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逆襲:財運係統開啟 第205章 幻銀熔爐得改行賣糖
密室裡的燭芯爆了個火星。
蘇晚照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她閉著眼,指尖懸在算盤上方半寸——沒了觸覺,連珠子的涼意都抓不住,可耳朵卻像被泡進了清潭裡,算盤珠相擊的脆響在耳畔蕩開層層漣漪。
第三檔的茶棚租金,這個月多了五兩。她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算盤珠落進棉絮裡。
謝昭的指尖正搭在她手背側,聞言頓了頓,順著她撥珠的節奏往下數:西市新蓋了繡坊?
不是。蘇晚照的嘴角彎了彎,是王記米行的陳掌櫃,上個月借了我二十兩買新碾子,利錢算在茶棚賬上了。看見的畫麵在腦子裡轉——西市街角的茶棚簷角掛著新燙金的招牌,陳掌櫃的兒子正踮腳往茶罐裡添茉莉花,那抹雪白的花影裡,壓著半張沒燒完的借據。
蘇娘子這是把算盤珠子當千裡眼使了?謝昭低笑,指腹輕輕蹭過她手背——哪怕知道她沒觸覺,還是習慣性想給點溫度。
他的機械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關節處嵌著的青玉微不可察地發亮,那是他昨夜在太學典籍裡翻到的共振玉,能把琴音轉化成震動波。
叩叩叩。密室木門響了三聲。
小陸抱著個紅布包衝進來,發梢還沾著晨露:蘇娘子!
阿九來了,說有要緊東西給您。他懷裡的布包在動,隱約露出半截黑黢黢的石頭,混著股鬆脂味。
蘇晚照睜眼,見那石頭內部流轉著細如金絲的光,像極了去年她在揚州見過的金縷玉。
她伸手去接,指尖剛碰到紅布,就被阿九搶先一步抓住手腕。
盲女的手像片薄冰,指腹磨著蘇晚照的脈門:您這兒......她的盲眼突然泛起水光,有算盤聲,又往腕心按了按,還有心跳,咚、咚、咚,比我爹礦洞裡的風箱還實在。
小陸湊過去扒拉紅布:阿九姐說這是最後一塊沒被幻銀汙染的原礦石!
錢無咎那老匹夫拿礦渣煉假銀,可這石頭裡的金氣......
就是它。蘇晚照打斷他,指尖虛點在礦石上——她見幻銀熔爐裡翻湧的幽藍,正被這縷金光壓得縮成一團。
係統工作列突然跳出紅光:【關鍵道具原礦金髓已獲取,當前進度:78%】,她差點笑出聲,這係統倒是會挑時候報喜。
那咱把這石頭塞炸彈裡?小陸立刻掏出個銀餅模具,掌心還沾著銅粉,我按您說的,在真銀裡摻了音律共振器,隻要謝公子用機械手彈那首《貨幣狂想曲》......他掰著手指算頻率,共振波能震碎幻銀的晶核,可真銀......
真銀會越震越純。謝昭接話,機械手輕輕敲了敲桌麵,發出的清響。
他袖中滑出半捲曲譜,邊角還沾著墨漬——昨夜他在太學抄了半宿古籍,眼尾的青黑比平時更重。
白袍先生今早剛給他腕間點了靜脈香,說是能撐過今日,可蘇晚照見他喉結動了動,分明在忍頭疼。
阿九突然摸出根銀簪,挑開自己發髻。
小陸倒抽口氣:阿九姐你......發間滾出塊拇指大的礦石,和紅布裡的那塊一樣泛著金光。我爹說,盲女把礦石塞進蘇晚照手心,儘管對方沒觸覺,她還是認真地按了按,算儘天下的人,才配毀掉它。她的聲音突然啞了,我爹最後說的話,就是這八個字。
蘇晚照見記憶閃回——礦洞深處,老礦工咳著血把礦石塞進女兒懷裡,遠處傳來錢氏護院的喊殺聲。
她喉嚨發緊,把兩塊礦石都遞給小陸:全熔了,摻進銀餅。
得嘞!小陸轉身就往門口跑,被謝昭一把揪住後領:急什麼?他指了指案上的沙漏,細沙正往下淌,錢無咎的熔爐申時三刻開爐,現在才辰時。
可我怕他提前......
他不會。蘇晚照打斷小陸,錢無咎要做戲給蘇州城看,看見錢氏銀號正廳掛著的彙通天下金匾,匾後藏著本假賬冊,他得等百姓都擠到北嶺看幻銀奇觀,纔好把假銀往市麵上撒。
密室裡突然安靜下來。
謝昭的機械手搭在算盤上,珠子一響,像顆石子投進深潭。
蘇晚照見北嶺方向的幽藍光團突然暴漲,映得山坳裡的樹影都泛著妖異的青。
她摸了摸腰間的錢袋——那裡麵裝著她藏了三年的私房錢,此刻正隨著心跳輕輕撞著大腿。
申時三刻。她輕聲說,該讓錢老爺的,變成他的了。
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過,帶落幾片槐葉。
葉尖掃過窗紙的聲響裡,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辰時二刻——
北嶺的山風卷著鬆濤,正掠過錢氏熔爐的煙囪。
爐前空地上,幾個護院正往香案上擺三牲,金漆木盤裡的幻銀錠閃著幽藍,像極了墳頭的鬼火。
錢無咎站在爐邊,金袍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繡著的暗紋。
他摸著胡須笑,抬頭看了看天——申時三刻,可是個大吉的時辰。
北嶺熔爐前的香案被山風掀得搖晃,三牲的血腥氣混著鬆脂焦味直往人鼻子裡鑽。
錢無咎金袍上的暗紋在爐火光裡忽明忽暗,他高舉那枚幽藍幻銀錠,喉結因激動而上下滾動:蘇州的百姓聽著!
今日幻銀熔爐開爐,每十戶可領銀錠一枚——他故意拖長尾音,看著底下擠成沙丁魚罐頭的人群眼睛發亮,待這幻銀流通天下,人人都是大燕首富!
真的能領銀子?前排賣菜的王嬸踮腳扯了扯旁邊綢緞莊夥計的衣角,上個月蘇娘子茶棚說這銀子是假的,可錢老爺的銀號......
老錢家的銀號開了二十年!綢緞莊夥計唾沫星子亂飛,蘇記那小丫頭懂什麼?
她連算盤珠子都摸不明白——
話音未落,錢無咎的金袍下擺突然被拽了拽。
他低頭,見是自家最得用的護院劉三,額頭全是冷汗:老爺,北坡鬆樹林有煙!
錢無咎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他設的暗哨位置。
可不等他喝令護院去查,半空中突然炸開一聲清越的鳥鳴。
蘇晚照在兩裡外的觀星台見:影子正蹲在鬆枝上,指尖的訊號香騰起三縷紫煙。
她的算盤擱在膝頭,珠串隨著心跳微微震顫,見熔爐核心處幽藍的光團正以詭異的頻率跳動,像顆裹著毒衣的心臟。
謝昭,她對著腰間的傳音玉輕聲道,嗓音比平時更輕,頻率對上了嗎?
山風卷著鬆濤灌進謝昭的廣袖。
他站在離熔爐百丈外的斷崖邊,機械手關節處的共振玉泛著暖光——那是白袍先生用最後半支靜脈香換的清醒。
此刻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總閃過母親瘋癲時撕碎的賬本殘頁,但指尖卻精準地按在琴譜上:每分鐘一百零八跳,和熔爐核心同頻。他低頭看了眼腕間,那裡還留著蘇晚照昨夜偷偷貼的傷藥,晚照,我要開始了。
等我數到三。蘇晚照見錢無咎已經讓人抬出了裝幻銀錠的木箱,百姓正擠破頭往香案前湧,一——二——她突然笑出聲,
謝昭的機械手如鷹隼振翅,重重按下琴絃。
《貨幣狂想曲》終章的第一個音波震碎了半片鬆葉——那是小陸在真銀裡埋的音律共振器被啟用了。
十枚裹著原礦金髓的真銀炸彈在熔爐內接連爆開,先是細不可聞的嗡鳴,接著所有幻銀錠突然劇烈震顫,幽藍光芒像被抽乾的湖水般褪去,露出底下灰撲撲的金屬。
假的!
這銀子是假的!王嬸舉著剛搶到的幻銀錠,指甲一掐就陷進軟趴趴的金屬裡,錢老爺騙我們!
打他!綢緞莊夥計反應最快,抄起懷裡的算盤就往錢無咎腦門砸——那是他今早特意從蘇記茶棚順的,蘇娘子說過,真銀摔地會彈三彈,這破銅爛鐵......
錢無咎被砸得踉蹌後退,金冠歪在鬢角。
他突然發出尖嘯,胸口浮現出金色符文,連聲音都變得雌雄莫辨:你們以為毀掉幻銀就能阻止我?
我是宇文玥!
借這經濟幻象重生的宇文閥主!他的瞳孔泛著詭異的紅,伸手抓向最近的百姓,大燕的經濟命脈在我手裡,你們的錢、糧、鋪子......
住口!謝昭踉蹌著衝上前,機械手的寒光劃破空氣。
他想起父親被誣陷貪墨時,戶部賬本上那些被篡改的數字;想起母親捧著父親官印瘋笑的夜晚;更想起蘇晚照在茶棚裡算著假銀流通會讓糧價漲三成時,眼裡亮得像星子的光。
他的機械手按在錢無咎心口,你不懂真正的貨幣是什麼——是百姓的信。
錢無咎(或者說宇文玥)的笑聲刺耳如鋸,他們連自己的錢袋都看不住......
看不住的是你。阿九的聲音從人堆裡傳來。
盲女不知何時摸到了熔爐邊,發間最後一塊原礦石在她掌心發燙。
她將石頭狠狠擲入火海,我爹說過,能算儘天下的人,會給礦坑裡的冤魂一個公道。
係統的金光突然炸現,蘇晚照的工作列跳出刺目紅光:【通貨幻象破解——解鎖商道鑄幣權雛形】。
她見熔爐裡的廢銅爛鐵正在原礦金髓的金光裡融化,幻銀的幽藍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讓她心跳加速的純粹金屬光澤。
晚照!謝昭的傳音玉突然發燙,你聽見了嗎?
蘇晚照這才發現自己處在無聲世界裡——剛才的共振波震聾了她的耳朵。
她低頭看向膝頭的算盤,珠串上還沾著今早謝昭塞的糖漬。
她咧嘴笑出酒窩,舉起算盤對著天空晃了晃——就算聽不見,她也能見那些金屬在說什麼:下一站,她要給大燕鑄一套會唱歌的錢,每枚銅錢的紋路裡,都藏著百姓的心跳聲。
蘇州總號的賬房裡,小陸正手忙腳亂地收拾爆爐現場的影像石。
他對著滿屋子的銅粉直撓頭:蘇娘子,這石頭錄的畫麵怎麼金光亂閃?
蘇晚照的手指懸在算盤上方,見影像石裡的彩虹光柱正倒流成光點,最後凝成她算盤珠上的一粒金粉。
她勾了勾嘴角,把算盤往小陸懷裡一塞:留著吧,下次算鑄錢成本時當算盤珠使。
窗外的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正正蓋在案頭新寫的鑄幣局三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