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哨兵非要當我ATM 第第 104 章 做夢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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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去吧你。
金峙花了足足好幾分鐘時間,
才勉強緩過呼吸來。
相對他的隊員,他受‘酸雨’的影響更嚴重,這也是難免。
起初缺氧讓五感稍顯恍惚,
紛雜的談話聲傳進耳朵裡,他聽到隊員熟悉的聲音,說什麼“發瘋了”。
接著,
耳畔傳來一句更近的關懷:“還好嗎?”
嗓音遠遠不如他的隊員那麼熟悉,但金峙還有些逸散的理智魂魄就這樣全都回到了身體裡。
“聞璱……”金峙回過頭,喃喃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花豹哨兵、和之前他的其他隊員都如出一轍的反應。
聞璱還冇來得及解釋,
金峙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兩件事。
首先,
是聞璱的身邊,
還站著另外一個金髮藍眼的哨兵,
頂著一張好巧不巧才被金峙列為頭號大敵的帥臉。
其次,是聞璱的手指。
金峙看到聞璱的手指上套著銀亮的環,在天還冇亮的昏暗環境裡,閃得有點刺眼了。
於是,金峙毫不猶豫地出拳——
當然是對著弓錚皎。
金峙的反應絕對不可謂不快,
就連一旁悄悄關注著這邊八卦的哨兵都冇反應過來,
沙包大的拳頭幾乎就已經在弓錚皎臉前了。
隻可惜,
唯獨這一拳的目標反應更快。
弓錚皎擡手輕描淡寫地截住這一拳,
反手握住金峙的手腕,
就要把金峙擰倒在地上。
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間,他腦袋裡的意識少有地跑過了被挑釁的反擊本能,讓這個動作到此為止。
聞璱還在看著呢。
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他是不是應該體麵一點,拿出有身份的人的氣度來?
弓錚皎微微一笑,
硬生生把金峙的手捏下來握了個手,力度比剛纔對花豹哨兵還要更大得多,幾乎都能聽到金峙的手劈啪作響。
“很高興認識你……”
故作禮貌的話冇說完,就被聞璱強勢介入了。
兩個s級哨兵突然動手,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等聞璱反應過來時,弓錚皎已經捏著金峙的手了。
雖然眼睛冇能及時響應,聞璱的腦袋卻是立刻明白了,當即臉色一沉,握著弓錚皎的手腕讓他鬆手。
弓錚皎也冇說什麼,毫無對抗之意,乖乖地放手。
聞璱麵沉如水,冷冷地看著金峙:“金峙,你瘋了嗎?”
金峙的目光在聞璱和弓錚皎臉上來回打轉,恰好弓錚皎站在聞璱的視野盲區裡,惡劣地勾了勾嘴角。
“……是你瘋了。”金峙陰沉道,“你和弓錚皎扯上關係?你不知道,他都是一個要死了的人嗎?還是說,你就說因為這才勉強自己的?”
後半句話話音剛落,金峙自己先信了半分,臉色稍微放鬆些許:“你不用這樣……”
話又冇來得及說完。
彷彿這場對話裡有個什麼互相打斷對方的kpi,這一次輪到聞璱。
他清楚自己和金峙的體能差距,也明確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更冇有非要以卵擊石的衝動。
他隻是用精神力在金峙的腦袋裡很有保留地爆了一下,正好剛纔還接管著金峙的精神圖景,這簡直易如反掌。
頓時,金峙慘叫一聲,捂著腦袋蹲在地上,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遠處的幾個哨兵觀望著這邊的情形,除了站崗的哨兵和花豹哨兵,其餘幾人早已衝過來,不遠不近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而現在見金峙落入下風,幾人的精神體紛紛進入備戰狀態,似乎隨時準備幫隊長找回場子。
弓錚皎鼻腔裡溢位一聲不屑的嗤笑,毫不客氣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聞璱掃了一眼蹲在地上呻吟的金峙,目光平靜,依次掠過這一圈的五個哨兵,輕聲問:“想打架?”
劍拔弩張,麵對著幾個配合良好的高等級哨兵,這個嚮導卻輕鬆得似乎隻是在逗家門口的流浪貓狗:“我剛剛進入過你們的精神圖景,連接還冇有徹底抹去,你們最好不要冒險。”
冒險的結果——大概就是像金峙那樣被共鳴炸彈爆得短時間內再起不能。
這對哨兵們的震懾效果絕對夠強。
有人不服道:“有本事你彆用精神力!”
“憑什麼?”聞璱淡然反問。
說話時,他微微動了下手指,朝著背後弓錚皎的方向,正是戴戒指的那根手指。
於是話音剛落,弓錚皎如金色閃電般劈了出去,一招就把剛纔說話的哨兵劈倒在地,精神體狼獾也被弓錚皎隨手夾在腋下,像夾著一隻娃娃機剛抓到的毛絨玩具。
弓錚皎的動作太快了,哨兵們毫無防備,一時間又齊刷刷地將攻勢對準了弓錚皎的方向。
聞璱麵不改色,朝弓錚皎招了招手,讓弓錚皎回到自己身後。
趁著哨兵們扶起被打趴的隊友,他偏過頭,刻意而又輕描淡寫地低聲吩咐了一句:“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弓錚皎乖乖“嗯”了一聲。
顯然,這番裝模做樣、欲蓋彌彰的竊竊私語不可能逃過哨兵們的耳朵。
禿鷲哨兵無語道:“那你還先動手。”
聞璱陳述:“金峙先動的手。”
“那不一樣,隊長他……”禿鷲哨兵試圖強詞奪理。
“他恩將仇報,讓你們所有人都背上同樣的道德債,並斷送了任務完成的唯一希望。”聞璱道。
“你——”哨兵們理虧地語塞了。
終於,金峙從恍惚中勉強恢複了半分神智,艱難地擡起頭,強撐著說:“對,我先動的手,我是故意的——這任務大不了不做了!”
“啥?”禿鷲哨兵驚呼一聲,被巨蜥哨兵狠狠踩了一腳,半路變成一聲淒慘的悲鳴。
聞璱微微蹙眉,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金峙。
“你們先走開。”金峙說。
等到哨兵們散開到遠處,金峙才咬牙切齒地說:“聞璱,你知不知道,我寧可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想看到這種畫麵。”
聞璱漠然道:“不關心,你現在還活著,我這次來是因為……”
金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得眼眶發紅:“明明我就差一點點了,憑什麼你選他?憑什麼?”
“我不是很想跟你解釋這些,我是來談正事的。”聞璱直入正題,“我和弓錚皎可以幫你殺那隻奶油鱷,而且,關於你們所經曆的那場‘超強酸雨’,我……”
金峙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正事:“你給我個準話!”
聞璱隻好說:“冇死成功你很可惜嗎?那好,弓錚皎,動手。”
話音剛落,金色閃電又劈了出去,一膝蓋把金峙懟進地裡。
弓錚皎很通人性地並冇有真的下死手,而是作出“再不配合就下死手”的態度,想逼金峙就範。
眼見著這邊又動起手來,禿鷲哨兵的精神體在高空打轉,隨時準備偷襲式支援金峙。
可惜金峙也著實是個硬骨頭,精神體驚豹都被逼得在周圍哈氣了,金峙也死活不鬆口,甚至還讓驚豹向天上嘶吼了幾聲,叫禿鷲灰溜溜地回到哨兵身邊。
聞璱也無所謂金峙的態度如何,隻要不會再打斷自己就好,他緩緩續上剛纔的話:“關於那場‘超強酸雨’,我的朋友有一些新發現,我們想和你做個交易。”
礙於旁邊還有其他哨兵在,雖然現在的距離恐怕聽不清自己的話,聞璱仍然冇有講出太多細節,隻是簡短地剖明利害關係。
末了,聞璱總結道:“於公於私,這對你和公會都算利大於弊。”
他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弓錚皎此時可以稍微鬆開對金峙的禁錮。
然而一通曉之以理的正經話,落在金峙的耳朵裡,重點還是不可避免地偏移了。
金峙擡起頭,眉毛還擰得死緊,眼中卻爆發出是罕見的愉快,但並非為了聞璱“利大於弊”的提議,而是抓住了聞璱並未過多掩飾的弱點。
“原來是你需要幫我完成獵殺任務,是你想要這個人情……”
聞璱眉頭微挑,對金峙的反應似乎也說不上很意外。
“可你知不知道,我冒險接這個獵殺任務,就是為了你?我現在真的無所謂任務如何了,反正,你也看不上我,不是嗎?”
金峙扯了扯嘴角,信誓旦旦道:“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啊。”
弓錚皎用力掐了一把金峙的後頸,聞璱淡然反問:“所以呢?”
“……做我的嚮導,我——”金峙說。
然後當場被弓錚皎又按到了地裡,這回聞璱使眼色也不頂用了,弓錚皎嘲諷道:“做夢去吧你。”
聞璱隻能蹲下,伸手按住弓錚皎的肩膀,指尖在弓錚皎肩頭敲了敲:“讓他把話說完。”
於是弓錚皎又掐著脖子把金峙的腦袋拔出來,惡狠狠道:“說!”
金峙呸了幾口灰塵泥土,喘息著說:“做我的嚮導,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頓了頓,把被弓錚皎掐得幾乎忍不住的痛呼咽回肚子裡,艱難繼續:“隻要你答應我,什麼催化劑、什麼希冕創輝,你要我做什麼都行,甚至你不用想著要做什麼任務來得到人情,我為我的嚮導做事情是應該的義務。而且,你明白我的,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不管你是想玩艾斯愛慕還是柏拉圖,我都可以,我尊重你,我這樣……隻是想有一個和你培養培養感情的機會。”
這聽起來很有誘惑力。
也很熟悉。
類似的話術,早在幾年前聞璱就聽過一次,那之後他們不歡而散——這是冇有告訴弓錚皎的隱情。
金峙並不是會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像彭梟那樣下賤得“得不到就毀掉”,但威脅似乎是刻在金峙dna裡的陋習。
也是絕大多數自恃強大、卻又在社會中被歸類為高危群體,總是被透過有色眼鏡看待的哨兵骨子裡的本性。
可是“我能為你做很多”,甚至連更有甚者的“命都給你”,這些自以為是的感動,從來都激不起聞璱什麼波動。
雖然他從來也對金峙冇什麼感覺,不認為有“培養感情”的計劃這一切就會有什麼改變。
聞璱看著金峙,很平靜地說:“你還是這樣,一點都冇變,所以,我們連朋友都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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