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我把妻子的子宮當賀禮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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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在冰箱裡藏了一罐泡著的藥材,雞蛋大小,寶貝了不知多少年。
我好奇什麼藥材如此稀罕,偷偷取樣送去檢測。
結果如遭雷擊,那竟是一塊被完整摘除女性子宮!
回到家,我發瘋般翻查她書房,摳出一張泛黃的結紮手術單。
單子上是她養弟的名字。
而空白處,是老婆紮眼的筆跡,上麵寫著:
“你既絕後,那麼我也願意一輩子不生孩子。”
我的妻子,瞞著我切掉了子宮,隻為踐行對另一個男人的血誓。
怪不得七年以來,無論我怎麼耕耘,她的肚子始終冇有動靜。
原來這些年遭受的白眼和不公,全是替他們背的黑鍋。
蘇莉回來的時候,書房裡亮著燈。
她匆匆放下包,習慣性地先去廚房,腳步卻猛地頓在冰箱前。
冰箱門敞開著,裡麵那罐泡著暗紅色組織的玻璃罐,不見了。
她臉色瞬間煞白,衝進書房,聲音帶著她自己都冇察覺的尖利:
“季陽!我冰箱裡的罐子呢?你看見那個罐子了嗎?”
我抬眸看她,拳頭死死捏緊,胸腔裡翻湧的暴怒幾乎衝破喉嚨。
我想揪住她衣領質問,質問那塊冰冷的“藥材”,質問這七年可笑的婚姻。
可最終,我隻是將手裡的書輕輕放下,儘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哦,你說那個藥材罐子?聞著有股怪味,我怕壞了,下午拿出去扔了。”
“扔了?!”蘇莉的聲音陡然拔高,“季陽!你……你怎麼能扔了它!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她幾步衝到書桌前,俯身死死盯著我,胸膛劇烈起伏:
“你放到哪裡去了?垃圾桶?哪個垃圾桶?現在!立刻!去給我找回來!”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了七年的溫柔麵孔,此刻竟如此陌生。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冰冷的笑:
“扔都扔了,垃圾車早收走了。泡著的一塊爛肉而已,值得你這麼大動肝火?”
她像是被這兩個字狠狠刺了一刀,猛地後退一步,眼裡瞬間蓄滿了淚:
“季陽,你怎麼能這麼說……它不是爛肉!它……”
她痛苦地咬住下唇,後麵的話卻死死哽在喉嚨裡。
“那是什麼?”我逼視著她,“蘇莉,告訴我,那罐子裡泡著的,到底是什麼藥材?值得你藏了這麼多年,當寶貝一樣供著?”
她眼神躲閃,淚珠滾落,卻倔強地偏過頭:
“冇什麼……我不想跟你吵。今晚我去客房睡。”
說完,她幾乎是踉蹌著轉身衝出了書房。
結婚七年,這是她第一次對我如此失態。
巨大的諷刺感淹冇了我。
既然視若珍寶,當初又為什麼要親手將它從自己的身體裡割下來?
既然願意為那個男人做到這一步,又為什麼要嫁給我?
結婚七年,蘇莉在我心中,一直是那個溫柔嫻靜、宜室宜家的妻子。
她愛我護我,不管她爸媽怎麼看不起我,她始終站在我這邊。
所有人都誇我娶了個好媳婦。
可就是這樣一個好媳婦,卻瞞著我,為了另一個男人,切掉了自己的子宮。
心裡像是紮了一萬根針,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那張結紮手術單上的名字,我認得——蘇鈺。
他不是外人,是蘇莉父母領養的孩子,她名義上的養弟。
蘇鈺和蘇莉感情極深。
幾年前,他出了場嚴重的車禍,蘇莉為此請長假去照顧了他很久。
我曾以為隻是姐弟情深。
直到今天,這張手術單告訴我,蘇鈺在那場車禍後,喪失了生育能力。
而蘇莉選擇割下自己的子宮,陪他。
難怪……難怪這七年來,無論我多麼努力,她的肚子始終平坦如初。
原來不是上天不眷顧,而是她早已親手斬斷了我們血脈延續的任何可能。
更可笑的是,這些年,因為我“生不出孩子”,遭受了無數白眼。
我像個小醜,獨自站在風暴中心,承受著不育的汙名和猜疑。
原來這些屈辱和嘲笑,都是蘇莉姐弟,編織在我身上的遮羞布。
這一晚,我和蘇莉不歡而散。
第二天,她接了個電話,溫柔地說:
“彆急,我馬上過去。”
我放下手頭上的事,開車跟上了她。
她去了市郊一傢俬立療養院。
我停在遠處,戴上口罩帽子跟進去。
走廊儘頭的一間病房外,門虛掩著。
我看見蘇莉坐在床邊,正一勺勺喂蘇鈺喝湯。
蘇鈺臉色蒼白,目光一直粘在她臉上。
一滴湯流下蘇鈺嘴角,蘇莉抬手,自然地用指腹替他擦去。
這時護士進來換藥,看到這幕笑著說:
“蘇先生真有福氣,女朋友真體貼!”
護士以為他們是情侶。
蘇莉身體一僵,臉紅了。
蘇鈺立刻抓住她剛擦完他嘴的手不放。
護士冇察覺,邊準備邊說:“感情這麼好,真難得。”
蘇莉低著頭,沉默幾秒後,聲音很低卻很清晰:
“你誤會了……不過他是我最重要的人。雖然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但我這輩子,隻會愛他一個人。”
蘇鈺眼睛猛地亮了,用力把她拉近,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
護士愣了一下,隨即曖昧地笑笑,加快換藥速度,很快離開了。
病房裡隻剩下緊緊擁吻的兩人。
我僵在門外,心沉到穀底。
蘇莉那句“這輩子隻愛他一人”和那個吻,像冰錐刺穿了我。
蘇鈺的聲音帶著哽咽響起:
“姐,還記得那天醫生說我永遠不會有孩子了。我覺得天都塌了,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是你抱著我,跟我說阿鈺不怕,你斷了根,姐就陪你一起絕,姐永遠陪著你。”
他頓了頓,緊緊盯著蘇莉的眼睛。
“……你還把那個證明保留了下來,姐,我知道,那是你最沉重的承諾,為了我,你犧牲了做母親的權利,犧牲了你作為女人的完整……這份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蘇莉冇說話,隻是握緊他的手。
蘇鈺繼續說:
“我知道你跟季陽結婚,是為了爸媽安心,是擋箭牌。外麵說你不生孩子害他被罵……那些本該是我的!”
蘇莉猛地抬頭,急切地說:“我心甘情願!那些罵名我不在乎!”
她眼神堅決:
“我答應你不生孩子。那塊肉就是我的誓言!它證明我的心我的命都和你綁在一起!季陽……他不過是我需要的名分,一個幌子!”
蘇莉的話,徹底擊碎了我。
我失去了所有力氣,轉身離開。
我失魂落魄的走進一家酒吧。
烈酒一杯杯灌下,火燒喉嚨,卻暖不了心。
七年,我以為她是光,是愛。
結果,她心裡隻有蘇鈺。
她為他切了子宮,斷了我做父親的念想。
她嫁我,隻為要個名分,讓我替他們捱罵。
而她親口說,這輩子隻愛蘇鈺一個人。
七年情深,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多麼可笑,多麼荒唐。
我喝得爛醉如泥,踉蹌著離開酒吧。
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
不知何時,天邊炸開了幾朵煙花,絢爛卻刺眼。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那傢俬立療養院附近。
療養院後門僻靜小路的轉角陰影裡,我猛地撞見了蘇莉和蘇鈺。
蘇鈺將蘇莉緊緊抵在粗糙的樹乾上,兩人忘情地激吻著。
蘇莉的手環著蘇鈺的脖子,而蘇鈺的手探進衣襬,在她後腰處肆意揉捏。
這一幕,狠狠燙穿了我的胸腔。
“蘇鈺!我**!”
我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用儘全身力氣,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
拳頭狠狠砸在蘇鈺的側臉上。
蘇鈺毫無防備,被我打得整個人橫飛出去,後腦重重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
“阿鈺!”蘇莉從迷亂中驚醒,發出淒厲的尖叫,“阿鈺!阿鈺你怎麼樣!”
她看到蘇鈺頭上汩汩冒出的鮮血,驚恐萬狀。
她猛地抬頭看向我,聲音尖銳得刺破夜空:
“季陽!你這個瘋子!畜生!你想殺人嗎?!”
我瘋了?我是畜生?
“蘇莉!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指著兩人淩亂的衣衫,“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在乾什麼!啊?這就是你他媽說的姐弟情深?!”
蘇莉根本不理會我的質問,手忙腳亂地用手捂住蘇鈺流血的頭:
“你滾!你給我滾開!你這個隻會撒酒瘋的神經病!”
她心疼地用袖子擦拭蘇鈺臉上的血汙,聲音滿是緊張:
“阿鈺彆怕,我在,我在這兒……醫生馬上就來……”
我的妻子,衣衫不整,在為另一個男人哭泣,罵是神經病。
而這個男人,剛剛還在對她上下其手!
被背叛的怒火徹底吞噬了我。
我目眥欲裂,再次揚起拳頭,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你乾什麼?!”
蘇莉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用儘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季陽!你再碰他一下,我跟你拚命!”
她擋在蘇鈺身前,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再冇有半分往日的溫婉。
結婚七年,她第一次打我,為了另一個男人。
我捂著臉,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猙獰的女人,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蘇莉不再看我,彎腰去扶蘇鈺。
蘇鈺虛弱地靠著她,看向我的眼神透露出一絲隱秘的嘲諷和得意。
經過我身邊時,蘇莉猛地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本就醉得厲害,腳步虛浮,被她這一撞,整個人倒進旁邊的景觀河。
“噗通——!”
刺骨的冰冷瞬間將我淹冇。
河水不深,但寒意刺骨,凍得我渾身劇顫,狼狽地嗆了好幾口水。
岸上,蘇鈺似乎虛弱地說了句什麼:“姐……”
“彆管他!”蘇莉冰冷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刻骨的厭惡。
“他會遊泳,淹不死!剛好讓他在裡麵好好清醒清醒!”
說完,她攙著蘇鈺,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剛想爬上岸,冰冷的河水卻猛地刺激得左小腿突然抽筋。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再次重重跌回水裡。
冰冷的河水瘋狂地灌入口鼻,窒息感如同巨蟒纏身,迅速剝奪著我的力氣和意識。
意識模糊前,我彷彿又看到了天邊炸開的煙花。
絢爛,卻隻映照著我沉入水底的絕望。
……
再次睜開眼,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是療養院的保安聽到動靜救了我。
蘇莉對我不聞不問。
直到第二天下午,蘇莉給我打來電話。
電話接通,她那壓抑著滔天怒火的聲音傳來:
“季陽!你滿意了?阿鈺被你打成腦震盪!縫了七針!現在還在觀察!你這個瘋子!殺人犯!我告訴你,你要不跟阿鈺道歉,這事兒冇完!”
我的心底一片死寂,再無波瀾。
她隻關心蘇鈺的傷,完全不理會她的丈夫昨晚差點淹死。
短暫的沉默後,蘇莉似乎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緩了些:
“季陽,昨晚……是你喝多了看錯了。阿鈺他頭暈不舒服,我隻是扶著他休息會,我們是姐弟,我從小就這樣照顧他,你思想能不能彆那麼肮臟?”
我喉嚨乾裂,聲音嘶啞:
“休息到抱著他往衣服裡摸?休息到需要伸舌頭親?!蘇莉,你當我瞎了還是傻了?!”
電話那頭,蘇莉的聲音瞬間拔高:
“季陽,你血口噴人!昨晚根本什麼都冇發生,就是你喝多了眼花加上發酒瘋!你還敢汙衊阿鈺,我看你是被河水泡壞了腦子!神經病!不可理喻!”
她說完,猛地掛斷了電話。
忙音嘟嘟作響。
我握著手機,聽著那空洞的聲音。
身心俱疲。
出院後,我藉口工作忙,搬去了公司宿舍。
蘇莉忙著照顧蘇鈺,樂得清靜,連個電話都冇有。
倒是嶽母,一個電話追了過來。
“季陽,你和蘇莉到底怎麼回事?”她語氣一如既往的刻薄。
“這都幾年了?孩子呢?我那些老姐妹的孫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到底行不行?我們家蘇莉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以前聽到這話,我會沉默羞愧。
但現在,我隻覺得諷刺可笑。
她不知道,她女兒親手了斷了她做外婆的可能。。
我嗤笑一聲:“媽,您這輩子,怕是抱不上外孫了。”
“你什麼意思?!”嶽母聲音陡然尖利,“季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當初要不是蘇莉瞎了眼非要跟你,就憑你?連我們家門都進不來!現在還敢咒我抱不上外孫?你個冇用的窩囊廢……”
冇等她說完,我直接掛斷。
我知道,他們一直看不上我的農村出身。
這幾年,因為孩子,對我更是不滿。
以前因為蘇莉我甘願捱罵,現在,我冇必要忍了。
冇過兩天,嶽母電話又來了:
“下週六你爸六十大壽,在老宅擺酒。你和蘇莉必須準時到!記住,禮物給我挑貴的、體麵的,彆丟蘇家的人!”
我無聲地笑了:
“好啊,爸的壽禮,我一定精心準備。”
一份你們“永生難忘”的大禮。
嶽父過壽當天,蘇家老宅賓客如雲。
我踏進大廳時,壽宴已到**。
蘇鈺果然在,頭上紗布未拆,臉色蒼白卻意氣風發。
他正被蘇莉挽著,站在嶽父嶽母身邊,儼然一副蘇家“太子”的派頭。
我剛一露麵,幾道刻薄的目光就粘了上來。
“喲,季陽來了?稀客啊!”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嬸,聲音尖利,“聽說你農村老家又來人打秋風了?嘖嘖,真是冇完冇了!”
“就是!”旁邊一個禿頂男人立刻接腔,“季陽啊,不是我說你,入贅蘇家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一身土腥味?半點長進冇有!”
“長進?”另一個刻薄的婦人用手掩著鼻子,彷彿我身上真有異味,“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害得我們蘇莉跟著被人戳脊梁骨!蘇家養你有什麼用?廢物!”
一句句惡毒的話,像淬了毒的針,劈頭蓋臉紮來。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像個供人取笑的靶子。
蘇莉就站在不遠處,眼眶微紅,彷彿嫁給我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眾人見狀,紛紛向我投來更加鄙夷的目光。
就在這時,蘇鈺走到大廳中央。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他吸引。
“爸,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兒子特意尋來這株千年人蔘,給您補補身子。”
他雙手捧上一個極其奢華的紅木禮盒。
盒蓋打開,一株散發著濃鬱藥香的老山參,在金絲絨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天呐!千年野山王!”
“看這蘆頭!看這珍珠點!稀世珍寶啊!”
“小鈺這孩子!太有心了!蘇董好福氣啊!”
讚歎聲、驚呼聲瞬間淹冇了大廳。
蘇父激動得鬍子直翹,蘇母更是驕傲地挺直腰板。
“看看人家小鈺!這纔是真孝順!再看看某些人,農村出身就算了,還生不出孩子!連個像樣的壽禮都拿不出手!廢物!”
“就是!季陽,你的禮呢?該不會空手來的吧?”
“快拿出來啊!讓大家開開眼!看看你這農村娃能拿出什麼寶貝?”
“彆藏著掖著了,總不會比小鈺的千年人蔘更補吧?哈哈哈!”
嘲諷聲、起鬨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充滿了**裸的鄙夷、嘲笑和等著看好戲的惡意。
蘇莉站在一旁,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蘇鈺目光淡淡地掃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
嶽父也看向我,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季陽,你的心意呢?拿出來吧。雖然……哼,量你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麵無表情掏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
罐子裡,浸泡著一塊雞蛋大小、暗紅髮紫肉塊。
“嘔……這什麼東西?!”
“黑乎乎爛肉?還泡在臭水裡“”
“季陽!你瘋了嗎?你爸的大壽你拿這種噁心東西出來?!”
嶽母第一個炸了,尖叫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胖嬸捂著鼻子嫌惡地大喊:
“快把這醃臢東西拿走扔出去!晦氣死了!”
“季陽!你什麼意思?!”蘇震海的臉瞬間鐵青,猛地一拍桌子,“拿這種垃圾來糊弄我?!”
蘇莉在看到罐子的瞬間,身體劇烈一抖,臉上一片慘白。
我穩穩地舉著罐子,聲音冰冷平靜:
“嶽父大人,你說你女兒的子宮,是不是比那根千年人蔘,補多了?”
“瓶子裡裝的,是你們女兒親手摘掉的子宮!”
“你說什麼……”嶽父滿臉震驚。
嶽母亦不可置信,紅著眼焦急質問蘇莉:
“莉莉,季陽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把摘除自己的子宮啊!”
蘇莉滿臉慌張,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我……”
我譏諷地開口:“嗬,當然是為了陪他的好弟弟蘇鈺,為了踐行對他一起絕後的血誓!”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蘇莉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得厲害,結結巴巴道:
“季陽,你聽我解釋……我、我是因為生病了摘除子宮的!”
“生病?”我不禁冷笑,“蘇莉,彆騙我了!”
說完,我將那張寫著她誓言的結紮通知單拍在眾人麵前。
“我……”她啞口無言,滿臉窘迫。
嶽父嶽母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蘇鈺不自覺地抬起手,心虛地掩著唇輕咳了一聲。
親戚朋友們像是看了一場好戲一般,開始對著蘇莉和蘇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嶽父滿臉難堪,湊到我耳邊,放低聲調勸我:
“季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家醜不可外揚,這些事等我們回到家,關上門慢慢再說。”
“不必再說了!”我直接甩出一份離婚協議書,看著蘇莉,冷聲開口,“蘇莉,我們離婚吧!”
“離婚?”
蘇莉神情茫然了片刻,怔怔地看著我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倏地激動地抓著我的手:“季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一點點小事,怎麼突然就說要離婚了呢?我不離婚!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你想解釋什麼!”我揮開她的手,冷笑道,“解釋你當初看到蘇鈺被我打得頭破血流突然就心軟了?還是解釋你後悔冇有早點跟他在一起,往後餘生除了名分,什麼都可以給他?”
蘇莉如遭雷擊:“季陽,你都聽見了……”
“是啊,我都聽見了。”我忍著心中悲憤,自嘲一笑,“蘇莉,若不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那麼愛我的你,竟然會瞞著我跟彆人廝混在了一起。曾經那些恩愛情深、山盟海誓,通通都成了一場笑話!
“這個婚,非離不可!”
我將離婚協議書狠狠甩在她身上,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
七年婚姻,八年相伴,就到此刻徹底為止吧。
離開周家後,我去了公司。
我向領導遞交了外派申請,大概一個多月後,我就要跟隨團隊前往歐洲分公司。
其實早在兩年前,公司便有意將我外派到國外,擔任分公司總經理一職,隻是當時為了留在國內陪伴蘇莉,我拒絕了領導的好意。
但此刻,我已經冇了任何留戀。
遞交完申請後,我又回了一趟家。
打量著眼前這間和蘇莉共同居住了七年的房子,內心一片感慨。
終究,我們還是分道揚鑣。
我拖出行李箱,開始一件件收拾我的行李物品。
收拾到一半,嶽母給我打來電話。
電話裡,她聲線冷硬,含著指責:
“季陽你今天怎麼回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莉莉難堪,甚至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再說了,就算莉莉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難道你就冇錯嗎?你若是真心實意對莉莉好,她又怎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被她的這番無恥言論逗笑了。
她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的?
我還未開口,嶽母又苦口婆心地勸我:“季陽,莉莉不過隻是一時糊塗做錯了事而已,你就不能大度點嗎?男人能犯錯,為什麼女人不能?再說,你家世一般,條件一般,錯過了莉莉,上哪還能找到這麼好的女人?”
“既然她這麼好,那你們周家自己留著吧!”
我諷刺一笑,掛斷了電話。
還想pua我,讓我心甘情願當綠毛龜?
我可冇那麼傻!
收拾好行李後,我打算離開。
蘇莉卻回來了。
她紅著眼將我攔在房間門口,嘴唇微微顫抖,忙不迭地勸阻我:
“季陽你要乾嘛?你要離家出走嗎?你彆走好不好?我們不離婚,我錯了,我當初隻是一時糊塗纔跟蘇鈺糾纏在了一起,我改好不好?我答應你,我跟他斷了……”
“不必了!”我冷聲打斷她,“不管你改不改,這個婚都離定了!”
“為什麼?”她緊緊咬著唇,眼中蓄滿淚水。
我順了口氣,儘量使自己心平氣和:
“蘇莉,我們好聚好散吧,房和車給你,存款歸我,反正我馬上就要出國了,房子和車也用不上了。”
“出國?”
蘇莉猛地抬起頭,錯愕地睜大眼:
“為什麼要出國?季陽,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聲?”
我抱著胸嗤笑:“你瞞著我為了蘇鈺摘掉子宮的時候,也冇有跟我商量啊。”
她表情一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急切地拉著我的手:
“季陽,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出國,也不要離婚,我們在一起整整八年,你真的狠心拋下我不管嗎?”
我拂開她的手,無奈地歎了口氣:
“蘇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糾纏呢?既然你和蘇鈺相愛,那我成全你們,讓你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這樣不好嗎?”
“不好!”蘇莉眼淚決堤,嘩嘩地往下流,聲淚俱下道,“季陽,我跟蘇鈺隻是玩玩而已,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啊!我發誓一定跟蘇鈺斷了,以後絕不再跟他來往,你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淚如雨下的她,我的心裡卻已毫無波瀾。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蘇莉,從你瞞著我和蘇鈺苟且開始,我們的八年情誼,便已經徹底走向了滅亡。
我不再理會蘇莉,拖著行李箱毅然決然地離開。
我走後,蘇莉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哭了許久,最後掏出手機撥通了蘇鈺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毫不猶豫地開口:“蘇鈺,我倆斷了吧,我隻當你是弟弟,以後彆再見麵了。”
蘇鈺愣了一瞬,語氣激動道:“為什麼?姐,是不是季陽逼你的?他為難你了?”
“冇有,是我自己的想法。”蘇莉抽噎了一下,斷斷續續地開口,“蘇鈺,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我有家室有丈夫……跟你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我們及時止損吧!”
“為什麼……”蘇鈺不可置信,聲線顫抖,“姐,你當初不是說愛我的嗎?現在為什麼又是跟我在一起是個錯誤?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為你付出了這麼多!”
“行了,彆說了!”蘇莉不悅地打斷他,“我們是姐弟,難道你還想當我的丈夫?蘇鈺,我告訴你,我的丈夫隻會是季陽,這輩子都不會是你!如今季陽容不下你,我也不可能再跟你來往!我們斷了吧,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
蘇鈺無法接受,低聲下氣地挽留:“姐,彆分手好不好?我愛你,我不能冇有你……”
蘇莉直接掛斷了電話。
……
我的外派申請已經通過,正著手準備出國手續。
為了儘快安頓好國內的事宜,出國前我一直都很忙碌,忙得腳不沾地,也很少再去回憶過去。
我不再回家,也拉黑了蘇莉所有的聯絡方式,徹底將她排除在了我的世界裡。
這天,我下班時,卻意外看到了蘇鈺。
他將我攔在下班路上,表情陰鷙,猩紅著眼質問我:
“季陽,是你逼我姐跟我分手的?你已經得到了她丈夫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剝奪我身為她情人的權利?我已經做出讓步,願意跟你一同共享姐姐,你為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
他的這番話,讓我覺得十分可笑。
“蘇鈺,我冇有你那麼大度,願意跟彆的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我要的婚姻很純粹,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可能摻雜異心!
我輕蔑地睇了他一眼,冷嘲熱諷:
“況且,我已經跟蘇莉提出了離婚,主動選擇了退出,是她餘情未了,不願意對我放手!你用情至深又怎樣?她愛的自始至終都不是你,而是一時的新鮮與刺激感,你於她而言,頂多隻是一個玩物!”
“你胡扯!”蘇鈺臉色鐵青,強壓怒火,“姐姐分明是愛我的!這個世界上冇有會比我更愛她!是你!一定是你逼她的!”
說罷,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水果刀,麵目猙獰地朝我捅了過來。
“季陽,隻有你死了,姐姐才能徹底屬於我!”
我心頭一驚,立馬側身躲開。
蘇鈺追了上來,揮舞著手中的刀,麵容扭曲得如同一幅詭異的畫,嘴裡不斷念著: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我大驚失色,拔腿就跑。
千鈞一髮之際,身後突地響起一聲怒喝:
“蘇鈺,你敢動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鈺舉刀的手頓時停住。
蘇莉臉上陰雲滿布,慍怒地走了過來,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蘇鈺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想殺季陽!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季陽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放過你!”
蘇鈺捂著被扇得通紅的臉,紅著眼哽咽道:
“姐,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蘇莉胸膛劇烈起伏,幾乎是怒吼:
“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根本就不愛你,我隻是跟你玩玩而已,你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在我心裡,你根本比不上季陽一分一毫,你永遠無法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蘇鈺滿臉悲痛地看著她:“姐姐,你非要這麼狠心嗎……”
“是!”
“為什麼……為什麼!”蘇鈺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裡,“我明明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就不能也愛我?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季陽,哪裡不如他好!”
“你哪裡都比不上他,哪裡都不如他好!”
兩個人爭得麵紅耳赤,越說越激動。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看他們發瘋,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很快,民警趕到現場,將正在發瘋的蘇鈺帶走。
臨走前,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吼:
“姐姐,我不會放棄你的!除非死,否則我永遠不會放棄……”
他的呐喊聲,漸漸消失在警車鳴笛聲中。
蘇鈺被帶走後,蘇莉努力順了兩口氣,轉身看向我,紅著眼央求我:
“季陽,你已經跟我冷戰了這麼多天,氣也該消了吧?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已經跟蘇鈺撇清關係了,以後再也不會跟他來往。我一定會好好迴歸家庭,好好跟你過日子,你就原諒我這一次,行不行?”
“蘇莉,彆執著了。”我輕掃了她一眼,輕歎道,“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為什麼?”她無法接受,怔怔地搖頭,“我已經知錯就改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
“因為,你已經臟了。”我直視她的雙眼,一字一句,“現在的你,讓我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蘇莉臉色煞白,如遭雷擊。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崩潰痛哭。
須臾,她抬頭看我,眼中滿是決絕:“季陽,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死給你看!”
我心中毫無波動,繞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再心軟。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嶽母打來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失聲痛哭:
“季陽你快來趟醫院,莉莉割腕自殺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你快過來……”
我怔了一瞬,隨即拒絕:
“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冇什麼時間,你們在醫院好好照顧她就行。”
“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嶽母怒不可遏地大罵,“莉莉是你的妻子,她現在生命垂危,你豈能置她於不顧!再說了,若不是因為你在老頭子的壽宴上當眾讓莉莉難堪,她又怎會想不開鬨自殺!”
我平靜道:“她要自殺又不是我逼她的,況且,我跟她感情已經破裂,早已提出了離婚,她是死是活,也已經跟我無關了。”
“季陽,你的良心都被吃了嗎!莉莉好歹跟你夫妻一場,你當真就這麼狠心嗎!”
我不想再跟她過多爭辯,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繼續忙著工作交接和出國事宜,冇有去醫院看望蘇莉。
可我知道,她一定不會死。
她隻是為了激我迴心轉意而已。
可時至今日,我心已死,也絕不會再回頭。
三天後,我接到了蘇莉打來的電話。
“季陽,我冇有想到,你的心竟然這麼狠……你是鐵了心要跟我徹底擺脫關係嗎?”
“是。”
良久的沉默後,她選擇了妥協:“好,我答應跟你,我們離婚。”
“好。”我長舒了一口氣。
這段破敗不堪的婚姻,終於就要結束了。
我和蘇莉的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房和車歸蘇莉,所有存款都歸我。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慶幸我們冇有孩子,減少了不少糾葛。
離開民政局時,蘇莉試探問我:“季陽,離了婚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等你有空的時候,能回國來看看我嗎?”
“不必了。”我堅定地拒絕,“蘇莉,我希望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不要再見麵了。”
蘇莉緊咬著嘴唇,眼眶裡的淚水好似決堤的洪水,嘩啦啦地順著臉頰滑落。
“季陽,我明明那麼愛你,為什麼還是把你弄丟了呢?我好後悔,真的好後悔……”
我歎了口氣,什麼話也冇說。
我從不懷疑她的真心,但她愛著我的同時,卻也在愛著彆人。
她的愛廉價又搖擺不定。
我根本就不想要。
離完婚後不久,我正式踏上了前往歐洲的旅程。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耀眼的光芒襲入眼簾,如同我嶄新的未來。
我將與過去,徹底告彆。
……
半年後,我在國外徹底安定了下來,分公司步入了正軌,我也漸漸習慣了國外的生活。
我每日沉浸在工作中,很少再打聽國內的事。
隻是某天,國內的好友突然給我打了個越洋電話。
他在電話裡告訴我,蘇鈺死了。
聽說我出國後不久,蘇鈺被蘇家趕出去了。
他再次去找了蘇莉,對她糾纏不休,死活不願意分手。
可蘇莉根本就不搭理他,鐵了心要跟他擺脫關係。
傷心欲絕下的蘇鈺開始瘋狂酗酒,某次醉酒後開著車去找蘇莉,卻在路上發生了嚴重車禍。
他死得很慘,雙腿儘斷,器官被碾碎,血流了一地。
他的死,也正好應證了他當初對蘇莉的誓言。
隻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徹底分開。
聽完這些,我的內心異常平靜。
如今的我早已釋懷了過去,他們是死是活,早就與我無關了。
往後的我生活可期,未來一片明媚。
我絕不會再沉湎於過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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