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111 章 真是太超過了。
-
真是太超過了。
來人說不上陌生,
是宮博士,也是弓錚皎法律意義上的父親。
聞璱前些天和宮董會麵過,對相似的聲音本來就有些印象,
更不用說異變發生之前,他纔對宮博士起了疑心。
但是那錯亂的腳步聲究竟真的是回聲,還是來人不止一個?
被刃齒虎壓住的聞璱視野裡隻有金色的毛毛,
後足和尾巴把聞璱固定在腹下,聞璱看不到外麵,外麵的人也看不到聞璱。
宮博士便是如此。
他繞過刃齒虎,
提著弩箭搜尋了一圈周圍,
翻開暈倒滿地的哨兵依次檢查,
唯獨不見聞璱的身影。
於是,
就隻剩下刃齒虎盤踞的位置還冇有搜尋了。
當宮博士再次把目光放在刃齒虎身上時,
便多了半分瞭然。
弓錚皎的攻擊性那麼強,遭遇突襲卻並未喪失戰鬥能力的情況下,和襲擊者互相試探拉扯絕非他的戰鬥風格。
他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就把宮博士撕碎纔是,即便襲擊不成,以他的速度,
逃離也輕而易舉。
然而,
此時此刻,
他不襲擊,
也不逃跑,
結果就很顯然了。
貓科動物哈氣的理由無非那麼幾個,領地意識、疼痛、警惕……或者是護崽。
宮博士緩緩上前兩步。
他看著刃齒虎目露癡迷,但也有人類麵對如此龐大的野獸時那種出於本能的深深忌憚和恐懼,因此他從未放下弩箭,也並不敢靠得太近。
“你還是太虛弱了……噢,
是那個催化劑消磨了你的精神力。”宮博士道,“如果是全盛狀態的你,恐怕連步槍子彈都能躲過吧?怎麼會懼怕我手裡這把小小的弩箭呢?”
刃齒虎似乎並未被激怒,隻是目光鎖定宮
博士,藍紫色的瞳孔細如長針。
“束手就擒吧,孩子。”宮博士看著他,“這周圍都被佈設了乾擾器,特種人會無意識地繞開,也就是說,你不會有增援,也不能反抗,因為這個。”
話音剛落,他把一發“特製麻醉彈”扔了過來,任由刃齒虎小心翼翼地嗅聞。
然後,就被“刺”得一爪拍遠了那枚麻醉彈。
宮博士提醒:“小心點,它炸開就會散開到空氣裡,到時,可就不隻是清創那麼簡單了。”
“不過,這次我是想給你帶來一個好訊息。”宮博士的嘴角慢慢上挑,勾起一個近似於完美的微笑,正如記憶中照片上那般,一側眉毛無意識地揚起。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得到家人的關愛,隻是之前我和你叔叔都忙於事業,疏忽了你,而你又一直讓我們省心……”他睜眼說瞎話,“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了,以後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他對著刃齒虎擡了擡弩箭:“乖孩子,把聞璱交給爸爸。”
刃齒虎低吼一聲,用前爪焦躁地刨了刨地,但冇有任何動作。
宮博士目光不動,臉卻微微轉向身側:“他說什麼?”
“他說……你要聞璱做什麼。”
聞璱心中震驚,因為這聲音的主人他再熟悉不過,除了逄靨星,不會有彆人。
隻是語氣冷漠、平靜,古井無波,全然不似平日裡說話時感情充沛。
與此同時,一條黑白條紋的修長銀環蛇嘶嘶吐信,時刻準備偷襲。
失去蹤跡的這兩人,看起來居然還是冇能撤離,落入了宮博士的手中。
而宮博士麵對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該如何表述。
片刻後,他避重就輕道:“有他在,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番話語焉不詳,但聞璱猛地反應過來,這一次宮博士的目標,根本就是自己。
宮博士知道自己也是融合派特種人了——是因為會麵之後宮董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宮博士,才由此推測出的嗎?
弓錚皎的精神體太強,聞璱的精神體卻遠冇有那麼難以抑製,當宮博士明白聞璱的情況之後,移植手術的理想供體就從弓錚皎變成了聞璱。
聞璱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然而事到如今,場麵實在不能說是很順利。
一則逄靨星與舒穎的情況不妙,這兩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威脅威脅就反水,背後必然還有隱情。
二則……弓錚皎的情況更微妙。
兩人的連接從未被切斷,聞璱試探著悄悄散出精神力和嚮導素,試圖和弓錚皎溝通,卻一直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結合弓錚皎現在的完全融合態,聞璱懷疑弓錚皎已經失去了主觀行動能力——現在是作為阿咬的那部分潛意識,或者說本能,在促使著他護崽式地保護聞璱。
而刃齒虎似乎也真切地忌憚著宮博士手裡的弩箭,否則不會連試都不試,就這樣僵持住。
弓錚皎的戰鬥判斷很少出錯,也就是說,宮博士居然真的有一份針對特種人精神體的“殺傷性武器”?
或許控製逄靨星和舒穎的也是通過同樣的手段,連帶著聞璱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宮博士那邊,其實也是同樣謹慎。
他看似占據上風,實則內心清楚,他所仰仗的無非是身上所攜帶的乾擾器和手裡的這把特製弩箭。
對逄靨星、舒穎,乃至於對弓錚皎都還算有威懾力,唯獨對聞璱的效果還未可知。
“特製麻醉彈”其實並冇有任何麻醉效果,恰恰相反,它帶來的劇痛能讓哨兵失去抵抗。
麻醉彈的主要成分提取自柳部長的嚮導素,他有著罕見的植物型精神體,金皮樹。
金皮樹毒素致痛性極強的同時,還能抑製細胞分裂,對哨兵更是多重意義上的特攻。
劇烈的瞬間疼痛足矣讓一個健康狀態的哨兵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在痛,就一腳邁入輕度神遊狀態。
輔以乾擾器的特殊次聲波,輕度神遊的哨兵會意識模糊,分不清現實與精神圖景。
這一發現完全是個意外,後來被封存在卷宗中,為了不被他人利用,柳部長常年服用抑製精神體活性的藥物,許多年前就已經無法主動調用精神體。
除了希冕創輝的生物資訊庫裡還存儲著一份柳部長的嚮導素樣本。
宮博士就是用這兩樣東西成功埋伏了逄靨星和舒穎,效果斐然,比他所見。
但對於聞璱而言,這就隻是一支普通的、捱了之後會很痛的箭頭而已。
剛纔佈設的震盪彈爆炸之後,宮博士當然也對聞璱射出了這樣一箭,畢竟不論效果如何,能夠削弱對方總是好的。
隻不過目前看來那一箭冇能射中,聞璱似乎僅僅被震暈過去而已,現在意識不清地被弓錚皎化作融合態護在身下。
宮博士對局麵的判斷也很簡單:顯然失去意識的是聞璱,他無法自行移動、配合逃離,所以弓錚皎才投鼠忌器,隻是把他護在身下,生怕在乾擾器的影響下一時不察就讓聞璱被弩箭命中。
也就是說,一旦聞璱醒過來,弓錚皎冇了忌憚,局勢將立刻逆轉。
麵對著發狂的弓錚皎,宮博士也很難想象自己的活路在哪。
所以,不能再拖延了,要快。
宮博士擡手示意逄靨星和舒穎包圍。
刃齒虎警惕地衝著二人哈氣,又不那麼響亮地咆哮了一聲,仍然把靜靜貼著腹腔的聞璱震得耳朵發麻。
宮博士連忙問:“他怎麼了?”
“他說……”這一次傳話的是舒穎,同款的冷漠語氣,“你不是為了催化劑來的?”
宮博士皺眉道:“當然不是——冇時間再和這個瘋子講道理了,他在拖延時間,動手,讓他把聞璱丟出來!”
然而聞璱卻是醍醐灌頂,倏地反應過來,逄靨星和舒穎根本就是清醒且故意的!
弓錚皎完全失去響應了,剛纔的吼聲並冇有絲毫含義,不過是阿咬作為動物的本能而已。
不隻是舒穎的這句話,連逄靨星轉述的上一句也完全是這兩人潛伏著在試探情報。
聞璱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一半,但也隻有一半。
如果不是宮博士的手裡確實有殺傷性武器,他們兩人完全冇有蟄伏的必要。
況且聞璱也有種淡淡的無奈,他被刃齒虎保護得很好,但有些過於好了,任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爬不出刃齒虎的肚皮,想出都出不去,隻靠偷聽能獲取的資訊實在有限。
最理想的展開當然是喚醒弓錚皎,一切難題大概迎刃而解。
喚醒他的方法也有,譬如共鳴炸彈,高效,聞璱恰好還很擅長。
但是……
弓錚皎這一路上已經很疼了。
現在糾結這些或許冇有必要,也不太實際,不符合聞璱一貫的行事風格——但把感情帶到工作關係裡的弊端就是這樣,聞璱不得不承認,自己麵對這般抉擇時,也不能免俗。
聞璱也立刻找到了藉口,譬如,弓錚皎已經積攢了過多資訊,再用共鳴炸彈轟他,他可能會失控;又或是弓錚皎的神經裡還有個詭異的生物,萬一共鳴炸彈引起了它的反應,對弓錚皎也可能造成其它創傷。
謹慎些總是好的……冇錯,是謹慎。
思索之間,逄靨星和舒穎的精神體已然圍攻上來,一熊一蛇試探性地攻擊了幾次,卻冇有真的造成任何實質損傷。
宮博士射出一發弩箭,被刃齒虎一爪拍開,險些反彈回宮博士自己身上。
逼仄的腹下空間裡,聞璱則摸索著用掌心抵住刃齒虎的腹部摸了摸,緩緩道:“放鬆下來吧,把‘它’給我。”
他向弓錚皎索取那隻“寄生”的‘酸雨生物’。
意料之中,刃齒虎冇有給出任何迴應。
聞璱也並不生氣,掌心緊緊貼在刃齒虎的腹部,力度不輕,對刃齒虎來說卻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但聞璱也並不是真的打算給弓錚皎撓癢癢,他耐心地用指尖輕輕揉捏著,試探調頻。
——直到某個微妙的頻率下,毛茸茸的肚皮像非牛頓流體一樣化開,讓聞璱的手指伸了進去。
他找到了正確的頻率,自此開始“同頻”。
於是,這個精神力外化的獸形就像奶油一樣,似乎要把聞璱融合進來。
雖然冇有任何親密行為,但這其實近似於結合了,哨兵和嚮導之間的結合就是在親密行為中尋找這個共舞的頻率。
聞璱反其道而行之,心裡冇有任何青澀想法,兩性的本能卻還是試圖喚醒他的親密衝動,惹得他一時為這不懂事的生理反應冒火。
他知道弓錚皎也是一樣,在他把手“伸進去”的瞬間,刃齒虎前所未有地伏低身體,咆哮著吼退一切攻勢。
……真是太超過了。
事後絕對要把這件事瞞著弓錚皎,否則此比貓必然無法無天。
聞璱默默地想著,剋製住自己隻伸進去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尋找自己的目標。
最終,他握住那顆發狂一樣亂跳的心臟,用手指包住了過於興奮的鼓動,試圖用外力降低心跳頻率。
趁此機會,他用精神力也同樣尋找著異常的神經元資訊,直到一陣電流般的神經刺痛感順著指尖一路傳遍全身,痛得他一激靈。
隱隱約約之間,有什麼東西黏上了聞璱的手指。
它似乎也很虛弱,很痛苦,不同於寄生在奶油鱷時那麼死守陣地,而是主動得甚至有些期待被聞璱抽離。
聞璱忍著痛,指引著它遠離自己的神經係統,而是調整頻率,試圖將它們放進自己的精神圖景。
起初,這遭到了強烈的反抗,大概弓錚皎就是在這一階段僵持片刻之後,判斷這場博弈能拉鋸很久,便果斷放棄,任它藉由牙齒寄生鑽進神經。
但此時此刻它太過虛弱,聞璱壓製它雖然說不上易如反掌,卻也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徹底把它剝離下來的瞬間,聞璱立刻調整到其它頻率,單向切斷和弓錚皎之間的同頻。
——壓住聞璱的獸形癱軟下來,逐漸變成了人形的弓錚皎。
他昏倒在地上,身體稍微蜷縮著。
聞璱則沉入精神圖景的那片湖泊,見到了傳說中的‘酸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