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百年,我成了宗門老祖 第96章 木簪
沐壬戌沒有去在意吳純的感受,對著墓碑緬懷一番後,繼續抬步上行。
吳純小心謹慎跟隨,不敢有絲毫造次,就是咽口水次數有點多。
在山腰處,兩人再次停下腳步,依舊是柺杖點地,墓地瞬間翻新。
盧賢良
男
築基大圓滿修為
卒:立宗八千三百二十年
歿:與幽冥穀大戰,陣戰而亡
沐壬戌又開始絮絮唸叨:
“你這個老匹夫,就知道逞能。”
“說好一起回來喝慶功酒,結果老夫隻能在你墳頭倒酒。”
“說來也是,那場大戰宗門上下死傷近半,老夫能活下來實屬萬幸。”
“老匹夫,沒想到吧,還真被你說中了,我這個千年王八活到了現在,哈哈…”
吳純聽著這番深情流露,心中不由得隱隱傷感。
活太久也不見得是件好事,身邊好友一個個看著送走,人生大哀也。
都說大道無情。
要參大道,真的能做到無情麼?
人生在世,怎會少了一二良友、幾位紅顏。
兩人腳步接著向上。
這一片,皆是金丹期大修士陵寢。
秦雪
女
金丹大圓滿修為
卒:立宗八千九百三十六年
歿:破境失敗,身死道消
麵對這個墓碑,沐壬戌雙眼明顯有了變化,柔情似水,讓人由憐。
他伸手輕撫墓碑,語氣就如一位丈夫對亡妻悼念。
“一場閉關,一閉既是永遠。”
“你倒好,把我一個人撂在這個世界,真狠心啊。”
“也不知你在另一個世界有沒有找到老伴。”
“嗬嗬,不行,找到老伴我也要把你搶過來。”
這詼諧話語,吳純隱隱有些笑意,隻是不敢吐露半點。
雖然不知這位元嬰長老為何要拉上自己掃墓,相信肯定有所用意。
沐壬戌收斂好情緒,扭頭笑道:“吳小子,聽老頭子絮叨半天,也難為你了,”
“弟子不敢有絲毫怨言。”
吳純躬身一禮。
沐壬戌伸手扶起,輕撫白須道:“彆在意虛禮,其實這次找你,確是有一事與你說。”
“您老請說,如有吩咐,一定照辦。”
沐壬戌緩緩說道:“我徒孫單雲,天資雖好,卻是苦寒之脈,就算是老夫也沒推演出妥善之法。
好在單雲心有所感,認定你是助他渡劫之人,來邙蕩山一趟,一來是要長眠於此,二來是與你說說話,看看他結交的好友是怎麼一位弟子。”
初聽此言,吳純有點微懵,沒想到這位元嬰長老出自砥柱峰。
隨即趕緊表明態度:“請您放心,單師兄亦是弟子良友,不管什麼情況,弟子定會幫助單師兄解脫苦寒之脈。”
沐壬戌欣慰點點頭,能得單雲認可的人,品行絕對信得過。
隨之,他輕輕揮手,讓吳純退下,獨自向茫蕩山頂而去。
山頂地貌與下方不同。
此處是連綿巨石,曆經千萬年風吹雨打,巨石外似金剛,顯示青白之色。
沐壬戌選了處無主巨石,輕揮手中長杖,巨石內部便鏤空出一個容身空間。
緩步走進,再次揮手,從外部看,巨石恢複如初。
此時,巨石便成為一座墳包。
沐壬戌盤腿坐下,腦中將此生回顧一遍,點點滴滴浸有苦辣酸甜。
末了,他悠悠一歎。
“修道近兩千載,終究還是沒有踏入那一步,遺憾呐遺憾…”
“好在,此生入彌天,得其所幸也。”
“趁現在還有口氣,最後卜一卦吧。”
心思落定,在他眉心處隱隱一閃,一個年輕版的沐壬戌現出。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
心意相通,無需多言,兩者皆緩緩閉上雙眼,四手掐算,指尖翻飛。
時間悠悠流逝。
指尖停了下來,沐壬戌也垂下蒼老頭顱。
至此,一位元嬰修士壽終就寢於邙蕩山。
那位年輕版的沐壬戌身影閃爍幾下,化作八個字型向外遁去。
此時彌天峰上。
宗主洞府。
古守一豁然睜開雙眼,憂傷之情流連眼眸,手撫長髯,長歎一口氣。
“恭送沐師兄飛升。”
與此同時,彌天峰上方現出一個金鐘虛影。
虛影之大,宛若山嶽。
“嗡!”
悠揚鐘聲響起,水波蕩漾般傳遞至宗門各處,連邙蕩山都能聽見。
吳純聽著鐘聲,隱隱猜到什麼,扭頭看向邙蕩山山頂。
“喪鐘響起,您老應該安歇了吧。”
喪鐘未消,沐壬戌隕落前算出來的八字箴言,沒入了彌天峰中。
洞府中,古守一伸手一揮,將八字列成一排。
‘彌天當興,興在邙蕩’
“彌天當興,興在邙蕩?”
古守一雙目緊盯八字箴言,口中將其呢喃一遍,百思不得其解。
為進一步破解箴言,他身影閃動,下一刻便出現在邙蕩山頂部。
端坐在沐壬戌陵寢旁,將整座邙蕩山儘收眼底。
除了在此處長眠的英烈,就隻有山腳的守墓弟子能多看一眼。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眼,雙眼便離不開了。
他看見這位弟子用司農峰秘法收集甘霖露。
用倚天劍訣殺滅害蟲。
用破天刀訣修剪枝丫。
用陣旗構建起一座聚靈法陣。
用符筆畫出各種符籙。
用彌天禦水訣凝練重水。
還有坐忘峰隱匿修為的封靈秘法。
最讓他看中的是,這位弟子每日都會誠心上山掃墓,風雨無阻,初心如一。
古守一緩緩閉上雙眼,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輕嚀一聲:“沐師兄,也許他就是‘彌天當興’之人吧。”
隨之,他取下頭上木簪。
木簪看著古舊樸素,隨手撿根木頭棒子削兩下就能成形。
古守一將手中木簪輕輕一拋,下一刻便插在了吳純頭上。
正在房中盤坐的吳純好似遭到雷擊,全身猛的一顫。
腦中更是不斷湧入深奧法訣。
此法訣,正是他心念已久的彌天洞玄真經。
“呼呼…呼…這?”
剛經曆灌頂傳輸的吳純大口喘氣,同時一臉疑惑與震驚。
感覺頭上有異,他伸手一摸,取下那根莫名多出來的木簪。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有這根木簪怎麼回事?”
根本摸不著頭腦的吳純腦洞掀起風暴。
風暴平息後,隻將疑惑歸之於之前見過的那位元嬰長老。
“難道是那位元嬰大佬為回饋我將會救助單雲,死前給我留下的遺澤?”
“嗯,有可能,咋不當麵給呢,嚇我一大跳。”
“元嬰大佬太恐怖了,還喜歡背後整人,以後得離遠點。”
想通之後,吳純將木簪插回頭上。
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與這根木簪有緣,好似本該就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