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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果實在異人界的逆天改命 第310章 論道開始——“炁”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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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炁迷窟裡的潮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青熒微光不再隨意晃動,而是穩穩懸在三人之間,像一盞為論道點亮的燈。灰袍人按在劍鞘上的手徹底放鬆,寬簷帽下的呼吸也變得平緩,連落在碎石上的水滴聲都慢了半拍——這場圍繞“炁”與“道”的論道,就在這極致的寂靜裡,從最根本的命題,緩緩拉開了序幕。

無根生是第一個開口的。他沒有急著反駁,也沒有刻意拔高語調,隻是微微抬手,掌心向上攤開,一縷極淡的、近乎透明的炁,從他指尖緩緩溢位,像晨霧般縈繞在掌心。那炁沒有半分雜色,連青熒微光落在上麵,都顯得格外純粹。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得空靈,像從遠山傳來的回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炁者,生命之本源,萬物之始基。你看這天地間的草木,破土時靠的是炁;鳥獸奔跑時,體內流轉的是炁;就連這岩壁的風化、流水的奔湧,背後都藏著炁的推動。”

他指尖的炁輕輕晃動,像在模擬萬物初生的形態:“可後天習得之炁,早已染了塵埃。門派教的炁,裹著‘規矩’的束縛;世家傳的炁,摻著‘利益’的雜質;就連尋常修行者練的炁,也帶著‘求強’的執念——這些都是偽飾,是蒙在炁本源上的汙垢。”說到“汙垢”二字時,他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棄,掌心的炁驟然收縮,又猛地散開,彷彿在剝離那些“偽飾”,“吾所言‘誠’,便是要剝去這層層後天附加的東西,讓炁回歸它最初、最純粹的形態——不沾規矩,不摻私慾,隻如天地初開時那般,乾淨得能映出萬物本真。此乃通天之坦途,唯有守住本源,方能摸到‘道’的根。”

他的話音落時,掌心的炁緩緩消散,卻在空氣中留下了一絲極淡的、帶著“絕對”意味的餘韻——那是他對“炁”的理解:唯有本源是真,其餘皆是虛妄。羅恩能清晰地感知到,無根生周身的炁,此刻正變得愈發凝練,像一塊拒絕任何雜質的璞玉,透著對“純粹”的偏執。

羅恩沒有立刻反駁,他先是微微垂眸,見聞色霸氣悄然散開,像一張細密的網,輕輕裹住了整個迷窟。瞬息間,他感知到了無數種不同的“炁”:附著在岩壁上的苔蘚,正用微弱的炁緩慢生長;迷窟外三裡的農戶,揮鋤頭時炁順著臂膀流轉,帶著勞作的踏實;五裡外的孩童追逐蝴蝶,炁在指尖跳躍,滿是鮮活的雀躍——這些“炁”各不相同,卻都帶著生命的溫度。

待見聞色收回,他才抬眼看向無根生,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撼動的力量:“炁,確是生命之能,亦是天地規則的具象。但規則從不是死的——春日的炁能讓種子發芽,冬日的炁能讓江河封凍,這本身就是規則的演進;生命也從不是固守本源的——孩童的炁會隨著成長變得厚重,老者的炁會隨著歲月變得沉靜,這是炁與生命共生的常態。”

他抬手,指尖泛起一縷淡金色的炁,那炁不像無根生的那般純粹透明,反而帶著細微的、五彩的光點——那是他用見聞色捕捉到的,不同生命形態的炁的縮影:“炁之貴,從不在固守其‘初’。你說後天的炁染了塵埃,可農戶用帶著‘勞作’的炁種出糧食,能讓百口人飽腹;醫者用帶著‘仁心’的炁調理病患,能讓垂危者重生——這些‘染了塵埃’的炁,比純粹的本源,更有意義。”

他指尖的炁緩緩流動,一會兒化作小船的模樣,一會兒又連成橋梁的形態:“它不是用來供奉的‘本源’,不是隻能遠觀的璞玉。它是舟,能載著人渡過困境;是橋,能讓人跨越阻礙;是工具,能幫人實現心願;更是夥伴,能隨著生命一起成長、變化。它是‘用’的載體,是‘道’的延伸,而非終極之目的——若隻執著於‘純粹’,反倒丟了炁最本真的價值。”

這番話落時,青熒微光似乎變得更柔和了,連空氣中的潮氣都帶著一絲暖意。無根生攥著玉符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他不認同羅恩將“炁”等同於“工具”,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缺口,隻能沉默地看著羅恩,掌心的炁又開始悄然凝聚。

而站在中間的張懷義,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垂著眼,攥著粗布布袋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袋麵,布袋裡的桃木符貼著掌心,傳來一絲微弱的炁感。無根生的“本源論”,讓他想起了龍虎山藏經閣裡對“炁之初”的記載,那種“返璞歸真”的說法,曾讓他癡迷過許久;可羅恩的“實用論”,又讓他想起了下山後見過的景象——農戶靠炁勞作、醫者靠炁救人,那些鮮活的“用”,比書本上的“本源”更讓他觸動。

兩種截然不同的闡述,像兩股水流,在他心裡反複衝撞。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裡滿是翻騰的思緒:一會兒是無根生說的“純粹本源”,一會兒是羅恩說的“流動的活炁”;一會兒是“固守”,一會兒是“演進”——直到許久後,他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先掃過無根生掌心凝聚的純粹之炁,又落在羅恩指尖流動的鮮活之炁,嘴唇動了動,聲音裡帶著幾分猶豫,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萬物有始有終,有源有流……草木的源是種子,江河的源是山泉,那這遍佈天地的炁,是否亦有其‘源頭’?”

他頓了頓,攥著布袋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出一點青白,像是在鼓起勇氣,把心裡藏了許久的疑問說出口:“若能追溯到那最初的‘炁源’,明瞭它從本源到後天、從純粹到多樣的‘流變’規律……是不是就能既守住根,又用好它?是不是就能……讓這炁,真正為眾生所用,而不是要麼困在本源裡,要麼亂在雜蕪中?”

他的話語沒有說完,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可話裡藏著的意味,卻像一顆種子,在這論道的氛圍裡,悄然紮下了根。羅恩能清晰地感知到,張懷義周身的炁,此刻正變得異常活躍,像有無數個念頭在裡麵碰撞、生長——那是一個關於“炁體源流”的宏大構想,正從模糊的疑問,慢慢顯露出最初的輪廓,像一株剛破土的芽,帶著無限的可能。

無根生聽到這話時,瞳孔驟然縮了一下,攥著玉符的手猛地一緊,連呼吸都頓了半秒——他顯然沒料到,張懷義會從“本源”與“實用”的對立中,生出“追溯源流”的想法,這個念頭,竟隱隱超出了他對“炁”的認知。而青熒微光似乎也感知到了這股新生的思緒,輕輕晃了晃,在張懷義麵前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暈,像是在為這個萌芽的構想,送上無聲的呼應。

迷窟裡的寂靜再次降臨,可這次的寂靜裡,不再是單純的平和,而是藏著無數待解的疑問與新生的可能——這場關於“炁”的論道,才剛剛開始,卻已在三人心中,掀起了不一樣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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