻在啃噬。
當他磕到第十階的時候,迎麵跑來的林鳶像一道光灑在他心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跪在了身側。
“我不能棄你於不顧,更何況這是對我的考驗。”
“林家準繼承人不能假手於人!”
林鳶雙手合十,她虔誠地跪在地上磕頭,她的膝蓋、胳膊、額頭嵌入了細小的玻璃渣子。
她愣是不肯吭一聲。
晏秋辭眼一熱,他明白自己勸阻不了林鳶,便沉默地陪在她身側。
整整一千階梯,他們從日出磕到日落,終於在天黑之前進入了祠堂,順利上了香。
林鳶狠狠地鬆了口氣,她不顧額間淌下來的鮮血,泰然自若地坐在蒲團上抄寫心經。
儘管饑腸轆轆,但她依舊麵不改色地抄完了一百遍,她甚至連手都沒有抖一下。
還剩最後一道懲罰,滾釘子床,一張滿是鮮血的床擺在了眾人麵前。
林鳶正準備躺上去的時候卻被晏秋辭抱了下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他一個手刀劈暈了。
林父和林晨光沉默著。
晏秋辭將暈過去的林鳶抱在懷裡:“我不想她才康複的身體再次受損,她的子宮還沒恢複好,保不齊有那顆不長眼的釘子紮進了她身體裡......”
“這個就由我單獨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鳶兒受這份罪。”
他眼裡盛滿了心疼。
林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很對我的胃口,不愧是我看中的準女婿!”
“這最後一道關卡隻是擺設,為了考驗繼承人秉性,並不是真的要滾這釘子床。”
“留下指尖血即可。”
18
“秋辭!”林鳶從床上驚坐而起,她夢見晏秋辭滾過釘子床,渾身是血地朝著她爬來,嘴裡喊著他好疼。
她臉頰一片冰涼,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她身上的傷口得到了妥善地處理,就連蹦帶都紮了可愛的蝴蝶結。
“你醒了?”晏秋辭捧著一碗蓮藕排骨湯走了進來。
他親昵地揉著她的發:“快喝點吧,補身體。”
林鳶撲進了他懷裡:“我以為你......”
晏秋辭勾唇,他親吻著她的額頭:“放心,咱爸捨不得往死裡整。”
“噗嗤——”林鳶沒忍住紅了臉。
“還沒結婚,爸爸就喊上了?”
她捧著湯小口啜著,溫熱的湯滋潤著她的肺腑。
門被推開,林晨光帶著藥膏進來:“這是林家的秘藥,有利於傷口恢複的。”
他遞給了晏秋辭,大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真不孬!”
“什麼時候求婚?”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其他兩人臉色各異。
林鳶是羞的,晏秋辭是意外的。
他捂著臉,沒好意思說自己為了求婚準備了九十九個方案。
但沒有任何一個方案是由大舅哥開口。
“我想要草坪婚禮。”林鳶明亮的眸子看向晏秋辭。
她含羞帶怯的眼眸讓他心動。
不愧是兄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默默地將教堂婚禮從心裡劃去。
林晨光大大咧咧地把一個東西塞給了晏秋辭:“彆弄丟了啊,這可是領證最重要的東西。”
他垂眸一看發現大舅哥居然直接把戶口薄塞了過來。
晏秋辭頭一次這麼被動。
他抄起林鳶的腿彎,打了個招呼後便火速離開了林宅。
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暗夜帝王做了個決定,他要今天和林鳶領結婚證。
加長林肯停在民政局門口時,裡麵漆黑一片。
“今天下班了啊,要不明天?”林鳶攥緊了安全帶,一路飆車過來,她險些吐出來。
豈料晏秋辭打了個響指,緊閉的民政局大門敞開。
裡麵的工作人員齊齊彎腰對著晏秋辭鞠躬:“歡迎晏總攜夫人到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
為首的負責人熱情地握住晏秋辭的手:“您一聲令下,我可以吩咐工作人員把電腦直接搬過去,勞您費心還要自己跑一趟。”
林鳶的雙眸驟然放大,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晏秋辭。
他隻是言簡意賅地頷首:“這沒什麼大不了,我是S國最大的納稅人。”
得知晏秋辭要領證,一整個妝造和服裝團隊原地待命。
“請為我夫人挑選合適的衣服和畫適合她的妝容,謝謝。”晏秋辭囑咐。
“一切包在我身上。”負責人笑得如沐春風。
晏秋辭大馬金刀地坐在了等候區,他的目光黏在林鳶身上。
沒人知道他緊張得手抖,即將徹底擁有林鳶這件事情讓他興奮。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曾經是那個醜陋不堪的小醜時,她會作何反應?
他一直不敢讓林鳶發現自己的秘密,追根究底,他還是怕失去她。
他不願意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當林鳶穿著一身月牙色旗袍出現時,驚豔了晏秋辭。
他知道林鳶是標準的東方美人,但是不知道她的一顰一笑都牽扯著他的心臟。
“好想把她帶回去,藏起來。”這個念頭像顆種子在晏秋辭的心裡紮根發芽,直到野蠻生長。
19
嶄新的兩個紅本拿在手裡的時候,晏秋辭還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直到他吻上了林鳶,沒人知道他盼這一天盼了多久。
淚水猝不及防滑落,滴在了林鳶的臉上。
她詫異地看向紅著眼的晏秋辭;“怎麼領證的好日子還哭了呢?”
她沒等來回答,但感覺到對方吻她的力道加重。
林鳶不想承認自己被吻得站不住腳,她的雙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胸膛上。
她看見了晏秋辭頭頂上有一圈小人在圍著他跳舞。
她還下意識想伸手去抓小人。
“呼吸。”一道暗啞的嗓音在林鳶耳畔乍響,她下意識地深吸了幾口氣。
緊接著她的視線逐漸清明,看見了神情焦灼的晏秋辭。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居然被晏秋辭吻到差點窒息!
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歉,是我太莽撞了,差點讓你遭罪。”晏秋辭後怕地將她揉進懷裡,他心跳如雷。
他眼睜睜看著林鳶逐漸不會喘息,軟在他懷裡,他想死的心都有。
林鳶抱住了他:“彆擔心,我沒事。”
兩人回到彆墅後,林鳶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翻看著雜誌。
晏秋辭則雙腿盤在床上,就坐在林鳶身旁,他的麵前放著一台膝上型電腦。
“我們去這裡怎麼樣?”林鳶將雜誌遞到了晏秋辭麵前,指著國內的一處旅遊勝地Y城。
晏秋辭寵溺地揉著她的發:“你決定就好,我負責陪你。”
下一秒,他驚訝地捂住臉頰,反應過來是林鳶親了他的側臉。
電腦裡發出口哨聲,有人在鼓掌,還有人在調侃。
林鳶聽清了意大利語,對方說的是“晏夫人真美。”
她臉頰通紅:“你怎麼沒說自己在開國際會議?”
晏秋辭毫不猶豫地將電腦摁下,隨後將林鳶壓在身下,大手迫不及待地從她的裙下探入。
“你最重要。”他低聲呢喃著,一遍遍喊著林鳶的名字。
一夜**,林鳶再次體會到了被大卡車碾軋的滋味,她愣是三天沒下得來床。
開了葷的晏秋辭像一隻狼,林鳶傻了才認為他是一隻無害的金毛。
抵達Y城後,林鳶裹緊了外套,迎麵吹來的海風吹亂了她的發。
時值冬日,天氣變得寒冷。
她坐在頭等艙候機室內等著買咖啡的晏秋辭,卻突然被一顆石子砸中。
她回頭卻沒有發現是誰。
由於是臨時決定,所以抵達時已是半夜。
頭等艙內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林鳶搖搖頭,安慰自己可能是個意外。
但如此迴圈了不下三次後,饒是她脾氣再好也被激起了一絲怒意:“到底是誰?”
房間內落針可聞,就在她以為嚇退對方後,她看見座位底下突然躥出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林鳶驚愕地揉了揉眼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個人。
他蓬頭垢麵,四肢著地,已經不能像人一般正常行走。
那隻野孩子趴在不遠處,朝著林鳶露出了無害的笑容,他的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讓林鳶想起了自己以前養的柯基。
20
這個想法一出,林鳶驚出了一身冷汗。
人怎麼可能像狗一樣?
她快步地走向那道瘦小的身影,忘了晏秋辭的囑咐,她甚至都忘記了拿走桌上的手機。
她一心追在那孩子身後,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了機場。
冷冽的風灌進她的脖子裡,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孩子渾身**的模樣。
她的心揪著,為那個陌生的孩子擔憂著。
或許是他的速度太快,眨眼間便消失在她視野裡。
林鳶遺憾地歎息,她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卻被人捂住了口鼻。
乙醚的氣味傳來,林鳶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複意識後,是在一間狹窄的暗室裡,林鳶的雙手雙腳被捆綁住。
她下意識起身卻被撞了回來。
她的身體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連伸展肢體的動作都完成不了。
林鳶愕然,黑夜中她的視野逐漸變得清晰。
看清眼前的一切後,她的頭皮頓時發麻。
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狗籠裡,而周圍這樣的籠子有不下一百個。
裡麵關著男人、女人、甚至還有小孩!
他們全都渾身**地蜷縮在籠子裡,因為長期佝著身體,他們的骨骼已經變形。
林鳶知道,他們連最基礎的行走都做不到。
房間內充斥著難聞的氣味,他們的吃喝拉撒都在這間暗室裡,空氣質量差到令人窒息。
“哐當”一聲巨響,一隻狗籠子掉了下來,剛好砸在林鳶麵前。
籠子被摔得變形,小男孩毫發無傷地滾了出來,他四肢著地,就趴在林鳶麵前。
他的手抓著那隻鎖,細細地摸鎖孔。
林鳶認出了他,正是在機場候機室出現的那一隻。
那是個男孩,他的頭發成轡地搭在眼前,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
但那雙黑曜子般的眼眸讓林鳶記憶猶新。
“你要救我出去嗎?”她小聲地詢問。
小男孩點點頭,他立馬躥了出去。
林鳶耷拉著肩膀,她嘲笑自己怕是瘋了,對一個引誘她到人煙稀少地方的小孩子充滿了希望。
他應該是和綁架她的人是一夥的。
他是誘餌,而她是獵物。
黑暗中傳來輕響,那個小男孩去而複返,他的嘴裡叼著一隻鑰匙。
林鳶眼眶通紅,對方不僅沒有逃走,反而給她拿來了鑰匙。
她接過鑰匙,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籠子。
“謝謝你。”她將鑰匙收在了兜裡,跟著她穿過狹小的走廊,然後來到了寬闊的地麵。
溫暖的橘色燈光打在她身上,她環顧四周,發現地麵在搖晃。
她隱約聽到了海的聲音。
林鳶驚恐地瞪圓了雙眸,她猜測自己在一艘輪船上,還是偷渡的船。
她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想要聯係晏秋辭,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把手機帶出來。
她頭一次懊惱自己太過自信。
小男孩拱了拱她的腿,朝著其中一個方向望去。
林鳶會意,她立刻開門和小男孩閃身躲了進去。
下一刻,她聽見房門外傳來了聲音。
那聲音讓她無比耳熟,透過貓眼往外看,林鳶看清了讓她血液逆流的一幕。
地上趴著一個渾身**的女人,她的頸間係著黃金打造的狗圈。
狗圈的另一頭被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攥在手裡。
他漫不經心地丟了一塊餅乾扔在地上,女人抬起頭的瞬間林鳶猛地捂住了嘴。
她死死地將喉嚨裡的尖叫聲壓下。
她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居然是周雅璿。
21
她諂媚地對著男人搔首弄姿,甚至學著狗的模樣站立。
她的鼻子被塗白,一時間,林鳶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男人滿意地撓了撓周雅璿的下巴,然後將她帶進了房間裡。
無數個問題縈繞在林鳶心頭。
為什麼周雅璿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楚宵的情人嗎?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瞭解決這些疑惑,林鳶悄悄開啟了房門,她迅速閃身躲入了距離周雅璿最近的一間房間內。
她拿著擴音器趴在牆上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
還真讓她發現了端倪。
房間內還有另一個男人,聽見聲音的那一刻,林鳶又被嚇了一跳。
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她的前夫楚宵。
他怎麼會出現在Y城?
隔壁房間內。
“對你看到的寵物還滿意嗎,雲庭?”楚宵端起一杯紅酒,他用僅剩的那隻眼睛看著高大的男人。
被喚做雲庭的人勾唇:“再合適不過了。”
林鳶蹙眉,雲庭這個人的名號她聽過,據說為人心狠手辣,有著獨特的癖好。
為上流階人士所不齒,林家鮮少與其往來,甚至拒絕了生意上的往來。
而屋內的周雅璿則抬起上半身,用傲人的部位觸碰著雲庭的敏感地帶。
眼前香豔的一幕極大地滿足了雲庭,他滿意地張開了腿,任由周雅璿在他腿間動作。
楚宵則是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才將酒杯放下:“我的人,你帶來了嗎?”
雲庭意猶未儘,他攥住了周雅璿的頭發,用力卸掉了她的下巴,毫不猶豫挺身填滿了她的口腔。
周雅璿的喉嚨裡發出了嗚咽聲,她的雙眼已經開始上翻。
顯然已經在缺氧的邊緣。
楚宵視而不見,他隻是沉默地攥緊了手指。
他明白在Y城,這裡便是雲庭的天下,是虎得臥著,是龍得盤著。
惹怒了地頭蛇,誰都不好過。
果不其然,當雲庭徹底滿意後,他丟開了周雅璿。
絲毫不顧暈死過去的女人。
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整理衣衫:“彆擔心,在倉庫裡關著呢。”
楚宵的瞳孔驟然放大,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竟然當場翻臉:“你居然敢這樣對待她,你找死!”
雲庭依舊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他抬起手壓在唇上:“噓,你有點吵到我的耳朵了。”
下一秒,槍聲響起,伴隨著楚宵的尖叫聲。
林鳶被嚇了一跳,她連忙取下擴音器,那聲音太尖銳,差點穿透她的耳膜。
楚宵捂著淌血的耳朵,他猙獰地看向雲庭,但語氣卻軟了下來:“麻煩把她帶來還給我。”
雲庭對著槍吹了口氣:“對嘛,求人辦事就要態度卑微,不然下次掉在地上的就是你的耳朵了。”
他對著房間內的監控打了個響指:“去把那個美人帶過來。”
雲庭咧著嘴:“可惜啊,她美得過分,我都想把她據為己有。”
楚宵攥緊了拳頭:“你答應過我,隻要給你滿意的寵物,你會把她還給我,希望Y城的老大說話算話。”
或許是“老大”這個詞語取悅了他。
他安撫著楚宵;“放心,我這個人最講誠信了。”
22
一名侍應生在雲庭的耳畔說了幾句,他的臉色罕見地變了幾分。
“給我搜,我不信她還能飛了。”雲庭氣急敗壞地命令,他抬腳便踹在了侍應生身上。
“找不到就把你扔進海裡喂鯊魚啊!”
侍應生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
楚宵一臉陰翳地看著雲庭:“怕不是做戲給我看的吧,為了私藏?”
他從懷裡摸出了一把AK,對準了雲庭的額頭。
雲庭頭一次生出了煩躁之意,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主動扔掉了手裡的槍。
“說過了,人跑了,給我點時間。”
“這艘輪船上都是我的人,不信她還能跑了。”
隔壁房間的林鳶意識到她現在成了靶子,再不逃的話恐怕會被抓個正著。
現在外麵是肯定不能出去的,說不準一出去就被抓個正著。
窗戶外麵也不能走,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深海裡,到時候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林鳶將眸光放在了衣櫃裡,她腳邊的小男孩同時拱了拱她,示意她往衣櫃裡藏。
她決定信小男孩一次。
她剛躲好後,便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林鳶透過縫隙看清了進來的人正是雲庭,他站在一塊被黑布蓋著的畫前。
下一秒,黑布滑落,露出了畫。
林鳶的瞳孔驟然放大,畫中的女人居然和她有五分相似。
雲庭無比眷戀地撫摸著畫。
他俯身親吻油畫內的女人,輕聲呢喃:“我今天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會是你回來了嗎,媽媽?”
林鳶如同當頭一棒,她沒料到畫中的女人居然是他的母親。
“告訴我,她在哪?”雲庭難耐地弓著身體。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後,林鳶的臉頰爆紅。
雲庭居然對著他母親的畫自瀆!
“親愛的,我好想你......”
這一發展讓林鳶傻了眼,她有點沒捋清雲庭和畫中人的身份。
聽說他有奇怪的癖好,難不成是把喜歡的人當作“媽媽”?
沒等她捋出思緒,門被敲響了。
一名侍應生戰戰兢兢地冒出了一個腦袋:“報告雲總,所有的地方都搜了,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同時遺失的還有那名最受歡迎的小狗孩!”
侍應生的話音剛落,他的額頭便正中紅心。
雲庭收起了槍,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我說過了,找不到就拿你去喂魚!”
他命人將侍應生的屍體從窗戶直接丟了出去。
他焦灼地在房間中踱步,腦海裡忽然回憶起侍應生的話。
所有的地方都搜尋過了,就差這裡。
這是他“母親”的地盤,嚴禁任何人進入,難道?
雲庭渾身放輕鬆,他吹著口哨漫不經心地問:“美人,你在這裡嗎?”
林鳶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死死地捂著嘴唇。
眼睜睜看著雲庭瘋了一般地掀翻所有的東西。
他緩緩地走向衣櫃,正當他準備彎腰開啟的時候,門再次被敲響。
“該死的,來不及了,他追來了!”楚宵驚慌失措地出現在門口。
雲庭起身,他一臉不耐煩:“到底是誰來了,讓你像一隻喪家犬?”
23
沒等楚宵回答,船便開始劇烈搖晃。
雲庭和楚宵迅速來到甲板上,他看見了一個男人正站在直升機內對著他們抬起了重型機槍。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到底是怎麼惹上這尊煞神的?”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林鳶的先生——晏秋辭。
楚宵一臉不甘願,他在雲庭麵前卑躬屈膝,甚至花了幾百萬以及拿周雅璿當寵物送給他。
才能換來一次登船的機會。
而那個該死的晏秋辭卻直接讓雲庭變了臉。
雲庭高舉著雙手,作投降狀:“辭爺,什麼事驚動了您的大駕,您儘管說出來。”
直升機上的晏秋辭卻沒有回答雲庭。
他在和林鳶通話:“親愛的,彆怕,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替你拖延這群肮臟的老鼠。”
聲音從林鳶的耳釘內傳來。
她聽到了晏秋辭的聲音,頓時淚流滿麵:“好。”
天知道當雲庭靠近衣櫃的時候,她有多慌亂。
但現在有了晏秋辭作為後盾,她可以大膽地去解救那群被困住的人質。
小男孩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啜泣的林鳶,他頭一次試圖抬手想要擦拭掉她的淚。
但習性使然,他最終隻是拱了拱林鳶的手。
“你可以幫我,對嗎,把關押那群人的鑰匙都拿來。”林鳶溫柔地看著小男孩。
“我答應你,你們所有人都會得到救治,也可以坐在溫暖的教室裡學習......”
小男孩懵懂地頷首,他飛快地奔了出去,再次回來的時候嘴裡叼著一長串鑰匙。
林鳶接過鑰匙後,直接奔著來時路而去。
似乎是料定了林鳶會再次出現在昏暗的房間內,門前已經有個五個侍應生負責看守。
他們的手裡都有槍。
林鳶環顧四周,她隨手拿了一把匕首防身。
她沒準備要了這些人的命,隻是讓他們失去行動力而已。
她囑咐好小男孩呆在原地不要暴露位置後,鬼魅般滑了過去。
她來到了其中一名侍應生身後,輕而易舉地敲暈了他。
身側的侍應生發現不對,他抬起槍就要對著林鳶掃射。
林鳶快他一步,先將匕首扔向他的手腕,匕首戳穿了對方的手後重新回到她手上。
侍應生痛苦地扔掉槍倒地哀嚎。
這動靜引來了其他三個人。
但都被林鳶一一製服。
她喘著粗氣,拿著鑰匙重新走入房間內。
空氣中縈繞著濃鬱的血腥之氣,她意識到事情發生了變故。
果不其然,她開啟燈後發現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已經死在了籠子裡。
他們的死狀無一例外都是口吐白沫,像是毒發身亡。
一道輕佻的聲音響起:“美人,忘了告訴你,這些寵物都是被深度控製的。”
“隻要我摁下手裡的遙控器,他們體內的毒就會在一小時內蔓延到他們的心臟,最後心臟衰竭而亡......”
雲庭雙手插兜,他貪婪地看著林鳶,甚至為她鼓掌:“剛才的表演真精彩啊,夠辣,我喜歡。”
林鳶的瞳孔瞬間放大,此時她的耳麥傳來了晏秋辭的聲音,讓她慌亂的心稍安。
“雲庭是國際通緝的罪犯,他是反人類社會、破壞公序良俗、意圖泯滅人性的締造者,我們需要配合國際刑警逮捕他。”
“親愛的,再堅持五分鐘,國際刑警馬上就到。”
“至於那個楚宵,我來解決他!”
林鳶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雲庭,說了句大膽的話:“還不跪下?”
24
就在林鳶以為對方不會有反應之時,雲庭忽然跪在了地上。
他桀驁不馴的眼神變成了一臉崇拜,他膝行想要靠近林鳶,嘴裡喊著“媽媽”。
這一幕驚呆了林鳶,她意識到自己賭對了。
雲庭對畫中人有著病態的依賴,既當她是愛人、又當她是母親的角色。
林鳶製止了他:“彆過來,你這醜東西!”
雲庭一臉神傷,他備受打擊,但也停止了前進。
“你不愛我了嗎,媽媽?”
“你最喜歡狗了,我難道不是你最寵的那隻嗎?”
雲庭抬起手,瘋狂地對著林鳶作揖。
那模樣,像極了討主人歡心的狗。
林鳶眼眸微閃,她低聲詢問晏秋辭:“現在該把他引到哪兒去?”
耳釘那頭沉默了片刻後響起晏秋辭的聲音:“把他引到甲板來,我親自收拾他。”
不知為何,林鳶居然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回眸看著無神地盯著她的那群男女老少,她循循善誘雲庭:“去把那群無辜的人放了!”
雲庭眼眸亮起,他飛快地開啟了一個又一個籠子,將裡麵的被害者都放了出來。
有的不肯走還會被雲庭連拉帶拽地扔出去......
林鳶看到此情形,心裡感到一陣悲涼。
這群被奴役慣了的人,已經失去了血性。
就算大門對他們敞開,都不敢邁出一步。
房間內的受害者全都清空了,林鳶又指揮著雲庭往甲板走去。
但對方遲遲不動作,雙眸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他跪坐在地上,雙手垂在胸前,嘴巴吐出來一直在哈氣。
那模樣像是在討獎勵。
果不其然,雲庭懵懂地歪著腦袋問:“媽媽,屬於我的獎勵呢?”
林鳶深吸了一口氣,她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獎勵是什麼!
她搜腸刮肚,將自己曾經鼓勵小狗的方式想了一圈。
最終決定不走尋常路。
林鳶基於雲庭虐待周雅璿的方式,她決定賭一把大的。
她閉了閉眼睛,隨手拿了一支長鞭,然後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脊背上。
雲庭發出了興奮的尖叫聲:“媽媽,怎麼辦,我更愛你了......”
他的白襯衫被打裂,血痕赫然出現在脊背上,
林鳶看清他背後大大小小的傷疤後,她的瞳孔驟然放大。
她擦拭額頭沁出來的冷汗,幸好她賭對了。
那位畫中人,也曾當雲庭是個“寵物”。
說不定雲庭繼承了女人這場泯滅人心的訓練方式......
可是,她是怎麼死的呢?
這個問題縈繞在林鳶的心頭。
“去甲板。”她再次命令雲庭。
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甲板,最後轉過身對著林鳶邀功。
沒想到他的頭部傳來劇痛。
晏秋辭拿著棒球棍對著他的腦袋來了一下,他壓著怒火:“喜歡被虐,嗯?”
“我會讓你永生難忘!”
雲庭被打得手臂脫臼,他迷戀的視線重新變得嗜血:“辭爺,聽沒聽過一句話,在Y城我纔是王?”
他扭了扭脖子,隨手將手臂接了回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晏秋辭緩緩勾唇,他對雲庭勾了勾手:“打一架?”
25
林鳶看見了甲板的另一邊,周雅璿試圖不驚動所有人將血葫蘆似的楚宵帶走。
她的目光驟然和周雅璿的對上了。
沒想到對方不僅不敢看她,反而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等等。”林鳶小跑著追上去,沒等她說什麼,周雅璿便跪在了她麵前。
她雙手作揖,卻始終不發一言。
地上躺著的楚宵朦朧間看見了林鳶的輪廓,他下意識想伸手拉住她:“阿鳶,是你來了嗎?”
林鳶不發一言,她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
周雅璿聽到後,瘋狂作揖的動作一滯,她緩緩回首看見了滿眼都是林鳶的楚宵。
他甚至絲毫不在意她被卸掉的下巴......
周雅璿的口水順著嘴角淌下來,她眸底噙著淚水。
她忍痛將下巴安了回去,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痛暈過去。
她從頸間取下一條粉鑽,顫著手遞給了林鳶。
她喉嚨裡發出了嗚嗚聲,想要解釋卻無能為力。
林鳶的瞳孔瞬間放大,她接過項鏈後看清了鏈條上刻著“鳶”的縮寫。
這分明是母親承諾給她的禮物!
為什麼會在周雅璿手裡?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周雅璿將早已編輯好的資訊遞給她看。
林鳶得知這是母親車禍時親手交給周雅璿的遺物時,她頓時淚如雨下。
原來拍賣會上的那條項鏈並不是母親的遺物。
真正的粉鑽項鏈此時就在她手裡......
林鳶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她看向周雅璿的目光十分複雜。
她一開始想叫住的人,也是周雅璿。
倒不是她聖母心泛濫,而是晏秋辭告訴了她,對方身上有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沒想到周雅璿直接將項鏈還給了她。
林鳶蹲在周雅璿麵前:“既然如此,那我便完成你一個心願,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可以幫你!”
周雅璿的眸光看向了地上的楚宵。
就在林鳶以為她的願望和楚宵有關時,她聽見了周雅璿沙啞的聲音。
“我想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還想把楚宵這個畜生送進監獄,是他將我變成這幅模樣!”
“救他單純是為了想要拿到解藥!”
周雅璿的眼裡淌出血淚,她求救般看向林鳶。
“隻要能讓我活下去,我可以為你做所有事,求求你了......”
林鳶深呼吸了一口氣,眼前的她人不人鬼不鬼,如果不救治的話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我可以答應你,前提是你要在我母親的墳前磕一百個響頭!”
周雅璿點頭如搗蒜。
地上的楚宵掙紮著撐起身體:“我不允許!”
他抬起手就攥住了周雅璿的頭發,用儘全力撞在地上。
長期的淩虐讓周雅璿不敢反抗,她嗚咽著看向林鳶。
“你忘記了自己是阿鳶的狗了嗎,你能做的就是要討她歡心......”
楚宵的嘴裡吐出了一口血,伴隨著臟器碎屑。
林鳶愕然,她沒想到楚宵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她抬腳便踹向了楚宵的胸膛:“放開她!”
楚宵不可置信地看向林鳶:“阿鳶,你不是最捨不得看我受傷了嗎,和我回家好不好?”
“抱歉,本來想重新向你求婚的,但現在的我太狼狽了。”
林鳶像吃了一隻蒼蠅,她厭惡地看著他:“你做夢。”
26
一旁打得火熱的晏秋辭見林鳶站在原地超過了三分鐘,他低聲提醒:“鳶兒,和他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
林鳶打了個手勢,示意周雅璿後退。
她不動聲色地遠離楚宵:“我的先生是秋辭,合法的,我們之間早已是過去式。”
楚宵慘淡一笑:“我們還能重新開始的,隻要你給我個機會......”
下一秒他慘叫出聲,周雅璿用儘全力咬住了他的手臂,鮮血從她的嘴角淌出,模樣看上去格外可怖。
楚宵抬腳便踹在了她的肩膀上。
周雅璿順勢一滾,便遠離了他的鉗製。
楚宵踉蹌著站起身,他朝著林鳶走去:“你彆走。”
林鳶蹙眉,眼前的人像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看得她毛骨悚然。
她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不斷地後退,直到後腰撞上了護欄,她身體失去了平衡,海麵上的風浪又大。
她的腳高高抬起,整個人仰翻了出去。
被雲庭纏住的晏秋辭瞳孔皺縮,他想去救她,卻分身乏術。
他下手的力道變狠了。
奈何雲庭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他都快站不穩了還是能將晏秋辭留在原地不能再進一寸。
一隻手緊緊攥住了林鳶的腳踝,硬生生將她扯了回來。
林鳶後怕地握住欄杆,她看清了救她的人居然是周雅璿,她眸底的焦灼不像假的。
“謝謝。”她道了聲謝,沒想到最後關頭救了她的居然會是周雅璿。
纏住楚宵的是那個小男孩,他靈活地在對方身上製造了更多的小傷口。
不致命,但很煩人。
楚宵被絆住了腳步,他眼睜睜看著林鳶離他而去。
他豁出去了,死死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拿出了藏在衣服裡的遙控器。
“林鳶,你給我回來,否則我就拉著這一船的人一起死!”
“這艘船下麵有魚雷,他們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能救這些人的隻有你!”
林鳶的瞳孔驟然放大,她沒想到楚宵居然這麼瘋狂。
她回眸看了一眼被纏住的晏秋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後,晏秋辭頭一次生出了害怕的情緒:“鳶兒,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林鳶流著淚對著耳釘呢喃:“我愛你,秋辭。”
她目光堅定地看向楚宵:“放開那個孩子,我當你的人質,讓所有人都離開這艘船。”
陷入魔怔中的雲庭聽到了林鳶的聲音,不知為何他的眼裡竟流出了淚。
“媽媽——”他看呆了。
趁著這個空隙,晏秋辭一把將雲庭摁倒,熟稔地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他用力踩著雲庭的脊背。
另一側,林鳶正緩緩走向楚宵,他信守諾言放了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親愛的,歡迎回家。”楚宵張開了雙臂。
就在林鳶快要走到楚宵麵前時,一道身影突然躥了出來,他緊緊地抱住楚宵往甲板邊緣處衝去。
兩道落水聲響起,是雲庭帶著楚宵掉進了海裡。
“媽媽,這一次我要你活著。”雲庭神色複雜地看向林鳶,他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她的安全。
27
晏秋辭一陣後怕地將林鳶攬入懷中,他狠狠地擁住她,像要揉進骨血裡。
“抱歉,讓你擔心了。”林鳶回抱住他。
及時到來的國際刑警同時逮捕了雲庭和楚宵。
一船的受害人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小男孩和周雅璿被單獨帶上了一艘船。
雲庭恢複了漫不經心的模樣,他多情的桃花眼一直盯著林鳶看。
楚宵崩潰地朝著他又踢又踹:“畜生,都怪你壞我好事!”
兩人路過林鳶時同時開口。
“可以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嗎?”
“阿鳶,你後悔曾經愛過我嗎?”
林鳶眼神複雜地看向雲庭,她對他隻有過一麵之緣,卻被他的怪癖震驚到失語,
看在他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她答應了他的請求:“雲庭。”
他滿意地頷首,吹著口哨被國際刑警帶走了。
她冷漠地看向涕泗橫流的楚宵:“我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楚宵呆楞在原地,他像行屍走肉般被拖走了。
危機解除,林鳶縮在晏秋辭的懷裡打了個哈欠,她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淚水。
“奇怪,怎麼感覺這麼疲憊?”
話音剛落,她便暈了過去。
處理好一切後,國際刑警的頭兒親自向晏秋辭和林鳶道謝,決定授予他們“見義勇為”勳章。
晏秋辭話都沒聽他說完便匆忙地帶著林鳶離開了這片海域。
再次恢複意識,是在醫院。
林鳶睜開眼,便看見攥住她的手趴在床邊的晏秋辭。
她沙啞著嗓子喊:“水。”
晏秋辭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他連忙將準備好的溫水遞到了她嘴邊。
他雙眸通紅,再次感到後怕:“晏太太,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以後做決定之前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嗎?”
林鳶的雙眸驟然放大,她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晏秋辭抱住了她:“我說,你馬上就要成為媽媽了,謝謝你給了我做父親的機會。”
“我會用生命愛你和孩子......”
林鳶喜極而泣,還好上天眷顧,她還能有做媽媽的機會。
從那以後,她被晏秋辭和林家父子當成了眼珠子。
她成了最大的“土皇帝”。
就算是要天邊的星星,晏秋辭也會想辦法給她摘來。
晏秋辭為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宴請全球有頭有臉的人物前來參加婚禮。
林鳶成了舉世矚目的新娘。
林鳶孕吐的嚴重,她哭腫了眼:“我想吃草莓。”
可那時草莓還未成熟,晏秋辭親自請了開辟了一塊地,專門請了專家為她種草莓。
她的腿逐漸變得浮腫,晏秋辭親自替她捏腿按摩。
她的肚子逐漸變大,晏秋辭主動將西瓜綁在肚子上和她感同身受......
孩子生下來那天,他紅著眼吻掉林鳶的淚:“鳶兒,我們隻生這一個。”
林鳶抱著軟糯的女兒,溫柔地看著他:“我還想生個如你一般的兒子。”
晏秋辭抱住了她和孩子:“聽你的。”
三年後,林鳶和晏星星一起嚎啕大哭,她抹淚控訴:“秋辭,女兒的智商是不是隨了你啊?”
“她為什麼連簡單的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多少?”
晏星星眼睛都哭腫了,她擠開了媽媽躲進晏秋辭懷裡:“爸爸,媽媽為什麼比我還能哭啊?”
晏秋辭將林鳶和星星都抱在懷中,她安撫著母女兩的情緒。
他先給女兒洗了澡,哄睡完後溫柔地放在了床上。
他如法炮製,順帶和林鳶洗了個鴛鴦浴,他抱著她放在椅子上,悉心地替她吹頭發。
林鳶的雙眸紅得像小兔子:“秋辭,你說我們的女兒長大後可怎麼辦啊?”
“我好歹是高材生,你也是數一數二的才子,怎麼我們的女兒會......”
晏秋辭低聲呢喃:“你難道沒發現我們的女兒古靈精怪的嗎,這不過是她的偽裝罷了。”
“她現在可以連奧數題都能解出來,更彆提一加一這種簡單的問題。”
他輕笑著咬著林鳶的耳朵:“她的學習沒問題。”
林鳶訝然,她不可思議地瞪圓了雙眸:“這小棉襖漏風了!”
“還生嗎?”晏秋辭的手從她的衣角探入。
林鳶勾唇:“你敢帶我就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