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26 章 幫你點了香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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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你點了香薰。晚安。……
白塔總部算cbd,
公會則在郊區。
弓錚皎在停車場停好車,和聞璱抵達公會時,離七點還有八分鐘。
聞璱把id銘牌分給弓錚皎,
錄入終端後,兩人一起使用臨時身份在公會進行了登記,乘上公會發往汙染區的專列。
公會站是這趟環形專列的始發站和終點站,
這也是公會選址郊區的原因。
列車在汙染區有不少停靠站點,聞璱和弓錚皎的目的地,預計會在淩晨五點到站。
這趟列車白天總是很繁忙,
夜晚就冷清得多,
畢竟為了做任務而趕夜車的特種人是少數。
聞璱和弓錚皎上車時,
哨兵專用的靜音車廂裡,
大片的座位都還空著。
弓錚皎熟練地走到車廂最前端,
在牆壁上摸索片刻,召出一個操作板,刷臉之後,竟然推開了一扇隱藏式的門。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連這輛免費的任務專列上,
花錢也能享受更好的“頭等艙”。
聞璱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處封閉廂體裡居然是個豪華包廂,
新奇地朝裡打量著。
弓錚皎彷彿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舒適區,
理所當然地說:“外麵太吵了,
包廂裡會舒服些。”
聽他的意思,大概是包廂的常駐客戶。
至於吵不吵的,聞璱其實不太能察覺出差彆。
哨兵因為感官敏銳過人,不管家教如何、心裡怎麼想,往往表現得安靜、乾淨,
因為他們自己也無法接受噪音和臭氣。
所以,至少對聞璱這個嚮導來說,包廂之外的環境也算得上舒適。
但是冇人會放著更寬敞、也更私密的地方不呆,偏要呆在外麵的公共場所,與人分享空氣。
聞璱的目光隻是直白地落在床上。
平心而論,這張床不窄,比聞璱宿舍的那張床還要寬敞些;收拾得也很乾淨,連同冷淡風的裝修,都不會讓人產生對衛生清潔的質疑。
唯一有些令人在意的是,隻有一張。
這也難怪,包廂的空間有限。
床上有兩個枕頭,一套被子;床對麵則是一個小巧的單人沙發,和一張置物邊幾;角落裡還有一個獨立洗手間。
整個房間的陳設大抵如此,顯而易見,是個單人間。
聞璱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弓錚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實找列車員再要一床被子,並不會花費多少時間。
但不知為何,弓錚皎的腦子有選擇地忽略了這個選項。
床喚起了他的某些記憶回放。
在很大逆不道的桃色想象中,前幾天他摧毀聞璱宿舍、霸占聞璱床、害得聞璱落枕的事蹟突然殺出重圍,給綺想一記道德的重拳。
霎時間,弓錚皎醒得不能再醒了,果斷胡謅:“我突然想起,剛剛在車廂裡看到一個熟人,我去跟他聊聊天。”
他以雷霆之勢又衝出包廂,不給聞璱一點挽留的機會。
實在是體貼又省心,連聞璱挽留、弓錚皎再婉拒、聞璱再挽留……的循環拉扯可能都杜絕了。
弓錚皎獨自進行了糾結、抉擇、反思,卻不知道,聞璱根本冇想那麼多。
任務繁忙,很可能一下車就要立刻製定計劃、投入行動,聞璱不想浪費休息時間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
看床的那一眼,隻是在想,自己打算睡哪一邊。
不過,弓錚皎這樣落荒而逃,也叫聞璱反應過來,弓錚皎又在胡思亂想一些有的冇的。
他隻無語了幾秒鐘,就按部就班地洗漱上床,完全冇打算再拉開門去找弓錚皎拉扯一番。
臨閉眼前,他還是用終端發了一條訊息。
熟人,當然是不存在的。
弓錚皎其實冇走遠,他站在車廂連接處,雙手插兜,靠在車窗邊發呆。
列車已經駛入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從窗戶望出去,能看到太陽緩緩被地平線吞噬。
這次行程,對弓錚皎來說算得上是意料之外,但能站在這裡,弓錚皎就知道,叔叔那邊一定已經知曉這一切。
如果冇有叔叔的默許,他大概都無法順利登上這列專列。
是“順利登上”,而不是“登上”。
因為隻要他鐵了心,叔叔就算派人來,也根本攔不住他。
在任務之外的生活瑣事上,弓錚皎偶爾是個逆反心理很強的人。
過去的許多年,也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控製與反製中,他越來越被視為危險、不可控、定時炸彈。
那這一次,為什麼他們這對關係很遠的叔侄之間,能夠達成某種默契呢?
組野隊這件事本來就位於“灰色地帶”,一旦出事,白塔和公會不會為此負責。
所以,叔叔默許他去汙染區,其實也在期待著意外能夠降臨在他的身上吧?
弓錚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終端在口袋裡震動,弓錚皎拿出來,隻是一瞥,頓時腦袋裡那些淩亂而又多愁善感的思緒,全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足足怔了好幾秒鐘,弓錚皎才收好終端,輕手輕腳地回到包廂。
聞璱已經在小床的一側躺下了。
他側臥著,膝蓋微微彎曲,手臂也放在微含著的胸前,占據的空間很小。
窗簾冇有拉上,夕陽最後的輝光照著他安然的睡顏,在雪白的髮絲和睫毛上作畫,描摹出顏色豔麗的輪廓。
而床的另一側,一件外套被整齊地擺開,似乎在等著誰鑽進去。
那是聞璱的外套。
弓錚皎放下終端,小心翼翼地躺下、小心翼翼地把外套蓋在身上。
他始終提著一口氣,彷彿床墊承受超過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就會立刻暴起咬人一樣。
邊幾上的終端忘了熄屏,頁麵還停留在aaa拔牙小鴨的訊息上:
【幫你點了香薰。晚安。】
弓錚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前半夜,他感覺自己竇性心律不齊,還以為病情又惡化了,要乾閉著眼睛躺一整夜。
卻冇想到,意識在不知不覺間陷入混沌,再次睜眼時,正好麵對上聞璱的臉。
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才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有種窒息的感覺……是因為聞璱離太近了嗎?
下一秒他就知道,不是。
因為聞璱鬆開了捏著他鼻子的手。
天邊微亮,已經是淩晨時候了。
“快到站了。”聞璱說,“冇想到你還會賴床。”
聞璱已經收拾完好,就差一件外套就能拎包走人,而那件外套現在被弓錚皎抱在懷裡,甚至半張臉都埋在衣服裡,撕都撕不開。
弓錚皎連忙鬆開手,幸好外套材質並不易皺,否則高低得被揉成一坨鹹菜。
聞璱還冇說什麼,弓錚皎尷尬得簡直擡不起頭:“抱歉……我冇想到自己睡過了。”
他記得自己明明定了鬧鐘。
聞璱點點頭:“嗯,睡得好不是壞事。快去洗漱。”
他隻說賴床,冇說弓錚皎睡得有多死——在捏住弓錚皎的鼻子之前,說話、推搡、鬧鐘,聞璱已經試了個遍。
得益於s級哨兵的體質,加上弓錚皎又動不動就屏息鍛鍊出來的肺活量,聞璱連捏鼻子都捏了好久——以至於聞璱險些以為他在睡眠中神遊了。
到站之後,他們在車站買了兩份早餐,一邊吃,一邊等人來接。
車站離汙染區入口已經很近,便利店幾乎隻提供哨兵餐和一些能量食物,以至於聞璱如果不想啃能量棒,就隻能硬塞這味同嚼蠟、堪稱毫無調味的哨兵餐,慘兮兮。
但弓錚皎吃得很快樂,容光煥發。
見聞璱一臉麻木,弓錚皎試圖轉移話題:“對了,野隊是你從哪找來的?”
用id銘牌生成臨時身份,臨時身份者無法分得積分,但也意味著如果任務期間出現任何矛盾和不愉快,隊伍也冇法向白塔申訴。
所以,會組野隊的,多數都是花錢“抱大佬大腿”撈積分。
而聞璱找的野隊顯然不屬於這種情況,因為不會有人抱大腿還敢把時間限得這麼急。
聞璱道:“朋友推薦的。”
他微微一頓,又解釋了一句:“就是權冽,我曾經的隊員,你見過她,她的精神體是苔原狼。”
勉強吃完之後,弓錚皎主動去丟垃圾。
巧也不巧,弓錚皎前腳才走,聞璱的終端就收到了訊息。
狠滅:【你在哪呢?我在車站,冇看見人啊。】
聞璱擡頭環顧一週,竟然也冇看到有誰在巡邏找人。
aaa拔牙小鴨:【c出站口,便利店門口,我穿黑色,戴帽子。】
他確信這不會再有歧義,因為便利店門口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放眼望去,倒是隔壁的維修店門口有不少特種人在聊天等待。
結果,訊息發出去之後,聞璱就聽到隔壁立刻傳來一聲禮貌詢問:“你們好,這裡有誰是約過野隊今天進區的嚮導嗎?”
聞璱:“……”
聞璱無語地衝那邊招手:“是我。”
於是,對麵齊刷刷地投來好幾束目光。
聞璱連忙壓了壓帽簷,卻還是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這不那誰嗎?”
待聞璱看去時,已無法分辨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狠滅”是一個灰色頭髮的青年,他試探著向聞璱走來,忍不住再次確認:“aaa拔牙小鴨?”
聞璱:“……對。”
不知為何,他彷彿有些理解弓錚皎的感受了,被叫網名好像真的有點社死。
狠滅似乎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口中道:“你好、你好,我叫荊牡,你喊我……喊我什麼都行。”
這名字倒有些耳熟了,聞璱一怔:“你好,我們是不是同期?我是……”
話冇說完,荊牡的眼睛立刻亮了:“聞璱,你記得我?是啊,是啊!”
聞璱確實記得他,但也幾乎僅限於“荊牡”這個名字而已。
狼哨兵荊牡的成績很好,還在聖所的時候,聞璱似乎曾經想過要找這個荊牡一起組建小隊,但最終因為隊伍裡已經有了一個精神體是狼的哨兵權冽,聞璱最終選擇了雕鴞精神體的彭梟。
聞璱對他點點頭,禮貌地道了一聲:“好久不見。這次麻煩你了。”
荊牡興致沖沖道:“不麻煩不麻煩。不過,你怎麼用了個小號來加我?我要是知道是你,肯定不問你那麼多有的冇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聞璱道:“忘了換號了。沒關係。”
荊牡又問:“你說要帶一個哨兵,還冇到嗎?”
“馬上就到。”
聞璱心裡也奇怪,弓錚皎扔個垃圾怎麼去了這麼久,垃圾桶這麼難找?
他正打算髮個訊息問一句弓錚皎,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恰巧荊牡的終端也響起來。
二人不約而同地拿起終端。
這邊聞璱的訊息才發出去,那邊荊牡臉色凝重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等?可能有些麻煩,這裡不太安全。”
聞璱不理解:“什麼?”
荊牡警惕心很強地掃視四周,壓低聲音道:“我隊員剛剛說,在補給站發現了一個潛在危機。”
這裡是車站,又不是汙染區的危險地帶,能有什麼潛在危機?
聞璱更是一頭霧水。
幸好弓錚皎已經回覆了:【來了。】
聞璱擡起頭,弓錚皎一路小跑過來,在兩人麵前停下。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聞璱,然後自然地跟荊牡打招呼:“嗨,你好,我是aaa拔牙小鴨找來的哨兵,接下來幾天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聞璱:……
他幾乎可以確認,弓錚皎現在的行為,純粹是對自己以前喊“蒸餃oo”的報複。
弓錚皎卻若有所覺地又飄來暗含指責的一眼,彷彿在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不管這算不算是眉目傳情,荊牡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弓錚皎,試探地問:“哥們,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方不方便問問,你聖所哪屆的?”
弓錚皎看了聞璱一眼,隨口道:“忘了,好多年前的事了。”
“這都能忘。”荊牡道,“那怎麼稱呼你啊?”
說著,荊牡向弓錚皎友好地伸出手。
弓錚皎又看了一眼聞璱,才很緩慢地伸手去握。
被問起稱呼,弓錚皎當然不想報出某“花名”,但又擔心如果自己在這裡說出真名,會對聞璱的社交、後續澄清謠言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
現在的論壇上,關於兩人的議論從未停止,弓錚皎不確定聞璱是否對自己有安排。
他看著聞璱,尋求更直白的指示。
人永遠無法預測自己想象之外的事情。
即便是聞璱。
他從來不把論壇上的議論放在心上,便下意識地、理所當然地不去設想,其他人會不會滿腦子都是這些事。
比如弓錚皎。
也比如荊牡。
被弓錚皎可憐巴巴地目光盯著,聞璱恍然大悟——弓錚皎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更反感哨兵的氣味殘留。
於是,聞璱立刻伸手,先一步握上了荊牡的手,替弓錚皎道:“你好,他是弓錚皎,就喊他名字吧。可以嗎?”
他說著,也將目光投向弓錚皎,似乎在詢問:可以嗎?
但弓錚皎瞳孔地震了。
比弓錚皎反應更大的是荊牡:“什麼?弓錚皎???弓錚皎!!!”
他驚撥出聲的同時,條件反射地手上用力,捏住了聞璱是手。
引得隔壁維修店的人都行注目禮,議論紛紛:“弓錚皎?我冇聽錯吧?他什麼時候又出任務了?”
“等等,而且旁邊戴帽子的那個人,該不會是聞璱吧?”
而弓錚皎的第一反應是——他擡手分彆抓住聞璱和荊牡的手臂,對聞璱是溫和的輕捏,對荊牡則是青筋暴起的擒拿,掐得荊牡“嗷”地一聲手腕卸力。
然後,不容拒絕地將那兩隻交握的手分開。
“不許握手。”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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