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果實在異人界的逆天改命 第319章 策略的轉變——保下火種
絕炁迷窟裡的凝重還未完全散去,岩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石紋緩緩滑落,滴在地麵的碎石上,發出細碎卻清晰的聲響,像是在為之前的遺憾敲著餘韻。羅恩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捏碎傳訊符的粗糙觸感,他先是微微垂眸,看著地麵上被光影切割出的明暗交界線,片刻後,才緩緩抬起頭——那動作不算快,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沉穩,彷彿之前壓在心頭的沉重,都在這一抬眼間,化作了某種更堅定的東西。
他的眼神裡還藏著對趙洐的遺憾,那是抹不去的,像白紙上沾了一點墨,淡卻清晰。但更多的,是一種“認清現實後不再猶豫”的決斷——之前的目光是散的,像被迷霧裹著,此刻卻有了清晰的焦點,像黑夜中找到了方向的星,亮得沉穩,也亮得堅定。
“你說得對,懷義。”羅恩的聲音先於動作響起,不再是之前談及趙洐時的沙啞,也不是探討炁法時的溫和,而是像淬過冷火的鐵,沉卻有力量,一字一句落在空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這亂世就像發了瘋的洪流,從山頂衝下來的時候,早就捲了泥沙、帶了石塊,不是一張紙、一道壩能攔得住的。強行去堵,不僅攔不住它的勢頭,反而會讓洪流撞碎堤壩,連帶著我們想護的人、想守的東西,一起被卷進深淵裡,摔得粉碎。”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身旁一塊粗糙的岩壁,那上麵還留著早年修士刻下的模糊符文,如今早已被歲月磨得失去了光澤:“之前我總想著,能多攔一次是一次,能多救一個是一個,可趙洐的事讓我明白——有些事,不是‘想攔’就能攔得住的。既然阻止不了洪流的到來,那我們就換個活法,換個策略。”
說到“策略”兩個字時,羅恩的目光微微一沉,像是在心底反複確認過無數次,才繼續道:“我們不攔了,我們跟著它走——在這洪流裡頭,睜大眼睛,伸出手,把那些最要緊的、不能丟的‘火種’,牢牢攥在手裡。”
“火種?”
張懷義幾乎是立刻接話,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他下意識地往前傾了傾身體,原本鬆弛下來的肩膀又微微繃緊,眼神也瞬間亮了起來——這個詞像一道光,突然照進了他之前被“救不完”的無力感籠罩的思緒裡,讓他莫名地生出幾分期待。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攥了攥,像是已經想抓住那所謂的“火種”。
“對,就是火種。”羅恩重重一點頭,語氣裡多了幾分振奮,不再是之前的沉重,“不是隨便什麼人、什麼東西都能叫火種。是那些足以影響未來,藏著知識、藏著希望,能在亂後撐起一片天的人與物。”
他伸出手,屈起手指,一個一個地數著,每數一個,語氣都更鄭重一分:“最重要的,是像你這樣的人——你在琢磨‘炁體源流’,這是能看透萬炁本質的道,將來若是傳下去,能讓多少修士少走彎路?能讓多少炁法流派不再互相猜忌、爭鬥?這不是普通的本事,是能改變整個炁法格局的‘奇技’。”
“還有端木瑛,”提到這個名字時,羅恩的語氣軟了幾分,卻依舊帶著重視,“她的‘雙全手’能醫人、能護魂,能讓斷了的骨頭長好,能讓受損的神魂複原。亂世裡最缺的是什麼?是能救命的人,是能讓活著的人好好活下去的本事。她的手,她腦子裡的醫理,就是能救無數人的火種。”
“還有馬本在,”羅恩又補充道,眼神裡閃著光,“他的‘神機百煉’能造機關、能鑄器物,小到能護人周全的甲冑,大到能擋洪水的堤壩,將來亂局過去了,人們要重建家園,要修橋鋪路,離得了他的本事嗎?離不了。他手裡的錘子,他畫的機關圖譜,也是不能丟的火種。”
說到這裡,羅恩頓了頓,目光掃過張懷義,語氣又深了一層:“不止是人,還有他們腦子裡的‘知識’——你琢磨‘炁體源流’時記的手稿,端木瑛寫的醫理冊子,馬本在畫的機關圖紙,甚至是李慕玄對‘道’的感悟,劉淵對上清派術法的改良……這些東西,比人本身更難留住,卻也更重要。人會老、會走,但知識能傳下去,能在無數人的手裡發芽,長成支撐未來的大樹。”
他看著張懷義漸漸明悟的眼神,繼續道:“我們之前想的是‘阻止亂局’,太貪心了,也太不切實際。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在亂局裡保火種’——不是跟洪流硬碰硬,而是順著它的勢頭,避開那些最凶險的漩渦,把這些藏著希望的人與知識,送到安全的地方,讓他們活下去,讓這些知識傳下去。”
“等將來洪流退了,亂局平了,活下來的人能憑著這些本事治病、造屋、修行,能憑著這些知識重建秩序、找回方向——這纔是我們該做的事。我們保下的不是幾個人,是亂後的世界能重新站起來的根基,是將來的人能不再受這亂世苦的希望。”
羅恩的話落時,迷窟深處忽然有一縷天光透過通道的縫隙漏了進來,正好落在他與張懷義之間,像是一道無形的橋梁,也像是一束象征希望的光。張懷義站在那片光影裡,眼神從最初的疑惑,到後來的明悟,再到此刻的堅定,胸口微微起伏著——他之前被“救不完”的無力感困住,覺得前路茫茫,可羅恩的這番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一扇新的門,讓他看到了更實在、也更有意義的方向。
他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卻不是之前的無力,而是多了幾分“知道該抓什麼”的篤定。他看著羅恩,喉結動了動,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振奮:“保火種……說得好!之前是我鑽了牛角尖,總想著攔,卻忘了‘留’纔是根本。隻要這些人、這些本事還在,將來就總有重建的一天!”
羅恩看著張懷義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輕輕點了點頭。沉重的氛圍漸漸被一種“找到方向”的堅定取代,迷窟裡的風似乎也不再那麼陰冷,反而帶著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暖意——那是希望的溫度,是兩個人在認清現實後,共同定下的、關於“守護”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