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但修羅場 006
妹的自白
管它怎麼愛的,愛就愛了……
虛假的姐妹情維持了三十二年,
梁舒緹真的非常討厭梁舒瓊那副惺惺作態,用偽裝出來的溫柔騙過了身邊所有的人。
除了跟她成為間接性戰友之外,這個姐姐對她來說毫無用處。
回國的那天下了場小雨,
她本來在機場等待梁舒瓊過來接她,
但暈眩感因為雨加重了。
手機快要關機,她隻能攔輛車往家裡趕。
她是盼著死,
但還不想死在外麵。
她嫌丟臉,
嫌難看。
終於吞下了藥,
梁舒緹緩和著心情,
打量著這棟新的房子,
聽說是不便宜的,
不過地段不錯。
將所有麻煩和瑣碎的事情交給梁舒瓊來做,她隻管在背後享受是一件樂此不疲的事情。
桌上的酒被拆開了,梁舒瓊是滴酒不沾的人,很明顯不是她喝的。
不過一瓶酒而已,她不在乎。
值得她深想的是,按照梁舒瓊的性格,真的會把人帶回家嗎?
梁舒瓊不會把人獨自丟在家裡,也不會帶著人去機場接她,
所以梁舒緹放心大膽地參觀了房子的每一個房間。
直到去梁舒瓊拿睡衣穿的時候,
看見了床上迷迷糊糊醒過來的女孩子。
借著微弱的燈光,
她還沒能辨認出當下的狀況,那個女孩子就走過來抱住她,
喊她‘梁老師。’
她問她知道自己是誰嗎?腦子清不清醒?
這小姑娘抱她抱得很緊,
還不停地說著想她。
老師這個偽善的詞語,也隻能用來形容梁舒瓊了。
所以,這是梁舒瓊的人?
也就意味著,
這是她可以共享的人?
帶著報複心意,梁舒緹便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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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家裡發病,手機監控提示梁舒緹有人出現在了家裡,她拿起手邊的杯子朝著門扔過去。
就算不看手機螢幕,她也知道是喬麥,隻有喬麥會被梁舒瓊在這裡允許隨意出入。
回國前,她本來想著這輩子就這麼算了,死在家裡也挺好的。
那種接近窒息死亡的痛苦,她嘗過太多次了。
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病床上,也不想一次次遭受這樣的病痛折磨。
按時吃藥就像在頻繁提醒她,她不是個正常人,她是個有缺陷的,從小到大一直被嫌棄的人。
她跟梁舒瓊有不成文的約定,所以沒辦法翻船。
可回國之後,她看見了喬麥,折騰這個小姑娘似乎可以給梁舒瓊帶來不小的麻煩。
畢竟梁舒瓊對於藝術過於偏執,將喬麥搞得病態,就如同讓梁舒瓊自我發瘋折磨。
所以她期望著喬麥到來她的房間,喂她吃藥,同時看見那張代表著梁舒瓊不堪藝術的人偶照。
她抓住喬麥的手,細細看她的臉,居然從那雙眸光裡看出了擔憂。
她隻在徐姨的臉上看到過這種心疼的表情,梁家人都是憐憫和閉口不談的神色。
於是等緩解之後,她放喬麥走了。
啊,其實她也挺善良的吧?
不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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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照奏效了。
喬麥和梁舒瓊發生了第一次爭吵,梁舒瓊偽善的麵目終於被揭開了一角。
但喬麥膽子真大,拿她當梁舒瓊的替代品,這個小姑娘乖巧之下的偏執和病態也一同被她掀開了。
她喜歡帶著沒腦子的小姑娘做壞事,於是她教唆她將梁舒瓊的人偶全砸了。
梁舒瓊不負眾望地抓狂發瘋,將雙手被捆住的喬麥嚇壞了。
梁舒緹救了她,在車上認真問她,要不要跟她站在一起?
喬麥接過了她遞過去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這應該算答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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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發病在酒店,喬麥瘋了,不給她吃藥,坐在她小腹上磨,非要看她無力又嘴角發白的樣子。
那一刻她真想帶著喬麥一起死,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沒了命,好像比窒息死掉要好。
至少,痛苦被刺激蓋過了大半,挺爽的,她跟喬麥都比平時要瘋狂很多。
床完全不能躺,哪哪兒都是濕漉漉的。
梁舒緹笑喬麥有本事,一語雙關,既拿捏了她的命脈,又把自己累到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事/後她不想洗澡,享受著這種汗淋淋的味道,帶著鹹濕味兒,好像能夠證明剛才的一切是真的。
要是洗了澡,乾乾淨淨的,那就什麼都沒了,喬麥的理智也很容易被洗回來。
淩晨喬麥窩在她懷裡,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梁舒緹仔細看她這張臉。
真挺單純的,單純到讓人喜歡。
那晚,梁舒緹有點恨自己,她不該為了報複梁舒瓊以身入局的。
她好像把自己玩兒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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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麥真挺可愛的,在變臉這方麵非常可愛,可愛到她一肚子火。
看見梁舒瓊的時候滿臉都是開心的笑容,看見她永遠都是喪著一副臉。
梁舒緹不喜歡不公平,尤其是將她跟梁舒瓊放在一起比較,偏偏喬麥就喜歡這樣比較。
喬麥喜歡她這張臉,是因為梁舒瓊愛屋及烏。
喬麥恨她這個人,隻是因為她是梁舒緹。
這樣的話,被討厭也挺好的,至少她在喬麥那裡是獨一無二的。
食髓知味,梁舒緹喜歡跟喬麥鬥嘴,更喜歡跟她親密的事情。
剛開始給自己洗腦,這樣會讓梁舒瓊不高興,後來她騙不了自己了。
她本來就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更何況自欺欺人的事情,她做不到。
但喬麥不怎麼喜歡她,或者說,要更加喜歡梁舒瓊一些。
她們一起過生日,一起默契地忘掉她。
喝醉的感覺挺好的,比發病時暈眩的感覺要好受一些。
發病會讓她難受,但醉酒會讓她想些美好的事情。
但那晚醉酒之後,她發了病,躺在沙發上意識到梁舒瓊去給喬麥過了生日。
在失去意識的前幾分鐘內,她的心路曆程變得好快。
她第一次喜歡的人怎麼就眼光那麼差看上了梁舒瓊呢……
如果能看喬麥最後一眼多好……
其實生前認識一下喬麥還挺值的……
她不算虧吧?
一睜眼就在醫院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尖,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救了過來。
這種感覺也很糟糕。
努力說服自己接受死亡,然後坦然地麵對的時候,她就複生了。
梁舒瓊沒能跟喬麥過上生日,她該高興嗎?
雖然這人還在她麵前接連不斷地說那些難聽話,但真的挺爽的。
這次是真的耽誤到梁舒瓊的正經事兒了。
對,跟喬麥見麵對她們姐妹兩個來說,都算得上是一件正經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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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很無聊,但這次她得到了喬麥的新年祝福。
轉賬紅包沒收,不過她還是很快樂。
隻是喬麥為什麼跟梁舒瓊打電話?
卻隻給她發文字?
算了,不能一下子奢求太多,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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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個屁。
喬麥提前回來了,還跟梁舒瓊去了餐廳吃飯。
她想也沒想就去了,不能讓她自己不開心,她想讓所有人都不開心。
最後成功讓自己更不開心了,喬麥還跟著梁舒瓊跑了。
煩。
這個年過得比之前還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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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查。
原來住院也是個好事兒,喬麥發現了梁舒瓊的虛偽。
隻是為什麼又是害怕了短短的一段時間,自我洗腦之後就又投入了梁舒瓊的懷抱?
什麼時候能投入她的懷抱一下?
要是她先遇到喬麥就好了。
她不會讓喬麥跟梁舒瓊有任何接觸的,她們都是缺少母愛的人,有共同語言,靠梁舒瓊這種虛假的母愛光環是沒有用的。
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自己才能永久有效的辦法。
可喬麥看不懂,也實在貪心。
一個都搞不定,非想著同時拿捏兩個。
她跟梁舒瓊還得跟哄小孩一樣,不敢鬨得太過了。
梁舒緹覺得自己挺賤的,討厭喬麥跟梁舒瓊在一起,但這小姑娘在梁舒瓊那兒受了虐轉頭就來她這兒討歡心了。
她還真樂意讓她討。
她看起來很可憐嗎?喬麥看她的時候,眸光裡偶爾也會有憐憫。
不過喬麥會忍不住為她掉眼淚。
她有人心疼了啊,挺不錯的,就像在碎掉的心臟那裡,偷偷用手合並了起來,並且一直捂著不肯鬆開,把她的血液捂熱了,心也捂化了。
她覺得喬麥也挺可憐的。
哪裡可憐?
不知道。
隻是這樣認為的話,喬麥能跟她配一些。
她把自己放在下等位,將梁舒瓊放在上等位,她從來不想著往上攀登,隻想著拉喬麥墜海。
那種窒息感和失去感,她想讓喬麥體會一下,這樣的話,她或許會更心疼她一些。
畢竟梁舒緹清楚地意識到,喬麥對於她感情的萌芽*
全來源於對她過去的心疼。
隻要開了一道口,感情就會慢慢溢位來了。
原來慢慢來是這樣慢慢來的,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費心思去梁舒瓊那裡搞破壞,一直在喬麥這裡賣賣慘不就好了?
兵不厭詐,她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願意使,隻要喬麥能留在她身邊。
這種來回糾纏的日子好像沒完沒了,一眼望不到頭。
沒人能夠主動鬆開手,就像三角形的三邊被她們三個人同時固定著,少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但喬麥不信她,更信任梁舒瓊。
無論梁舒瓊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在喬麥的心裡,梁舒瓊還是那個溫溫柔柔的‘梁老師。’
梁舒緹沒辦法了,她好像什麼都做不到,還是那樣拚命努力也隻能勉勉強強趕上梁舒瓊的起點。
要是當初沒招惹喬麥就好了,她受難,喬麥也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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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麥喜歡她,她看出來了,喬麥也看出來她看出來了。
淩晨喬麥心甘情願地跟著她去兜風,原來被死心塌地地跟著心情這麼好。
在冷風中相擁很暖和,精神上比肉/體上更暖和。
她跟喬麥是壞的開始,不好不壞的過程,以及沒有結果的未來。
不過她的人生就這樣隨心所欲,沒那麼爛也挺好的,反正她也沒想著活太久。
被喬麥這樣捧著很好,將她用臟兮兮的葉子蓋住的傷口血淋淋地撕開,然後用如同靈藥的親吻覆蓋在她傷口上。
血瘀被她舔去,隻剩下快速癒合的痕跡。
這傷疤一點兒都不醜,梁舒緹越看越喜歡。
親了抱了做了,感情也有進展了,但喬麥不是她一個人的。
這種用儘全力也占有不到的感覺,很撓人,很上癮。
她以德報怨,喬麥嫌棄她,她就用吻堵住她的嘴。
喬麥不是個單純的人,梁舒緹一早就知道,隻是喬麥那些惡劣的性子隻在她麵前暴露。
隻有這種時候,她纔可以獨享她。
喬麥也有兩麵性,乖巧的那一麵是屬於梁舒瓊的。
哦,那又怎樣?
她不喜歡太乖的小姑娘。
她就喜歡喬麥愛折騰人的那一麵。
嗬嗬。
就像在床上一樣,趁著她發病暈眩,要掐住她的脖子不準她動,將水濕漉漉地磨在她的小腹上。
在這種時候,她們也想著對抗。
喬麥輸就輸在不會狠心狠到底,坐在她身上沒力氣之後,就將藥喂給她。
等她緩和了勁兒,喬麥就被她反壓過來。
她還要問她,要她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剛剛在做什麼。
她就喜歡看喬麥生氣卻一動都不能動的樣子,美麗極了。
這樣的畫麵纔是值得記錄的,像梁舒瓊那樣乾巴巴地畫畫,有什麼意思?
喬麥討厭她這個人,但卻喜歡她的身體,比喜歡梁舒瓊要多一點的那種。
烙在身上的吻痕,真的是一種勳章啊。
有把女朋友的吻痕紋在身上的嗎?
應該太幼稚太土了,她想了想作罷了。
與其受痛留下永久的,不如讓喬麥用唇永久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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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瓊又一次朝她伸出橄欖枝。
終於有嘲笑她的機會。
喬麥離開她們兩個能活得格外輕鬆,跟她們兩個人同時相處也非常快樂,隻有二選一的時候非常痛苦。
喬麥離不開梁舒瓊,也離不開她。
哈哈。
也有梁舒瓊做不到的事情,還得求著她辦的那種。
但她不怎麼高興,第一次跟梁舒瓊共享東西共享得如此不爽。
算了,她人很好的,梁舒瓊有求必應,喬麥有求她也必應。
還要留什麼照片?
人偶照片?
複刻不出來喬麥了吧梁舒瓊,好傻。
她笑她,淡薄了三十多年,最後還是將所有全壓在了愛情上麵。
她們也都挺傻的,要是喬麥單獨跟任何一個人講,‘我可以隻跟你在一起,你能給我什麼呢?’
她們一定會默契地各自回答——
“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
人活一輩子,為了錢、為了欲。
她不是缺錢的人,卻也沒辦法不承認自己缺愛。
她缺最真實的愛,像喬麥為她的病痛難過時掉下來的眼淚那樣,像喬麥起了個大早,給她買愛喝的粥一樣。
不會有嘲笑,拿病自嘲時也會被她狠狠罵一頓。
這時候的罵聲梁舒緹聽得很高興,簡直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梁舒瓊眼光還是不錯的。
喬麥真有能耐,一次次突破她的底線。
衝破開她偽裝起來的不想被彆人看穿的傷口,告訴她這不是什麼難言的事情。
這代表著你的過去,我會心疼你,愛護你,為你療傷。
喬麥沒向她說過這麼直白的甜言蜜語,但她知道喬麥心裡一定這麼想。
這種直球的話聽著多膩味啊,跟十二點鐘的太陽一樣刺眼,也就隻有梁舒瓊那個俗人會喜歡了。
她就喜歡淡淡的,從眼睛裡麵溢位來的濕潤的感情。
她們做了很多次,因性生愛嗎?
她不想深究這些,她跟梁舒瓊不一樣。
梁舒瓊喜歡過程,就像她用喬麥追求熱愛的藝術那樣,享受其中。
她就喜歡結果,管它怎麼愛上的,愛上就好了。
如同她答應梁舒瓊的最後一次合作。
管喬麥到底喜歡誰呢?
反正這輩子喬麥都逃不開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