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8章 發自靈魂的詛咒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這麼大！
貢薩洛瞪大眼睛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黑暗聖母的屍骸，他聽說同伴們說過，那個紅發的少女貌似和這個怪物打了一架，要是他麵對這種怪物，就算不逃跑都會被嚇得腿軟。
這家夥比剛剛的魔女可怕多了好嗎！
“哇哈哈哈哈……我的天啊，這居然是古神的遺蛻！我還以為這個大家夥早就已經死了呢！”西西昂絲興奮地望著天空的黑暗聖母發出興奮的尖叫，她也去檢視過屍骸，沒想到祂竟然還能動起來！
“西西昂絲，這不是什麼值得興奮和高興的事情好嗎！”貢薩洛看著西西昂絲瘋狂的樣子隻覺得一陣頭疼，忽然他發現格裡高爾好半天沒有說話了。
“格裡高爾小姐，你沒事吧？從剛剛開始你就在那裡發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貢薩洛試探性地問道，這裡光靠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好嗎？
“我沒事，就是我忽然有點不太舒服！你不用擔心，不妨礙我救人的！你看，我操縱的昆蟲一群能抵得上好多人呢！”
格裡高爾在貢薩洛的呼喚下回過神來，她有些歉意地看著眼前疑惑看著自己的貢薩洛，用手勢指揮著蟻群幫忙推開眼前的建築物廢墟，幫群眾開辟出一條能夠前進的道路。
派出的蜜蜂們告知她這邊的普通人也疏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處理那些惡心的觸須，儘量將它們摧毀到無法再生的程度。
據她所知，要是古神的肉體直接落在地上，這裡的土地往後數百年都將充滿汙染，無法再讓人定居。更重要的是，死去的人的靈魂也會因詛咒無法得到解脫。
“沒事就好，我還沒遇到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聽到格裡高爾的回答，沒打算追問的貢薩洛擔憂地看向天空，空中扭曲的觸肢上眼球滾動，嘴唇翕張發出詭異的呢喃，讓他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馬戈德裡什先生走得可真急啊，要是有他在，這些東西恐怕很快就能被解決掉。結果這些麻煩事全被留給我們了！”
格裡高爾像是看出貢薩洛在想些什麼似的，握緊拳頭認真說道：“你不用擔心，對付古神不行，對付古神的肢節我還是沒是什麼問題的！你隻要好好配合我就行了！”
“我不是擔心那個，要是你也能看到那個家夥就好了。”貢薩洛看著頭頂望著遠處的西西昂絲，對方還是那副極度興奮的樣子——比起那些蠕動的怪東西，他還是更擔心西西昂絲會亂來。
西西昂絲很少對他以外的彆的東西感興趣，大多數時間也都是纏著他。不過今天她一直在等待什麼，而她等待的東西好像終於出現了。
要是眼前的怪物倒還好說，他勉強還能想辦法跟它周旋一下，要是彆的他隻能說抱歉了。
“不知道老師怎麼樣了，她身體還沒恢複，肯定在浮士德阿姨的安排下去避難了吧？”說來也奇怪，格裡高爾今天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她以為是自己頭一次麵對古神太緊張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徹底驚慌失措。
“格裡高爾小姐，你看那邊是什麼？”貢薩洛忽然指著某處的天空發出吃驚地大喊，他的聲音中還摻雜著西西昂絲興奮的笑聲。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感覺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格裡高爾下意識地順著貢薩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看見南邊的天空一片血色——就像是太陽即將沉入黑暗前的最後時刻，可天邊的暗紅色更加令人不安和戰栗，就彷彿有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正要從黑暗中浮現出來一樣。
那抹紅光的出現，讓原本帶來恐怖與絕望的黑暗聖母都沒有那麼令人恐懼了。
“嗯？，那邊天空的顏色是怎麼回事？”愛麗安娜自然也注意到南邊天空的異狀，她很清楚到底是什麼引起了這種變化。比起震驚，他更多是覺得憤怒和緊張。
以他所知，那個東西就不可能出現在這邊的世界，祂應當一直沉睡，直到梅西爾死去那一天。
愛麗安娜一邊維持著被黑暗聖母觸須包圍，不斷搖晃和出現裂痕的結界，一邊衝同樣露出震驚表情的伊茲貝拉吼道：“你們到底乾了什麼，怎麼能把那種東西放出來！你們知道那個東西代表什麼嗎！如果不加以控製，那個東西會先一步害死我們所有人！”
“你真是找不到人發泄了是吧？怎麼能隨便給彆人安罪名？”
用發絲把兩個同伴拉到身邊的伊茲貝拉用手拾起斷發，發絲在她手中融化並隨風飄散，像是煙霧一樣圍繞在她身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也很清楚，戰爭的時候，魔王的騎士可沒少吃那個怪物的虧，隻有蠢蛋才會招惹祂。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讓那個東西離開你的視線就是你的問題！”
“那到底是誰？”愛麗安娜發現自己的攻擊不奏效後立刻豎起右手的食指，星光浮現在他身邊後拖著光尾飛向眼前的三人，可是星光在接觸到他們之前，就被發絲化為的煙霧包裹著消失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窺見命運的一角就妄圖乾涉命運的家夥吧？真是愚蠢的做法。”
伊茲貝拉一邊竊喜，一邊翻動手掌，她吹散手中剩餘的發絲，讓它們朝著愛麗安娜的方向飄去：“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達成目的我們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下次再見。當然，下次再見的時候，有些事情就不會像你預料那樣了。”
“梅西爾！梅西爾你在哪裡？”
該死，大意了，原本以為隻需要注意饑荒高地的人，沒想到還有另一波人盯著梅西爾！她的狀態本來就不好，再遇上敵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他們！
收到梅西爾求救訊號的馬戈德裡什通過影子急速移動，可是貌似他還是晚了一步。等他趕到的時候，梅西爾已經受傷倒在地上。
巨量的血從梅西爾胸口足以看見破損的骨骼和內臟的傷口中不斷湧出，流淌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真是脆弱呀，隻是輕輕一刺就要死掉了嗎？真可憐，太可憐了！”
瑞達推開壓在身上的櫃子站起來，對著一臉震驚和憤怒的馬戈德裡什露出得意的笑容，可下一秒她就被從血泊中鑽出的荊棘枝條貫穿身體。
那些死灰色的荊棘上帶著無數尖刺，貫穿瑞達的肉體後還牽連出許多碎肉，可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癲狂地笑著：“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還手！”
大量顏色異常斑斕，形態也奇形怪狀的昆蟲從她破開的身體中湧出，紛紛湧向躺在地上的梅西爾。
蟲群毫無畏懼地噬咬著梅西爾的身體，而從血泊中湧出的荊棘越來越多，多到逐漸把瑞達淹沒。
她在喉嚨被荊棘撕碎之前，對梅西爾發出惡毒的詛咒：“可妮莉雅·梅西爾·納爾森，可悲的賢者之子啊，我用我的生命詛咒你，你的時間將無法繼續停滯，你欠下的債、犯下的罪孽都會返還到你身上！唯有你的死亡才能終結你永不停止的噩夢！”
“該死的混蛋！你竟敢詛咒她！”
麵目因憤怒變得猙獰的馬戈德裡什衝上去，還沒等他靠近，他就看到蒼白得像白色大理石的纖細手臂從梅西爾胸口的傷口中伸出來，同時從血泊中鑽出的荊棘開始清理那些爬到梅西爾身上的毒蟲。
“叮鈴……”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鈴聲，身體被猩紅長發包裹的素白人體撕裂屍體的血肉站起來。那些還懸掛著碎肉和鮮血的荊棘纏繞在她的身上，編織成一件簡陋但足以遮蔽身體的長裙。
馬戈德裡什的身體戰栗起來，他很清楚地感覺到站在那裡的是個與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異物，比汙穢乃至古神都要令人厭惡，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殺死對方。
那個是從小姐的身體裡出現的，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馬戈德裡什控製住洶湧的殺意以後，謹慎地走到那個站立在原地的人身邊，他探出手，想要抓住對方肩膀強迫她回過頭來。
忽然，這個猩紅長發長到足以包裹身體的少女回頭，猝不及防與她對上視線的馬戈德裡什清楚地看見她眼中環繞針狀瞳孔旋轉的白灰黑三色的荊棘環。
下一秒，馬戈德裡什的腦袋猛地膨脹變形，無數的荊棘衝破他的頭顱湧出來，血液和混雜著腦漿的碎片濺在少女的臉上。
看著倒在地上的馬戈德裡什，少女隻是麵無表情地抬腳跨過他，可就在她走向離開謝瑞比蓋的道路的時候，格裡高爾忽然從天上落下擋在她麵前。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馬戈德裡什老先生他竟然被打敗了……
“你不能走。”格裡高爾在流下冷汗的同時開口道，“把老師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