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102章 利刃與斷罪
“你這家夥，在對我珍貴的家人做什麼啊！”匆匆趕來的克萊弗托使用自己的能力，無數的刀與劍刃從從肉漿之河立起，祂踩著這些武器躍起，四肢像跳舞一般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並且不可思議地斬斷肉山的上半部分。
隻可惜這種做法隻會讓更多的肉漿從創口中湧出，溶解的地麵開始下陷，很快又被向上抬起來。
參宿三爆發出的魔力終於讓處於其他位置的惡魔發現這邊的情況，並騰出手進行救援。
他們無力親自趕回來幫忙，因為浮士德沒有多餘的魔力供給他們了，現在隻有那些和浮士德隻是臨時契約關係的中上級的惡魔還能夠戰鬥。
“該死的入侵者，竟然敢傷害我的同伴，我一定要讓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沒有立足點的克萊弗托掉進肉漿的河流中，下一秒祂就踩著層層疊疊的刀劍從肉漿中跳出，再次對不斷蠕動的參宿三發動攻擊。
她的攻擊暴力且簡單，就是切割。
她用四肢不停地削減著這個怪物的血肉，隨著她的攻擊，肉漿中開始不斷地冒出各種形狀的刀刃和劍刃，它們層層疊疊地貫穿參宿三臃腫變形的身體，直到最後將它完全覆蓋。
當這些刀劍將參宿三徹底覆蓋的時候，肉漿也不再增多，並向著某個特定的方向流淌，岩石的基底顯露出來，但卻沒有魔之雙子和提赫的身影。
憤怒與悲傷支配克萊弗托，祂在發出憤怒地嚎叫的同時用力地踐踏參宿三被武器覆蓋的屍體，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發泄情緒。
“克萊弗托，你可以停下來了，這個怪物已經死了！”
比阿特麗絲趕到的時候，克萊弗托還在不停地對刀劍上進行踐踏，她趕緊上前抱住對方的身體，示意她事情已經結束了。
參宿三早就不再製造會溶解周圍物質的肉漿，充斥走廊的肉漿也被引入地下，它們將會被劇場下的地下河徹底衝走。
“娜塔莉和杜波依斯，他們怎麼樣了？還有梅西爾帶來的那個惡魔……”克萊弗托緊張地看著麵前的比阿特麗絲，祂的身體在顫抖，因為祂很害怕從對方嘴裡聽到噩耗。
“彆擔心，他們都沒事，有我在他們怎麼可能會出事？就在剛剛我用結晶把他們暫時包裹起來，一會放出來的時候他們得接受治療。”伊斯貝拉有些得意地振翅落在武器山上，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這些武器，心想一會該怎麼處理掉會比較好。
反正絕對是不能拖出去賣掉的，畢竟沒有哪個劇場有這麼多武器。
“沒事就好……我真的很害怕再失去誰，我也不想再體驗那種感覺！”徹底放鬆下來的克萊弗托跌坐在地上，之後血淚從祂麵具的縫隙中滴落下來。
比阿特麗絲簡單安撫一下同伴以後，就去找有空的惡魔或者魔之子來處理屍體。
劇場的結界已經徹底消失，剛剛的戰鬥動靜這麼大，萬一有人聽見動靜過來檢視情況就麻煩了。
無事可做的伊斯貝拉隻好用爪子將嵌在肉山上的刀劍一把把拔出來，忽然她注意到剛剛被肉漿埋沒的提赫正在地上緩慢爬行，尋找著什麼。
出於好奇她飛過去落在對方麵前問道：“你在找什麼？”
梅西爾契約的這個惡魔是伊斯貝拉見到的惡魔中最奇怪的一個，他居然是無貌有形的存在，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存在形體但無法被彆人觀察到，所以她也隻是看見破損的灰色鬥篷裹著一個勉強可以稱作人形的物體在蠕動。
提赫沒有回答伊斯貝拉的問題，他隻是固執地爬到參宿三的屍體麵前試圖使用能力潛入其內部，但他傷得實在太重，還能動都可以說是奇跡。
對提赫的反應感覺一陣失望的伊斯貝拉撇撇嘴，她張嘴撕下手翼上的副翅，把它丟到提赫的麵前：“沒趣的家夥，看你這麼可憐我還是幫你一下吧。要是你死掉了，梅西爾還會找浮士德麻煩。”
同類的血肉對於任何惡魔而言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極度虛弱的提赫當即放棄鑽入屍體中尋找提燈的動作，轉頭將那隻副翅塞進嘴中。
雖然副翅上血肉的量不多，但是蘊含在其中的魔力讓提赫的傷勢迅速恢複過來，很快他就重新站了起來。
隻不過伊斯貝拉看不見他的本體，所以不知道他的傷勢恢複得怎麼樣了。
伊斯貝拉看著提赫又重新回到武器山旁邊並鑽入其中，她歎了口氣後猛地回頭，火焰在她的頭顱上猛烈燃燒起來，而入侵者的影子被突然增亮的火光映在融化的牆壁上。
“你還有什麼把戲嗎？有的話就快點使出來，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嗬嗬，沒想到我都這樣藏起來還是被你發現了。明明你隻是個半吊子，但也很敏銳啊。”
入侵者的身影隨著他聲音的發出從空氣中逐漸浮現出來，一手提著提燈的他用那雙瞳孔呈現菱形的銀色眼睛打量著伊斯貝拉，判斷自己是否是這個魔之子的對手。
“就算你的魔法很強，也掩蓋不住你身上罪惡的氣息。”伊斯貝拉展開身上所有的翅膀，小小的發光十字架在她的頭頂形成一圈光環。
她雙爪離地漂浮起來，以她為中心地麵逐漸被銀白的結晶覆蓋：“你的背後有無數亡靈的怨恨與詛咒，你到底是什麼人？”
“哦，居然是斷罪惡魔的子嗣，我還以為那隻惡魔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就死了。”
入侵者有些意外地看著麵前的伊斯貝拉，他不擔心自己會被地上蔓延過來的接近吞噬，甚至還大膽地往前走了幾步：“你不覺得以你的能力留在一個無能的逃避者身邊太可惜了嗎？跟著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比如一個無罪的潔淨的世界。”
“無能的逃避者？你說誰？浮士德嗎？”伊斯貝拉臉上的笑容凝固，她歪頭看著麵前這個張嘴說胡話的瘋子，忽然她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秒她就出現在入侵者的麵前，跟著她一同出現的還有無數結晶形成的尖錐，它們從結晶的地麵急速生成，從各個方向刺向入侵者的身體。
隻可惜入侵者早有防備，結晶長錐貫穿的隻有他的鬥篷而已。
“你的脾氣倒和你的母親一樣，看樣子你是真心愛上那個無能的女人，不然你也不會這麼生氣。”入侵者後退的同時扯下瞬間被結晶覆蓋的鬥篷，鬥篷下露出一張被縫合起來的男人的臉。
入侵者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有著一頭金色的短發和狹長的綠色眼睛，半張臉上都是魔術術式的刺青，嘴角的笑容讓他看上去扭曲又猙獰。
要是蜜莉恩在這裡的話，她大概會認出這個男人是之前因故意殺人被判處死刑的賞金獵人，對方還是個野路子魔術師，殺人就是為了測試自己的魔術是否威力足夠。
用一句話來說，這個家夥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渣。
“罪人有罪，當處以斬首之刑。”伊斯貝拉發出吟唱般的聲音，地麵的結晶隨聲音隆起將入侵者包圍，巨大的斬刀從佇立起的結晶叢上落下，狠狠砸向下方的入侵者。
晶體砸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伊斯貝拉知道這種攻擊對敵人沒有效果，她做的事情隻是為了打掩護而已。
抱著提燈從結晶的圍牆中衝出的提赫轉頭跑向劇場深處，隨後毫發未損的入侵者跟出來，那張因縫合線顯得有些怪異和不對稱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惱怒，好像是在為自己居然被這種小把戲欺騙懊惱。
“這纔是你的目標？看你的樣子你剛剛並不是在演戲。”
“生氣當然是真的，畢竟你侮辱我愛的人。我剛剛也的確沒想著要傷害到你，因為我知道你的本體不在這裡。隻不過能利用死人屍體和屍體原本能力的，據我所知隻有一個人能做到。”
伊斯貝拉冷冷地打量著笑容越來越深的入侵者，她總覺得對方來這裡不可能隻是為了拿走梅西爾的提燈。
浮士德的收藏品大多都是失去原本能力的空殼，唯一有用的大概隻有一些上了年頭的魔具，還有那本奇怪的魔書和梅西爾留在這裡的提燈。
眼前的男人嘴上的確是說衝著提燈來的，他好像也不止為了提燈才冒這麼大風險。
“真敏銳啊，不過要是我告訴你，估計你會更不高興。作為代替我告訴你一個彆人都還不知道的秘密吧。對了，你可不要告訴彆人啊。”
隨著入侵者嘴巴的張合，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讓伊斯貝拉頭上的火焰焦躁地搖曳起來：“這不可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你胡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神為什麼不親自……”
男人對伊斯貝拉的反應感到非常滿意，他高興地咧嘴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笑完後他伸手打了個響指，結束投影魔法：“該說的我也說完，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以後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站到我這邊來的，斷罪的魔之子。”
看著身影像被煙塵般逐漸消散的男人，恨不得將其撕得粉碎的伊斯貝拉忍不住用厭惡的語氣說道：“我纔不會站到你那邊去，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樣的家夥。他就這麼走了嗎？就為了做這種事情來到這裡，甚至還犧牲了一個手下。跟你們站在一起的人恐怕都沒有被你當成同伴吧？”
伊斯貝拉覺得眼下所有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關聯，就像一個任性妄為的小醜專門在劇場裡進行一番毫無意思的表演，甚至還給劇場帶來相當巨大的損失，除非是為了轉移視線……
“糟糕！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下糟了，我得趕緊去看看那家夥還活著沒！”
“嚇我一跳！”旁邊目睹一切，腦子還沒有運轉過來的克萊弗托被突然跳起的伊斯貝拉嚇了一跳，祂疑惑地注視著對方展開翅膀瞬間從眼前消失。
祂本來想跟上去看看，軟得像泥似的四肢無法支撐起祂的身體，祂隻能趴在地上，等待同伴過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