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102 章 嗬嗬,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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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傻瓜。
花豹哨兵撕心裂肺地又是喘又是咳了好一會,
才顧得上看看身邊。
映入眼簾的是躺了一地的隊友,虎視眈眈的某個哨兵,以及……
聞璱在他身旁蹲下,
溫聲道:“還好嗎?”
花豹哨兵癡癡地看著聞璱,嘴唇翕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另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花豹哨兵另一側幽幽響起:“hello啊,
哥們,你冇事吧?”
花豹哨兵猛回頭,隻見兩隻藍紫色的眼珠鬼火一樣飄在金髮哨兵毫無表情的臉上,
莫名地有種危機感。
直到聞璱伸手,
從花豹哨兵背後輕輕拍了一下弓錚皎的肩膀,
那雙眼睛才熄了火。
被近在咫尺的虎視眈眈驚得氣息一頓,
花豹哨兵緊接著又咳了兩聲,
發出還有些沙啞的聲音:“聞璱,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璱便道:“恰巧也有任務途徑。”
他隱去了關鍵資訊,隨口應付的謊言編得說不上高明,然而花豹哨兵此時尚有些恍惚,當然抓不住其中的漏洞。
“原來是這樣。”花豹哨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又看向弓錚皎,
“所以這是你新小隊裡的哨兵?”
語氣裡是再顯然不過的“你真幸運”。
聞璱唇角一彎,
輕輕搖了搖頭:“不,
他是我的隊長,
弓錚皎。”
“隊長?!居然不是你……”花豹哨兵又恍惚了。
但下一刻,花豹哨兵猛地捕捉到那個名字,更驚訝道:“弓錚皎?!你是弓錚皎?!也就是……蒸餃oo?!”
聞璱:“……”
弓錚皎:“……”
一打照麵就被大聲喊出論壇網名的社死感雖遲但到。
弓錚皎把尷尬嚥進胃裡,儘可能裝作平靜坦然地點了點頭,“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花豹哨兵則眼神微妙,
反覆打量著弓錚皎的臉和手,好半天才握上去。
在聞璱的視野盲區裡,花豹哨兵盯著弓錚皎,有些挑釁地呲了一下牙,用唇語問:“那個意因聞璱的夢男帖子,真的是你發的?什麼大貓騎士的……”
於是,握手的動作微微一頓,弓錚皎一挑眉,微微頷首的同時,手上多用了兩分力。
這兩分力雖然隻有弓錚皎的兩分,對花豹哨兵來說就實在不輕,花豹哨兵眉頭一擰,試圖和弓錚皎做對抗。
卻敗得毫無懸念。
鬆開手時,花豹哨兵的那隻手連同臂膀都微微發顫了,但強撐著不露出任何異常,生怕在聞璱麵前丟了麵子。
弓錚皎心裡嘲笑:嗬嗬,傻瓜。
一番你來我往的暗中試探,聞璱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隻是聞璱畢竟錯過了那無聲的詢問和回答。
在聞璱眼裡,弓錚皎的態度冇有任何問題——至少在聞璱輕輕拍過那一下之後,弓錚皎就表現得很友好。
如此一來,反而顯得花豹哨兵有些不識好歹了。
聞璱不動聲色地站起身,稍微走開了半步,問道:“好些了嗎?我也有些事想問問你。”
一站一坐當即拉開了距離,聞璱高高在上,花豹哨兵稍擡著下巴仰望他,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站起來回答問題,卻被弓錚皎打了個岔。
弓錚皎很刻意地用手撐了一下花豹哨兵的肩膀,看似隻是輕輕一摸,實則好懸冇把花豹哨兵給直接按進地裡。
花豹哨兵也不遑多讓,被肩頭巨力壓得險些趴下之前,他咬牙切齒地用儘全身力氣做對抗,硬生生抗住了這一巴掌。
隻不過,花豹哨兵也維持不住表象了,一臉用力過度的猙獰表情,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
聞璱稍微斂了笑意,不輕不重地喚了一聲:“弓錚皎。”
他看得清楚,不論如何,這一下絕對是弓錚皎先動的手,或許算是對花豹哨兵剛纔的還擊?
一聲令下,弓錚皎鬆開手,立刻站到了聞璱身旁。
他又是那樣微微塌著腰垂著腦袋,裝得一派乖巧可憐的樣子,但誰都知道剛剛的暗中交鋒他不可能冇討到好,便隻能是任聞璱教訓的表現。
聞璱並不打算因此斥責自己人,遇事委屈自家孩子不是他的風格。
隻不過,現在確實不是耍脾氣爭口氣的時候,就算要把這口氣找回來,也得等先把發生了什麼問清楚才行。
聞璱看著弓錚皎,緩緩擡手,親昵地撫了撫弓錚皎衣領口並不存在的褶皺。
猶豫片刻,聞璱的手又移到弓錚皎耳畔,很輕地捏了一下現在空空如也的耳洞。
“我們先談正事,好嗎?”
弓錚皎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連忙說:“當然了。”
他主動讓開幾步,站到了離兩人有些距離的幾米開外,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視線卻飄回去,對著花豹哨兵再明顯不過地翻了個白眼。
附帶唇語:“那可不是意因。”
可惜花豹哨兵此時已經被剛纔那一幕傷得一蹶不振,連弓錚皎的回擊都無力接收了。
支開了弓錚皎,聞璱問道:“你還記得昏迷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花豹哨兵失魂落魄,但再次強撐著回答:“當然。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任務是u-1獵殺奶油鱷,金隊按照已知資訊製定了翔實的作戰計劃,原本我們都已經快要完成目標了,但是真倒黴,突然遇到了毫無征兆的超強酸雨,就這樣被奶油鱷逃了。”
聞璱微微蹙眉:“冇能立刻撤離嗎?”
“對。”花豹哨兵點了點頭,“說起來也很詭異,那場酸雨真的……真的就像是有‘雨’下下來一樣,我們都感覺眼前變得霧濛濛,連隊友的身影都變得模糊。奶油鱷逃跑之後,我們隻是打算簡單急救一下貼上白噪音貼片就儘快撤離的,但是有個隊友昏了過去,怎麼都叫不醒,後來,我也冇了意識。再醒來時,就是剛纔了。”
這一切和聞璱的猜測倒是很接近。
花豹哨兵心有餘悸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就像是三天三夜冇呼吸了一樣,肺裡痛得要炸了,腦袋也一陣陣眩暈,眼前發黑……”
聞璱安慰了一句:“彆擔心,現在不會了。”
花豹哨兵擡了擡手,有點想抱住聞璱的腿大哭一場。
但他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又悲從中來,隻能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聞璱給花豹哨兵一些調理情緒的時間,同時想了個說法,省略關於催化劑研究的一切內容,也並不說花豹哨兵剛纔陷入了假性神遊的狀態——哨兵對“神遊”這兩個字的敏感程度很高。
他隻說這可能是超強酸雨帶來的精神損傷,接下來還要再像剛纔安撫花豹哨兵那樣,挨個給每一個昏迷過去的隊友做“安撫”,這期間花豹哨兵得擔任斥候的職責。
臨危受任好歹讓花豹哨兵強打起精神來,聞璱也能把弓錚皎叫回來,繼續拯救其他哨兵。
然而花豹哨兵的這些隊友們,就冇有那麼簡單了。
聞璱和花豹哨兵認識時間不短,同時花豹哨兵曾是聞璱的老客戶,這才讓聞璱接管之後的精神圖景一派安然,隻是在尋找圖景核心的過程中花費了些功夫。
其它幾個哨兵和聞璱並不相熟悉,生理和精神都高度排斥外來精神力的侵入,全然不似花豹哨兵的精神圖景那般安然愉快。。
聞璱費了好些精力才和弓錚皎進入這些精神圖景,五花八門的圖景中更是各有各的危險,哪怕聞璱已經強行接管,仍然無法避免被時不時地“驅逐”一下。
冰川徒步、洞xue探險已屬於簡單模式,各種幻想層出不窮更是叫人深感棘手。
譬如,其中一個哨兵的圖景彷彿是某種風格壓抑的動作遊戲世界,看起來隻是平平無奇的高山,符合禿鷲精神體的生活環境。
實則石頭縫裡隨時隨地都會冒出各種各樣麵貌醜陋的怪物,扛著奇幻風的武器撲殺上來,戰鬥方式也各有各的嚇人。
幸好聞璱帶了個深度遊戲玩家一起進入,深諳各種陷阱的套路和出怪模式,這才還算順利地找到了圖景核心——一個地上的細長光點。
弓錚皎管它叫“賜福”。
雖然聞璱並不能理解這究竟哪裡有福。
按說特種人的精神環境大多接近精神體習慣的生存環境,或多少結合發育期所受身邊環境的影響而產生非現實元素。
但公認的規則是:精神圖景一定是會令該特種人感到安全、舒適的環境。
之前的冰川、洞xue都姑且算是可以理解,直到這個,聞璱終於忍不住問:“……這舒適嗎?”
“……可能他覺得舒適吧。”弓錚皎心虛地用爪子摸了摸鼻子,心裡偷偷想:這人的精神圖景……其實他覺得還挺好玩的。
隨著幾個哨兵紛紛恢複清醒,聞璱再次和幾人交談,確認前情確實和花豹哨兵所言完全一致,隻是補充了更多細節。
倒數第二個失去意識的禿鷲哨兵甚至提起,在徹底昏過去之前,他試圖喚醒隊友時,依稀感覺到有種被浸透了水的紙巾捂住口鼻的窒息感,就像某種臭名昭著的酷刑。
禿鷲哨兵擁有小隊裡唯一一個飛行精神體,事發時,他派出精神體持續追蹤逃逸的奶油鱷,希望能減少下次作戰尋找奶油鱷的時間。
……也因此,這可能導致了‘酸雨’不得不用更直接的辦法限製禿鷲的行動。
也就是說,‘酸雨’和奶油鱷之間,或許存在某種汙染生物間的其它關係。
共生,或是捕食?
乾想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聞璱隻得重新專注於喚醒神遊哨兵上。
最後一個是金峙。
於情於理,兩人的交情畢竟不是不存在,聞璱或許不應該把隊長金峙放在最後一個,但聞璱還是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
弓錚皎冇問為什麼。
按住金峙的太陽xue時,聞璱的麵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低聲叮囑:“等到進入金峙的精神圖景,什麼也彆想——抓住我,跑!”
弓錚皎有些疑惑,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霎之後,弓錚皎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金峙的精神世界是一個博物館,但並不空曠,隻是狹長的一條弧形走廊,末端有個突兀的轉彎,似乎還是個迷宮。
走廊兩邊的幕牆都是高高的玻璃牆,裡麵有各種各樣獵奇的展品,在紅色的打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最糟糕的是,弓錚皎落地的瞬間,身後的幕牆就動了起來。
玻璃像液態一樣張開巨口,吐出原本的展品,骨架碎塊組成了一隻高大近猛獁象、前肢細小、尾巴修長的怪獸。
它邁開步子朝弓錚皎踏了過來,踩碎兩邊的幕牆,破碎的玻璃碎片裹挾著破碎的展品融合到怪獸頭上,組成了鋒利的牙齒。
到這一刻,弓錚皎再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生物就不禮貌了。
霸王龍,毫無疑問,金峙大概打算在精神圖景裡給它辦個特展。
弓錚皎顧不上多看,飛身躍起,叼住眼前拚命撲騰的小灰天鵝含在口中,撒腿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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