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101章 相信我
特拉維斯閉上眼睛都能想起自己跟隨身為魔法使的同伴，進入莫比桑刻時看見的景象。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自己看見的一切，可他意識到人在那些未知力量麵前，到底有多麼渺小。
生活在城內的所有種族都麵朝著一個方向敬拜，朝向星星隕落最為集中的那個方向，照耀眾生的太陽之鳥也是從那裡降落。
當夜之女神的紗幔籠罩這片大地的時候，這些未散儘恐懼與無助的屍體被淹沒在黑暗當中，隻有屍體腐爛的臭味彌漫在空氣中無法散去。
走進城內的人不是在乾嘔就是無法呼吸，這股味道簡直比之前戰場上屍體腐爛的味道更加濃鬱。
就連見識過太多戰爭慘劇的精靈都不禁感慨這幅場景，好比那些作家描繪的死者到達的另外一個恐怖的世界。
他們始終無法想象僅僅是一個古神，就對這片區域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按照這種情況參考的話，那些有古神重疊活動的區域就連龍族都無法輕易進入。
事實上，古神疫病降臨的時候沒有引發太大的騷動，誰都沒想到那個他們以為是空殼的隕石內部，竟然藏著一個以肉眼無法觀察到的古神。
它通過空氣侵入附近圍觀的人體內，通過他們迅速向其他區域擴散，最終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引發一場致死率極高的瘟疫。
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幾乎都在七天內死亡，他們能做的事情就隻有祈禱，祈禱自己不會死得太過痛苦。可直到最後一次呼吸停止之前，他們都沒能看見治癒的希望。
更可怕的是，疫病傳播的瘟疫還在不斷地變化，如今散播出去的瘟疫致死率沒有那麼高，但是卻很會折磨染病者。而且以水源傳播的疫病很難阻斷，莫比桑刻附近的城鎮和村莊的住民全被傳染了。
“特拉維斯，你來看看。這就是遠高於我們的存在給我們帶來的傷害，隻要祂們存在一天，苦難與絕望就會變得更加濃厚。我想夜晚伏行的黑暗生物們應該很高興吧？”
魔法使小蒼蘭的臉雖然被由花束的枝葉編織而成的帽簷擋住，但也不難聽出他話語中的悲傷和無奈。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總能聽見它們的嬉笑聲，這個世界上的靈魂充滿恐懼與不安，這讓它們有更多的機會趁虛而入。”
小蒼蘭曾經被這些種族迫害，可是他依舊選擇相信這其中存在善良的靈魂，拯救那些善良卻弱小的人是他如今的目標。
“哈哈，彆想那麼多，越想隻會越覺得自己無能。我們太過渺小，以至於這種情況我們根本無能為力。要是真的能做什麼的話，我巴不得衝上去和那些古神拚命呢！”
被稱為特拉維斯的男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為身邊麵板潰爛的少女合上眼睛：“這場戰爭早已經將我們全部卷進去了，擁有力量的家夥不就應該站在前線嗎？即使知道會死也不能回頭，因為後方全都是無法反抗的弱者。”
“你說的確實沒錯，可你應該還不知道這個訊息，前幾天我們的嘗試成功了，雖然沒能殺死那家夥，可是也成功重創了祂。”
“真的假的，居然那麼不靠譜的計劃也能成功？”特拉維斯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
“你口中的不靠譜可是犧牲了好幾個魔法使的生命呢……”
小蒼蘭說到這裡的時候抬頭，用和堇青石顏色一樣的眼睛看著特拉維斯：“其實我有件事情想交給你去做，你可以幫幫我嗎？”
“有我在你們不會有問題的，現在我先去追那個孩子，他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特拉維斯結束回憶後立刻行動，他的身影直接從村民的麵前消失，等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帳篷外追上卡利亞了。
“能麻煩您讓開嗎？我要去找能救大家的果實！”卡利亞看著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她不想也不敢對眼前這個人發脾氣。
“你就彆這麼著急，那些人身上的詛咒還沒嚴重到馬上就奪走他們的靈魂。就算是古神也要遵守這個世界上的規則，一切都是平等的，想要奪掠奪他人之後就需要付出代價。靈魂是一個非常寶貴的東西，不是說隻要是神就可以輕易奪走。對了，你站著彆動。”
特拉維斯說著伸出手，他的手上有一塊看似非常普通的樹皮。
樹皮在靠近卡利亞的瞬間，像是活了過來一樣不斷抖動，表麵的紋路還滲出詭異的暗綠色。
看到這種情況，特斯特拉維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他來這裡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確定那個家夥是否在這裡，看樣子小蒼蘭並沒有猜錯。
“他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事！”卡利亞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不僅頭發淩亂，甚至還把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她的眼中全是愧疚與懊悔，當時她沒有貪嘴吃掉那串果實的話，是不是大家就能更快得救了？
如果河邊已經沒有那種果實的話，那大家是不是……
“其實解除詛咒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個最好的方法就是從源頭解決。隻不過我們都不確定古神的詛咒是否也能用這種方法解決，現在正好有個實驗的物件。”
特拉維斯拍了拍卡利亞的肩膀，用自己最溫和的語氣安撫對方：“我會幫你的，請你相信我。一步步慢慢來吧。”
“您是……什麼意思？”卡利亞有些疑惑地看著特拉維斯，她不太明白對方說的話的含義，隻不過她認為對方應該經曆過什麼，不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哎，你看看，我都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平時我們不講究這些。”
特拉維斯忽然纔想起自己好像沒做過自我介紹，於是他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麵板下爬滿藤蔓，看起來腫脹又恐怖的臉。
事到如今，那些長滿尖刺的藤蔓依舊在傷害他，唯獨那一雙藍色的眼睛依舊清澈分明。
看清特拉維斯臉的時候，卡利亞竟然沒有覺得害怕，眼中反而有一絲好奇和心疼，她的嘴唇微張，可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我名為特拉維斯，是狼人一族的戰士。我原本被族長派遣到前線戰場參與作戰，但植神的的詛咒讓我不得不回到戰場後方。幸運的是，我從我的同伴那裡得知了一件事情。”
特拉維斯說著將手掌上的樹皮展示給卡利亞看，此刻這塊樹皮竟然長出新的枝椏和嫩葉，似乎想要再次生長起來。隻可惜它受到魔法的限製，生長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它的極限。
“這是從植神身上剝落下來的一部分，它能夠……”
特拉維斯還沒說完，卡利亞就急迫地打斷了他：“我見過這個東西，它和那些植物一樣會發光！昨天晚上我見到的那株植物也是這樣的！”
小孩子真是沒有耐心……
一向都不太會應對孩子的特拉維斯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你先聽我說完。這塊樹皮是從植神身上剝落下來的，通過它我纔能夠發現祂留下的痕跡，而你身上明顯有祂的力量。你說你見過祂吧？祂竟然沒襲擊你，真是稀奇。”
“我確實遇到了一棵巨大的會發光的樹，原來那棵樹就是植神嗎？”卡地亞回憶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景象，當時的景象就像是身處仙境一般，一切都是那麼夢幻美麗，原來植神也不像大人們形容那麼恐怖嘛！
“古神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存在，祂們為獲得更多的食物，能夠依照人的想象和憧憬化身成人們最崇敬的樣子。你看見的植神應該也隻是你想看見的樣子。”
如果你看到植神的真實樣貌，你可能會立刻精神崩潰。特拉維斯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你提起植神是因為祂和解除大家身上的詛咒有什麼關係對嗎？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卡利亞有很多東西不懂，但她也能猜到特拉維斯的想法，不管怎麼樣，要能幫助到大家才行。
“你真是個勇敢的孩子，你能上戰場的話說不定能有一番成就。不過你太小了，就算真的去戰場上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人類的成長果然還是比不上我們。”
特拉維斯讚賞地拍了拍卡利亞的肩膀，他喜歡反應快且聰明的人，像這樣的人才會在戰場上有更多活下去的機會。他大多數同伴就是太過莽撞和輕敵，所以他們總是在戰場上受傷。
“我有個計劃，隻不過要實施這個計劃，那你就必須充當誘餌的角色，一不小心你可能會死。”
特拉維斯有些猶豫地對卡利亞說道。這個計劃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恐怕太危險了，所以要是對方不答應，他就隻能自己想辦法或者去搬救兵了。
“隻要能幫助村裡的大家，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卡利亞迫不及待地握緊拳頭說道，“反正我也不怕死！你快說吧，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