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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麵白曉玉 第6章 麵對恐懼白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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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兒正蹲在一具機械屍旁,用樹枝戳著裡麵的齒輪:“謝什麼,這些破爛玩意兒毀了我三個‘老夥計’,我跟他們本來就有仇。”她突然抬頭,眼神在亂發裡亮起來,“對了,跟你說個事兒——彆擔心傳染。”

“傳染?”

“嗯,”倪兒一本正經地點頭,像個在課堂上發言的學生,“這些屍體之所以能動,要麼靠機械,要麼靠我那罐子裡的藥。機械的沒病菌,我的藥雖然帶點屍毒,但隻會讓人拉肚子或者發燒,不會變成喪屍。不然你以為我活了這麼久,怎麼還好好站在這兒?”

白曉玉剛想脫口而出“你活了幾百年本來就不正常”,話到嘴邊突然想起對方剛救了自己,硬生生咬了下舌尖,疼得眼眶發紅才把吐槽咽回去。她摸了摸嘴角,尷尬地轉移話題:“那……這些屍體怎麼辦?總不能堆在這兒。”

“我會處理。”倪兒指了指她的“精銳喪屍”,“它們會把這些破爛拖去焚燒爐,保證一點渣都不剩。”她突然話鋒一轉,看向白曉玉手裡的對講機,“彆叫支援,你那些同事來了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得被機械零件劃傷。”

白曉玉捏著對講機,猶豫了一下——她說得沒錯,這種超自然事件,讓普通警察來隻是徒增危險。

“你想知道什麼?”倪兒突然在一堆廢鐵上坐下,亂發垂下來遮住半張臉,“關於我,關於無名閣,關於這些屍體……我可以告訴你。”

晚風卷著鐵鏽味吹過來,倪兒的“精銳喪屍”正有條不紊地拖拽機械屍,王建軍的屍體經過時,還頓了頓,似乎在看白曉玉,那僵硬的臉上竟隱約透著點“歉意”。

白曉玉看著倪兒,突然覺得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亡靈師”,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她把對講機揣回兜裡,拉著林清硯在旁邊坐下:“你說吧,我聽著。”

倪兒抬頭,月光從她亂發的縫隙裡漏進來,照亮了她眼底的疲憊——那是一種不屬於年輕臉龐的、沉澱了百年的疲憊。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像夢囈:

“我不是人類,這點鐵建設他爹沒說錯。但我也不是鬼,不是妖……我是‘無名閣’最後一個‘守閣人’,守著的不是金銀財寶,是一個能讓死人‘活’過來的秘密。”

她的“精銳喪屍”還在忙碌,遠處的焚燒爐已經亮起火光。白曉玉知道,這場關於亡靈師、屍體和百年秘密的故事,終於要揭開最核心的那層紗了。而她和林清硯,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卷進了這個跨越生死的漩渦中心。

焚燒爐的火光映在倪兒臉上,把她亂發的影子投在牆上,忽明忽暗。她指尖無意識地敲著玻璃罐,裡麵的渾濁液體晃出漣漪,像是在攪動一段塵封的往事。

“無名閣不是門派,是個‘收容所’,”她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懷念,“以前閣裡什麼‘東西’都有——比如奇奇和怪怪,一個身體裡住著兩個性子,前一秒還在給花澆水,後一秒就能抄起菜刀追著你砍,偏偏兩人共用一雙腿,跑起來順拐得像隻鵝。”

白曉玉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沒忍住笑出聲,又趕緊繃住臉。

“還有銀月公主,”倪兒的語氣軟了點,“她生前是真公主,被人下毒害死的,我找到她時,屍體還帶著股玫瑰香。人美心善,會彈古琴,就是每次走路都拖著裙擺蹭地,說‘怕驚擾了地下的蟲蟻’——你敢信?一個喪屍,比活人還講究。”

林清硯聽得認真,輕聲問:“他們現在……”

“散了,”倪兒低頭看著罐子,“幾十年前閣裡出了亂子,守閣人一代代變少,最後就剩我一個。他們嫌守著秘密太悶,有的去了山裡種樹,有的混進人群開了家裁縫鋪,銀月公主去年還托烏鴉給我帶了封信,說她在江南古鎮教小孩子彈古琴,沒人發現她不用吃飯。”

她掰著手指頭數下去,語氣越來越輕快,像在說一群老朋友:“還有個女幽靈,總穿件民國學生裝,說話細聲細氣的,卻沒人知道她名字,我們都叫她‘無名姐’。她能穿牆,卻總忘了帶鑰匙,每次進我房間都撞得牆皮掉渣。”

“對了,”倪兒突然笑起來,“有個年輕人能聽見鬼魂說話,偏偏膽子比兔子還小,每次跟鬼聊完天都得哭半小時;還有個男劍客,法術和劍法一樣厲害,就是總把‘斬妖除魔’掛在嘴邊,結果自己養了隻狐狸精當寵物;哦還有個女劍客,戴著眼罩,說能看見‘命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白曉玉越聽越覺得離譜,這些角色湊在一起,活脫脫一部奇幻劇:“你們閣裡還有正常人嗎?”

“有啊,”倪兒指著自己,“我啊。”見白曉玉挑眉,她又補充,“還有個像獸人似的小孩,長著狼耳朵,卻能背《論語》,算題比計算器還快;對了,還有個受詛咒長不大的孩子,一百多歲了看著還像小學生,天天跟我抱怨‘作業太多’——”

““停!”白曉玉猛地抬手,“長不大的孩子?這不是柯南嗎?!”說完纔想起不能吐槽救命恩人,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倪兒倒沒在意,隻是斂了笑,抓起旁邊那顆乾枯的心臟,指尖摩挲著上麵的紋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無名閣守著的東西——‘魔’的碎片。”

“魔?”林清硯追問。

“沒人知道它是什麼,”倪兒的聲音沉下來,“隻知道它能吞噬生死,分成了五個部分:心臟、骨頭、血液、眼睛、影子。守閣人的職責,就是不讓這些碎片湊到一起,否則……”她頓了頓,火光在她眼裡跳動,“百年前有過一次,半個中原的人都成了行屍走肉,最後是上一代守閣人用命才把碎片重新分開。”

白曉玉看著她手裡的心臟,突然明白過來:“你手裡的,就是‘心臟’碎片?另一夥人搶的金屬盒子……”

“裝著‘血液’,”倪兒點頭,“他們是‘獵魔人’的後代,覺得隻要集齊碎片,就能控製‘魔’,讓死人真正複活。簡直是放屁,那玩意兒根本不是給人用的。”

她把心臟塞進懷裡,拍了拍:“我找‘血液’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摸到線索,就被王建軍那夥蠢貨差點偷走,後來又被獵魔人搶了先。他們用機械操控屍體,就是想逼我現身,用‘心臟’換‘血液’。”

焚燒爐的火漸漸小了下去,最後一點機械屍的殘骸也化成了灰。倪兒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不能讓支援來?這事兒一旦哄大,獵魔人狗急跳牆,真把碎片湊齊了,彆說生化危機,整個城市都得變成煉獄。”

白曉玉看著她亂發下那張年輕卻藏著滄桑的臉,突然覺得之前的吐槽都顯得輕飄飄的。活了幾百年,守著一個隨時可能毀滅世界的秘密,身邊的“同伴”來了又走,最後隻剩自己和一群被操控的屍體……這日子,可比追恐怖片難熬多了。

“那現在怎麼辦?”她問,語氣裡沒了之前的調侃。

倪兒吹了聲口哨,遠處的王建軍和李虎的屍體立刻站直了,像兩尊沉默的雕像。“獵魔人想逼我用‘心臟’換‘血液’,我偏不如他們意,”她歪頭笑,眼裡閃著狡黠的光,“不過得借你們倆用用——畢竟,警察的身份,有時候比亡靈師好用多了。”

晚風卷著灰燼掠過工廠,遠處的城市燈火依舊明亮。白曉玉看著倪兒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林清硯,突然覺得這場荒誕的追逐,才剛剛到最關鍵的時刻。而她這個原本隻想查案的警察,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守護世界不變成“恐怖片現場”的關鍵角色。

工廠的廢墟在夜色裡漸漸安靜下來,倪兒的“精銳喪屍”正有條不紊地清理最後一點機械殘骸,王建軍的屍體路過時,還被倪兒踹了一腳:“笨手笨腳的,拖個鐵架子都能絆倒。”

白曉玉坐在一塊還算乾淨的石板上,看著她跟屍體“交流”,突然覺得這場景沒那麼瘮人了。倪兒正好轉身,手裡捏著半塊從兜裡摸出來的、有點受潮的餅乾,見她看過來,隨手丟過去一塊:“嘗嘗?三百年前的配方,就是有點發黴。”

“不了,謝謝。”白曉玉趕緊擺手,生怕接過來就穿越了。她看著倪兒哢哧哢哧嚼著餅乾,突然想起什麼,“你剛才說……以前認識個王子?”

倪兒嚼餅乾的動作頓了頓,臉瞬間垮下來,跟吞了蒼蠅似的:“彆提那孫子!”她把餅乾渣往地上一啐,“當年覺得他騎白馬挺帥,結果是個媽寶男!我說要去搶獵魔人的藏寶圖,他非說‘淑女不該舞刀弄槍’;我養的僵屍稍微餓了啃了口他的地毯,他就哭著喊著要燒了我的罐子!最後還不是被他那皇後老媽騙去娶了鄰國公主?”

她越說越氣,抓起旁邊一根鋼筋就想掰斷,卻發現鋼筋紋絲不動,隻能悻悻地丟開:“現在想起來就來氣!要不是看在他最後偷偷把‘心臟’碎片塞給我的份上,我早讓他的水晶棺在墳裡翻個跟頭了!”

白曉玉聽得目瞪口呆,隨即拍著大腿笑起來:“這不就是陳銘嗎?!”她想起自己那個前男友,瞬間開啟了話匣子,“我前男友,陳銘,你知道吧?跟我吹他練了十年跆拳道,結果上次碰到個小偷,他跑得比誰都快!我說要熬夜看新出的恐怖片,他非說‘女孩子看這不好’,轉頭自己偷偷躲被窩裡看,還被我抓包!”

“臥槽,同款下頭男!”倪兒眼睛亮了,湊過來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呢?你沒揍他?”

“揍了!”白曉玉揚了揚下巴,“上次同學聚會碰到,他跟人吹自己現任多溫柔,我直接把他當年給我寫的情書唸了一遍,錯彆字連篇,笑得他臉都綠了!”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異口同聲地罵了句:“活該!”罵完又都笑起來,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變得像倆閨蜜在吐槽前任。

林清硯在旁邊收拾軟劍,聽著這倆跨越幾百年的“吐槽大會”,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白曉玉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翻出本皺巴巴的漫畫,“你看這個嗎?《亡靈紀事》,裡麵那女主角跟你有點像。”

倪兒眼睛更亮了,一把搶過去,翻得飛快:“這作者我認識!三百年前他還隻是個畫小人書的,我跟他說過不少閣裡的事,沒想到現在出書了……哎這頁畫錯了,銀月公主的古琴不是七絃的,是九弦!”

“我就說看著不對勁!”白曉玉湊過去跟她一起翻,“還有這個男劍客,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養狐狸精的?畫得還挺帥。”

“帥個屁,”倪兒嗤笑,“他當年為了追那狐狸精,把劍都當了換胭脂,傻得冒泡。”

兩人一遞一句,從漫畫角色聊到劇情漏洞,又說到各自“隊友”的奇葩事——

“我們隊裡有個老周,查案時總愛揣著個羅盤,說能測凶吉,結果上次追小偷,羅盤指反了方向,把自己摔進溝裡了。”白曉玉吐槽。

“我們閣裡那能聽見鬼魂說話的小子更絕,”倪兒笑得直打顫,“有次跟個餓死鬼聊太久,自己也跟著餓,半夜偷了銀月公主的玫瑰餅,被追著打了三條街。”

“哈哈哈那他比我們隊的小張強,小張上次蹲點,把自己蹲睡著了,嫌疑人從他麵前溜過去都沒醒。”

“切,這算什麼?我那長不大的柯南……啊不,那孩子,上次為了搶我的漫畫,把我的罐子藏起來了,害得我三天沒發號施令,王建軍他們差點在墳裡自己打起來。”

夜色漸深,焚燒爐的餘溫慢慢散去,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烏鴉叫,卻不再讓人覺得陰森。白曉玉看著倪兒被漫畫逗得直笑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活了幾百年的亡靈師,其實也沒那麼可怕——至少在罵前男友、吐槽隊友和追漫畫這幾件事上,她們簡直是異父異母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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