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一億合同,主理人罵我窮鬼-四季 025
“suki”
自從千穗察覺自己對孤爪同學可能抱有不一樣的心情後,原本稀鬆普通的小事突然都變得不同尋常。
比如昨天英語課上,孤爪說他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拜托她讀一遍。
如果是正常的課文也就罷了,偏偏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念給他聽,簡直就像告白一樣......想到這裡,不自然的緋色再度攀上脖頸,染紅少女白皙的麵頰。真紀和繪理麵麵相覷,擔憂地問:“千穗,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沒有...我隻是、覺得最近天氣有點熱......”她把臉埋進雙臂,悶聲道。
繪理讚同她的說法:“確實很熱呢,好想去遊泳啊真紀我們這週末去遊泳怎麼樣?天氣很好的樣子。”
真紀探了探千穗額頭的溫度,確定她沒有生病後才抽空回答:“你昨天還說要去花火大會,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繪理坐在隔壁藤田的桌子上,雙腿一晃一晃:“花火大會要人多纔好玩嘛,如果隻有你、我和千穗,那和國中的時候有什麼區彆?欸千穗,你今天是不是有哪裡和平常不一樣?”
習慣了她的跳躍性思維,千穗抬起頭,疑惑:“有哪裡不一樣嗎?”
“嗯...說不出來,但就是感覺有哪裡不一樣了...”繪理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是在修理老舊的電視機。她跳下桌子蹲在千穗麵前,左看右看,終於發現:“啊!是劉海對不對?劉海比昨天短了一點!”
千穗點點頭:“因為昨天去補染發根了,順便修剪了一下劉海。”
真紀一如既往的犀利:“比起隻短了一寸的劉海,難道不是發根補染更明顯嗎?”
繪理被打擊得連連後退,千穗趕忙解釋:“也沒有很明顯啦!因為原來就是淺色,染的又是栗色,所以一時看不出區彆也正常。”
聞言,繪理這才“哼哼唧唧”地挪回來,表示和千穗天下第一好,至於真紀,她是誰?
看著朋友們嘻嘻哈哈打鬨的模樣,千穗卻提不起一點興致加入。
她趴在桌上,像是前桌經常的那樣,把自己縮成一團。
陽光刺眼,蟬鳴急躁,連同她的心臟也一並躁熱起來。
望著窗外的夏日盛景,她在心中反問自己:
對孤爪同學的那份心情...到底是什麼呢?
孤爪察覺到了後桌的異樣。
訊息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秒回複、放學回家也總是和黑尾走在一起,好幾次他故意製造眼神對視,她都會立刻移開目光。
他知道這是通往Happy
Ending必不可少的環節,千穗比一般人更遲鈍,要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但是,哪怕是必經之路,還是覺得太漫長了。
“我能和你一組嗎?”
家政課上,他向她發出邀請。
聽見自己心心念唸的聲音,千穗肩膀驀地一顫,低低道:“可以、但是......”“原本和你一組的青木還沒有回來上課吧?我的組員也是。”不等她再次開口,孤爪非常自然地拿起她身邊的圍裙穿上。見她滿臉猶豫,他眼神暗淡地垂下頭,問,“不願意嗎?”
千穗猛地搖頭:“沒有沒有...非常願意、請自便!”
天哪,她怎麼能因為自己心情混亂不知該怎麼麵對孤爪同學,就拒絕他的正當要求?這太不應該了!
在心底狠狠檢討自己一番,千穗發誓一定要平常心對待孤爪。可一抬眼,看著他身上和自己款式相同顏色不同的圍裙,臉頰再次不爭氣的紅了。
穿粉紅色的圍裙也好可愛...感覺和她身上這件藍色的交換一下也不錯...等等、粉色藍色?這豈不是、豈不就是傳說中的自古紅藍出cp?
啊啊啊啊她到底在想什麼!孤爪同學隻是因為沒有組員順勢和她一組而已,圍裙顏色什麼的更是隨機,不要這麼發散啊!
深知自己不能再這樣待下去,千穗深吸一口氣,拿起部分材料準備投奔真紀她們,卻在臨走前被孤爪詢問:“我們的烤箱壞了嗎?”
千穗:“...沒、沒有...”
孤爪接著問:“材料不夠?”
千穗:“也沒有...”
孤爪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那為什麼要走?”
請快一點明白啊,關於你對我的心情。
不然,會很苦惱的。
“不...不走了......”千穗訕訕放下材料,走到他身邊,小聲道,“接下來交給我吧,我比較擅長這些......”
“一起吧。”孤爪分給她一塊模具。遞過來時,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手背,有一點癢。
千穗輕輕蹭了一下他碰過的地方,眼睫難以遏製地上下扇動。
好燙。
“頭發,補染了嗎?”等烤箱的間隙,不可避免的觸發閒聊。千穗詫異於他居然發現了,摸了摸頭發:“嗯,不然就要變成布丁頭了。”
孤爪眨眨眼,“唔”了一聲:“但是原本的白色也很好看。”
“是、是嗎...”她不敢和他對視,所幸烤箱十分懂事的“叮”了一聲,於是她逃似的投入到烤餅乾大業中。
憑借千穗烘焙部的水平,家政課老師大手一揮,給了他們A。
下課鈴響起的瞬間,她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孤爪看見了,抿了抿唇。
千穗原以為波折已經過去,自己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天剩下的時光。卻沒想到纔回座位,孤爪就丟下一個重磅炸彈:“為什麼躲我?我最近有做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嗎?”
千穗:!!!等等孤爪同學原來是直球嗎?這會否有些ooc...而且太犯規了吧!
對著他的眼睛,她難道能撒謊嗎?
彼時經驗不足的少女尚且不知,貓咪是一種戰術豐富、想要就必須得到的生物。
尤其是打排球的貓咪。直球吊球,一應俱會。
孤爪趴在她桌上,近得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的顏色。她不得不靠後拉開距離,藉此喘息:“沒有...沒有躲你,也沒有做讓我討厭的事...我隻是...”
隻是什麼?
他的眼神彷彿在問。
千穗嚥了咽口水,逃避地把目光移向窗外,意外:“欸?下雨了。”
明明早上,繪理還說過天氣很好......這算什麼,寓情於景?
“有帶傘嗎?”孤爪問。
千穗搖搖頭:“天氣預報沒說,所以沒帶......”她剛想說可以和同學借,就聽到孤爪說:“那放學一起回去吧。”
一起,又是一起。
好像自從黑尾學長那天調侃完之後,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就變高了。或者,是因為她在意,所以才覺得生活中處處是“一起”?
“...好。”雨水敲打玻璃窗,留下晶瑩的痕跡。景象都模糊了,一如沉沉浮浮的少女心事。
依譁
“千穗你沒帶傘嗎?那我的借給你,我和繪理一把。”真紀見她站在廊下躊躇不前,主動提出。
千穗擺擺手拒絕了她的好意,笑了笑:“不用了,我和...”“走吧。”孤爪撐著傘站在台階下,向她伸出手。
“不是說一起回家嗎?”
“啊...嗯。再見真紀,下週見!”千穗沒有搭他的手,跳下台階和真紀告彆。
孤爪看了眼廊下的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繪理收拾完書包出來,見她愣在原地,疑惑:“真紀你在看什麼?”
真紀喃喃:“他們...算了,回家吧。”
或許雨天總是容易發生什麼吧。
原本千穗還祈禱這隻是一場驟雨。雨停後一切如常,她和前桌各走一邊,中間還有黑尾調節氣氛。
不巧,這是梅雨的前兆以及,黑尾不在。
一把傘的空間何其有限?即使再刻意,某些時刻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對、對不起!”第不知道多少次觸碰以後,孤爪停下腳步,問:“為什麼要道歉?”
千穗垂下頭,低低道:“抱歉,是我的原因,我...”
我好像沒辦法像平常一樣對待你。
隻是一些尋常的接觸,心跳就會止不住加速。
如現在這般,噗通、噗通。蓋過雨聲。
孤爪看著她長筒襪上的泥點,道:“就快到車站了,再堅持一下吧。”
千穗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身邊的人。然而,隻堅持了幾秒,視線就不自覺飄向孤爪,發現他濕了半邊肩。
反觀自己,被雨傘遮得嚴嚴實實,一點濕的痕跡也無。
“怎麼了?”孤爪覺察到她的視線,問。千穗沉默一瞬,挪動腳步靠近他,輕聲道:“再、靠近一點吧。”
感受著左肩的溫熱,孤爪垂下眼睫,把傘端正:“嗯。”
再靠近一點吧。
不止傘下的距離。
雨還在下,浸透長滿青苔的石磚,如滿溢而出的薄荷酒。街邊房舍融化在雨霧裡,紅的綠的,都淡了褪了。雨幕應該是磅礴的,億萬滴墜落在地應該是喧嘩的,然而,她隻能看到眼前一小片由他撐起的平靜,隻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噗通、噗通。
想表達什麼呢?有什麼呼之慾出呢?
什麼時候,雨才能停呢。
“啊,雨停了。”
她聽見孤爪的聲音。
驀地抬頭,傘麵撤去,眼睛被驟然出現的日光燙了一下。孤爪抬手遮住太陽,手掌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陰影,緩解了她的不適。
“不要一開始就直視太陽,先看點彆的什麼吧。”
看點彆的什麼...目光毫不猶豫地,落在他臉上。
他輕輕笑了一下,這次她看清了。
糾纏幾天的結忽然解開。
【糟糕的天氣、麻煩的事情,但那個人一出現,天就放晴了】
孤爪同學一出現,天就放晴了。
因為她......
“su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