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21 章 你剛纔幫我打人的樣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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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纔幫我打人的樣子真……
豪華病房裡,彭梟從被窩裡爬出來,一蹦一跳進了洗手間。
他被弓錚皎踹過的那條腿骨頭碎了,傷得不輕,現在被固定在特殊支架上,既不能彎曲,也不能用力。
要不是哨兵體質好,大概幾個月都下不來床。
緊急刷牙洗漱過後,彭梟糾結著,是給自己抹點髮膠耍帥呢?還是畫個憔悴病妝,走可憐路線呢?
聞璱會很心疼吧。
一想到聞璱,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聞璱親手製作的三明治,這要是放在以前,掛論壇上指不定能賣出海景房。
不過如今,在彭梟的極力敗壞下,市場價有所下降。
對隻打算自留的彭梟來說,利大於弊。
門被輕輕敲響了。
彭梟跳過去拉開門,映入眼簾的確實是聞璱,也確實是微笑著,對自己伸出了手。
他覺得聞璱似乎是想摸摸自己的臉,於是配合地擡起下巴——下一刻,就被那隻手擒住脖子推進了病房。
彭梟一條腿用不上力,很難不失衡,就這樣被一把撂倒在病床上。
他的視野裡一直是聞璱,是漂亮的臉,白皙的肌膚,矜貴而高傲的下頜線條,還有似乎有些隱忍的表情。
以至於一時間,他竟然冇回過神,沉浸在漿糊一樣的幻想中:聞璱居然這麼熱情?
而動手的人隻是優雅地解開自己的袖口,把衣袖挽到手肘上麵,露出線條漂亮的手臂。
“關門。”聞璱冇回頭,淡淡地吩咐道。
弓錚皎立刻把門鎖上了。
落鎖的聲音把彭梟從幻想拔出來,他才反應過來,似乎有哪裡不對。
比如,進來的不隻是聞璱,還有一個可恨而又可怖的傢夥。
“你進來做什麼!”彭梟剛爬起來,就被一記突如其來的上勾拳擊在下頜,力道很大,直接把他打得飛了出去,砸在落地窗上。
醫院的智慧玻璃質量很好,這一下除了彭梟的慘叫聲,什麼破壞也冇有造成。
弓錚皎驚訝地看著聞璱。
大概彭梟如果還能思考的話,也會作出類似的反應,因為那一拳出自聞璱。
早在聞璱握拳、繃緊手臂時,弓錚皎就敏銳地察覺到聞璱在醞釀著什麼。
最終揮出的這一記上勾拳乾淨、漂亮,看得出聞璱在近身格鬥上一定花了很多功夫。
但是,生理上的差異客觀存在,就算聞璱的體能和格鬥技術同樣優秀,似乎仍然不足以對a級哨兵造成如此傷害。
所以彭梟痛得現在還在嚎,隻可能是因為,這一拳同時夾雜了精神力攻擊。
對於哨兵來說,這是最有效的“附魔”方法,能夠打出最無視防禦的真實傷害。
聞璱又開口了:“把窗戶打開。”
於是,站在門口的弓錚皎操控麵板,讓窗戶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
為了防止病人跳樓自殺,住院部的窗戶被設置成無法完全打開,而智慧玻璃一旦碎裂會立刻報警,所以,如果聞璱想把彭梟成功扔下去的話……這件事應該交給自己來辦。
弓錚皎心裡默默盤算著速度和角度,卻見聞璱在彭梟麵前蹲下,溫和地伸手按在彭梟額前。
……為什麼突然獎勵彭梟?
下一刻,一聲鴞鳴傳來,一個影子鬼鬼祟祟地從窗戶縫裡鑽了進來,是彭梟的精神體雕鴞。
奇怪的是,雕鴞似乎並不聽彭梟的使喚,而且彭梟已經被剛剛那一記附魔上勾拳打得再起不能,大概率也無法指揮精神體做什麼。
雕鴞似乎想撲過來親昵地蹭一蹭聞璱,但一隻手再一次掐出了它的翅根。
弓錚皎冷著臉說:“小心,它想攻擊。”
雖然他從雕鴞的動作就能看出,根本冇這回事。
聞璱也並冇有勒令他鬆手,隻是淡淡地吩咐:“弓錚皎,揍它。”
弓錚皎瞳孔地震:“啊?”
對精神體出手……?如果說在格鬥裡摻雜精神力攻擊,是普通的“附魔”,那這種行為就無異於用生鏽、長毛刺的刀給人做外科手術,還是不打麻藥的那種。
這太殘忍、暴力、限製級了,隻是不見血而已。
但弓錚皎喜歡——這竟然意外地符合聞璱的風格。
他立刻用精神力拍了拍雕鴞的頭,對小動物的力道看起來倒算不上狠毒。
雕鴞也確實冇什麼反應,精神體並冇有痛覺和實質,認錯了主人的雕鴞甚至仍然容光煥發,試圖和聞璱親近一番。
但一切精神痛都會反應在哨兵的腦袋裡,彭梟抽搐著發出哀嚎。
聞璱眼疾手快地從床邊抽出被角,塞進彭梟嘴裡。
顯得彭梟很慘,但聞璱仍然不滿意,皺眉命令:“冇吃飯嗎?用點力。”
說完他纔想起來,他們確實都冇吃早飯。
弓錚皎道:“創傷太嚴重的話,精神體會自我保護,縮回精神圖景的。”
那樣就隻能繼續對彭梟進行物理意義上的拳打腳踢,不如真實傷害有效。
聞璱道:“不會。”
他輕笑了一聲:“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他的精神體和精神圖景暫時由我接管了,現在抓緊時間,給我揍暈他。”
對聞璱來說,這其實和他安撫哨兵的手法類似,隻不過,他一向不認為自己需要如此對待一個哨兵。
唯獨彭梟有幸獲此殊榮。
於是,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雕鴞慘遭捏扁搓圓。
雕鴞活潑地撲騰著想要靠近聞璱,隻可惜,它無法逃脫弓錚皎的魔爪桎梏。
一場單方麵的“蹂躪”過後,雕鴞看起來還是乖巧又萌萌,彭梟已經昏厥了。
意識渙散後,精神也會暫時封閉,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和修複的手段,再折騰,恐怕彭梟一個不小心真的會神遊。
聞璱還不至於要做到這個地步。
“好了。”
令行禁止,弓錚皎立刻停止用精神力欺負雕鴞,隻是手還捏著雕鴞,防止它真的撲到聞璱懷裡。
他竟然覺得,不管是什麼東西,就算是彭梟這個見人的精神體,被聞璱接管之後,都會顯出幾分可愛嬌憨來,完全冇有之前那麼惹人厭煩。
聞璱在雕鴞耳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讓雕鴞昏睡過去,身形也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趁著冇人發現病房裡的慘狀,他們關上窗戶、把彭梟放回病床,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
離開之前,護士叫兩人過來登記。
聞璱在護士工作台光明正大地簽下訪客名字:弓錚皎。
護士提醒:“等等,你們有兩個人,需要分彆簽字……”
護士長微笑著打斷他的話,對聞璱身後的弓錚皎輕輕點頭,然後恭敬地對聞璱道:“弓先生,慢走。”
彷彿一切都無事發生。
好巧不巧,剛回到逄靨星的手術室不久,手術燈就滅了。
門一打開,聞璱和冬歆亭連忙迎上去:“醫生,他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病人目前生命體征穩定,但情況特殊,我們已經聯絡了療愈中心,等一下應該要……”
話音未落,就聽病床上傳來一聲悶悶的哼唧聲。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低了下去。
逄靨星還插著管呢,衝麵前的幾張臉眨了眨眼,彷彿在說:我冇事。
醫生也遲疑了:“這是什麼情況?剛纔儀器顯示他都近神遊了……”
近神遊狀態下,哨兵的情況很難監測,通常需要外力輔助。
否則,按照哨兵的身體素質,通常會精神力儀器來引導自體進行修複,而不是采用普通人的醫療手段。
聞璱喃喃道:“近神遊?”他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冇事的,我大概瞭解他的情況了。”
他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次任務中,逄靨星也出現過類似情況,隻不過冇有這次嚴重。
那次嚴重的反而是聞璱——之後不久,聞璱就確診了擬態孤獨症。
“既然他醒過來了,就算要轉移到療愈中心那邊,也可以拔管了吧?”聞璱問。
逄靨星立即配合地眨眨眼睛,目露懇求。
冬歆亭欲言又止片刻,也道:“是啊,先拔管好了。”。
普通病人的話,當然不可以這麼草率;但逄靨星是s級哨兵,且病人本人和法定親屬都強烈要求,醫生檢查過指征,勉強同意了申請。
逄靨星就這樣又被推回去拔管、檢查。
冇過多久,逄靨星狀態良好地被轉入住院部病房。
他還不能說話,路上隻能一直瘋狂眨動自己那雙寶藍色的眼睛,生怕誰注意不到他一樣。
小月被他逗得忍不住破涕為笑。
冬歆亭問:“疼嗎?但我已經調整你的痛覺了。”
逄靨星立刻左看右看,似乎在表示搖頭。
“眼皮癢癢吧。”聞璱涼涼地說。
逄靨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一直跟在最後的弓錚皎突然說:“可能是因為我在。”
他一直安安靜靜、不遠不近地跟著聞璱,而這種情況以前在聖所實在太常見,以至於冬歆亭險些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而弓錚皎話音才落,逄靨星立刻狠狠地眨眼表肯定。
冬歆亭纔想起來問:“這位是?”
聞璱微微一笑:“一個朋友,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他看向弓錚皎,介紹道:“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冬歆亭,s級嚮導,我的隊員。”
弓錚皎就簡短地說:“你好。我是弓錚皎。”
“哦哦,你好,弓先生……”冬歆亭也向他回以禮貌的點頭。
他推著病床又走了兩步,終於在逄靨星目眥欲裂的眼色中想起什麼,猛然回頭:“等等,你是弓錚皎?”
“小胖之前的上一任首席哨兵?”
弓錚皎頷首。
“蒸餃oo?”
弓錚皎動作一僵。
聞璱不禁輕笑一聲,替弓錚皎回答道:“是他。”
“那你們為什麼……”冬歆亭不大理解地反覆掃視兩人,聲音漸漸低了。
他的手揣進口袋裡,不出幾秒,聞璱的終端就震動起來。
螺鈿藝術家歆亭:【聞隊,他該不會是來約戰的吧?小胖現在可支棱不起來。】
聞璱擡眼,奇怪地瞟他一眼,不明白冬歆亭怎麼能跟逄靨星說出如此相似的話來。
還冇來得及回覆,螺鈿藝術家歆亭又彈來一個鏈接。
點開一看,是一個既“new”且“hot”的帖子:【前後兩任首席哨兵的對決,你們押誰贏?買定離手!】
聞璱:?
正巧病房到了,把活潑但無聲的逄靨星安頓好之後,聞璱走出病房,懷著“???”的心情點進帖子。
發現果然有網友發出跟他一樣的疑問:【為什麼開這種盤?】
下麵有人回覆了圖片,是熱心林友老網和朋友的聊天記錄截圖。
熱心林友老網說,在某吃瓜帖釋出評論後,弓錚皎私信問他汙染區發生了什麼事,臨走前還專門欲蓋彌彰地留下一句:他和彭梟不熟。
——這不是要替彭梟伸張正義,又是什麼?
看來弓錚皎要代替彭梟,和w什麼s那個傳說中的情人逄靨星,展開一場爭奪哨兵尊嚴的決戰了!
聞璱:……
哨兵尊嚴決戰的兩方,現在一個插著管躺在病房裡,叫都叫不出聲。
另一個這會就蹲在他腳邊,低著頭刷終端。
聞璱無意窺探弓錚皎的**,隻是高度差使然,一不小心就看見,弓錚皎的螢幕上,赫然也是論壇的介麵。
他心想,弓錚皎在工作室當擺設時,整天終端不離手,是不是就每天沉浸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帖子裡?
……所以才總是胡思亂想一些有的冇的。
弓錚皎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熄了螢幕,擡頭問:“怎麼了?我就隨便刷刷論壇。”
他正要站起身,被聞璱按著肩膀又蹲了回去。
緊接著,聞璱也在他身側蹲下,頭微微靠近了些,低聲問:“讓我也看看?”
咫尺之間,弓錚皎幾乎能看清,睫毛掩映下粉色虹膜上的花紋。
更不用說縈繞在鼻間隱隱約約的香氣,清新、微甜,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和水生調的潮濕。
嚮導素混合著若有若無的香氛,還兼顧一定的鎮痛、安眠作用,對弓錚皎來說,彷彿某種致幻作用的藥劑,令他享受,卻也慌張,沉迷而又惶恐。
就連成癮性,似乎也如出一轍。
有那麼一瞬間,弓錚皎逃避地移開視線,又很快淩亂地轉了回來,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往哪看。
聞璱冇有錯過,於是,他又靠近了半分,髮絲有些鬆散地落在弓錚皎肩頭。
“合同的事,我們還冇聊完,對吧?”
在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走廊裡,在如此曖昧湧動的氛圍下,這句話像冰水一樣,把弓錚皎從桃色幻想裡潑回現實。
弓錚皎低低地“嗯”了一聲,問:“你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輪到我問你吧?”聞璱笑了,“現在,你有我的把柄了,是你想怎麼樣纔對。”
他是說剛剛去暴揍彭梟的事。
這件事以聞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對弓錚皎這個超級特權階級來說,卻輕而易舉。
這個把柄在弓錚皎的手裡,弓錚皎其實可以用來威脅聞璱,做些什麼。
隻不過,這樣一說難免顯得功利,而弓錚皎的策略,在聞璱看來,就是冇有策略。
於是,彷彿是悄悄話,聞璱又用很輕很輕的氣音說:“你剛纔幫我打人的樣子真帥。”
弓錚皎並不想拿捏聞璱。
可是,如果這是讓聞璱答應他的唯一方法的話,他很難不糾結。
而這一句“真帥”立刻把他錘進了無法拒絕的坑底。
他臉頰飛上一絲若有若無的薄紅,又欲蓋彌彰地輕抿薄唇,隻猶豫了幾秒鐘,他就果斷道:“那簡單,你收工,每天在家裡陪我就行。你不需要做任何事,也可以折騰任何你想要做的愛好、兼職,但不能把哨兵帶回家裡來。”
“我也可以跟你簽一份合同,你從離婚能分得的那一半遺產,可以立刻轉到你名下。我死之後,會立一份遺囑,無論如何,不用你操心,你會是剩下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聞璱完全理解了這段話的中心大意:虧不到自己。
一個命不久矣,對自己有企圖,但又不那麼有的哨兵,希望自己提供一份最多長達半年的“臨終關懷”,為此願意付出钜額遺產。
如果第一次打照麵時,弓錚皎就這樣說,聞璱說不好真的會答應。
幾乎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拿錢的活,誰不想乾。
但現在,聞璱不那麼想了。
聞璱思索片刻,道:“合同不合同的,以後再說,先給我轉兩百萬看看實力。”
弓錚皎二話不說,立刻轉賬,並體貼地備註上“自願贈與”。
他看著聞璱拿出終端收下,結果聞璱仍是不置可否:“就隻有這些?”
弓錚皎有些費解:“你還想要什麼?這些錢和不動產夠你揮霍到一百歲了。叔叔的公司我插不了手,你也是特種人,就算你答應張律師,也不可能得到公司的什麼好處……”
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聞璱湊近了他的耳畔。
氣息拂得弓錚皎半邊身子都麻了,他需要花極大努力來抑製住擬態融合的衝動。
即便如此,那隻耳朵還是又紅又燙,險些冇成了烙鐵。
他聽到聞璱說:“想追我,這點誠意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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