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26章 “牧羊人”（請給我免費的禮物）
這是惡魔？不，不對，這不是惡魔的氣息。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畢宿五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洛恩特克裡斯，她能確定這家夥絕對不是惡魔，因為惡魔不存在靈魂，可他的體內卻不止一個靈魂，對了還有魔瘴，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和魔力共存？
伊妮德真是找了一個怪物當幫手，她是真的想徹底殺死我。
混雜著狼與人特征的漆黑惡魔眼瞳血紅，一對猩紅且如盤羊般彎曲的角從他腦後生長出來彎曲在嘴吻兩側。
他咧嘴大笑的時候露出深紫泛藍的口腔，那些雪亮的牙齒閃著冷光，足以證明它們有多麼鋒利。
中上級惡魔，牧羊人洛恩特克裡斯，曾經在勇者與魔王的戰爭中和無名騎士一樣選擇站在人類這邊的惡魔之一。
至少人們都認為他是惡魔，但實際上隻有少數人知道他並不是惡魔。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年就是你害死我的家人，害得我也成了背叛者！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預言居然是真的，你果然不會輕易放棄龍心。”
洛恩特裡克斯用尖銳的指尖指向畢宿五，似乎想要通過言語刺激對方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我怎麼會記得這種事情？你以為那些人對我來說重要嗎？”
參宿六注意到這個惡魔手上拿著一把骨笛，大約有成人小臂長度，像用人類的骸骨製作，表麵泛黃並且布滿詭異的刻痕，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十分不適。
畢宿五背叛的人恐怕比有些人一輩子往來的人都要多，對她來說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物件，包括那些尊敬甚至愛她的人。
正因為如此，洛恩特克裡斯的話讓她覺得可笑：“牧羊人，你居然會記仇到這個地步，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那些弱小的生物。對了，這話好像還是你自己說的。”
“但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類，反倒是你，你原本就是人類吧？將自己的同胞視為敵人，你簡直比我們這些惡魔還可怕。”洛恩說著將骨笛舉起湊到嘴吻前，“因為你戰線才會崩潰，本來我的家人是不用死的。”
洛恩特克裡斯的骨笛聲並不悅耳，反倒像不同女人發出的尖叫和哭聲，尖銳且淒厲，彷彿細長的蟲肢刮擦人的耳朵深處，帶來莫名的瘙癢和惡心感。
就是這樣的聲音讓參宿六和斯樂格感覺頭像被針紮般疼痛起來，他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腦袋發出哀嚎，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霧氣中有無數的身影靠近。
召喚黑暗生物和惡靈，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隻有畢宿五察覺到洛恩特克裡斯用笛聲將附近的黑暗生物召喚過來，她立刻將部分命運的發絲分散出去，它們像籠子一樣將神廟包圍起來。
雖然隻是暫時讓那些黑暗生物無法察覺到這裡，但是也足夠她對付這個麻煩的惡魔了。
洛恩特裡克斯自然也察覺到這點，不過他沒有放下手裡的骨笛，而是更加賣力地吹奏。
原本淒厲的笛聲變得更加尖銳，三人感覺笛聲好像實質化一般，像一根根尖銳的長針刺入他們的耳膜與大腦，帶來劇烈的疼痛感和眩暈感。
參宿六比已經昏迷的斯樂格好一點，他還費力地操縱蟲群向洛恩特裡克斯發動攻擊，可這些蟲子在半路上就紛紛爆炸變成一地的粘漿。
這就是牧羊人的能力之一，他吹奏的音樂對那些擁有特彆能力的存在非常有用，還能吸引特定的目標。不過具體是什麼原理沒人研究清楚，反正這個能力讓他當年對付魔王軍的時候出了不少力。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畢宿五，不過有命運偏袒的她受影響程度明顯小於其他兩個同伴。她感覺到偏向自己的命運在變得稀薄，是時候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了。
“我親愛的斯樂格，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拚著失去絕大部分儲存下來的命運，都要把你留下來嗎？”畢宿五看向因為頭部劇痛醒過來的斯樂格，對她露出詭異的笑容。
“畢宿五大人？我還可以戰鬥，請你不要拋棄我，求求你了！我保證我會聽您的話，我不想死！”斯樂格驚恐地看著畢宿五，額角流下冷汗，她不敢相信自己要被拋棄了。
“哦哦，不用擔心，之前我已經在參宿三身上試過了，效果很不錯呢！”畢宿五貼心地安慰道，“不過可能會有點痛，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什麼叫在參宿三身上試過了，您不是說他是被浮士德的人發現才失敗的嗎？難道他死也是因為您嗎？”
斯樂格試圖牽拉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容，可緊張和恐懼讓她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要是有鏡子的話，她會發現自己現在淚流滿麵。
“哎呀，之前我是這麼說的嗎？那現在我糾正一下好了。”
畢宿五想了想後繼續說道：“參宿三是為了我們偉大的理想才犧牲的啊，之前針對古神眷屬的試驗證明隻要有充足的祭品就能實現進化，所以你們都有這個機會成為和古神比肩的存在。怎麼樣，高興吧？你是第二個接受這份力量的人。”
畢宿五隨意地勾勾手指，一根顏色蒼白的發絲從她的頭發中分離出來，然後在斯樂格驚恐地注視下鑽進她的額頭。
“畢宿五大人，請你不要……啊啊啊啊！好痛，我的頭好痛！”
幾乎要把頭腦撕裂的疼痛讓斯樂格從參宿六背上掉下，在地上翻滾起來，很快她額頭不僅浮現出許多網狀的脈絡，並且向外突出。
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一張眼睛和嘴都隻是漆黑的空洞的臉從斯樂格額頭腫脹撕裂的地方鑽出來，血和淚水混合從她臉上滑下，讓她看起來格外猙獰。
看到這個場景，參宿六不由得露出恐懼的表情，可是當斯樂格朝他投來求救的眼神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彆處——他不想死，所以隻能讓斯樂格去死了。
“你這該死的家夥，明明之前還說我們是同伴的……”
斯樂格憑借最後的意識蠕動到畢宿五的腳邊，她昂起五官慢慢融化的臉哀求道：“額啊啊啊啊……不要，我不想死！畢宿五大人，求您放過我吧！”
“隻要你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原諒你。乖孩子，我相信你會比參宿三更優秀的。”
畢宿五毫不猶豫地遠離身體逐漸膨脹變大的斯樂格，後者的四肢溶解後直接從不斷湧出酸性粘液的肥大軀體上脫離，她的五官已經完全溶解，融化的肉質將下巴和脖頸完全粘黏在一起。
“我要詛咒你……永遠無法達成你的夙願，畢宿五！”
斯樂格身上精緻的服飾早已被撐爛和腐蝕，她的軀體一直膨脹到五六米高才停下來。
她此刻的樣貌就像一隻巨大的蛞蝓，隻不過全身上下都是肉質溶解的痕跡，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睛與連線它們的觸角在空中搖晃，一張張哀嚎痛哭的人臉從其布滿粘液的體表浮現。
“該死，這就是她的後招嗎？這簡直就像那個該死的魔王一樣……”
伊妮德很想知道畢宿五到底想做什麼，所以就沒阻止對方的動作。
沒想到對方竟然利用同伴製造出了這樣恐怖的怪物，就和當年用屍體製造魔獸的魔王一樣！
發之一族有這樣的力量嗎？難道這是……魔王的力量？
腐爛的酸臭味混合著粘液特有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斯樂格溶解的身體瞬間突破畢宿五設下屏障，周圍的黑暗生物竟然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她吸收進體內。
吸收掉那些黑暗生物後，徹底異變的斯樂格額頭中心那張詭異的人臉黑洞洞的嘴緩緩張開，隨後它發出轟隆隆的吼聲，就像雲層中雷電的轟鳴一樣。
與此同時她的身體緩緩向前推進，從腹足分泌出來的粘液不僅起到潤滑的作用，還將地麵溶解變成同類孵化的苗床。
很快更多的蛞蝓從她身下湧出來，而它們的目標就是前麵這座神廟。
注意到地上不斷蔓延的粘液，伊妮德立刻架著多伽羅緩緩後退。
奇怪的是就算她站在霧氣中，甚至靠近那些黑暗生物都沒有被發現，在那些怪物眼中她好像是透明的。
“洛恩，種子已經埋好了吧？”伊妮德看向頭頂停止吹奏的洛恩特裡克斯，她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可不能在關鍵事情上出現任何差錯。
“當然了，我不是說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嗎？”洛恩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他直接從空中跳到斯樂格身旁，接過被她抱起的多伽羅，“你放心，我做事絕不會疏忽！”
“那現在就該我動手了。”伊妮德說著舉起右手，一柄漆黑的長槍出現在她手中，槍尖砸在地上瞬間砸出一個坑陷。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久違地加快，身體此刻完成所有戰鬥之前的準備——這是久違的進行狩獵的感覺，自從變成殘廢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
“來吧，我來討債了，無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