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新約之最後之路 第51章 幻覺還是壓抑的本我
“奇怪……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我不是應該在教國地下的王國遺跡裡和那個瘋子戰鬥嗎？身上的傷口也消失了，好像也沒有哪裡難受……”
德斯坦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枯死龍窖，甚至還躺在坑洞中蓋過腳背的淤泥裡麵。
感覺一陣惡心的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打沾在身上的混合著汙血的淤泥，同時露出極其嫌棄的表情：“惡，好惡心啊，這裡難道是我的幻覺？如果是幻覺的話未免也太真實了一點吧？”
周圍除了那些被詭異的藤蔓與寄生植物覆蓋的龍的骸骨之外就沒有彆的東西，自然也沒人能夠回答德斯坦的問題，死寂和空氣中的腐爛的臭味讓她覺得越發不安。
“不管是怎麼回事，我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好！”德斯坦毫不猶豫地抬腳向出口的方向走去，畢竟這個地方充滿龍族屍體腐爛之後的毒霧，而且她不確定之前遇到的那種屍骸怪物還會不會出現。
我記得之前好像在和那些黑暗生物戰鬥來著，那個該死的黑暗精靈老是趁我認真戰鬥的時候偷襲我，可就是不殺死我。
該死，都怪那個臭蜘蛛，不是她的話我纔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德斯坦一邊抱怨著羅絲擅自把力量以詛咒的形式交給自己的行為，一邊費力地將靴子從淤泥裡麵拔出來。
說起來我明顯走了一段時間了，可是為什麼我感覺好像在原地繞圈子？
走了一會後德斯坦察覺到不對勁，那個缺了一條胳膊且沒有尾巴的屍骸她已經是第三次見到了。
“難道是這裡的霧氣影響了我的判斷？不應該啊，我沒那麼容易受到毒素的影響才對。”德斯坦有些不服氣地抓抓腦袋，然後爬上就近的屍骸，伸手嵌入對方的眼眶，把那顆和結晶體一樣的眼球挖了出來。
屍骸的血肉早已乾涸多年，所以德斯坦挖出眼球的時候隻帶出了一片碎屑，當然眼眶周圍的鱗片和皮肉也因她的動作脫落了不少。
“就這樣做個標記吧，說不定隻是屍骸恰巧都是這個樣子的，彆自己嚇自己。”
德斯坦說完之後又繼續根據記憶中出口的方向前進，可是等她第五次看見那個缺了一顆眼球的屍體的時候，她意識到欺騙自己沒用，這個地方好似把她困住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雖然很像是枯死龍窖，但是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這些屍體，我才發現有些屍體不是龍的啊！”
德斯坦本來想大聲抱怨自己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可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下意識地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起來——這裡還有人就足以證明情況不對了，可是她又忍不住好奇心想聽聽他們到底會說什麼。
“就是那個孩子嗎？看起來和我們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孩子外表確實是人類，但是內在就是一個怪物。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會隨意傷害彆人。”
“會隨便傷害彆人的不就是野獸嗎？難怪長著這麼尖的爪子和這麼鋒利的牙齒！”
“不僅僅是這樣，我還知道一個關於她的了不得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秘密？”
“什麼秘密，你快點說說看！”
那些人說話好像故意讓德斯坦聽見一般，卻又很小聲，恰巧就在她勉強能夠聽到的範圍內，位置也不遠不近，就在離她幾米遠的屍體後麵。
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一個字也不要相信！這肯定是陷阱，想要擾亂我的陷阱！
德斯坦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她本想衝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議論她，可身體卻不自覺地壓低向那個方向靠近——人類的好奇心是無儘的，她高低要聽聽自己有什麼秘密！為什麼她都不知道！
讓德斯坦沒有想到的是，她才靠過去那兩個說話聲就突兀的消失了，好像從沒有人出現過一般。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說話聲又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屍體後麵響起，就好像在挑逗她似的。
“切，既然不讓我湊近了聽，那我就不聽了！”德斯坦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後扭頭就走。
“你是害怕了嗎？害怕真的聽到某個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有個又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德斯坦背後響起，他提問的語氣中帶著譏諷和挑釁。
“我才沒有，如果我自己都不瞭解自己，那誰還會瞭解我？”德斯坦冷冷地說道，她覺得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是和父母有關的事情，可是她不關心那個。
德斯坦身旁的骸骨頭部突然顫抖起來，骨頭開裂和摩擦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原本是龍棱角分明的頭骨竟然變成被淤泥覆蓋的人臉，人臉的嘴唇開合繼續發出聲音：“人從未真正瞭解自身，德斯坦，包括你在內。”
“你給我說這些是想讓我聽你們說這些沒用的悄悄話嗎？那就免了吧！”德斯坦將手裡的眼球當武器砸過去，人臉被砸中後直接裂開。
“這裡肯定是根據我的靈魂生成的空間，一切肯定是反映我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
收拾完那個怪模怪樣的家夥後，德斯坦才重新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就又聽見那家夥的聲音：“不要無視我嘛，我也是你，我反映的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其實你有想過瞭解你的父母不是嗎？尤其是聽到伊潔絲的那番話以後就更想了。”
“我才……”
德斯坦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身後傳來伊潔絲的聲音：“你問我和阿諾結婚有沒有考慮過要小孩？哈哈，你不知道嗎？魔女是沒辦法懷孕的，我們想要後代隻能靠其他方法‘製造’。某種意義上來說，‘製造’出來的隻是我們的姐妹，而並非孩子。”
“我要是當母親的話一定能當個好母親？這件事我不清楚，但是德斯坦你一定擁有很好的父母，我能感覺到有種力量在守護你，這肯定是你父母留下的。”
“你問我怎麼知道的？感覺吧？就是那種說不清的東西，總之，你不要太怨恨不在你身邊的家人，他們肯定不是故意離開你的。”
“我才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他們拋棄了我，我為什麼會想他們！”德斯坦衝上去一拳砸在屍骸上，將其瞬間砸得四分五裂。就算這樣她還覺得不解氣，直接衝過去用腳一陣狂踩。
“好痛！”
德斯坦感覺有什麼鋒利的東西劃破了靴底，抬起腳的時候發現有血從鞋底滲出來，她隻好後退幾步看著地上的殘骸：“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趕緊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說過了我是你，你一直壓抑起來的那一部分就是我的真麵目。”
德斯坦身邊那些被刺穿懸掛起來的屍骸全部顫抖起來，它們的頭骨都在旋轉扭曲，最後被攀附上的淤泥覆蓋變成一張張慘敗肮臟的人臉。
這些怪物掙脫束縛朝德斯坦靠攏過來，而後者在握緊拳頭的同時再次發出憤怒的咆哮——這下她實在忍不住了，冷靜什麼的全部滾一邊去，她一定要弄死這家夥！
“怎麼傷到她以後反而讓她更生氣了？再這樣下去，我恐怕真的要被打死了。”
貢薩洛被眼前德斯坦咆哮時產生的聲波震飛出去，他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那個被金色火焰包裹的怪物，發現自己的攻擊一點作用都沒有。
剛剛貢薩洛一直在用言語挑釁對方，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至少她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可問題在於他在逃跑的時候沒及時躲開攻擊被傷到了腿，現在要跑也跑不了多遠了。
“你真的不要我幫忙嗎，貢薩洛？”西西昂絲看著明顯更加憤怒的怪物，用牙齒咬了咬下唇問貢薩洛，“那個火焰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你能感覺到吧？要是被燒到的話痛的可不隻是皮肉。”
“這我當然知道了！”貢薩洛看著自己的手臂，就在不久之前他才被火燎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他以為自己的手臂都被燒焦了。
按理來說被火燒到不會這麼痛苦，很顯然這個火焰灼燒的不是身體，而是彆的什麼東西。
“自贖會真的人人都是怪物啊，眼前這家夥更是怪物中的怪物！”貢薩洛一邊慘叫，一邊低頭避開向自己橫掃過來的被火焰包裹的尾巴。之前他還嘗試過用劍去格擋，結果直接被擊飛出去。
沒想到自己的力量會和她有這麼大的懸殊，難道平時她都沒有動真格嗎？
貢薩洛覺得德斯坦被火焰包裹的身體好像有些變化，具體來說好像就是越來越偏離人形，好似有什麼東西剝離人類的皮囊慢慢從焦黑的軀殼裡麵鑽出來一樣。
最終他眼前的人形變得異常高大，同時具有龍族和其他生物的特征，這些特征以詭異的方式融合在一起，看起來怪誕又恐怖。
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這下我真的死定了……
知道自己逃不了的貢薩洛絕望地閉上眼睛，不過下一秒他就聽見重物砸地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發現居然是亞撒趕來了。
金色的火焰像是一條條靈動的火蛇一樣在空中遊曳，纏繞在亞撒身上卻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龍的火焰一般情況下無法傷害同族。
德斯坦在亞撒的腳下瘋狂地掙紮和咆哮，試圖掙脫束縛。
幾次都差點被掀翻的亞撒全身肌肉隆起，他用力地握緊石碑劍的劍柄，將沉重的劍刃往德斯坦畸變的身體內送，同時他衝震驚地張大嘴的貢薩洛喊道：“快點離開這裡帶阿諾走，她就由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