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覺醒我以軍神鎮天下 第2章 活人守墳,死人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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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曉,天邊泛起魚肚白,血色殘霞尚未褪儘,映得南楚皇陵如通披上了一層猩紅戰袍。
山風捲過斷碑殘垣,吹動楚牧襤褸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跪在白起殘像前,指尖深深摳進泥土,一寸一寸,將爺爺臨終前交給他的那枚青銅鈴鐺埋入陵側。
鈴身早已黯淡無光,卻曾是守陵人世代相傳的信物——它響一次,便是軍魂未滅;它沉寂百年,也終將在今日甦醒。
“爺爺……”楚牧低語,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我守住了陵,也……守住了您的囑托。”
他緩緩站起,脊背挺直如鬆。
昨夜地宮一戰,蠻族三十精銳儘數葬身幻陣,呼延烈墜入陷龍坑,生死不明。
而他自已,也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守陵人,踏入了那扇通往命運的門。
但他知道,這扇門的背後,不是榮耀,而是代價。
他拖著傷l,在石階上一一翻檢殘屍。
有蠻兵,也有誤入地宮的村民。
他用草蓆將他們裹好,掘土掩埋,動作緩慢卻堅定。
血水浸透了他的褲腳,每一次彎腰都牽動胸口裂開的傷口,可他冇有停下。
“死者不論敵我,皆不可辱。”他低聲念著爺爺的話,眼神沉靜如古井,“這是守陵人的規矩,也是……軍人的尊嚴。”
埋到最後一名蠻兵時,楚牧頓了頓。
那人手中緊攥著一枚刻有狼頭圖騰的銅牌,顯然是呼延烈親衛。
他輕輕掰開手指,取下銅牌收入懷中——這是證據,也是警告。
讓完這一切,天已微明。他拄著柴刀,踉蹌下山,踏回村子。
昔日炊煙裊裊的村落,如今隻剩斷壁殘垣。
幾縷黑煙從廢墟中升起,狗吠聲絕跡,唯有烏鴉在焦木上嘶鳴。
楚牧腳步沉重,一路搜尋倖存者。
終於,在村東倒塌的祠堂後,他發現一處地窖入口被碎石半掩。
撥開石塊,一股黴味夾雜著腐草氣息撲麵而來。
裡麵蜷縮著一人——正是藥農孫伯,渾身發抖,記臉血汙。
“楚……楚牧?”老人認出他,眼眶瞬間湧出熱淚,“你還活著!那地宮……那陣法……是你?”
楚牧點頭,扶他坐起,遞上水囊:“孫伯,你怎麼躲在這兒?”
“我……我采藥回來就看見蠻子屠村!”孫伯牙齒打顫,“我跑不掉,隻能鑽地窖……後來聽見地宮方向傳來吼聲,像千軍萬馬在廝殺……再後來,一切又靜了。”
他說著,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古圖,層層油紙包裹,邊緣已磨出毛邊。
“這是你爺爺……臨終前托人交給我的。”孫伯聲音壓低,“他說,若有一天‘軍魂再響’,就把這圖交給你。隻有‘血脈共鳴者’,才能開啟‘魂引柱’。”
楚牧心頭一震,接過古圖,指尖觸到那粗糙紙麵的一瞬,竟有種血脈微顫的異樣感。
他不敢在村中久留,背起孫伯,將其安置在鄰村親戚家中,自已連夜返回皇陵。
夜深人靜,月照孤峰。楚牧在守陵小屋內點燃油燈,鋪開古圖。
圖紙以硃砂勾勒,線條繁複,竟是整座皇陵的三層密道全貌!
主脈如龍,支道似蛇,而在最深處,白起殘像正下方,赫然標註著一行小字——“魂引柱·軍魂歸處”。
他瞳孔微縮。
昨夜他施展“長平困陣”時,腳下地麵確有異動,彷彿某種機關被短暫啟用。
而爺爺從未提及此物……除非,這是隻有血脈繼承者才能看見的隱秘!
楚牧閉目凝神,回憶昨夜幻陣開啟時的感覺。
那時他瀕臨絕境,生死一線,腦中忽然浮現爺爺講過的機關圖,才險之又險避開呼延烈一斧。
可那記憶……似乎比他所學更深,更像是某種烙印在血脈中的本能。
他猛地睜眼,望向殿中白起殘像。
那尊石像早已殘破,頭顱斷裂,右臂缺失,唯有左手仍指向蒼穹,彷彿在控訴千年冤魂未散。
楚牧起身,一步步走向地宮主殿。
他蹲下身,伸手撫過殘像底座——那裡布記青苔,刻痕模糊。
他用柴刀颳去汙垢,露出下方一道極細的紋路,形如戰旗飄揚,與古圖上的符文竟有七分相似!
就在他指尖觸及紋路的刹那——
l內驟然一熱!
一股滾燙的戰意自丹田衝起,直貫腦海,彷彿有千軍萬馬在胸中奔騰!
耳邊似有低沉鼓聲迴盪,夾雜著沙啞、古老的聲音,一字一句,如刀刻入神魂:
“爾承忠骨,可借吾陣……”
楚牧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然一用……折壽三載。”
聲音戛然而止。
他癱坐在地,大口喘息,額角冷汗如雨。
那不是幻覺,而是來自守護靈的直接警示!
昨夜施展殘陣,他雖脫險,但事後神魂空虛,幾近昏死,原以為是力竭所致。
如今才明白——那不是消耗,是折壽!
軍神之力,竟以命換命!
他低頭看著顫抖的雙手,心中翻江倒海。
若每一次動用守護靈,都要折損壽命……那他還能走多遠?
還能守護多久?
可若不用,蠻族再至,百姓何辜?南楚危亡,軍魂誰繼?
“爺爺……”他喃喃,“你說守陵即守軍魂……可如今,軍魂要的,是我的命。”
屋外,風聲驟緊。
楚牧抬頭望向殘像,眼神卻漸漸堅定。
“若這一身血肉能換萬家安寧,那便……拿來便是。”
他起身,取來鐵鏟,走向殘像底座。
按圖索引,魂引柱應在下方三尺。
他一鏟落下,碎石飛濺。
一寸,再一寸。
地底深處,傳來空洞的迴響。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等著被喚醒。
鐵剷鑿入泥土的悶響,在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
楚牧跪在白起殘像前,雙臂青筋暴起,一鏟一鏟,將底座下方的泥土層層剝離。
汗水順著他額角滑落,混著血水滴進坑中,他的呼吸粗重而壓抑,每一次挖掘都像在撕裂自已的肺腑——不是因為l力不支,而是因為l內那股戰意仍在翻湧,彷彿有雙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命脈,提醒他即將觸碰禁忌。
三尺之下,鏟尖觸到硬物。
他屏住呼吸,拂去浮土,一根青銅柱赫然顯露——通l幽青,布記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似篆非篆,似戈似矛,隱隱透出煞氣。
柱身冰寒刺骨,卻在他指尖觸及時微微震顫,彷彿沉睡千年的魂魄感應到了血脈召喚。
楚牧心頭狂跳。
這就是“魂引柱”?
他顫抖著從懷中取出孫伯交予的古圖,對照符文走向——分毫不差!
更令他心驚的是,柱心竟是空的,一道漆黑的縫隙深不見底,宛如囚禁過某種不甘的意誌。
“爾承忠骨,可借吾陣……然一用,折壽三載。”
守護靈的警告猶在耳邊,可此刻,楚牧已無退路。
他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緩緩按向柱頂凹槽。
“嗤——”
血珠落入,青銅柱驟然一震!
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一道暗紅色光暈自柱心擴散,刹那間,整座地宮地麵浮現出龐大的陣圖投影——殘缺卻恢弘,縱橫交錯的線條勾勒出百萬軍卒佈陣之形,殺意沖天!
長平困陣·全圖顯化!
楚牧瞳孔猛縮。
昨夜倉促催動,不過激發一角殘陣,便困殺三十蠻兵。
而此刻所見,纔是真正完整的軍神絕學!
陣眼、陣樞、生門、死門……每一處變化皆暗合天地殺機,若能完全掌控,千軍萬馬皆可困於無形!
他下意識伸手虛引,試圖以意念調動陣圖一角。
刹那間,l內氣血如沸!
一股狂暴的力量自丹田炸開,直衝四肢百骸。
他指尖剛觸陣圖邊緣,一道漆黑裂紋竟憑空浮現於皮膚之上,如墨汁浸染,迅速蔓延半寸,隱隱散發腐朽氣息!
“呃!”楚牧悶哼一聲,猛地抽手,陣圖瞬間潰散,光暈消逝,隻餘青銅柱微微震顫,似在低鳴。
他癱坐在地,冷汗浸透後背。
那黑紋……是反噬?
是軍神之力對凡軀的侵蝕?
還是……守護靈本身,也早已殘缺不全,所借之力,皆帶毒?
他低頭看著指尖那道如詛咒般的黑痕,心沉如鐵。
原來不止折壽——每一次催動,都在腐蝕他的血肉與神魂。
若繼續強行使用,恐怕未等守護南楚,自已便已化作一具枯骨。
“不能貪用……”他咬牙,迅速將青銅柱重新掩埋,覆土壓實,又以草木遮掩痕跡,彷彿從未動過。
可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踏入一條染血的征途——以命燃火,照亮山河。
夜風穿殿,殘像無言。
楚牧跪於陵前,點燃三炷香,插進石爐。
火光搖曳,映著他蒼白的臉。
“爺爺,我找到了魂引柱……也明白了代價。”他低聲呢喃,“可若您還在,是否也會如此選擇?”
香菸嫋嫋,似在迴應。
忽然——
背後寒意驟起!
他本能側身,一道破空之聲“奪”地釘入香爐,震得香灰四濺!
一支鐵翎箭,尾羽微顫,箭桿刻著一道暗紅色紋路——監察司·鷹首令記!
楚牧瞳孔一縮,閃電般將古圖塞入貼身暗袋,掌心已悄然扣住柴刀。
遠處山崗,樹影婆娑。
一道黑袍身影負手而立,麵容隱於月影之下,唯有一雙眸子冷如寒星,死死盯著皇陵方向。
柳元,南楚監察司暗樁統領,緩緩收回目光,低聲道:“靈力波動源自地宮深處,持續七息,強度遠超淬l巔峰……且帶有軍魂共鳴特征。”
他眸光微沉,聲音冷得如霜落地:“此人若為南楚所用,是利刃;若失控,則是禍根。”
袖中令符輕轉。
“傳令暗樁,佈線七日——我要知道,這個守陵人,到底……喚醒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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