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117章 九鬼
“啊，你是之前那個酒鬼！”德斯坦通過氣味認出麵前邋遢的男人，她下意識地齜牙，喉嚨中擠出野獸般的低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跟蹤我了嗎？”
“我可不是那麼無聊的人，能在這裡遇見，說明我們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九鬼拔出插在地上的棍棒扛在肩上，扭頭看向眼前的又，他總覺得這個怪模怪樣的家夥自己很熟悉。
德斯坦看見九鬼的動作後下意識地把他當成又的同伴，一個人就挺棘手的，兩個人的話恐怕就更麻煩了。她緊盯著身上火焰漸漸熄滅的又，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再繼續打下去。
“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我看你身上的氣息很亂，要和這小子打就夠困難了。”九鬼一眼就看出德斯坦現在的狀態不好，全身的氣不僅亂，還在體內橫衝直撞，這個狀態沒有直接爆體而亡也算是奇跡了。
“哼，反正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腦袋一陣刺痛過後，德斯坦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她明智地選擇撤退。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忽然開口道：“德斯坦閣下，你難道不打算為你做的事情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我沒有需要給你解釋的事情吧？你這個人可真奇怪。”德斯坦頓了頓以後加快腳步，隨即她消失在一塊碎石後麵。
“閣下又是何人？”雖然一個危險的人物走了，但又沒有放鬆警惕，他看著麵前的九鬼，重新擺出攻擊的架勢，隻不過對方確實沒有什麼敵意，隻是鬆鬆垮垮地站著。
“放心，我和那家夥不一樣，對傷害彆人沒什麼興趣。對了，這裡的雨可真大啊，和那座小島上完全不一樣對吧？”九鬼掀開幾乎蓋在臉上的頭發，他注意到眼前這小子不是長得怪，而是壓根不是人類。
他知道大陸上有名為“獸人”的存在，家鄉好像沒有這種動物形態的鬼怪吧？難道是服飾流行到這裡來了嗎？
又沒有從九鬼身上感覺到惡意，他放鬆了些後再次開口道：“在下道明寺又，感謝閣下的幫助，敢問您的姓名？”
“三十木酒鬼，乃流浪劍士，隨商人漂流至東方，現為不老不死藥來此。”九鬼說著有些苦惱地摸了摸下巴，他沒打算和彆人同行，隻是到這迷宮一樣地方繞不出去，好不容易纔遇到兩個衝動的年輕人，結果其中一個是仇家，另一個總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至於同伴們那邊，他們的氣息也消失很長一段時間，看樣子他們對那位女士動手了，明明實力差距這麼大，還真是自私自利。
“您在這裡迷路了吧？正好我的同伴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如何。”又說著拍滅身上最後的火焰，他能聽到同伴的腳步聲靠近，看來他們追上來了。
蜃術產生的火焰和尋常的火焰有所不同，雨水無法輕易將它們澆滅，而且溫度極高。敵人隻是沾上火焰就會被灼傷，並且燒傷的部分會很難癒合。
使用者不會輕易被灼傷，但也無法長時間保持燃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又一般不會使用蜃術。
“哎，如此甚好。你們要進遺跡的話，我們之後可能成為敵人啊！這樣也沒有關係嗎？”九鬼順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當他看清走在人群最前的那個人的時候，他知道為什麼這小子不怕他突然發難了。
那個渾身散發雄厚明亮的氣的怪物明顯不是他能夠對付的，而且那家夥身邊的人也不弱。
被九鬼緊盯著的蜜莉恩有些迷惑地抖了抖耳朵，她以為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但她身上除了塗著多紮瓦樹樹脂的雨衣和行李之外，就沒有彆的值得注意的東西了。
“又，你有發現什麼嗎？”梅西爾的視線在九鬼身上停留一下後就轉向走過來的又，“這位是你認識的人嗎？”
“你們好，我叫九鬼！我跟同伴走散以後一不小心在這裡迷路了，正好遇到這位兄弟，他邀請我和你們一起走。等從這裡出去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九鬼搶先一步介紹自己，同時他瞥了一眼那兩個警惕看著自己鬼怪。
沒想到除了隱者以外還能見到鬼怪，這些家夥能和人類一起那就說明他們不是吃人的那種，而且隊伍裡麵有兩個小孩，這些人還真有點意思。
梅西爾聽完九鬼的話後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看向又，見他沒有反駁以後她又和蜜莉恩交換眼神，確認對方沒有意見後才點頭：“一起走當然沒有關係。不過能迷路到這裡來，您還是有些本事在的。”
“哪兒是迷路，明明就是來找遺跡的吧？又一個被傳聞騙了的白癡！”羅裡一邊小聲嘀咕，一邊打量著九鬼。她覺得麵前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她從未聽過的危險聲音，既然對方說是迷路，那就當他真的迷路好了。
“嘶……這個人怎麼感覺有點眼熟？”走在後麵的刹看著主動要求走在隊伍前麵的九鬼，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的了。
“怎麼？你和那個人打過一架？”紀子將手搭在刀上，她也覺得那個男人很眼熟，她的記憶力還是比刹好點，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鬼寇島市場張貼的緝拿令上。
他竟然是那個喝醉酒後，砍殺貴胄和平民之後還招搖過市的浪人，紀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不過她不是養刀客，這家夥曾做過什麼和她沒關係，隻要他不對他們動手就行。
出於對九鬼來這裡的目的的好奇，紀子幾步走到又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戳了戳：“又，你是怎麼遇到那個家夥的？”
又看著前方九鬼的背影，他壓低聲音說道：“在下遇到梅西爾閣下說的那個人，和她發生衝突，是那個男人阻止我們。他說他是來找不老不死藥的。”
“不老不死藥？”聽覺最好的羅裡聽到紀子和又的對話以後皺起眉頭，她也聽過類似的傳聞，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相信那種遺跡裡麵會有不老不死藥……難不成是有人刻意把訊息傳出去的嗎？
蜜莉恩觀察九鬼一陣後主動開口與他搭話：“咱沒想到竟然還有彆的大陸的人會來這兒旅行，那些人沒提醒你，深入這裡是非常危險的嗎？你能走到這裡隻能說明你的實力真不一般。”
九鬼聽到蜜莉恩的話後像不好意思似的抓了抓腦袋：“哎呀，就算被人提醒過了，我的雇主也依舊堅持要來這裡，我不是收錢辦事嗎？隻有硬著頭皮跟著來了！好在我們身邊還有個有經驗的向導，不然真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麼。”
梅西爾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九鬼，看來他就是格裡高爾在信中提到的那個行蹤不定的男人，他出現在這裡說明格裡高爾肯定在遺跡附近了。
“您的同伴叫格裡高爾對嗎？”
“對對對！你們認識嗎？”愣了一下的九鬼低頭看向梅西爾，他一開始沒有在意過這個少女，他發現對方體內的氣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混亂，隻是麵前這個少女體內的氣好像還更為洶湧狂躁，似乎隨時會爆發。
“她是我的弟子，我和她有信件來往。她在信中提到你和你的雇主，你們是為了遺跡而來的吧？”梅西爾用手抹掉了順著發絲流到臉上的雨水，她酒紅色的眼睛倒映著密集的雨幕，“你還想活著回去的話，最好在這裡就放棄比較好。”
九鬼沒想到梅西爾會這樣直接，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後停下腳步，握緊棍棒的那隻手上浮現出青筋：“哦？我想知道你勸阻我的原因。”
“咱們不是你們的競爭者。”蜜莉恩毫不猶豫地擋在梅西爾的麵前，她俯視著比自己稍矮一些的九鬼，認真地繼續說道：“那裡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隻有像那家夥一樣的怪物。”
“誰是怪物，你纔是怪物！”刹背後閉目享受雨水洗禮的波塔貝拉叫嚷起來，“我是菌神的後代，是被選中的先兆者……我不認為我們纔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搞了半天是在睡覺啊！”刹扭頭看著背上的蘑菇人，好奇地追問道，“什麼是被選中的先兆者啊？”
“這些是重點嗎……”紀子有些無語地扶住額頭。
“那個玩意長著蘑菇的耳朵啊，是菌菇成精了嗎？大陸原料也有這種東西，真厲害啊！”九鬼好奇地打量著波塔貝拉，發現這家夥身上沒有氣，根本算不上活物，更不可能是東方的精怪。
“這就是遺跡裡存在的怪物，我想您能看出他與尋常生物的差彆，如果說你們要找的是不死藥，也許能從他們的身上得到線索，當然前提是你們能活著從裡麵出來。”
梅西爾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你可能不知道，你們離開後紅柳鎮被這些怪物傳播的孢子侵占了。那些怪物的孢子隻要沾在身上就會開始增殖，也就意味著對付它們需要加倍小心。”
“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們做好準備，也可能無法對付像他那樣的怪物？”九鬼當然知道梅西爾沒有惡意，但她的話還是令他覺得挺不爽的。
畢竟誰也不會喜歡這種拐著彎貶低自己能力的話，好在他一向是一個願意聽勸的人，不然他沒法活得這麼舒坦。
忽然，九鬼捂臉大笑起來，他笑得是那麼開心，讓梅西爾和蜜莉恩都忍不住露出困惑的表情。
以為這是九鬼動手前兆的紀子用手指頂住刀鍔，將刀推出刀鞘緊盯著對方，但是刹卻攔住她說道：“沒有殺意，不用擔心。”
“哈哈……你們還真是有意思！哎呀，沒想到聽從那個占卜的老頭子的話來到大陸真的會遇到這麼多有意思的家夥！哎，其實我本來沒打算進入那裡，那些自私的混蛋拋下我先進去了，讓我覺得沒有義務繼續跟著他們了。”
九鬼說到這裡的時候抬頭看向遺跡的方向，他的眼中那個方向始終籠罩著他之前從未見過的氣場，隻是多看了幾眼就讓他覺得頭暈目眩。最後他移開視線將棍棒搭在肩膀上對眼前這群人笑道：“看在你們這麼善良的份上，我來幫你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