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一億合同，主理人罵我窮鬼-四季 052
畢業
這一年的冬天註定是不平凡的。
因為地?球安然度過了所?謂“世界末日”,
開始了新一輪的公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也因為音駒勝過戶美?，拿下了春高的資格。
比賽結束後排球部照例聚餐，愛麗莎姐、小?茜和千穗也在其中。
鍋底翻滾著紅彤彤的湯汁,
熱氣冒出來，散發著誘人香氣,
令人聞之食慾大振。
東京十一月的天氣並沒有冷卻少年們的心，即便隻穿著運動服,
他們依然行動矯健,
手疾眼快地?爭奪著鍋中食物?。
“列夫！我是學長！你應該把這塊肉讓給我！”這是大聲嚷嚷的山本。
“可是剛才我已經讓過了！這次輪到學長讓學弟了！”這是據理?力爭的灰羽。
“你們兩個彆吵了！明明碗裡都冒尖了,
誰都不許吃！”這是主持大局的夜久。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千穗和小?茜捧著羽絨服跑進來，挨個發給大家。發到孤爪的時候,
她注意到他碗裡隻有一點香菇和豆腐，問：“已經吃飽了嗎？”
研磨的胃口很小?，每次聚餐他都隻吃一點，剩下的時間則用來打遊戲或者刷手機。
孤爪接過羽絨服,
目光掃到她隻穿了一層絲襪的腿,
頓了頓，又把羽絨服遞回去：“你穿著吧。”
千穗順勢在他身邊坐下，他便不由分說地?把衣服蓋在她腿上?。
她笑了一下,
語氣有點軟地?說：“你再陪我吃一會？”說罷,
她帶著點討好意味地?晃了晃他的手。
孤爪一頓，輕輕點了點頭。
千穗當然不會和大功臣們搶,
打了一天比賽,
消耗可想而知。她隻夾些麵前的冷盤吃，偶爾撿漏一兩片肉,
放到孤爪碗裡。
“幫女朋友解決吃不完的菜也是男朋友的職責呀。”她眨眨眼，俏皮道。
於是孤爪皺著眉把她夾的菜都吃了。
黑尾發現?了他們這邊自?成一派的“食物?鏈”,
連忙夾了一大片肥牛卷，熱情招呼道：“來來來，小?千穗快把碗端過來！”
千穗不明所?以地?把碗伸過去，立刻得到滿滿一大碗紅得流油的肥牛卷。
黑尾笑道：“瞧你瘦的，多?吃點。”語畢又轉身投入“戰局”，展開新一輪的“廝殺”。
千穗看了看自?己?麵前堆成小?山的肥牛卷，又看了看孤爪麵前空蕩蕩的碗，眼睛一亮：“研磨要?吃嗎？”
拒絕的話幾?乎到了嘴邊，可轉念想到她剛才說的“男朋友的職責”，孤爪隻得把話咽回去。
畢竟這裡隻有他是她的男朋友。
可漸漸的，他發現?她吃不完的菜越來越多?。
包括但不限於黑尾、夜久，山本甚至犬岡和芝山的投喂。
孤爪：？
他
憶樺
沉默片刻，決定發揮尊老愛幼的美?德：“教練，您吃嗎？”
貓又教練笑眯眯地?護著碗：“不用不用，我吃飽了。”
孤爪又轉向“幼”：“列夫，吃嗎？”
灰羽正愁搶不過兩個學長，一聽能夠“不勞而獲”，眼睛都亮了，忙不迭點頭：“要?要?要?，謝謝學長...唔唔、唔唔唔？”
愛麗莎把一筷子蒟蒻卷塞進他嘴裡：“乖，想吃什麼姐姐給你夾。”
彆去打擾人家小?情侶當電燈泡了。
壽喜燒吃得差不多?，大家開始聊天消食。小?茜作為衝浪小?能手，輕易挑起話題：“網上?說今年的12月21日世界會迎來末日。如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大家會做什麼？”
山本非常捧妹妹的場，第一個回答：“打排球！”
芝山舉手附和：“打排球！”
這是排球派。
海信行思索兩秒：“應該是和家人待在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吧。”
“也許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時候，會把我們一家人變成化石，再被很久很久以後的人類挖出來。”
灰羽即便嘴裡塞滿食物?，還要?“唔唔唔”地?出聲支援他的觀點。
這是家人派。
夜久撓了撓頭：“想不出來...要?不還是先?彆世界末日了，我還想多?活幾?天呢，至少和烏野打完再世界末日吧。”
一語中的。
大家紛紛撤回前麵的言論，一致讚同夜久的話。
貓又教練看著鬥誌昂揚的大家，臉上?笑意更濃。
年輕真好啊。
眾人浩浩蕩蕩地?來，零零落落地?回去。照例，黑尾、孤爪和千穗三個人一起走去車站。
“感覺剛才沒吃飽，我再買杯關?東煮。”黑尾丟下這句話，一頭鑽進便利店。
千穗站在路燈下，不自?覺搓了搓手。
孤爪發現?了她的動作，毫不猶豫地解下圍巾要給她戴上?。
千穗彎腰躲過：“這是我送你的東西呀。”
這是上個月他生日，她送給他的禮物?。
經過一年的練習，千穗的針織水平突飛猛進，已經能織很漂亮的圍巾了。
孤爪沉思一秒，拆下一半圍巾分給她，另一半則還留在他自己的脖子上：“這樣就行了。”
溫度不僅從圍巾傳來，還從相貼的手掌、撲灑的鼻息以及臉頰傳來。
千穗呼吸一滯，幾?乎以為自己要在這片溫暖中窒息而死。
奇怪，明明是隆冬，為什麼心底卻開著春天的花？
又是這種寧謐又粘稠的氛圍，快說點什麼打破吧...她把半張臉埋進圍巾裡，悶聲道：“之前...小?茜說的那個問題，研磨有答案嗎？”
孤爪回憶了一下那是個怎樣的問題，搖頭：“沒有。”
“因為不會末日，那隻是謠言。”
千穗“噗嗤”一笑：“偶爾會覺得研磨太理?性?了...隻是假設而已啦。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研磨做的最後一件事?會是什麼？”
孤爪不答反問：“你呢？”
千穗想了想，道：“大概和海前輩一樣，和家人待在一起迎接世界的終局。在那之前，應該會烤一個蛋糕。”
“然後在蛋糕上?寫‘The
Zombies
ate
your
brains’？”
聞言，千穗足足反應了十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這是植物?大戰僵屍裡的戰敗語錄......
她哭笑不得道：“你和福永同學進修了語言的藝術嗎？”
孤爪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剛好黑尾加餐完畢從便利店出來，結束了這個話題。
之後，千穗便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直到12月22日，傳聞中的“世界末日”的第二天，她早起看到了他發來的訊息。
2012年，12月21日，23:59。
蘋果派君：【喜歡你】
世界末日時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給你發訊息說喜歡你。
會喜歡你一直到世界末日。
新年過去，比新學期更早到來的，是春高。
千穗給排球部每一個人求了得勝禦守，繪理?和真紀也來到現?場為音駒加油。
繪理?看著場下盛況，感慨：“終於！我們和烏野都站在了這裡！好激動好激動！”
真紀一邊整理?啦啦球一邊問：“什麼叫‘我們和烏野都站在了這裡’？對麵很厲害嗎？”
在音駒的運動社團待了五年，繪理?知道的比大部分人都多?。她興致勃勃地?給同學們解釋：“哎呀你們不知道，我們學校的貓又教練和烏野以前的烏養教練......總之就是，這是關?乎宿命的一戰！”
真紀挑眉，甩了甩啦啦球：“那我們可不能輸啊。”
目光掃過對麵的和太鼓，她冷笑一聲：“應援也不能輸。”
然而體育競技如此?殘酷，無論選手多?麼拚儘全力，註定隻有一個贏家。
音駒惜敗。
“非常感謝各位！！”
喊聲震天動地?，混雜著淚水、汗水，以及早已融入骨血的那些歲月。
那些日複一日、疲累卻也開顏的歲月。
三年級再不會有下一場比賽。
他們畢業了。
諸君，不必行至巔峰，一路彼此?相伴、問心無愧就夠了。
“嘛突然有點遺憾不能和研磨還有小?千穗一起畢業了。”
三月份的畢業禮上?，黑尾玩笑道。
孤爪除錯完裝置，示意他們可以擺姿勢了。千穗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結果黑尾一手一個，攏著她和孤爪：“哎呀，快看鏡頭！”
“三二一，cheers！”
他檢查完照片，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把我們都拍得很好。哎對了，研磨你什麼時候開始玩攝影了？”
孤爪彆過臉，含混道：“前不久......”
他總不能說是為了拍視訊吧？
好在黑尾並沒有追問下去。他點開相簿，不禁感慨：“上?一次拍照，還是我們三個部門團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張照片拍得特彆特彆好，雖然黑得看不見我的臉......”
千穗忍不住道：“因為大家都在吧。”
黑尾一愣。
半晌，他一擊掌，大笑起來：“是了、是了。因為大家都在。”
人生?短暫如露水。
然而相逢便勝過無數。
曾經千穗也以為畢業離她很遠。
明明昨天才參加完學長學姐的畢業典禮，怎麼轉眼間，就輪到她被老師叫去詢問擇校事?宜。
“風間同學是想繼續升學的吧？”
千穗回答是。
平田老師點了點頭，把一份文?件推給她：“看看這個吧，或許對你有幫助。”
千穗接過，封麵赫然寫著
文?學類高校排名。
她一怔，沒想到身為數學老師的班主任居然能注意到這點，頓時，眼眶和心臟都泛起酸澀。
“謝謝老師，我會認真考慮的！”
她朝平田老師深深鞠了一躬，退出辦公室。
轉身，發現?孤爪正在外麵等她。
他手裡也拿了一份文?件，不用問都知道也是老師給的。
兩人安靜地?並肩走了一會，突然，千穗開口打破沉默：“研磨有心儀的學校嗎？”
孤爪答道：“有。”
然後說了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
千穗點點頭：“以研磨的成績，完全不用擔心呢。”
孤爪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講，反而問她：“那千穗呢？有...想考哪所?學校？”
千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聲道：“我說出來你可不許笑話我。我想考......”
他聽了，立刻在腦海中搜尋：排名靠前，尤其是語言文?學係在整個霓虹都是翹楚，最最重要?的是，這所?學校也在東京。
懸了一天的心終於落下。
目睹了他短時間內的多?次變臉，千穗忽然想到：“研磨剛才該不會是，在為我可能去國外而緊張吧？”
孤爪腳步一頓，矢口否認：“才沒有......”
片刻後，又彆扭地?
為自?己?找補：“就算你去了國外也沒關?係...我會去找你，每個月都去找你。”
說到最後，他一改之前的氣弱，說得斬釘截鐵。
目光也一並灼灼。
千穗便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即便她去了國外，即便他們之前相隔數千公裡或者時差。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依然不會放手。
因為之前許諾過，喜歡會一直持續到世界末日。
高三這一年太過忙碌。
忙著轉交烘焙部的工作、忙著上?補習班、忙著和繪理?晨跑、忙著和真紀打視訊電話、忙著給表哥解答戀愛疑難、忙著慶祝西片終於開竅，還忙著談戀愛。
蘋果派君：【？】
【截圖】
【昨天，你沒回我訊息】
【友誼的巨輪沉沒了】
【花了五百日元才撈上?來的】
【這些你都忘了嗎？】
千穗：【！！！】
【紅豆泥私密馬賽！】
【兔子切腹.jpg】
【可是昨天上?完補習班實在太累了...回到家隻想睡覺QAQ......】
【原諒我這一次吧】
【兔子求求.jpg】
蘋果派君：【偷我表情包，罪加一等】
千穗一驚，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也變的喜歡用兔子表情包了。
結合他之前說她像兔子......
千穗：【貓貓落淚.jpg】
【偉大的貓咪祭司，請問您要?怎樣才願意原諒您最忠誠的信徒？】
【一個臉頰親親？】
蘋果派君：【不好】
千穗一邊苦惱一邊繼續加碼：【兩個？左右臉各一個？】
對稱。
蘋果派君：【不】
好嘛，比【不好】還少一個字，更生?氣了。
她揪著貓咪玩偶的耳朵，覺得不能一味退讓：【可是你上?次隻顧著玩遊戲，隔了一個小?時纔回我訊息！】
【你也有錯！】
蘋果派君：【...那好吧】
【隻要?一個kiss，怎麼樣？】
看到這條訊息，她不禁臉頰一燙。
他們定好了的，親親指親臉頰，kiss則指更親密的吻。
最近確實沒有kiss過......
她紅著臉打字：【好哦】
【不對，那你的懲罰呢？】
對麵立刻回複：【公平起見，我也罰一個kiss】
千穗：......
壞貓壞貓壞貓！
畢業那天很快到來。
她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朋友，在老師的祝福下邁向嶄新的世界。
“請繼續向前走吧。”
“未來是屬於你們的。”
一樣的致辭、一樣的禮堂、一樣的日子，和三年前比起來卻大不相同。
風間千穗擁有了朋友、恩師、戀人。
彷彿國中的畢業典禮上?，有位善良的仙女教母實現?了她的願望。
【不，我姑且還不願意被稱之為仙女教母】
【但這真的全部出自?我的手筆嗎？超能力可沒辦法控製“感情”】
【總之，謝謝你的咖啡果凍，希望以後你能把甜品店開遍霓虹】
【那麼，畢業快樂，風間千穗】
一道聲音在腦中響起，須臾後又消失。
真紀招呼她：“發什麼呆呢？快過來拍照呀。”
“哦，這就來！”她捧著花束跑向自?己?的朋友和戀人，就好像一腳踏進燦爛的未來。
至於剛才那道聲音？咦，剛纔有什麼聲音嗎？
滿堂喝彩下，孤爪替她拂去鬢邊的禮花殘骸。
千穗笑了笑，將他襯衫的第二枚紐扣攥在掌心，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畢業快樂，風間千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