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世：進化論 第234章 禍鬥
林夏夏蹲在枯黃的草地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處磨破的布料。
她盯著眼前通體漆黑的生物，喉結動了動：“黑狗，照你這麼說來，那些被拋棄在野外的野獸，有可能是有返祖血脈在的？”
微風掠過她亂糟糟的馬尾辮，捲起幾粒細小的沙礫打在黑曜油亮的皮毛上。
黑曜猛地豎起耳朵，瞳孔驟然收縮。
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來，前爪在空中揮舞：“我叫黑曜！什麼黑狗？我可是禍鬥，禍鬥！就你們神話當中的禍鬥！”
它噴出幾縷黑色火星。
“什麼？”沙啞的嗓音裡帶著連林夏夏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她盯著黑曜的眼神馬上變的不一樣起來，緩緩靠近黑曜繞著他轉圈，林夏夏開始審視起來。
黑曜如坐針氈般不安起來，爪子在泥土裡劃出三道交錯的痕跡。
它歪著腦袋，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碎石：“怎......
怎麼了？我......
我不像嗎？”
喉間發出的嗚咽聲讓林夏夏想起被雨淋濕的幼犬。
“你是獸世的原住民？不，不對。”林夏夏緊緊看著黑曜，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你好像和獸世的原住民不一樣”。
像月羅這樣雖說是從外麵來的，但卻出生在獸世的，也算是原住民，可剛剛這自稱是禍鬥的黑曜卻能說出‘就你們神話當中的禍鬥’這樣的話就太奇怪了。
黑曜還不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了身份。
他還是惦念著黑子，一邊絮絮叨叨：“把我的子嗣還給我吧。我們禍鬥一族本應在出生時就必須接受沙漠深處的考驗，他已經錯過了，才這麼虛弱，纔到現在還不會噴火。”
一邊伸長脖子，試圖越過林夏夏的肩膀去看，被藏在懷裡的黑子，前爪無意識地抓撓著空氣，爪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林夏夏突然笑出聲，笑聲在寂靜的山穀裡顯得格外突兀：【都到這時候了，這家夥怎麼對子嗣這麼執著】。
她側頭甩開擋住眼睛的亂發，露出陰惻惻的眼神：“老家夥，你是不是被人騙進來的？”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黑曜的耳朵
“唰”
地貼在腦袋上，原本蓬鬆的毛發瞬間炸起。
“你怎麼知道？”
黑曜脫口而出的瞬間就後悔了，它慌忙用前爪捂住嘴巴，可那爪下的肉墊根本擋不住震驚的表情，“你們人類果然多狡詐！”
它憤怒地噴著火星，尾巴瘋狂甩動，將腳邊的枯葉抽得粉碎。
沙漠的熱風卷著沙塵掠過兩人，黑曜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我那時候還很幼小，我的族人已經死去不少，就算有，一隻手也數得過來。”
它緩緩趴下，前爪無意識地摳著地麵，在泥土裡挖出個小坑，“外麵到處是追著我們要結契的人類，如果不結契，便是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它斜睨著林夏夏，嘴角扯出個難看的弧度，“還有，我是活了不久了，可你也不能直接喊我老家夥吧，我正值壯年，最多喊我聲大哥。”
林夏夏沒有接話翻了個白眼，在腦海裡快速梳理著線索。
月羅的前主人很厲害但已經身隕，有死敵並且不知生死；她來到獸世是個陰謀，幕後黑手另有其人；這黑曜是獸世之外而來，應該知道一些月羅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阿萊瑞斯的母親應該是黑曜所說的這些人類中的其中一個；還有在獸世格格不入的人魚族，就算不是他們，那他們的祖先也必定與外麵有關。
她在原地來回走動，一件一件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推測出來。
“對了，各地都有一些遺跡，那些是什麼？”林夏夏突然開口。
黑曜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它抖了抖耳朵：“那個啊，我不知道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有了。不過裡麵的五色寶石我倒是知道。”
它故意拖長尾音，琥珀色瞳孔映著林夏夏緊繃的表情，“你猜猜看，那些是什麼？”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那到底是什麼？”
林夏夏逗弄著懷裡的黑子。
她突然感受到體內有股力量在翻湧，“而且......”
她攤開手掌，掌心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綠色光點，“我曾經融入過一顆。”
黑曜發出
“嘖嘖嘖”
的聲響，尾巴有節奏地敲打地麵：“那可不止，看你這能力，應該不止一顆。”
“什麼，那到底是什麼？”
“嘿嘿！”黑曜神秘一笑，“那個啊......”它狡黠地眨眨眼，“你先把黑子還給我，我再告訴你。”
林夏夏看著黑曜那模樣，抱著黑子後退數步。
她盯著黑曜眼中閃爍的算計，突然笑了：“哎呀，反正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靴子踩在碎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好好！”
黑曜急得原地打轉，揚起的塵土嗆得它直打噴嚏，“我告訴你就是了，其實也沒什麼，那隻是一些能量的顯現而已。”
它用爪子扒拉著地麵，試圖解釋得更清楚，“就像......
就像獸世的血脈在地下沸騰，從裂縫裡冒出來的氣泡。”
他不知道該怎麼再具體的表示出來，但林夏夏似乎聽懂了，“是獸世的能量彙合的產物？”
黑曜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點頭：“對，而且這種地方有很多，就連我這裡也有一座。”
它抖了抖耳朵，尾巴驕傲地翹起，“不過裡麵的機關可不好對付，當年我......”
“帶我去！”
林夏夏抓住黑曜的尾巴，掌心傳來的觸感出乎意料地柔軟。
她盯著對方琥珀色的眼睛，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黑曜僵在原地，尾巴上的毛發因靜電炸開。
它看著林夏夏乾裂的嘴唇和布滿血痕的手掌，突然歎了口氣：“跟緊了。”
轉身時，它故意甩動尾巴，將幾粒沙礫掃在林夏夏臉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叢林，林夏夏盯著黑曜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生物的輪廓和記憶裡的貴賓犬重疊起來。“你們禍鬥一族都長這個樣？”
她鬼使神差地開口，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黑曜立刻挺直脊背，尾巴高高揚起：“嗯，很雄偉吧！”
它故意邁著誇張的步伐，爪尖在陽光下劃出細碎的銀光，“當年在沙漠裡，那些蜥蜴見了我都......”
它的聲音漸漸傳至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