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9章 尋回石碑劍
第一次見到亞撒的時候，德斯坦就覺得自己和這個家夥是同類，同樣的固執，同樣的好強，同樣的……因為失去某物無比懊悔，並且將一輩子都在沉浸在罪惡感中無法脫身。
這也是德斯坦會選擇幫助亞撒的原因，她認為如果幫助對方，她心中也許會舒服一些。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同族就應該幫助同族嘛，雖然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隻是龍族的後代。
離開縫隙後，德斯坦發現霧氣沒有消散，吉茵克絲和卡埃勒卻已經不在原地，她原本想去找人，可又放不下亞撒。
看著對方向自己逃跑的反方向走去，她忍不住說道：“你知道那個人在哪兒嗎？就這樣直接衝過去了。”
“我當然知道，畢竟我能感覺到瑞吉的靈魂，那個混蛋還在這裡。”亞撒很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瑞吉似乎就是他的軟肋，隻要和她有關的事情他就總是會無法控製自己。
德斯坦完全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她也從來不考慮這些，但現在不行了，要改變自己就要先從關心彆人開始。
隻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有點難，現實的情況比想的要糟糕，卡麗絲瑪似乎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指望吉茵克絲出手，還不如指望煞星直接召喚來一顆隕星正好落在那個男人頭上把他砸死。
“事關你的愛人，行吧……這個時候就該這麼辦！”德斯坦糾結一會後伸出手，一隻巴掌大小的鳥蛛出現在她的手中，“你去找吉茵克絲和卡埃勒，告訴她們我找到亞撒了！”
“使用古神的力量，你不擔心要付出代價嗎？”亞撒看著德斯坦手裡的鳥蛛吐出蛛絲滑到地上，轉眼間就跑的沒影了。
“不用擔心，羅絲那家夥好像陷入沉睡了，暫時不會找我討要代價的，能用就用，你們的事情更重要。”德斯坦拍拍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自從羅絲那家夥不再說話以後，德斯坦就感覺到詛咒對自己的侵蝕隨之減輕，她能使用很少的力量去製作一些蜘蛛傀儡出來，隻是這些傀儡隻能乾一些簡單的工作，其他的事情完全指望不上。
“要和神做交易，你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有些時候要先考慮清楚自己能付出什麼會比較好，祂們總是會索取你最珍視的東西。”亞撒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難道你也……”德斯坦下意識地說道。
“不，我沒有和祂們做過交易，但和類似的存在做過。”亞撒的眼神有些複雜，隻不過那些愧疚、痛苦和悲傷轉瞬即逝。
當年瑞吉生命垂危的時候他確實已經沒有彆的選擇，隻不過現在他還清當年欠下的債了，可是為什麼他沒有選擇帶瑞吉離開呢？
是因為對這群人產生了不必要的感情，還是對安逸的生活產生了不該有的貪戀？
明明很清楚身為龍心持有者是絕對無法得到真正的寧靜，可他卻希望能再多停留一會。
“說起來，依諾登斯說你是黑之王的血脈，黑之王算是你的血親嗎？”德斯坦忽然想起之前依諾登斯對亞撒的稱呼，她很好奇亞撒是否真的是黑之王的後代。
黑之王本身不是什麼不能提起的存在，隻是很多人避擴音起這段屈辱的曆史，亞撒如果真是黑之王的後代的話，恐怕遭受過很多不公正的待遇吧？
亞撒聽到德斯坦的話後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他看著周圍漂浮的黑霧，伸出手觸碰那些漂浮的顆粒：“我不算是黑之王的後代，隻是繼承龍心和略許黑之王血脈的後代，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隻是龍王的侍從。”
“繼承龍心者和繼承龍血者有什麼不同嗎？我怎麼感覺好像沒什麼區彆的樣子？”德斯坦將手按在胸口上，她記得依諾登斯說過，她繼承了龍心，但身體承受不了龍心的力量，是殘次品。
這個稱呼讓她很煩躁，可是依諾登斯確實沒說錯，她能使用龍心的時間很短，要是過度使用的話肉體會受傷，甚至會被提前燒成灰燼。
肉體是能夠強化的，隻不過那個小氣的龍王沒告訴她該怎麼做。
“不同……龍心隻屬於最古老的龍，祂是創世神用大地的血液和世界上第一塊降臨的隕星再加上神的一滴淚水創造的。”
“正是因為祂太過強大，並且無法忍受孤獨，所以祂才會將力量分給祂製造出來的後代。血脈隻是龍族的象征，真正的龍族的力量全在心臟裡。”
亞撒說到這裡的時候苦笑了一聲：“這就是對我們這些不全者的詛咒，也是對我們持有這股強大力量的懲罰。隻是擁有龍血的話，生命還能比正常人類長一些。可擁有龍心的現龍種，成年後不可能活過三十年。”
“這樣嗎？那你還能活多少年？”
德斯坦沒覺得意外，本來世界上就不存在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力量，可亞撒似乎比自己更早覺醒，那他還能堅持多久？
“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的情況不同。”亞撒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他伸出手臂擋在德斯坦麵前，阻止她繼續往前走，“不要出聲，是那個家夥過來了。”
德斯坦立刻閉上嘴，她扭頭順著亞撒的視線向前看去，隱約看見黑色混合著血色的霧氣中有一個巨大的影子。
隨著影子的靠近，德斯坦才注意到這個怪物看起來像鱗片也是由肉塊構成的蝰蛇，它長著蝙蝠一樣但又大小不一翅膀和前肢，一股腐爛的臭味緩緩彌漫過來，她差點沒忍住乾嘔出聲。
這味道其實和她不久之前在來雪山的途中聞到的那股味道有些相似，但又微妙的不和諧之處。
德斯坦忍住嘔吐感仔細觀察怪物，忽然她伸出手指向那個怪物的頭頂，問道：“它的頭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亞撒也發現那個怪物的頭頂確實有什麼東西，他認真觀察後猛地握緊拳頭：“那是我的劍！為什麼它會在那種地方？該死，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你等一下，你這情況能衝上去和那家夥拚命嗎？要不這樣，你負責吸引那家夥的注意力，我去拔劍？”
德斯坦安撫住亞撒的同時思考了一下，直接衝上去恐怕不如采用分散對方注意力的戰術，萬一那個男人出現，他們也不會被夾擊。
“好，你小心。”亞撒點頭同意。
他趁怪物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時候從躲避的水晶柱後猛地衝出，撿起地上的水晶附上會在劇烈撞擊後爆炸的魔法，將其狠狠地丟在怪物的腳邊。
爆炸濺起的泥漿和碎石讓怪物憤怒地發出沙啞的吼叫，它沒有眼皮覆蓋的眼睛轉動著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亞撒，然後毫無征兆地朝人狂奔過去，速度快得德斯坦都隻看見它奔跑留下的殘影。
不是隻有外表的怪物啊，亞撒居然和那種怪物戰鬥過。
看到這個景象的德斯坦沒有猶豫直接朝怪物追過去，她拚儘全力才抓住對方身後搖晃的尾巴，順著隻有薄薄皮膜覆蓋的尾骨爬到它的脊背上。
“好臭啊，而且黏糊糊的。”德斯坦發現怪物身上的血肉具有活性，要不是自己的手臂是義肢並且有衣服相隔的話，那些血肉恐怕會和身體同化。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怪物脊背上那些尖銳的骨刺，爬到它頭頂上握住那柄已經被血肉吞噬大半的石碑劍：“把劍拔出來之後我就劈了你。”
“不要……”
握住劍柄的瞬間，德斯坦聽見瑞吉虛弱的聲音響起，可是環顧周圍她並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正在她感到疑惑的時候，她忽然看見怪物緩緩張開嘴，熾白的光芒從它的喉嚨深處湧出。
“糟糕，這可不行！”
德斯坦意識到這頭怪龍也會噴吐龍息，她在罵人的同時握住劍柄用力上拔。
雖然沒能把劍拔下來，但成功讓怪物把頭昂起來，於是帶著驚人破壞力的龍息衝向頭頂，堅硬的岩壁上瞬間出現一個深坑。
要是這一擊打在亞撒或者我身上的話，肯定會完蛋！
德斯坦瞪大眼睛看著那個不斷流出岩漿的坑洞，覺得一陣後怕——要是剛剛亞撒被擦到一點，身體怕是都會消失一部分。
看到這一幕的亞撒對德斯坦豎起大拇指，同時大喊道：“你動作快一點，魔法對它沒用的話，我沒法和它周旋太久！”
“我知道啊，可是這太緊了，我使勁也拔不動！”德斯坦對自己的力量很是自信，隻不過血肉和石碑劍結合的實在過於緊密，不用點暴力手段似乎取不出來。
德斯坦拔了幾下後發現石碑劍紋絲不動後握緊拳頭，對準石碑劍與顱頂相接的地方。
既然直接對這家夥使用魔力不行，那用蠻力應該沒問題吧？
隨著魔力的注入，德斯坦義肢拚接甲片的縫隙之間亮起淡淡的光芒，義肢內部的溫度不斷提升，她麵板與其相接的地方很快出現大片的水泡。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地砸在怪物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