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113章 不能忘記的過去
“是啊，咱記得當時還有人類之外的種族出麵與血族進行商談，不過當時的血族被力量矇蔽眼睛，他們非但沒有談和的打算，還揚言說要讓太陽永不再升起。”
“雖然當時血月和猩紅的月光的確佔領大地，但之後魔術師聯合魔女們找到破解血族詛咒魔法的方法，讓大地再次被陽光籠罩。”
“長期的高壓作戰讓所有人疲憊不堪，太陽的歸來足以讓士氣大振，士兵們像瘋了一樣屠殺吸血鬼，他們開始報複這些吸血的怪物，把他們串在長槍上，釘在木架上抬到陽光下暴曬。咱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空氣中全是皮肉被烤熟的腳臭味，還有血的味道。”
“血族的軍隊無法直麵陽光隻能撤退，但他們無處可藏，因為到處都是憎恨他們的人，無論他們躲在哪裡都會被挖出來淩遲。”
“後來發生的事情不能被稱作戰爭了，那就是單方麵的殺戮，逐漸衰弱的血族不得不想儘辦法來挽回局勢，最終被逼得向王國投降。”
“長老們獻上當時主戰派的家族族長們的頭顱和心臟，並保證會永遠躲在國王看不見的地方悄無聲息地生活。隻是國王沒有選擇原諒他們，投降的眷族和血族全部被斬殺，屍體被封印在王國的地下。”
“咱在意識到戰爭偏向王國一方之後就選擇退役，這個時候繼續作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咱厭倦戰爭，隻想和家人過平淡的生活。”
“最後呢？”紀子看著蜜莉恩眼底溢位的悲傷，“你的家人還好嗎？”
“最後自然是王國最終還是贏得戰爭的勝利，勝利卻是以一部分人的犧牲為代價換來的。”
“很多混血的孩子都永遠留在戰場上，他們的功績都被當時經曆戰爭的人們如實記錄下來。帝國境內有專門為血之戰的戰死者和犧牲者建立的廣場和紀念石碑，而且那裡很歡迎曾經參與過戰爭，最後卻無處可去的士兵的後代去定居。至於咱的家人……戰爭持續得太久了，咱找不到他們了。”
蜜莉恩最後還是選擇省略戰爭中的諸多細節，戰爭中發生的任何事都無需旁觀者銘記，他們隻需記住到底是誰為如今的和平做出犧牲，珍惜現在的生活就足夠了。
她在戰爭中看見的，聽見的，失去的都已經成為獨屬於她的回憶，她不想再分享給彆人了。
“你是值得任何人尊敬的人，蜜莉恩。”紀子發自真心地稱讚道。
她就無法做到在麵對那些傷害和奪走珍視之物的家夥時保持理智，不用自己的手段去報複他們。
相反，她是一個忠於自己的**與情感的人，她心中填滿憎恨與憤怒，這些情緒最終促使她成為鬼怪。
當然，誘因還是刹喂給她的血。鬼怪的血液，最終讓她成為和刹一樣的存在，雖然不死，但會不斷地有無法抑製的饑渴感。
“吼吼吼，謝謝誇獎，咱也隻是有想要保護的人才會上戰場的。”蜜莉恩說著拍拍懷裡安靜了好一會的梅西爾，“咱要守護的已經能保護好自己，咱認識的人也都已經走上他們選擇的道路，所以咱已經沒有遺憾了。”
“你還真是豁達。”
羅裡撇了撇嘴，她不喜歡蜜莉恩這樣的人，原因很簡單，滿足於一些事情以後就把死亡當做目標，這種充滿目的性的人生讓她覺得很奇怪，而蜜莉恩的這種態度讓她覺得非常煩躁。
至於為什麼是“煩躁”，她是說不上來的。
“隻是咱已經厭倦活著了，你不用擔心酬金的問題。咱遺產裡的錢都是你的。”蜜莉恩深深地看了羅裡一眼後沒有再多說什麼。
羅裡聽見“遺產”這個關鍵詞的時候沒忍住咧嘴笑起來：“隻要錢到位，那就什麼都好說，嘿嘿……”
“好了好了，這場雨估計要下一段時間，你們先好好休息，等雨小一些之後再說。”感覺有些疲倦的蜜莉恩在揮了揮手後就不再說話了，反倒是她懷裡的梅西爾忽然開口道：“蜜莉恩，你害怕嗎？”
“嗯，害怕什麼？”蜜莉恩頭頂的耳朵抖了抖。
“死亡，這次你不是下決心要找到能夠真正死去的方法嗎？我覺得那個方法一定藏在遺跡裡，要是真的找到的話，你就終於可以死了。”梅西爾絞在一起的手指反映她複雜的內心，其實她不希望蜜莉恩去赴死，可她沒有資格去阻止對方。
“吼吼，世界上沒有不畏懼死亡的人，即使已經放棄生存的人也會在死亡的時候不斷地回憶過去，迎接死亡的那段時間中，人都會回顧自己的過往。”
蜜莉恩直起身將墊在腰後鬥篷披在梅西爾身上，然後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與她額頭相抵。
“梅西爾，咱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站在人生的儘頭回顧你的一生，遺憾也好，幸福也好，這一切都隻能由你自己來決定。死亡對你來說還是太遠，所以你不必去思考這些。”
“你想的還真是長遠。我的人生中除了贖罪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尋求的呢？”
“雖然你見過這世界的黑暗，但還未真正經曆世間的冷暖，也沒有得到屬於你的人生的意義。”蜜莉恩的眼中流露出笑意，她褪下腕上的手鏈戴在梅西爾的手上。
對於梅西爾而言，這條用日光石和綠寶石製成的手鏈有些大了，不過蜜莉恩將它再繞了一圈後她倒也還能將就著戴。
蜜莉恩握著梅西爾纖細的手腕，看著手鏈滑落到她的袖口處：“你一定會遇見很多能夠支撐你的人，和那些人相處的過程中你會發現你有時候會忘記你的目標，專心享受當前的時光。之前你不是有過這種感覺嗎，應該還不賴吧？”
“是還不賴……”梅西爾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到刹一聲暴喝：“什麼人躲在那裡偷窺？給我出來！”
“啊，他跑了，快追！”接下來是羅曼夫的催促聲，不過從影子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動的。
“又你悠著點，我們叫你抓住他，沒叫你殺了他啊！哎呀，你們快來看看我們抓到了什麼！”
“你這個家夥怎麼不長記性！”紀子紅著臉用手抓住鬥篷護住胸口，抬手一巴掌扇在掀開簾子讓他們看熱鬨的刹臉上。
羅裡等人很清楚地看見篝火範圍內，那個被又鉗製住雙手狠狠壓在地上的少年。
外表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有一頭蘑菇傘形狀的褐色短發，過長的額發擋住他漆黑的眼眸，他蠟白麵板的麵板上有些非常明顯的細紋，並且還散發著一股蘑菇特有的氣味。
最奇特的是他的耳朵竟然是兩朵肥碩褐色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