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5章 番外故事 德斯坦的一天（二）
普魯登斯注意到德斯坦的臉色很差，還皺著眉頭撅起嘴露出有點可愛的表情，這就說明她的心情非常糟糕。
不過，她沒有直接對村民發脾氣是他預料之外的事情，要是換做平時，她肯定會和對方吵起來。
哎，要是她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的話，說不定村民就能接納她了呢？可惜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德斯坦，要是你不喜歡這種場合的話，沒有必要非跟我過來……”
“要是不跟你過來，那些混蛋就又打算把你抓起來威脅我。還不如我自己當誘餌把那些人引出來呢！我再怎麼樣，還沒到需要一個弱得要死的男人當誘餌的地步！”
德斯坦瞪了普魯登斯一眼後伸手擦了擦臉頰上的劃傷，剛剛那夥人的實力比之前那些家夥的實力強多了，其中一個的拳頭竟然穿透她保護身體的魔力，成功傷到了她。
可惜這種傷對德斯坦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還可能惹惱她……所以那些人的下場不是太好。
要不是和臭神父約定好了，她恐怕會直接下殺手，真可惜沒讓他們知道她的厲害！
好在他們沒法在準備那種可以殺死她的武器了不然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德斯坦心有餘悸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她隔著衣服都能摸到腹部那條傷疤，這是很久以前有個女人用龍牙留下的傷痕，差點把她殺死了。
其實普魯登斯有很多問題想問德斯坦，比如她為什麼會殺死她的老師？還有那些傭兵想殺死她，真的隻是為了替那位報仇嗎？
礙於這些問題都和德斯坦的隱私有關，他一直不敢開口問，害怕對方生氣或者捱打——是的，這家夥真的會動手。
要是什麼時候能肆無忌憚地問德斯坦問題就好了，能有什麼辦法呢？
普魯登斯發現自己和德斯坦不知不覺間來到村裡的集市，不過與其說是集市，隻不過是附近的村民和商販將帶來的商品放在村裡空曠的街道上沿街販賣。
除了常見的蔬果肉類還有野獸的皮毛之外，最常見的還是各種小物件，這些精巧的小玩意很受村裡女孩子的喜歡，可德斯坦明顯不能把她當成女性看待。
普魯登斯看著盯著那些生肉流口水的德斯坦歎了口氣，之後他注意到在不起眼的位置停著一輛破舊的漆黑的馬車。
這輛馬車一看就上了年頭，無論是馬車廂壁還是車輪都有很多磨損和漆皮脫落的地方，入口處搭著一張破爛的灰布，擋住人們窺探的視線，隻有放在駕駛位上的一張木板吸引著他們的注意。
“‘凡有所求者，皆有回應’？”普魯登斯重複著木板上的話，有些懷疑地看著正臥在一邊草料的盤角黑羊，意識到拉車的竟然不是馬……好奇怪的馬車啊！
“咳咳！是客人嗎？稍等一下，我馬上出來。”
布簾後傳來咳嗽聲和非常細微的說話聲，還沒等普魯登斯開口說自己隻是路過，一個戴著空白麵具的男人便掀開布簾從馬車內挪了出來。
一股濃鬱的藥味從男人寬大的衣袍裡麵飄出來，普魯登斯一眼就看見對方枯瘦的胸膛和手背，而且裸露出來的麵板上還有很多紮眼的傷痕。
“您需要幫助嗎？”
普魯登斯下意識地問道。他每次看見處境或者某方麵有困難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幫助他們，德斯坦說過他很多次，可他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咳咳，我沒事，這都是老毛病了，就算找魔女來也治不好我。”
男人咳嗽一聲後拿起放在駕駛位上的木板，用手擦掉上麵的字跡，開始飛快地書寫：“抱歉，我嗓子不太好，我們還是用這種方式交流吧！”
“當然沒問題，我能冒昧地問一下您都在賣什麼嗎？”普魯登斯好奇地歪頭看向馬車裡麵，發現其中堆積著相當數量的雜物，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有。
“當然是大家都需要的商品，不過我看您好像缺的不是那樣的東西。也許我能為您解決您麵對的煩惱。”
男人的手腕一轉從車廂內拿出一個足足有半個手臂高的罐子，裡麵好像裝著某種液體，隨著搬動不斷地發出水波蕩漾的聲音。
普魯登斯有些懷疑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和他手下的那個瓦罐，他懷疑這個男人是否具有某種讀取人心的力量，不然怎麼會知道剛剛他在想什麼？
“畢竟您身邊那位奇特的女士可是非常出名的，很多人都想知道她的那些秘密，不過能站在她身邊的，如今隻有您。”
“您也是嗎？”普魯登斯警惕地問道。
“不不不，我隻對知識感興趣，那個女人很顯然不是一本可供閱讀的好書！”男人擺手錶示自己對德斯坦沒興趣，他指了指馬車裡的那些商品，“我現在隻對彆人的故事還有賣東西有興趣了。”
“那您拿出來的這個東西是？”普魯登斯感覺罐子好像在動，是他的錯覺嗎？
“這是從域外帶回來的自釀酒，度數很高但是喝起來卻很甜，嗅覺靈敏的動物都無法分辨這種酒。經常被用作捕獲一些危險的獵物。”
男人說著開啟瓦罐的蓋子用杯子舀了一點，纏繞在他脖頸上的黑鱗蛇湊過去用信子嗅嗅後開始舔舐酒水，不久以後它就醉醺醺地趴下一動不動了。
“你看，酒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不會在賣給客人的商品裡麵做手腳！”男人拎起那條蛇展示給普魯登斯看，讓他相信自己賣的隻是普通的酒而已。
“酒……你是說讓我把她灌醉嗎？”普魯登斯忽然明白過來男人是什麼意思了，東方有句古話叫做“酒後吐真言”，搞不好德斯坦喝完酒後就會好說話一些？
“要不要這罐酒要看您怎麼想，反正我還有其他的東西，比如這些橘皮糖果還有風乾的蠍子乾……”
“都給我吧，我全買了！不過我錢不多，能不能優惠一點？”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意外果決的神父，麵具下的嘴角昂起露出冷笑，他本身就是想讓對方買下這些“堆積已久”的貨物，能這麼快上套真是太好了！
“喂，普魯登斯，我們買點牛肉回去烤來吃怎麼樣？”德斯坦看了半天還是決定買點實惠的東西帶回去，可她扭頭發現普魯登斯這家夥竟然抱著一堆東西回來了。
“你去和誰見麵了，怎麼這麼大一股奇怪的味道？聞起來像藥味，你不會又去買什麼奇怪的藥了吧？”
德斯坦忽然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於是她撅著嘴湊過去仔細地觀察對方手裡的東西，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後鬆了口氣。
“哈哈，我遇到了一個還不錯的遊商，我覺得他的東西還不錯就買了點。”普魯登斯抓著腦後的頭發，有些尷尬地看著德斯坦嗅來嗅去的動作，總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和某種動物有點相似。
“咳咳，總之我們買了東西就回去吧，牛肉醃製最起碼還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不早點弄出來，烤肉就隻能當夜宵吃了！”
“為什麼那麼著急啊？對了，順便買點水果吧，那家的水果味道聞起來還不錯哦！”德斯坦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果鋪，那家水果確實不錯，都是野生的。
普魯登斯找到肉鋪老闆買下德斯坦看上的那塊裡脊肉，再買了幾個棉芯果，然後帶著人回到教堂。
教堂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幾個虔誠的信徒來祈禱之外基本上見不到彆的人，再加上今天有義診，此時更是比平時還安靜許多。
“終於回來了，這身衣服穿著可真難受！”德斯坦照例是把衣服隨便一脫，躺在禱告用的長椅上不願意再動——她能就這樣躺一下午，直到吃午飯或者吃晚飯。
普魯登斯無奈地笑了笑後把需要處理的食物帶到廚房，準備先把牛肉烤出來。
原本正規的教堂是不允許有煙火氣的，但這個村莊擁有信仰的人確實不多，所以教堂內的絕大部分空間都變成了普魯登斯神父生活用的房間，他還專門拜托村裡人修建了獨立的廚房，用來製作一些麵包和麵包。
自從德斯坦來到這裡以後，普魯登斯製作的食譜也變得更加廣泛，而且過去從不沾過多葷腥的他還開始學著製作更美味且健康的肉菜。
光吃烤肉的話肯定不行，要怎麼能做才能讓德斯坦既能吃到肉，又能吃到蔬菜呢？不吃蔬菜的話，身體會出現很多問題，尤其是牙齒健康……
普魯登斯在烤肉和燉肉之間還是選擇了烤肉，畢竟要是自己隨便改變選單，德斯坦肯定會發脾氣。
要是哪天德斯坦能主動來廚房幫我乾活就好了，白吃白喝不說，脾氣還這麼大，對我來說還真是一個大考驗啊！
普魯登斯一邊想著，一邊將放在案板上的牛肉表麵多餘的筋絡切掉，拿出木盆倒入清水後把牛肉放進去泡出多餘的血水，這就是準備工作。同時他切了一些西芹、番茄、土豆、檸檬還有洋蔥準備作為烤牛肉的配菜。
“首先將牛肉浸泡在清水中去除肉中的血水，然後再用叉子在牛肉表麵插孔，抹上鹽、芥末醬，還有從商販那裡買來的混合香料，咳咳，這個香料真的有點嗆人！”
普魯登斯按照村裡很擅長烤肉的老人提供的食譜，將調料一一倒入木盆中，還加入了一些漿果汁和蜂蜜豐富烤肉的味道——總之這個味道是德斯坦比較喜歡的，他一般不會去碰。
“為了增加烤肉的炭火味，可以使用木炭燻烤……看樣子這個得到廚房外麵去弄了。萬一弄得全都是煙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