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書生 第4章

    上的溫和終於維持不住，漸漸變得鐵青，他死死盯著沈聿，眼神陰鷙得可怕。

群臣更是目瞪口呆，有人驚駭，有人懷疑，也有人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這樁驚天大案，這逆徒的悖逆之舉，讓整個金鑾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就在皇帝驚疑不定，徐階欲要開口辯駁的刹那，一個清冷如玉磬的女聲，自龍椅後方垂落的珠簾後傳了出來：“沈大人。”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威儀，瞬間壓下了殿內所有的騷動。

珠簾輕響，一道窈窕的身影隱約可見。

是監國長公主！

皇帝體弱，近年朝政多由這位以聰慧剛毅著稱的長公主協助處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不知這位殿下為何突然發聲。

隻聽得長公主的聲音繼續響起，不疾不徐，卻直指核心：“你方纔奏章中所言，暫且不論。

本宮隻問你一事——”她微微一頓，殿內落針可聞。

“你府上檀木匣中，那方血玉麒麟鎮紙，從何而來？”

沈聿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似乎瞬間凍結！

她怎麼會知道？

那鎖在匣中的鎮紙，她如何得知？

長公主的聲音清冽，帶著一絲追憶的波瀾，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那血玉麒麟，應是本宮十年前，於西山彆苑湖畔，贈予一個溺水獲救的垂髫孩童的信物。

本宮曾言，憑此玉，他可求本宮一事。”

沈聿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那晃動的珠簾。

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十年前，西山的冰湖……失足落水的恐懼……奮力將他托起的溫暖雙手……還有塞入他掌心那塊冰涼刺骨的玉石……那個救他的小姐姐……竟是……珠簾之後，長公主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礙，落在了他慘白的臉上。

整個金鑾殿，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徐階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無比精彩。

而沈聿站在那裡，手持奏章，之前的決絕和孤勇，在這一問之下，轟然崩塌，隻剩下無儘的驚愕與茫然。

3
暗流與交鋒朝會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暫告段落。

沈聿冇有被下獄，但也被變相軟禁在了翰林院的一處值房，由長公主派來的親衛“保護”起來。

外界訊息隔絕，他隻能從送飯內侍的隻言片語和窗外巡邏侍衛的腳步聲裡，揣測外麵的驚濤駭浪。

徐階雖因長公主那句石破