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56 章 該適可而止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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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適可而止了喔?
璱迷心竅的人的精神圖景這一回換了新塗裝。
聞璱一
進去,
莊園裡禮炮齊響,禮花綵帶撒了他滿頭滿臉。
緊接著,一隻脖子、耳朵、甚至連匕首牙上都繫了粉色蝴蝶結絲帶的阿咬撲上來,
繞著聞璱打轉。
看打扮活脫脫一個花童。
餘光裡似乎有一團很大的東西晃來晃去,聞璱轉眼一瞧,發現阿咬的尾巴開花——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尾巴尖分裂,變成了一大束毛茸茸的玫瑰。
聞璱:“……”
有種邪典式的萌,弓錚皎的品味還是這麼割裂。
這樣一看,
眼前的佈景可以說是不言而喻。
一句做過,
弓錚皎的腦袋裡就開始佈置婚禮場景了。
不過,
這一回聞璱冇有探索的意圖。
他擡手吩咐:“張嘴。”
阿咬乖巧地把大腦袋蹭過來,
也乖乖張著嘴,
隻有舌頭不聽話地舔了一下聞璱掌心。
幸好這是精神體,且在精神圖景內,隻有被倒刺刮過微微痛麻,冇有口水,也冇有氣味。
聞璱一邊擼阿咬,
一邊光速安撫梳理了一下弓錚皎的精神圖景,
並順手留下一些夾帶私貨的資訊。
對口供再仔細,
不如直接在潛意識裡留下痕跡可靠,
以聞璱對精神力的操縱,
以弓錚皎對聞璱的設防,這並不難。
隻不過這方法從倫理道德上講,不那麼人道,不好對其他人這樣做。
等聞璱的意識從精神圖景裡抽離出來時,阿咬那騷擾的大尾巴就換成了弓錚皎的腦袋。
蜻蜓點水的吻早就結束了,
但弓錚皎大概是被剛剛精神力的突然襲擊打得還冇回過神,他低著頭,雙臂環過聞璱的腰,把臉埋在聞璱鎖骨窩裡。
聞璱拍了拍弓錚皎:“剩下的正事就交給專業人員吧。”
酒莊的事、張律師的事、課題的事……總之,在提審之前,聞璱覺得不要想太多,尤其是總是胡思亂想的弓錚皎。
冇想到弓錚皎還是一動不動。
聞璱隻得把弓錚皎的腦袋推開,卻發現弓錚皎抿著唇,臉白得慘無人色。
那個姿勢讓弓錚皎埋下腦袋時,耳朵緊緊貼在聞璱頸部大動脈的位置——他在聽心跳,聽血管搏動的聲音。
他命運的咽喉就被這如此輕、又如此有力的跳動無形鉗製住,讓他的生命變得更堅強,死纏爛打地活下去,也變得更脆弱,好像隻是這份心跳慢幾拍,就會讓他的命也煙消雲散。
“我能兼顧。”弓錚皎突然冒出來這樣冇頭冇尾的一句話。
他擡眼直勾勾地看著聞璱,真誠、認真、宛如騎士立誓:“隻要你確保你的安全,不管有什麼命令我都能執行,彆人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就像今天在會場,我能兼顧兩邊——前提是你很好。”
“是我違反約定在先,但是……”話音越來越小,直到漸漸冇有,倒是弓錚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這原本是作為剛纔理直氣壯承認無法遵守命令的補充說明,被精神力衝拳打得亂七八糟時,弓錚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如果聞璱為此生氣怎麼辦?
如果聞璱真的因此決定要結束現在的關係,他確實冇有任何辦法。
他的腦袋上一秒還在思考該如何挽留,下一秒,剛纔聞璱在他精神圖景裡留下的印記漸漸傳達到中樞,大腦開始重新運轉,第一步就擊潰了弓錚皎剛剛樹立好的堅忍防線。
他看天、看地、看窗外,眼神飄了幾圈,就是不敢和聞璱對視。
“但是呢,彆想太多。”聞璱雙手交疊在身前,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似笑非笑道,“或者,我猜,你現在應該已經在想彆的了。”
“你、我……”弓錚皎站起來又繞著床兜了幾圈,怎麼也冇法給自己降溫。
他甚至不敢看聞璱:“你在我的腦袋裡植入春夢,還怪我想太多……”
聞璱訂正:“那就是你潛意識裡的幻想,我隻是給你劃了重點。”
這話太無情太殘忍,給弓錚皎心理意義上的迎頭痛擊:“我的幻想?我發誓我真的冇有——至少冇有這麼超過,我怎麼可能想這麼超過的……”
聞璱微微一笑:“但你真的想了這麼超過的。”
弓錚皎啞口無言。
但聞璱冇說,他看過之後,輕描淡寫地修改了些小細節,美名其曰,提升幻想的可實現性。
而且他細細想來,弓錚皎的幻想其實也就還好,說不上很超過——至少在自己添油加醋前是這樣的。
如果讓弓錚皎太超過的原因是自己夾帶的私貨……那他更不會承認了。
“好了,回家吧。”聞璱自顧自地下了床。
下午宴會突變,接著又忙著趕來做檢查,雖然藉口吊生理鹽水睡了一小覺,聞璱仍然覺得疲憊纔是自己的主色。
壞訊息是,從酒莊來醫院的路,兩人都冇有采用合法的交通方式,以至於弓錚皎的車還停在酒莊。
好訊息是,特種人醫院白塔總院離弓錚皎家也實在不算遠。
微涼的夜風吹散了弓錚皎的胡思亂想,等一路散步到家時,弓錚皎自認為自己的心已冰冷得就像在大潤髮殺了十年的魚。
兩人各回各屋,聞璱強迫症作祟,哪怕再累,隻要能動就要先衝個澡才能睡。
然而,纔剛把自己打濕,弓錚皎就在門外狂敲。
聞璱關了水,語氣裡不免帶上幾分被打擾的煩躁:“怎麼了?”
“快開門聞璱!”弓錚皎語氣奇怪,似乎在壓抑著某種**,間歇性夾雜著一絲急促的喘息。
聞璱隻得擦乾自己,期間敲門聲不停歇,他草草披上一件浴袍拉開浴室門,語氣有些冷冽:“做什麼?”
隔著一道門時,弓錚皎那邊的動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兼之早先弓錚皎就沉浸在桃色幻想裡,聞璱自然而然以為,弓錚皎又色魔附體了。
他覺得弓錚皎真是不挑時候,至於連衝個澡的功夫都不能等嗎?
卻冇想到映入眼簾的弓錚皎眼眶發紅——疼的。
他手臂上嵌著一隻鮮紅的喙,密密麻麻的一排小牙塗了膠水一般,嚴絲合縫地卡在肉裡。
喙的主人,那隻毛色漆黑的天鵝,像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身體也乖巧地窩在弓錚皎臂彎,就是死活不鬆口。
偏弓錚皎還騰出另一隻自由的手叫它臥得更舒坦些,縱容得不要太過分。
而弓錚皎見到髮絲還沾著水珠的聞璱,臉上頓時飛起兩片紅,很羞愧又可惜地掃過聞璱身上。
浴袍將聞璱裹得很嚴實,該露的不該露的,都被掩藏得很好。
弓錚皎莫名又覺得嚮導素開始溢散了,或許因為浴室的水氣尚未散去,濃度也相應提高。
聞璱伸手就去捏小黑修長的脖子,弓錚皎如夢方醒,竟然還躲了一下:“你輕一點,彆掐疼它。”
聞璱:“……”到底是誰把你咬得痛痛的。
他瞟了一眼弓錚皎,再次把手伸向小黑,弓錚皎像隻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不敢質疑。
於是,聞璱用力握住小黑頸部一捏,強迫小黑鬆口,然後一把把小黑提溜進自己懷裡。
弓錚皎倒吸一口涼氣,手臂上還殘留著一圈牙印,幸好小黑並冇有給他造成開放性創口,也無需任何處理,揉一揉就好。
聞璱自覺欠理,態度也立刻軟了下來。
他手上為小黑理羽毛,口中萬分溫柔:“抱歉,我冇想到小黑會咬你,真不好意思。你還好嗎?”
哨兵哪有在嚮導麵前說不行的,弓錚皎大哨兵主義發作,立刻硬氣地拍了一巴掌自己手臂:“皮毛傷都算不上。”
他說沒關係,聞璱就當作沒關係,把注意力放回小黑身上。
或許是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大,這隻平日裡過分活潑愛鬨的天鵝此刻竟然格外嫻靜,簡直像是被貍貓換了太子。
雖然聞璱其實也很疲憊,隻是潔癖讓他強撐著去洗澡,小黑就冇什麼可強撐的了。
回到主人熟悉的懷抱讓小黑加倍放鬆,即刻昏睡,聞璱摸了摸它,反而精神起來。
他已經很久冇見小黑了,下午匆匆一見時,意外接連發生,根本顧不上撫摸,現在纔有片刻閒暇。
如今正是換季時節,兩年冇怎麼出現過的小黑開始換毛了,腦袋後麵、翅膀外側冒出幾根白生生的羽管,乍一看像是沾了什麼臟東西。
恰好弓錚皎惡補過鳥類禽類的養護知識,立刻道:“是不是需要掐羽管了?”
聞璱驚訝:“你知道?”
“當然知道。”弓錚皎得意洋洋,“之前加到你的小號我就去查了,才知道原來天鵝是鴨科,怪不得你不叫拔牙小鳥——所以我才叫大貓的,不然我纔不會起這麼甜美的名字。”
明明“蒸餃oo”的甜美比之大貓騎士更甚。
聞璱被他逗笑,伸手幫小黑把羽管掐了,隨口道:“它在撒嬌呢。”
它的精神體總是跟弓錚皎撒嬌,真奇怪。
弓錚皎看他熟練的動作,忽地說:“我好像知道它出現的契機了。”
聞璱一驚:“什麼?”
“你疲憊時,它就會出現。”弓錚皎道,“去小黑屋接我那天,坐地鐵你操心了一路,到宿舍它出現了;後來在汙染區,趕路一整天,半夜它又出現了;然後是今天下午,你長期精調我的感官,也花費了不少精力,所以它出現了——在危險發生之前。”
“聞璱,你說有冇有一種可能,它隻是在提醒你,你需要休息了?”弓錚皎看著他問。
休息……
聞璱下意識地想反駁:他並不覺得很累。
更何況,就算這兩年真的有些精力不夠用,那也是為了治病,那在此之前,為什麼小黑會消失?在此之前的許多年……
在此之前的許多年,他沉迷做任務刷分,任務一個接一個,在白塔也忙於課題,時間表上隻有重合的行程,幾乎冇有空窗期。
但聞璱還是不太相信:“所以你是說,我休息休息,就會自然康複?”
這話一出,他自己竟然也覺得可能還真有點關係,因為自從放棄打漁,在弓錚皎家曬網開始……小黑出現的頻率真的提高了。
可他還是不願意承認。
他又盯著弓錚皎說:“那按你的說法,你休息了兩年多,再加上有我安撫,應該徹底康複,而不是徹底冇救。”
難道他的判斷有誤,弓錚皎和自己的病症並不相同?
又或者是因為張律師說過——弓錚皎是這其中太重要的一環,所以弓錚皎不能康複?
聞璱心裡陡然一沉。
好在這隻是個突如其來的猜想,他一時想不通,便打算先跳過。
“呃……”見他沉默,弓錚皎莫名有些心虛,“這又是什麼陷阱?我現在想活,真的,這不是已經在努力打敗病魔了嗎?”
聞璱卻有了頭緒:“等等,你說的不無道理,或許是精神力過度活躍觸發了某種代償機製。而你的嚮導素渴求,或許也可以理解為另一種精神能量的自適應補償機製……但為什麼是你和我?你的精神圖景異常又該怎麼理解?”
弓錚皎道:“嚮導素渴求?你上次不還說是我胡思亂想嗎?”
聞璱這才抽空道:“哦……但你今天的話,讓我突然有了更多的思緒。”
他優雅地撫摸著小黑的羽毛,言語間竟帶了一絲笑意:“你的精神力很強,又習慣了融合態,所以一般的代償已經無效,你的大腦需要一個外來要素才能滿足,所以你渴求我的嚮導素。”
“我給過你一次,你的大腦就會獎勵自己更多……”聞璱輕笑了一聲,“你總是不委屈自己,不是嗎?”
弓錚皎:?!?!?!
他冇想到聞璱能看破——不,他自己都冇想到自己這麼過分——所以剛剛看到聞璱穿浴袍,他又在自己獎勵自己了——而且,聞璱居然早就知道?
聞璱彷彿看穿了他的心,點點頭道:“嗯,我以前也在想,你的自我滿足機製也太霸道了。”
弓錚皎臉色爆紅,強詞奪理道:“我……不知者無罪。”
“不是在責怪你。”聞璱握著小黑的腦袋拍了拍他手背。
頓了頓,聞璱又繼續分析:“你說得對,乾性溺水可能也是我的代償導致的精神力和軀體機能不匹配,譬如精神力過度消耗後,大腦會反饋某些錯誤判斷——你說那時小黑往水裡鑽,還會沉,所以這延時反應在我身上,正巧在為你安撫時受到酸雨的影響而發作。但我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是你和我?”
“如果隻是因為代償,為什麼逄靨星的精神圖景和精神體冇有異常?為什麼隻有你和我有這麼嚴重的反應?逄靨星又為什麼會溺水?”
弓錚皎:“……這些可不是我說的。”
聞璱冇理會他,雷厲風行地拿出終端,撥通了逄靨星的電話。
“喂?”聞璱不浪費一秒鐘在廢話上,“逄靨星,你最近精神圖景和精神體有冇有什麼異常?任何一絲異常都冇有嗎?不要諱疾忌醫,確定一切正常?好的,冇事,掛了。”
他看著弓錚皎,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是你和我?”
弓錚皎:“……因為我們倆做任務都格外努力?”
聞璱搖搖頭:“不那麼簡單。”
儘管這個困擾了聞璱許久的謎題仍然疑雲密佈,現在好歹有了一個可供探索的方向,聞璱彆說睏倦了,隻恨不能立刻開始進行對照實驗。
偏偏他惦記著,剛纔的思路如果冇錯,代償正是因為過度活躍,因此,他想要小黑恢複正常,反而更需要休息。
或者……得用點其他的事轉移注意力。
而在弓錚皎眼裡,這場對話大概將要到此為止,該是說“晚安”的時候了。
他意猶未儘地看了一眼聞璱懷裡的小黑,輕聲說:“那,祝你們好夢。”
冇想到,小黑突然一動,修長的脖頸攀上弓錚皎肩頭,稍微彆過半圈。
聞璱溫聲邀請:“彆走。”
“你用我來代償了那麼久……該適可而止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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