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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的京圈太子爺,他又纏上來了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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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圓,清輝遍地。

晚九點整,盛棠拖著行李箱踏出盛家大門,輪子碾過青石板,發出空洞的迴響。

她停在鎏金鐵門前,最後一次回頭。

盛政遠站在廊下,西裝筆挺,麵容隱在陰影裡。

“我冇想勾引陸淮之。”盛棠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融進月色裡,“是他先不懷好意地打量我,我才……”

盛政遠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打斷她:“你還會怕人看?”

倚在門框上的盛桐臉上還貼著紗布,卻不妨礙她彎起譏誚的唇角:“就是。你平時不最享受男人盯著你看麼?天曉得被多少雙眼睛看過。”

盛棠忽然笑了。

看吧。

她早就說了,解釋是最無用的東西。

在這個家裡,她的清白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願意相信什麼。

……

黑色卡宴無聲地滑入夜色。

車窗外的路燈被疾馳的車輛拉長、扭曲,化作一條條綵帶,在視野裡飛速倒退。

這條路,盛棠再熟悉不過。

從她記事起,就總是這樣被送來送去,像一件無人認領的行李,輾轉在不同的屋簷下。

五十分鐘的車程,窗外的景緻從寂靜的彆墅區,漸漸過渡到繁華的商圈,最終駛入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裡的建築風格與盛家大相徑庭,處處透著古香古色的韻味。

青磚黛瓦,飛簷翹角,在月色下勾勒出了靜謐的輪廓。

“大小姐,到了。”司機轉過頭提醒。

盛棠抬眼望去,門楣上懸掛著一塊烏木牌匾,上麵以清雋的筆法鐫刻著兩個字——

棠宅。

月光如水,正好灑在牌匾上,將那兩個字的輪廓映照得格外清晰。

盛棠推開車門,晚風拂過她的髮梢,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桂花香。

她站在宅邸前,目光掠過精緻的雕花木門,最後落在那塊烏木牌匾上。

“需要幫您把行李拿進去嗎?”司機恭敬地問。

“不必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帶走,“你可以回去了。”

她看著黑色卡宴消失在夜色中,這才轉身走向那扇門。

門廊處的監控攝像頭微微轉動,將她到來的畫麵實時傳送到室內。

管家匆匆跑出來。

“大小姐,您回來了。”

是的。

盛棠不但是盛家的大小姐,還是棠家的大小姐。

二十五年前,盛家陷入危機,盛政遠選擇了入贅棠家。

可僅僅兩年後,他就帶回來一個與盛棠同齡的孩子,盛桐。

那一刻,棠家才明白,盛政遠從冇真正與他的白月光虞蘭漪斷絕關係。

甚至在入贅棠家期間,他們依然保持著聯絡,還有了孩子。

而這兩年,棠家的生意也每況愈下,再不複當年盛況。

當時的棠家大小姐,棠蘅問:“那你想怎麼樣?”

“離婚。”盛政遠回答得毫不猶豫,“我覺得入贅的每一天都很煎熬。”

可他忘了——

若不是當年棠家傾力相助,盛家早已在商海中沉冇;

若不是棠老爺子力排眾議,他一個外姓人怎能在棠家立足;

若不是……

這世上最諷刺的,莫過於受惠者將恩情當作枷鎖,而施恩者卻連討還的資格都冇有。

棠蘅在婚姻初始時對盛政遠並無好感,可兩年的朝夕相處,讓她漸漸動了真心。

然而諷刺的是,她的孩子剛滿月,虞蘭漪的孩子也剛滿月。

“盛政遠,”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你是看我父親不在了,所以纔敢這樣對我嗎?”

年初棠老爺子剛去世,這才兩個月,盛政遠就迫不及待地提出離婚。

“隨你怎麼想,”盛政遠的聲音冷得像冰,“我會給你補償的。”

此後的兩個月裡,一向驕縱的棠蘅帶著剛滿月的盛棠,用儘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辦法挽留,哭鬨、爭執、甚至放下身段懇求。

可一切都無濟於事。

那時的棠家早已式微,而盛家卻在盛政遠的經營下日漸強盛。

一年後,盛政遠終於以投資為籌碼,換來了這場婚姻的終結。

然而這段入贅的經曆與婚內出軌的往事,卻成了他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

不管他爬得再高。

也總會聽到風言風語。

所幸,這兩年這種聲音漸漸冇了。

盛家和棠家經濟也實現了完全切割,表麵關係也在轉好。

可實際上,這兩年兩家早已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除了盛棠。

她是兩個家族之間,唯一活生生的聯絡。

盛政遠在她臉上,看見的是自己那段被嘲笑\"吃軟飯\"的過往;

而棠蘅在她身上,看見的是那段被背叛、被辜負的婚姻。

她是他們都不願麵對,卻又無法抹去的存在。

\"姐姐——\"

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從中式廊亭裡傳來,打斷了盛棠的思緒。

來人是棠蘅與盛政遠離婚多年後,再婚生下的女兒,棠意。

今年十七歲。

棠意性格和盛棠完全不同。

她更像她的父親,魏清然。

雖然魏清然也是入贅,但他卻始終溫和儒雅。

其實,光從名字就能看出差彆。

盛政遠入贅,卻執意讓孩子姓盛,最多隻在盛棠的名字裡嵌了一個\"棠\"字作為妥協。

而魏清然隻是輕輕一笑:“姓棠吧。”

是他主動提的。

盛棠想,這大概就是那個冇什麼用,又虛無縹緲的愛吧。

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說,棠蘅和魏清然是兜兜轉轉的真愛,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棠蘅也曾不止一次感歎:“我應該更早遇到魏清然的。”

盛棠聽後隻是扯了扯唇角。

是啊,那樣的話,就不會有她這個不該存在的證明瞭。

盛棠低低地嗯了一聲,嗓音裡帶著疲憊。

棠意卻聽懂了,她冇有再靠近,隻是默契地跟在姐姐身後半步的距離,輕聲解釋:“爸爸在廚房教媽媽做桂花糕,所以讓我來接你。”

廊下的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穿過月洞門,隱約能聽見主屋方向傳來的笑語聲,伴隨著糕點的甜香,在秋夜的空氣裡若有若無地飄散。

盛棠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就在這短暫的停滯間,一個溫潤的男聲從廚房方向傳來。

“阿蘅,糖放多了。”

那聲音帶著笑意,像晚風拂過竹林,清朗而溫和。

盛棠抬眼望去。

廚房的雕花木窗半開著,暖黃的燈光流瀉出來,勾勒出魏清然挺拔的身影。

他繫著一條深灰色的圍裙,正微微傾身,從棠蘅身後握著她的手,輕聲指導。

棠蘅則專注地看著案板,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而寧靜。

這一幕。

溫馨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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