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白曉玉 第22章 深入查案白曉玉
白曉玉剛想往教室走,就被李靈靈拽住了。姑娘還是沒說話,隻是指了指走廊儘頭的樓梯間,那裡有幾個學生聚在一起,正對著手機指指點點,其中一個就是王飛。
兩人走過去時,學生們立刻散開了,隻有王飛還站在原地,手裡捏著手機,臉色不太好看。看到白曉玉,他愣了愣,隨即挺直脊背,像隻被侵犯了領地的小獸:“警察阿姨,您找我?”
“阿姨?”白曉玉挑眉,“我有那麼老?”她晃了晃手裡的紙條,“這‘飛哥’是你嗎?張磊他們說的‘寶貝’,是不是跟你有關?”
王飛的眼神閃了閃,語氣卻很鎮定:“不是我。他們撿到的就是個破手錶,我勸他們上交,畢竟是彆人丟的東西,他們不聽,還說我多管閒事。”
“上週六晚上你在晚自習?”
“對,有老師可以作證。”王飛的回答滴水不漏,眼神裡甚至帶著點嘲諷,“張磊他們就是貪玩跑出去了,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警察阿姨不用這麼緊張。”
白曉玉盯著他看了幾秒——這孩子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個十七歲的少年。尤其是提到“破手錶”時,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顯然在隱瞞什麼。
離開學校時,太陽已經西斜,空氣裡依舊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白曉玉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瓶冰可樂,遞給李靈靈一瓶:“擰得開嗎?”
李靈靈點點頭,笨拙地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墨鏡滑到鼻尖,露出雙圓圓的眼睛,像受驚的小鹿,帶著點不符合年齡的清澈。
“你說這案子怪不怪?”白曉玉靠在牆上,看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三個學生,沒仇家,沒霸淩彆人,就因為撿了個破手錶,在工廠裡憑空消失了。監控沒拍到人出去,現場沒打鬥痕跡,難道真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拐走了?”
李靈靈沒說話,隻是小口喝著可樂,手指在瓶身上畫著圈。
“問了一圈人,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白曉玉歎了口氣,“家長說他們貪玩,老師說他們叛逆,同學說他們撿了手錶,王飛那小子看著可疑,卻有不在場證明。你說,問題到底出在哪?”
李靈靈把可樂瓶放在地上,腳尖輕輕踢了踢瓶子,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很可能……重點不是工廠。”
白曉玉愣了愣:“不是工廠?那是哪裡?”
“是那幾個學生。”李靈靈抬起頭,墨鏡徹底滑了下來,露出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怯懦,反而帶著點洞察一切的平靜,“他們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彆人盯上的就是他們。”
白曉玉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她一直以為學生是因為“寶貝”被盯上,卻沒想過,也許從一開始,目標就是學生本身。那個“破手錶”,可能隻是個誘餌,或者說,是讓他們出現在工廠的藉口。
“你怎麼想到的?”白曉玉盯著李靈靈的眼睛,這姑娘從剛才起就不對勁,眼神裡的怯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乎年齡的冷靜,像變了個人。
李靈靈卻又低下頭,把墨鏡戴回去,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怯懦:“我……我瞎猜的。可能是……看的偵探小說多了。”
白曉玉沒再追問。她突然想起李靈靈在工廠裡指通風管道的動作,想起她在辦公室門口說的“不是”,想起她拉自己去樓梯間的舉動——這姑娘看似沉默寡言,甚至有點笨拙,卻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提供線索,隻是她的方式太隱蔽,像怕被人發現似的。
更奇怪的是,剛纔在學校走廊,那麼多學生和老師,除了她,好像沒人真正“看見”李靈靈——學生們討論時沒避開她,老師路過時沒注意她,連王飛都像是沒察覺到身邊還有第二個人。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白曉玉突然想起了優優。
但李靈靈又和優優不一樣。優優是刻意隱藏,而李靈靈更像是……天生就帶著種“透明”的氣場,讓人下意識忽略她的存在。而且她沒有優優那種神秘的距離感,反而像隻黏人的小貓,總躲在自己身後,帶著點依賴。
“走吧,再回工廠看看。”白曉玉撿起地上的可樂瓶,扔進垃圾桶,“既然目標是學生,那工廠裡肯定有我們漏掉的東西——比如,他們為什麼偏偏選在週六晚上去那裡,又為什麼會在廠房中央消失。”
李靈靈立刻跟上,依舊是半步的距離,隻是這次,白曉玉感覺到她的腳步比之前穩了些。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布滿灰塵的街道上。白曉玉回頭看了眼李靈靈的影子——很清晰,不像優優那樣沒有蹤跡。她心裡的疑惑更重了:這姑娘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被派來當助手?她那“被無視”的體質,和突然說出的關鍵線索,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廢棄工廠的鐵皮屋頂在夕陽下泛著暗紅色的光,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白曉玉知道,這次的失蹤案,恐怕比她想的更複雜。而身邊這個話少版的“林秀”,說不定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前提是,她能搞明白這姑娘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走進工廠時,李靈靈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廠房角落的陰影處,小聲說:“那裡……好像有聲音。”
白曉玉立刻繃緊神經,從腰後摸出警棍:“什麼聲音?”
“像……像手錶的滴答聲。”李靈靈的聲音帶著點顫抖,卻沒躲回她身後,反而往前湊了半步,“就在那堆廢棄的紙箱後麵。”
白曉玉示意李靈靈待在原地,自己則貓著腰,一步步靠近紙箱堆。夕陽的光從屋頂的破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紙箱堆後麵果然傳來微弱的“滴答”聲,規律得像某種倒計時。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最上麵的紙箱——裡麵沒有手錶,隻有一個巴掌大的黑色裝置,螢幕上跳動著紅色的數字,旁邊還壓著張紙條,上麵用列印體寫著:“想知道學生在哪,明天中午十二點,帶王飛一個人來這裡。”
白曉玉拿起裝置,冰涼的金屬外殼讓她指尖一顫。原來真的有人在針對學生,而王飛,很可能知道更多內情。
她回頭看向李靈靈,姑娘正站在原地,墨鏡反射著夕陽的光,看不清表情。白曉玉突然笑了——有這麼個“奇怪”的助手在身邊,好像一個人調查也沒那麼糟糕。至少,她不用像對付林秀那樣,時刻擔心對方把線索說漏嘴了。
“看來今晚得加班了。”白曉玉晃了晃手裡的裝置,“得去查查這個東西的來源,還有王飛那小子,肯定沒說實話。”
李靈靈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快步跟上她的腳步。走出工廠大門時,白曉玉無意間瞥見李靈靈的手腕——那裡戴著個很舊的銀色手錶,表盤上的指標停在十二點,和裝置上的數字莫名重合。
她心裡一動,剛想開口問,李靈靈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手錶。
白曉玉挑了挑眉,沒再追問。她知道,這姑孃的秘密,和這起失蹤案一樣,遲早會浮出水麵。而現在,她更在意的是明天中午的“交易”——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針對三個學生?王飛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夕陽徹底落下,夜色像墨汁一樣漫過街道。白曉玉看了眼手機,林清硯還是沒回訊息。她歎了口氣,給對方發了條新訊息:“你的位置被個戴墨鏡的奇怪姑娘頂替了,回頭記得跟她問好——順便提醒你,三頓火鍋不夠,得加兩頓。”
傳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身邊的李靈靈突然輕輕“嗤”了一聲,像是忍不住笑了。白曉玉轉頭看她,姑娘立刻低下頭,又恢複了那副怯生生的樣子,彷彿剛才的笑聲隻是錯覺。
白曉玉忍不住笑了——這助手,雖然話少,倒是比林秀有趣多了。至少,她不用費力氣解釋自己的吐槽。
廢棄工廠的陰影裡,那個黑色裝置還在“滴答”作響,像在為明天的對峙倒計時。而白曉玉知道,不管對方是誰,有身邊這個“透明”的助手在,這場較量,她未必會輸。
黑色裝置的“滴答”聲在警局證物袋裡格外清晰,白曉玉盯著螢幕上跳動的紅色數字,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對方要王飛單獨赴約,顯然是認定王飛知道“東西”的下落。可白天那個王飛冷靜得過分,與其說是隱瞞,不如說像在“扮演”知情者。
“李靈靈,你覺得王飛那小子有問題沒?”白曉玉抬頭,發現助手正蹲在角落,對著一盆仙人掌發呆,墨鏡滑到鼻尖,露出半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李靈靈聞聲抬頭,愣了幾秒才小聲說:“他……他說話時總摸耳朵。”
白曉玉挑眉——她確實注意到了。真正緊張的人會下意識摸耳朵,但那個王飛的動作太刻意,像對著鏡子練過千百遍,反而透著股虛假。
“走,再去會會他。”白曉玉抓起外套,“這次換個地方,不去學校,去他家。”
王飛家住在老城區的單元樓裡,防盜門刷著掉漆的綠漆,門把手上還掛著個褪色的中國結。開門的是王飛媽媽,看到白曉玉,臉上立刻堆起焦慮:“警官,您找到小傑他們了?我們家王飛從昨天回來就不對勁,飯也不吃,一直關在房間裡。”
白曉玉剛走進客廳,就聽見臥室門“哢噠”一聲開了,王飛走出來,穿著件印著數學公式的t恤,眼鏡滑到鼻尖,和白天在學校的“桀驁”判若兩人。
“王飛,我們需要你再回憶下,週六晚上張磊他們有沒有說過特彆的話?”白曉玉故意加重“特彆”兩個字,眼睛死死盯著他的手。
王飛果然下意識摸了摸耳朵,聲音帶著點刻意裝出來的怯懦:“沒……沒有,就說要去工廠探險,還說要帶上撿到的手錶。”
“手錶什麼樣?”
“就是……棕色表帶,表盤有點花。”
白曉玉心裡冷笑——王飛媽媽昨天明明說,手錶是銀色金屬表帶,這小子連細節都沒記牢。她突然提高聲音:“你上週三晚自習後,是不是在操場攔住過張磊?”
王飛的瞳孔猛地收縮,脫口而出:“我沒有!那天我在……”話沒說完就卡住了,顯然忘了“真王飛”那天的行蹤。
“露餡了吧?”白曉玉步步緊逼,“你根本不是王飛。說,你是誰?真王飛在哪?”
“假王飛”臉上的慌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味的平靜,連站姿都變了——肩膀放鬆,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活脫脫一個看熱哄的局外人。“不愧是白警官,這都能看出來。”他的聲音變了,不再是少年的清亮,而是帶著點中性的慵懶,“真王飛被我們藏起來了,很安全,隻要拿到他和那幾個學生藏的東西,就放他回來。”
“你們是誰?要的到底是什麼?”
“假王飛”突然笑了,身體像融化的蠟一樣扭曲起來,t恤上的數學公式漸漸模糊,身高縮了幾厘米,頭發變長,轉眼間變成個穿著衛衣的陌生女孩,眉眼彎彎,看著倒比剛才的“王飛”順眼多了。“我叫無果,是倪兒的朋友。”
“倪兒?”白曉玉皺眉——那個活了幾百年的宅女亡靈師,上次見麵還是在處理古堡幽靈案時,這兩人怎麼會扯上關係?“你們要的東西,跟倪兒有關?”
無果聳聳肩,往沙發上一坐,姿態隨意得像在自己家:“算是吧。那東西對普通人沒用,對我們這種‘異類’可是寶貝。本來想悄悄拿了就走,沒想到被幾個學生撿了去,還引來一群想發財的普通人,真是麻煩。”
“什麼東西?”
無果剛要開口,突然皺了皺眉,看向窗外:“有人來了,下次聊。”話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像水一樣滑過門縫,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